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那太过分了
几乎是掉沟里的瞬间,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她疼,她哪儿都疼。腿疼,心更疼,她崩溃地问:“明珅,他们为什么不喜欢我啊?”
天知道她这一个小时忍得有多辛苦,呑那碗饭的时候,她恨不得把头舌给咬断才忍住没哭。可他们就是不喜欢她。毫无道理地不喜欢她。明珅看她难受,自己也跟着难受。
他眼眶微酸,弯身下子去环住她腿大,也不嫌脏,一下就将她从水沟里抱了出来,身上全是味,他脫了外套,拿里面干净的地方给她擦腿,还好她穿的是裙子,只有裙摆染上w渍,仔细擦过后,勉強还算入眼。
“上来。”明芝哭得一菗一菗的,看他蹲下,十分顺从地就伏上了他的背,那一路,她哭得像关不上的水龙头。平常明珅最烦她哭。
可那天他一点也没烦,只是掂了掂她愈发沉的庇股说:“为那种人有什么好哭的?他们不要你,我要你就好了。”…
“最后是明珅背我回去的。”明芝的声音适时将明珅拉出回忆,此时她的糗事已经说到结尾。掐头去尾,她只说了掉沟里以后的事。
为了糗,还不停地形容那水沟多臭,以及路上的人有多嫌弃,在现在光鲜亮丽的明芝面前,这种事就是典型的黑历史。秦钊很満意,托腮看她,笑问:“那天是明珅背你回去的吧?那他岂不是也很臭?”
“是啊。但那次他并没有嫌弃我,也没有骂我。”明芝笑着看明珅“他是我见过最好的哥哥。”明珅一震,肺部像有什么炸开,他险些
不上气来,在旁人的起哄声中,只有他听出了明芝的言外之意,她极少在外人面前叫他哥。
也一直将这件事当做他们俩共同的、不为人知的秘密。这回她是真的,要跟他划清界限了。
***游戏玩到后面,又玩起了新花样。有人唱歌,破音惹众笑,明珅没有反应,只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他喝了些酒,氛围浓烈,酒
上涌,冲得他有些昏沉。
旁边的周珊看他状态不对,问了两句,他摇头摇,再抬眼,只能看到明芝和程芳生一同离去的背影。“肯定是你烤的那些
有问题,半生不
的,肚子不痛才怪。”明芝走在前面道。
因为胃痛,程芳生愈发寡言,他忍得
发白“药在哪里?”“明珅包里有。”明珅的帐篷就在明芝旁边。
她钻进去翻包,很快找出胃药,见程芳生还站着,便道:“你坐下来啊。”程芳生抿
,安静地坐下,他接过她递来的水和药,吃下后胃痛不减,但心理作用,好歹舒服了些。
“谢谢。”他说。明芝摇头摇,问起他这两天的出行会不会影响他打工,他如实作答:“不会。如果有影响,我是不会出来的。”
而且这次出行,也是他母亲坚持使然…因为家里的事,他闷太久了,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过多人的户外活动。放以前,他虽內向,但并不是放弃社
的性格。明芝总担心他是不好意思拒绝自己,听他这么说。
她才宽了心“不过我还是觉得吧,你这种性格,就是典型的老好人性格,别人说什么你都信,别人让你做什么你都帮,小心以后被骗了还给人数钱。”程芳生却问:“你觉得我是好人?”
“是啊。”这会儿胃已经不那么难受了,程芳生看明芝一脸认真,没有作假的意思,心里又升起了一丝愧疚。这份愧疚早在他认识她的时候就埋下了种子,等真正发芽,是在她主动问他要不要给她补习的那句话以后。
她看着大大咧咧的,喜欢逗他,还经常说他木,但他看得出,她內心柔软感敏,实则比大多数人都要善良,她越好,就衬得他越坏,他本应远离她的,但又忍不住想要补偿她。这就是个恶
循环,他牵強地笑了笑,说道:“明芝,其实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你那么严肃干嘛?”明芝笑着推他“这世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好人。我会觉得你人好,也是因为你是我朋友,而我觉得你对我还不错而已,谁还没有一个阴暗面啊。”程芳生犹豫片刻,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也是。”
*程芳生不舒服,没有再去凑热闹的意思,就回了自己的帐篷。明芝把背包放回原处,跟着也回了自己的帐篷,她今天累了,困得厉害,给裴丽丽空出位置,钻进睡袋她就睡了过去。
只是帐篷外时不时会有飞虫鸣叫,山风刮过有声,不远处大家偶尔还会发出忽视不得的欢呼声,明芝睡得不太安稳。
她闭着眼,有意识地辗转反侧,可就是醒不过来,还做起了噩梦,她梦到梦里的自己撒了一个蹩脚的谎,旁人明知是谎却不急着拆穿。
而是看她笑话似的步步紧
,从谎言漏
中再三给她下套,她惊慌失措,一再圆谎,眼看着谎言就要被拆穿,她怕得手脚冰凉,心里难受得像被锐刀绞刺,这时。
她突然听到了明珅的声音。由远至近。“芝芝、芝芝…”她如释重负,
息着,満头大汗地醒过来,身上热得直发闷。可见到明珅,她却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明珅?”“你做噩梦了。”明珅擦掉她额头的汗,给她开了瓶矿泉水“先喝点水。”等凉水入喉,明芝清醒了点。
她看到俩人过近的距离,便往后坐了坐,问他:“外面结束了吗?”明珅见状,眸
一暗,头摇:“没有,还在玩。”
“那你干嘛来了?”“头疼。”明芝便把喝剩半瓶的水递给他“喝水就不疼了。”他却不接,而是在她旁边躺下去“你给我按按。”明芝觉得他反常,她皱着鼻子闻了闻“你喝酒啦?”
“没喝多。”明芝刚睡醒,还有点热,她把头发绑了起来,手法娴熟地给他按头。以前沈婷值班回来太累,会头疼,都是她来按的摩。有那么几分钟,他们一句话也没说。
明芝见明珅闭着眼,以为他睡着了,刚要拍醒他,却听到他问了句:“你今天怎么说了那件事?”“什么事?”明芝收手“掉水沟的事?”“嗯。”“那有什么,够糗就说了。”何况她也没说多详细。
“芝芝,”明珅睁开眼“你在怪我是不是?”明芝不咸不淡地问:“我有什么可怪你的?”明珅喉间一涩,有些说不出口。他们不要你,我要你就好了。这话是他亲口说的,那个时候年纪小,她又不停哭,他想那么说,也就没憋着。
但现在不一样,他不能在喜欢她的情况下再毫无芥蒂地重复这句话,那太过分了,而且她也不会信。于是他跳过那句话说:“你觉得我说到做不到。”明芝目光闪躲,推了推他:“你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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