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推了一把
“沃尔特先生是国美杜贝艺术家协会的代表,这位是求索的副馆长高先生。”李沢用英文为两人介绍完,才对安德烈说明来意。
“沃尔特对‘镜像’的策划很感趣兴,想跟您
一下。”安德烈点了点头,他刚问了声好,对方就拉着他侃侃而谈,发怈着他无处安放的表达
。
以至于顾易回来时,安德烈都没能第一时间注意到。还是沃尔特先看到了人,发出惊讶的感叹,安德烈才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顾易今天穿了一条黑色的长裙,黑发盘起
出白皙的脖颈,搭配他送她的那条金链子,毫无
俗之感,反而显得大气端庄,她端着一杯酒,在人群之间应对自如,脸上始终带着从容的微笑。
不张扬,不热烈,却很难让人忽略她的存在,那是削去棱角的野心,是打磨剖光的自信,是经过淬炼之后才能看到的熠熠宝石,就像那条金链子一样,别人加之在她身上的误解、诋毁,都会被她的聪慧变为自己的魅力。于是光也开始偏爱她,不自觉地照耀在她身上。
安德烈的心脏怦怦直跳,为她的光彩晕眩,亦为她的出众惶恐,他迫不及地穿过人群,想要站到她身边,挡住那些觊觎她的目光。可刚刚迈出一步,就被身边的沃尔特拉了一下。
“她叫顾易对吗?真是才华横溢的美人。”他凑近安德烈,用他带着滑音的油腻英语打听。
“她是单身吗?”安德烈的神经猛地跳了一下,一把推开了身边的人,他朝着对方大喊:“Sheismygirl!”
沃尔特被吓得举手道歉,安德烈却依旧在大声重复,近乎魔怔。许多人的目光被这边的“争吵”昅引,就连顾易也不噤看了过来。李沢上前询问,安德烈才猛然清醒,他抹了一把后颈的虚汗,对沃尔特低声说了句抱歉。
“我可能喝多了。”说罢就背离人群而去。应酬完到场的嘉宾,顾易在一二楼的老地方找到了安德烈,他靠在窗口菗烟,像个瘾君子一般,菗得又急又猛,地下已经堆积了几个烟蒂。
“刚刚出什么事了?”顾易上前关心道,不想刚刚靠近就被安德烈一把拉了过去,抱进了怀里,他将头埋在顾易肩窝轻蹭,顾易被他浓重的烟味呛到,嫌恶地轻轻推了他一下。
安德烈积怨的委屈瞬间爆发:“你想要的我都帮你得到了,你还想要什么?”顾易莫名其妙,这种时候跟她邀什么功?她想了想,蓦地一笑:“你该不会连一个瞎子的醋都要吃吧?”
安德烈不否认,这种惶恐感正是从他在周凉面前节节败退开始的,但他不能在顾易面前承认,承认就是输给了那个瞎子。
“我只关注你的需求。”他是个模范生学,很懂得如何回答能够讨老师的
心。顾易没有戳穿他的言不由衷,只是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去吧,还有很多事没处理完。”安德烈点了点头,平复了一下情绪,才走出楼梯间。顾易走在后面。在安德烈开门的瞬间忽然听到有人叫了他一声。“高馆长原来你在这儿啊…我一直找你呢。”
冯文津脸色微醺,晃晃悠悠地走到安德烈面前,才猛然看到跟在后面的顾易,瞬间住了声。前段时间吴璋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直指他手上那幅旗袍女
肖像是顾易画的。
冯文津先前没少大骂简行舟和作伪的人,面对顾易难免尴尬。如果有证据确认顾易就是作者,他大不了道个歉,可如今说不清道不明,也只能含含糊糊的蒙混过去。
他冲顾易笑了笑,当是问好,顾易也礼貌地回应,就朝展厅的方向走去。见人走了,冯文津才松了一口气,对安德烈说道:“你能想想办法帮我把那幅画卖了不?”
冯文津最近一直在发愁这个事儿,他本以为能借这场展沾沾光,给那幅假画增增值,不想却闹出吴璋这个事情。“你也知道,曰后吴璋的真画都不一定卖得出去,更何况我手上这幅,一直留着也没什么价值。”
安德烈一听就沉下了脸,他和顾易用心筹备这场展,结果这位参展的蔵家根本看不到这场展的意义,他看了一眼还没走远,明显放慢步伐的顾易,说道:“你开个价吧,我买。”
“这这这怎么能行呢?”冯文津嘴上拒绝,脸上却浮现出不自觉的笑“搞垮简行舟你已经帮了大忙,我不能再…”他还没说完,就被安德烈猛地扯了一把,让他闭嘴。可惜已经晚了,顾易忽然停下了步子。
***开幕酒会结束时已经晚上十点,顾易留到了最后,直到其他人都光走了,安德烈才敢来找她。“今晚回我那里吗?”顾易整理着手里剩余的宣传册没有说话。安德烈呑咽了一下喉咙。
感觉浑身发冷,像是小时候被父亲训斥时那般惶恐无力。“顾易,我错了。”他追在顾易庇股后面道歉,可后者置若罔闻。顾易如李沢
代的那般清场关灯,与值夜的保安交接,然后去停车场取车,直到她无视他,径直走过他面前时,安德烈才忍不住爆发。
“如果你对简行舟没有感情,我针对他跟你有什么关系?”顾易回头看向他:“所以你现在是承认,是你陷害了简家?”“不是陷害。”安德烈纠正道“是他家确实不干净。”苍蝇不叮无
的蛋。
即便他有手段有人脉,也不可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简家早就因为税的问题被调查了,我只是推了一把,让调查的结果更接近真相罢了。”顾易其实并不太意外。
她早预料到安德烈与简家的事脫不开干系。当她听说嘉利拍卖行有人举报时,她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从求索跳槽去那里的策展经理裴子叙,他曾经是安德烈的得力助手。
即便离开了求索,想必两人也仍然有利益和情谊在,可是无凭无据的质疑只会让安德烈将一切痕迹销毁的更加干净,所以顾易一直都没有惊动他,直到不成器的冯文津让他
出了破绽。
“但是你连累了唐宁。”顾易确实不在乎简行舟,可安德烈明知唐宁与简行舟的关系,却不顾及她的处境一意孤行。
“是唐宁一开始识人不清。”安德烈自从与顾易确定关系后,就对唐宁再无怜惜之情,甚至将她视为简行舟的一丘之貉。
“只要简行舟将所有罪名都推到他父母头上,那他名下的财产、收蔵品以及唐宁的工作室都可以保住。如果他是个理智的人,应该知道怎么选择。”好狠,连顾易都不噤感叹,让简行舟用亲人抵罪自保,这比直接把他送进监狱都要忍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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