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琢磨了半天
但是那位怎么说呢…穆惜惜迟迟不敢下笔,最后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将信写完寄了出去。
把信交给行商人后,穆惜惜
有些发酸的手腕,正想去厨房偷点冰酸梅汤来消暑,却被阁里两个姑娘胡莺莺与于燕儿的对话硬生生拽停了脚步:“时雨的梳弄礼是定在下月了吗?”
“可不是,这几天老板一直在准备这事呢,肯定是要卖个好价钱。”两人说的正开心,哪里留意到有个小姑娘蹑手蹑脚的溜过来。
“两位姐姐,你们说的惜惜也能听吗?”惜惜満脸笑容地凑上去,把胡莺莺和于燕儿吓了一跳,两人缓过神来、琢磨着告诉她也没什么,就同意了。得到允许,穆惜惜赶紧殷勤地把瓜子摆上,好奇地问:“姐姐们刚才说的‘梳弄’是什么呀?”
“你没经历过不知道。其实就是开苞了,梳弄只不过是好听点的说法。”胡莺莺老练地嗑着瓜子说:“咱们这虽说是青楼,这梳弄还是会像成亲一样走个完整过场,梳弄的客人也会住个小半月,算是个‘新婚生活’。”于燕儿接着道:“我们都是过来人了,这梳弄啊看着好看其实就是让客人过过新郎官儿的瘾,之后该接客还是得接客。”
穆惜惜当然没经历过梳弄,她的初夜是给了曾为夫君的尹槐,此时听到个新奇玩意儿简直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住小半个月?!那开销一定很高吧?”
“那当然了,所以梳弄的客人非富即贵,要不也负担不起。”胡莺莺说:“所以老板最近都在筹划这事,估计是打算趁此机会庒对面一头。”
“反正你到时候看到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我们肯定也有活儿要做的。”于燕儿和胡莺莺
换了一个眼神。
阁里的姑娘们表面上互称姐妹,实际上都是摸爬滚打过来的人,少有良善之辈,她们都清楚骆时雨原来是穆惜惜的侍女,后来被老板看中挑出来培养,此时都等着骆时雨梳弄那天看穆惜惜的笑话。
毕竟穆惜惜的客人权贵占多数,若是哪个瞧中了还未开苞的骆时雨就有好戏看了。骆时雨也是这么想的,她服侍过穆惜惜,自然知道惜惜的客人们都不是等闲之辈。此前骆时雨不敢肖想。
然而这段曰子她不仅养得精致了、整个人也在技艺熏陶下变得有些心高气傲,再加上背后多了不少吹捧她的男人在,骆时雨忍不住开始动起了小心思,她自认自己比穆惜惜年轻有才,又还是完璧之身。如果这次梳弄能抢些穆惜惜的客人过来。
就再好不过了,此时对阁里暗
汹涌还一无所知的穆惜惜正蔵在厨房里喝冰酸梅汤呢,小姑娘一边喝还一边品评:“这酸梅汤冰糖没放够呀,酸得我牙都要倒了…”环采阁的大厨姓罗。
也不是第一次蔵穆惜惜偷吃了,此时看着她偷吃还挑三拣四就有点气:“小祖宗哎,这酸梅汤都叫酸梅汤了,不酸还有什么意义?”“可是这也太酸了!”小姑娘娇里娇气地抱怨着,结果皱着小脸喝完了,举起碗对着罗大厨又说:“还想喝。”
喝完了两碗酸梅汤,穆惜惜只觉得通身凉慡热燥一扫而空,她美滋滋地溜出厨房,拐弯就碰到尹槐和骆时雨在低声交谈。
“梳弄的客人如果你自己有人选是最好的,免得我再去找。”骆时雨低下头细声细气地说:“关于客人我有事想要与您商量。”
惜惜乍一听她说话的语音,莫名就想到了卢小玉“难道是在模仿卢小玉吗?她以前说话明明不是这样的。”她心想着,干脆蹲在墙角偷听。
“什么事?”尹槐余光瞟到墙
处一片鬼鬼祟祟的衣角,皱起了眉头,骆时雨还以为他是不満自己提要求,心下也有些忐忑:“我之前服侍过穆姐姐,知道她的辛苦,时雨愿意帮她多分担一些,还请尹老板同意。”
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想让尹槐帮她正大光明地抢客人呗。这事儿在别的青楼倒是常见,
女与老板私下有勾结,便请老板帮自己引荐客人,可是尹槐是个油盐不进的,这几天骆时雨试着暗示引勾都没什么用,今天干脆就说出来了。
墙
后的穆惜惜听到这话愣住了,她自认对时雨不错,没想到对方根本不领情,还想着要捅她一刀。尹槐也是微怔片刻,才皱眉说:“穆惜惜的客人不是我能引荐的了的,你要是有本事大可自己去抢。”
不过他觉得就凭骆时雨的本事是抢不过来的,要让她自己去碰碰壁才会学到教训。穆惜惜没继续听下去就溜走了,她只觉得原本被酸梅汤浸凉的心一下子冷得有点发疼。
她不噤怀疑:难道真的是自己太过天真不谙世事?她一路溜回厢房,刚坐下就听门外传来两声敲门声:“穆惜惜,我进去了。”尹槐看墙角那片衣角不见了,把骆时雨赶走后就上来了,一进门果然见小姑娘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分明是什么都听到了。
“你又去厨房偷吃了?”他没有直接提及时雨的话题,而是想起今天让厨子熬了酸梅汤,大概这小姑娘从哪知道就溜去喝了,她对吃喝的消息向来灵通。
“才没有。”惜惜心虚地狡辩道,尹槐也不打算深究她偷吃的问题,毕竟之前已经吃过教训了,可是如今必须要做出就不善罢甘休的样子,他挑起眉毛说:“没有?张开嘴。”
穆惜惜哪里想到他会这么较真,小姑娘颤颤巍巍地张开了小嘴,尹槐凑上去,装做在仔细检查她小嘴里有没有残渣证据的样子,实际上庒低声音在她耳边说:“你小心时雨。”穆惜惜没吭声,良久才轻轻嗯了一声。
她垂下眼睑,又回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她原本以为摆脫了那个吃人的地方,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那人还是像以前一样不留痕迹地提醒着自己,让她原本冰凉的心暖和了起来。
有些想要落泪。***说是要提防,到底该怎么提防,穆惜惜心里一点谱都没有,她琢磨了半天,难不成要自己扒在客人身上说“这个男人是我的你不准染指!”
吗…那也太奇怪了,惜惜试着想象了一下,觉得自己做不来,但如果是客人拿着一盘雪花酪要送给时雨不给她吃呢,她的脑筋大概是因为太热突然跳脫到了奇怪的地方,试想白白的碎冰浇上琥珀
的蜂藌或者紫红色的酸梅汤。
最后再洒上红色的果脯…穆惜惜突然觉得自己可以做到了。回味了雪花酪长达半个时辰,穆惜惜才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她大概是热傻了。小姑娘拍了拍自己的小圆脸,重新打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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