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一直都很清楚
安德烈被撞到了肩膀的骨头,疼得菗了口冷气,怒火被瞬间点燃,反手抓住了简行舟的前襟。“你有完没完!”“为什么偏偏是她?一开始不是唐宁吗?”
“关你什么事,你管的着吗?”几乎所有文化人都傻在了原地,谁也没想到这种文雅的画展开幕式上,会上演这么一出狗血大戏。只有顾易还算清醒,已经快步冲向楼梯口,对着楼下大喊道:“保安!保安上来一下!”
***在两个男人扭打在一起之前,保安及时冲上来将人扯开,才避免这一场闹剧演变为斗殴。
事情闹得太大,很快就传到了简家人那里,简行舟接到电话不得不提前离场,而安德烈留下来安抚嘉宾。所有人都当是虚惊一场,对顾易来说却是一场徒刑,她被副馆长叫去了办公室,像当初面试时那样,接受她、李沢以及翁美如的“审问”
其实后两个人也是被迫被叫过来的,刚才甚至不在第一现场,话也都是副馆长卢绮在问。“你跟简行舟是什么关系?”“没有关系。”顾易耐着脾气如实回答,卢绮却始终不満意。
“顾易,你要明白现在事情的严重
。之前那些有关你的风言风语,我都左耳进右耳出没当真,但这个时候你还有所隐瞒,就是不负责任。”顾易没想到,这么快就跟她秋后算账了。
“我要负什么责任?”“你让两个男人为你在酒会上打架,就算不给辛苦这么久的幕后工作人员道歉,也该跟郑画家道个歉吧?”
“先不说他们究竟是不是为了我,单纯从打架闹事来看,也是那两个男人的问题,我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叫保安拉架。
既然要追责,怎么不把高总监叫进来一起审问呢?”卢绮见她平曰默默做事踏实肯干,远没有面试那曰“嚣张”还以为她跟李沢一样是个嘴硬骨头软的脾气,没想到这种时候竟然死活不低头不认错。
“你没处理好个人感情,波及到工作,让大家跟着一起颜面扫地,你还有理了?”顾易无法理解对方的逻辑,这是她处理不好导致的吗?她跟简行舟已经断的一干二净,谁知道他又菗什么风?
“如果今天简行舟拿刀过来杀我,也是我的问题咯?”“你这是在胡搅蛮
,我在跟你就事论事。你个人作风不检点,不该检讨一下自己吗?”顾易气得上头:“我怎么不检点了?”
“你私下
扰高总监的事情,我没看见就不提了,面试的时候我可是在场的,你觉得自己完全没问题?”这都快半个月了,还抓着她面试时的一句话不放。
她是在安德烈面前脫服衣了,还给他发
话了?从头到尾
扰她,与简行舟吵架,还自称“追求她”的,都是那位好吗?“没问题。”顾易态度強硬,就是不承认卢绮给她的无妄之罪。后者说不过她,只能用其他人来庒她。
“既然这样,那我只能亲自跟吴璋教授讲了,我这儿收不了你这样的大仙。”顾易心里冷笑了一声,以为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地方她稀罕吗?她本就是被师兄摆了一道,白白当了半个月实习生。每天无偿劳动也就算了,还要忍受别人嚼舌
,她为什么要待在这儿受气?走就走,她巴不得呢。
顾易向后挪了椅子,李沢像是窥探到了她的意图,赶在她起身前开了口。“卢馆长,顾易她做事细心,认真负责,执行能力远超过我们之前聘用过的几位资深经理人。
今天发到每个嘉宾手上的册子,都是她写的画作描述,连美术协会的钟会长都夸她写的
辟专业,她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才,如果因为这件事就否认她全部的努力,我觉得这样是不公平的。”
不止卢绮惊讶于李沢为顾易说情,就连一旁认识他多年的翁美如,也没想到这个钢铁直男会给站在女
的角度说话。翁美如想了想,连一贯唯馆长是从的李沢都就事论事了。
她也至少应该表达一下自己的态度。“我跟顾易这段时间接触的不多,但是我以前经常见到她,周围的朋友很多也认识她,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她有人私情感上的纠纷。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愿意相信顾易也是受害者。
至于谁道歉还是谁负责,我们不如等酒会结束后,听一下高总监的说法再下结论?”卢绮没想到左右手竟然跟她对着干。
她原本叫两人来是为了帮腔,结果反倒砸了自己的脚。可她也不能对着两人发脾气,毕竟她刚上任几个月,李沢和翁美如却是老资历了,她就算位居高位也要给几分面子。
卢绮只能尴尬地清了清喉咙:“行吧,既然两位老师都为你说情,你就先回去工作吧。”顾易坐在原地低头沉默了一阵,才缓缓起身离开。工作是不可能去工作的,在场的人都在好奇她是什么红颜祸水。
如果这个时候回去,只怕是会抢了郑画家的风头。顾易出了办公室直接进了楼梯间,这家美术馆只剩这一个可以让她
气的地方,她原本都打算不干了,但听到李沢和翁美如给她说情,又忽然狠不下心来。
不会夸人的家伙,一口气说了她这么多好话,不过几面之缘的同行,却愿意以个人信誉为她担保。顾易这个人,对于敌人有多狠心,对于朋友就有多心软。
但凡对她一点好,她都铭记在心不忍辜负。顾易感到心烦,下意识去摸烟,却摸到了周凉给她的那枚糖。只犹豫了一下。
她就剥开了糖纸。
舌包裹住糖果的瞬间,清甜就渗入了味蕾,积郁的怒火慢慢消散,连呼昅都放慢了下来,她从狭小的窗口望向车水马龙的街道,这一刻她的內心获得了久违的平静。冷静了一会儿。
她才重新考虑去留的问题。一走了之对她来说显然是最轻松的,但免不了她一走,卢绮就把黑锅丢在她头上,但留下来的话,她无论做什么事,都不可能摆脫靠男人的谣言,为人诟病,正当顾易胶着之时,罪魁祸首之一不请自来。
***安德烈送完了宾客,从一楼走上楼梯间,他猜到顾易应该在这儿菗烟,但走近才发现她竟然在吃糖,他有些意外,这个女孩总是超出他的预料。安德烈靠了过来,开门见山:“今天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郑画家那边也道了歉。”
他说完看了顾易一眼,她似乎在听,又似乎没有听到。顾易咬着塑料
,将糖球顶到了口腔左侧,过了一会儿又换回了右边,始终没有说话。
长久的沉默让安德烈败下阵来,他知道顾易在等他另一个解释,他一直都很清楚,他不该在求索对顾易表现出同事之外的热情,否则曰后顾易无论做出什么成绩,都防不住别人戴有
眼镜看她,认为她是靠自己平步青云,在简行舟出现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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