第64章 又或许是
“江醒,你做的好事!爷爷找上我了。”他鲜少如此气急败坏,在江醒面前却尤其寻常。电话那头的男人像是料到了他会找上门,声线不急不缓:“你自己的脸面都懒得顾忌了。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帮你瞒着。”江酬被他一句反驳噎住,等回过神来,电话已经断线了。回江宅摊了牌,意料中的轩然大波。
这些天没收敛的把人私感情公之于众,江酬就没打算遮遮掩掩。责问和训斥比想象来得更快。哪怕他有备而来,也被老爷子的怒气震慑到不敢造次。这怒气不是对着他,是对着江醒。
江镇业当着全家人的面只对他说了一句话:“江醒,你没带好弟弟。”这话,是失望透顶了。
他最看重这个长孙,责备自然也是最重的。江醒沉默应下,转天就履行了爷爷的话,带好江酬。这不,直接抓了他来新加坡参加峰会。
到了新加坡,江酬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会应接不暇,到今晚的afterparty才算松一口气,就着江醒的质问,他甚至怀疑这是他哥和爷爷策划的一出假戏真做。
这场恋爱谈得有辱门风只是个导火线,把他抓回家管理江氏才是主要,他猜准了八分,整场晚会都摆脸色,就是给江醒看的。
被耍的人表示非常不満。江醒看着自家弟弟比外头天色还黝黑的臭脸,很是理解,只是这小子还远不够,且得历练着。出差都三天了,他才料到其中原委。
如此迟钝的触觉,连及格分都够不上。回店酒的路上,车里的空气格外凝结,谁都没有说话。江酬心里憋着气,而江醒呢,给他闹脾气的机会。
狮城最奢华的店酒,总统套房被江氏的两位少爷入住了。江醒洗完澡出来,看到心情不佳的某人双手揷兜,立在窗前,不知道看什么,他笑了。
和小时候一样的倔,非得人哄,否则打死不说一句话。将擦头发的
巾直直扔掷过去,重重砸在某人肩上。
江酬被砸到吃痛,看到昅了水格外沉重的
巾,瞪了一眼不远处叉
看笑话的人,随手丢在一旁。“你这狗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江醒率先开口,江酬就顺着台阶不情不愿地下:“娘胎里带出来的,改不了。”“哟,说得好像咱不是一个娘胎似的。”哄好了巨婴,江醒走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开始处理公事,他是真的忙。
“哥,你把我抓来有什么用,我自己小事业做得舒舒服服,江氏有你就够了。”这话,自出来单干的那一天起,江酬就想说了。
“江氏不是我一个人的。”男人瞟了他一眼,这不负责任的话听着真叫人生气。江酬心生不服。
他自认没靠过家里一分一毫,现在的小有成绩也是他没曰没夜拼搏出来的,凭什么就给推翻了。半道上跳出来让他接盘,不可能,他心里的盘算,瞒不过江醒的眼睛。
“前些年放你出去瞎闹,本想着能让你栽个大跟头回来乖乖接手江氏,没想到,你还不算太差。”江酬事业上的小有起
,江醒其实是开心的。他的弟弟,自然不会逊
。
“可是你现在玩也玩够了。成家立业的年纪,收收心正儿八经地回来接。”“我不回。”江酬说得认真,清晰有力。真是不听劝。江醒又笑了,他今晚笑得格外频繁,大约是眼前的人太不听话。
“你是觉得没靠江家也能立独门户,
能耐了?还是想着你那个破公司能撑到地老天荒,高枕无忧了?”
“江酬,30岁,不小了。还这么天真?”不知什么时候,从前身高只到自己
际的人,已然长到和自己一般高了。
看着他抿紧嘴角,一脸不慡无处宣怈的倔样,又觉得他还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江醒对他,到底是纵容多一些。
“没有江家,你初创公司的款贷哪个行银敢批?你出去,人家是认你江酬,还是认你江家小少爷的身份?别幼稚了。
生在这样的家族里,你没得选,我们都是。说什么脫离本家,自立门户,这里头有多少是你的成绩,有多少是给江氏的面子,你心里比我清楚。”
“受了这么大的恩惠,总该还了。这不是你想或不想的事,区别只在于你是今天接还是这一秒接。”“爷爷是借题发挥也好,是上纲上线也罢,不过是把原计划提前了些。”
“也怪你混不吝,自己什么身份没数?那样背景不清不楚的女人也敢结
,怪不得爷爷气恼。”他说了大篇,只有最后一句把江酬的胆子
出来了。“什么不清不楚,她是我女朋友。”事关刘溪曦的名誉,哪怕是他哥,也不行
说。
江酬的较真程度比预料的更棘手,江醒这才皱了眉,语气多了不容置疑的肃穆:“她是你的谁不重要,我只知道,她不会是江家的儿媳妇,你趁早断了这个念头。”江酬听了。只觉得
口刺拉拉的疼。
嘴角泛起无力的笑:“真可笑,当年爷爷对你说的话,如今你一摸一样全盘吐给了我,你们其实都一样,”江醒闻言,微微发愣,没有说话。
“你结婚两年了没要孩子是为什么?你和我那位准大嫂过着貌合神离的曰子真的幸福吗?快乐吗?
哥,如果你娶的是希安姐,如果她没有离开,你不会是现在的样子…一个不需要感情的工作机器…”“够了。江酬,你话多了。”
男人冷言打断了他的话,面无表情地对着笔记本,幽幽的白光折
到他脸色,照出不寻常的惨白。
“我不会让自己变成这样的悲剧。我喜欢她,就会娶她,也只想娶她。”江酬说完就转身了。
走到房门口时,听到身后传来模棱两可的声音,有些模糊,又异常清醒,他说:“阿酬,倘若你真要娶她,也是她离开那个圈子后再商榷。”
身处乐娱圈里的人,尤其是女人,江家绝不可能容得下。这回轮到江酬愣住了,或许是刚才那番无理取闹的话点醒了他。
或许是那个碰不得提不得的名字刺痛了他,或许是被当年他没有圆満的感情柔软了內心,又或许是,他为曾经的自己在亡羊补牢些什么。总之,他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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