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步步偪近圣都
如果是一个膀大
圆胡子拉碴的人对她说了刚才那话,她多半还要大受惊吓,不敢置信,但阿宴和她自幼相
,
子乖巧可爱,长得也漂亮,说是女孩子,反倒还让她有种合情合理本该如此的感觉。李棠宴听她这样说不由也轻笑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嗯…”她又对阮霓衣一一说了自己的身世,以及下山以后的事情…只不过略过了和南宮照的纠葛。阮霓衣出生在南州城,也听说过李问期的事情。李棠宴自己说着还没觉得什么,抬头一看,却见阮霓衣竟哭了起来…
“阿宴真坚強。”她一边以袖擦泪一边
李棠宴的头。这下李棠宴也觉得眼睛一酸:“师姐…”“呜…”李棠宴七手八脚地安慰起她来。
***另一边的玄二,快马加鞭,一路疾驰,赶到了南宮照的军营。“世子,玄二来了。”香树去禀报南宮照。
南宮照正在商议军务,先是一愣,匆匆起身,原本应该在李棠宴身边片刻不离的玄二,见到了南宮照率先请起罪来。
“属下知错。”说到底他不该违背命令离开李棠宴的。南宮照无奈地叫他起来,玄二一五一十地把圣都发生的事说给南宮照。“姑娘说一定要亲手交给世子…”玄二说着。
从怀里取出盒子,递到南宮照手上。盒子让他保护得极好。南宮照看了一眼,平平无奇的一个木盒。他不由皱眉,什么东西值得她冒险也要让玄二送过来…她竟一个人在宮中…“她…怎么样?”玄二意识到南宮照是在问李棠宴。
“直到属下离开时,姑娘都很好。”李姑娘独自跟朱康周旋,自己就能保护自己…他很佩服她。香树不由追问了一句:“姑娘有没有话让你带给世子啊?”玄二认真想了一会儿,好像真没有啊…“并无。”他如实说道。怪他,没想到这些,李棠宴没说。他也没多问一句。香树撇撇嘴。“下去休息吧。”南宮照道。
“是。”玄二一路赶来,早已累得不轻。南宮照打开了盒子。一本青色封面的折页册子,一片枯叶。
南宮照拿起册子轻轻展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他有些疑惑,多看了几页,忽然有些明白了这是什么。南宮照转身把册子递给了香树,心里情绪复杂。“你去把这个抄一份。小心一点儿。”
香树知道这是不能外传的意思,他接过册子,翻看了一下,上面的这些小字,有的是人名,有的看不懂,竟有数十页之多,盖着大大小小的印章。“这是什么啊…”香树不解。南宮照看了那册子一眼。
“这是…李问期帮过的人。”“啊?”香树张大了眼,看看手里的册子,又看看面前的南宮照,恍然大悟。又惊讶于这册子的內容,又惊讶于…“这难道就是他们说的…”南宮照没有答话。
香树也不再多问,小心翼翼地捧着册子离开了,出了帐子,香树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感觉。这可不是一本册子那么简单。
甚至里面的內容都可以算是次要…对世子来说,这是李姑娘给的,意义可重大了…只剩下南宮照,他看着盒子里还剩下的那片叶子怔忪良久。叶子上好像还带有雾岚山深秋的气息。
他几乎能想象到它是在什么情景下落进去的。也似乎能看到她在那棵树下半蹲着挖盒子的样子。这片叶子,完全可以不出现在盒子里的。
但是她由着它一起送来了,比那本册子还更触动他的心。玄二回去不久,好久没见的玄一就来看他了,玄二拍拍玄一的肩,最近都是一个人,还有点怀念听玄一讲情感课的时候。
“世子怎么样了?”玄二问。玄一:“我看他是又有点难过又有点开心的。”涉及到李姑娘的事,世子就总是这样。
这就是百转千回吧。玄二点点头。玄一:“你不错啊,那么远也赶过来了。”玄二风尘仆仆的,路上还要和人斗智斗勇。玄二:“应该的啊。忙不忙,喝酒吗?”玄一:“喝。我请你。”
***阮霓衣接手皇帝的病情以后,皇帝这几天精神好了许多,也吃得下饭了“这毒想要清除干净是不可能了。”她私下对李棠宴说。
“如果能好好将养三五年,或许能好大半,不过…”只怕三五年也撑不过。李棠宴知道她的意思。阮霓衣看着阿宴的侧脸,忽然心生了一个想法。
“阿宴要不要穿女装试试。”阮霓衣是任何时候眼睛里都带着笑意的“阿宴现在已不需要扮成男子了吧。”
***崔子宣那天进宮,只看到李棠宴的师姐独自坐在殿中,她出去了?阮霓衣见他来,便招呼他坐下。“阿宴一会儿就出来了…”她说着。眼眸微转,声音就多了点
快“她来啦。”
崔子宣无意向她说的地方看了一眼,目光就定住了,李棠宴穿了件对襟襦裙,她没再如平时涂黑肤皮,紫丁香颜色的纱裙衬得她肤皮愈发白皙,她戴的饰品也并不复杂,多是简单精致的。
但却愈发显得她清丽,她不笑也不说话的时候,有些孤高的气质,但她走动起来,因为有点不自在,那情态又像是街头常见的大家娇俏的姐小。
这下让人怎么也想不起她平时示人的男子样貌了,她也不懂化妆,只点了点口脂,素净却眉目如画的脸上带了点不易发觉的微微涩羞,他一早就知道她好看的…崔子宣别过头喝了口茶。
“阿宴真好看。”师姐绕着李棠宴左右欣赏,毫不吝惜赞美“崔大人你说呢?”“咳…嗯。”李棠宴被说得有些腼腆起来。
如此妆扮仿佛是上辈子的事,她看着身上陌生的色彩,一时有些恍惚。过了会儿又忽然想,如果她这样子让那个人看了。
又会说什么呢?也会觉得好看吗?***南宮照的大军节节胜利。消息传到了圣都,有的人欢喜,有的人担忧。朱康并不得民心。
他搜刮民脂民膏多年,没人愿意看见他做改朝换代的梦,但战争终究是战争,平头老百姓只想过太平曰子。李棠宴有一曰听宮人说起,就连昔曰走马斗狗不求上进的宝光郡主,竟也参军去了。
她不知如何离开了圣都,加入了南宮照麾下,如今已是后陈朝百姓口中的奇女子,在民间
起了不少女子参军讨伐朱贼的热忱。
也有热衷于才子佳人故事的人,已经脑补了一段宝光郡主和南宮将军并肩作战的佳话。宝光这个名字,若是读得重了,还能让李棠宴触及回忆中一些微小的疼痛。
她听了这件事,也只是当听过了,朱康很有些纳闷,南宮照之前分明是有些保守的,现在作风愈发
进,士气极盛,八分的兵力发挥了十分,攻城掠地,步步
近圣都,他的势力却是连连溃败。另一方面,南宮照得到了许多人的支持。
朱康听说江南的商帮借助漕运的势力助他运输军需,还多有物资的助力。这些商人碰见这种事理应避之唯恐不及,怎么会如此帮他?朱康焦头烂额之时,百思不得其解。
一时他额侧青筋直跳,眼神变得
鸷。李棠宴早知有这时分。朱康将她拦在无人的偏殿,阴沉的脸色下隐隐有怒气,质问她宝蔵在哪。李棠宴并不害怕他,淡淡看了他一会儿才开口:“已经没有了。”朱康恨得目眦
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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