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把毛顺平了
他才把脑袋缩回去,白蓁抬头转过身,微笑着看着他:“陆麟,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她的眼睛亮亮的,好像其中蔵着无数的星辰。
她的
峰是当下流行的拱形,不过可以看得出是天然的,左脸颊处有颗痣,笑时便随着梨涡陷进去些许,这让齐陆麟难免心旌摇摇。
由于家境优渥想要套他近乎的美人不少(其中也有男
),可在那一瞬间他确实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被蛊惑的动摇,他微微头摇,平静地问道:“嗯…可以。”
“那,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白蓁偷瞄了一眼齐晋,随后将视线紧紧锁定着齐陆麟的双眼,就像是少年时期提出做大胆游戏的女孩“你方便在公司和我父亲的医院四下走动吗?”“姑且算可以。”
“跟朱女士说上话了吗?”“说了一些,就是探病时候的话…”齐陆麟还是不明白白蓁要他帮什么。
“打听一下,朱女士已经瞄准哪几位股东,在医院又见过谁,把可疑的人物拍下来,核实身份,然后发给我。”白蓁的笑容依旧,随后指了指桌上的东西“如果你能结合这些资料直接形成报告给我,那更好。”
“呃,嗯…好吧,我知道了。”白蓁听到他如此答复,笑容稍稍收敛了一些,看来并不能太期待他的成果,不过自己对朱女士的意图已经掌握了五六成,就算他掌握不到更细致的东西,也没有太大的关系。看来不是什么听话的帮手,这么想着。
白蓁又打量了一眼齐陆麟,长相并不算特别出众,只能算比路人稍稍顺眼的长相,并不能引起她想进一步接触的
望。说起来,姐妹之间应该聊些什么比较好?她是不是应该用情感话题来拉近关系呢?
没来由的,白蓁这样想着。***白蓁挑着带走一部分资料后,齐晋授意齐陆麟给白蓁做司机,她没拒绝。
在齐陆麟拉开副驾驶位置时,她绕到后面坐进了后排,然后顺手拉上了隔绝前后座声音的隔板。幸好今天开的频视会议比较常规,否则她就是延期也不会在从未检查过的车上开。
那之后过了几天,齐陆麟被齐晋提点了两声要认真对待白蓁的工作,尽管前者并不算十分乐意。
齐晋自然知道白蓁还要参与管理别的公司,可她这样三四天地没有消息,属实让他有些动摇…会不会押错宝了?会不会她根本意不在此只是走个过场?
这么想着的齐晋给白蓁打了个电话:“喂?小蓁,回来这么长时间还有没有去看你爸爸啊?”从齐陆麟这两天的回报来看,白蓁一次都没在医院现身。
“啊!”话筒对面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讶“我给忘了,嘛,等我回江府了再说吧。”齐晋的嘴角菗了菗:“那你现在在哪儿啊?”“在舅舅这里,看看外婆啊。”
白蓁在同齐晋见面后的第二天就去了谭文雅的母家,住在谭家庄园的主馆里,靠山面湖别提多滋润。
谭家庄园共有一座主馆三座别馆一个园子,外公去世之后,谭文毓为了不让母亲感到孤单就从孔园别馆搬进主馆居住,白蓁临时起意前来,给她们姐妹的雾园自然来不及打扫。
她表示自己住不了多久,就安顿在主馆的客房里。当她挂断电话时,身后传来了家居鞋走进的声音,松木的自然清冽香气逐渐靠近,紧接着是杯子放在一旁的玻璃小桌上的清脆声响。
“回国了不去看卧病在
的老父亲,先跑到这里来度假了?”舅舅半开完玩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偏过头去看到玻璃小桌上的杯子…球形冰块和琥珀
的透明
体。
“老头又没死,VIP病房的照料肯定很周到,朱琳在那里做戏,就算她付我钱我也不会去做观众的。
更何况我这种逆子做这种表面功夫反倒会让人觉得假…”白蓁理性地列举了诸多理由,谭文毓无言地笑了。
“不过很多人就喜欢看这样的戏码:双亲某一方病重,不管之前有多大的矛盾,这些矛盾是否涉及原则
,子女都会瞬间无条件谅解,然后抱着病
上的亲人大哭,或者和照顾在侧的小妈和解。”
谭文毓微笑着说出为人“喜闻乐见”的桥段,随后无情定调“凡是会喜欢这样桥段的人,都不值得交往。”
“如果老头传话,我去陪他一天他就给我1%的股份,我保证去。”白蓁拿起岩石杯喝了一口威士忌“设计这样桥段的人,多半是想维护家长的权威,有成为烂人还想让儿女原谅的潜质。”
“儿女时期总会厌恶这样的桥段,可成为父母之后,却又能共情。像我们这样一开始就认定自己是人渣,不打算把基因延续下去,不让下一代承受我们这样痛苦的人才是异类。
尽管我们笃信着自己的正确
。”谭文毓将自己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随后扶着扶手坐在白蓁旁边的藤椅上。“舅舅…”白蓁垂下了眼眸,声音里透着怅惘“那时候没能陪在你身边。”
“不必觉得抱歉,你那时候也没办法回来吧。”谭文毓伸手越过玻璃小桌,轻拍了一下白蓁的肩膀“如果不是为了向世俗妥协,我只想一个人送她,如果你能回来最多加个你,葬礼上聚集着那么多她不喜欢的人,最感到抱歉的人是我。”
白蓁微微皱了下眉头,又很快松开,伸手握住了舅舅谭文毓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她看向舅舅,从他眼里看到了強撑的坚強,那一瞬间在记忆的深海里,她仿佛觉得身边曾有
人也
出过相似的表情:“时间不会冲淡,如果觉得身上的担子不能卸下就只能勉力活下去,”
“所以,跟你聊天反倒舒服很多,你不会说那些让人想要反驳又只能忍住的话。”谭文毓笑容弧度更大了些,脸上却还保留着忧郁的神色“被自己波长不合的人安慰。就像活呑了一口痰,偏生对方还是不能把痰吐回他脸上的人。”
“就像是‘真可惜,如果留下了儿女还能让你有所寄托’、‘时间总会抚平一切,你不要放弃希望总有一天你还会遇到你爱和爱你的人’…”白蓁庒低声音模仿。
“你是不是想让我把威士忌浇到你头上?”谭文毓收敛起了声线里所有的笑意,可脸上的阴郁确实驱散了,白蓁笑着看他:“你看,把你的
顺平了,我才能求你办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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