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光明未来
起诉书上列出的数十起事件证据充分,条理清晰,诉讼理由详实得令人窒息。一天时间足以让热点事件发酵膨
,走在街上也到处能听到新闻点评和民众热议。
伊南娜照常安稳地上学放学,那几个人把她保护得很好,没人顶着种种庒力还敢来打扰。这只是刚开始而已。
在诉讼事件一周后,又是接近300人的群体向检察院逐一提起抗诉,要求再审一系列有关女
职场歧视与暴力相关的诉讼案件。
同时爆发的是一连串新起诉案件:受到不公正待遇而无法平等入学的、被限制参军与参加工作的、处于強奷与家暴阴影下的,受害者们不再隐忍而是勇敢地站了出来…
这不仅是因为她们的勇气与责任心,也是因为Amano英雄组织为她们提供了无微不至的隐私保护:无论现实或网络,没有任何受害者的实真信息
出,没有任何人能够根据任何线索找出她们,哪怕通过违法的追踪手段。
所有人都知道这类渣滓是很多的,而且绝不出于维护什么“正义”而存在。被強奷的女人若是漂亮,便可以说她“给出暗示,不自爱”
若是不漂亮,也可以说她“没有強奷价值,一看就是诬告”被家暴的女人若是上进,便可以说她“太強势,不懂经营家庭”
若是不上进,也可以说她“不思进取,给家庭拖后腿还敢多嘴”成绩超过分数线而考不进学校的女人是“潜力差”体能达标而因为名额限制无法参军的女人是“理生上麻烦事更多”
休产假的女人是“白拿工资不干活”不生育的女人是“自私自利早晚要后悔”…就连不结婚而生育的女人也要被诟病“不能给孩子完整的爱”焉知爱确实是重要的。
而所谓血缘则并不那么有意义…那有什么错呢,不过是这个女人没能让一个男人成为父亲…不过是这样罢了!
“占”了男子的名额“抢”了男子的资源,没能全心全意全身全生为男子而服务,便是她们的错…这算什么错!那什么“贤
良母”不过是条长期卖
专一卖
的路。
不过是怕女子们不受拘束,不过是为了对她们进行更忍残严酷的教管,因而用一女的悲哀恐吓其他女子,以告诉她们如若不取悦男子不満足男子,轻而招致无数辱骂
扰,重则有血光之灾身亡之患。
退缩畏惧屈服的并非懦弱,而也有站出来大声指控的…那些烽火般的女人!即使或早或晚也有被泼盆冷水或燃尽的一天,但在那之前,也许有人能看到边城上一缕青灰的狼烟,知道这里正发生战役。
而更在成为那自燃的烽火之前…她们也或曾有幸余生温柔如水般吻亲繁星,拥月入怀。没有人知道她为此准备了多久。
甚至在事情已经轰动全球,也没有多少人会知道伊南娜…最多也只是低调至极的TransparentCeiling董事长而已,谁会想到享誉天下的Amano与美坂律师事务所呢。
“需要我出面帮忙吗?”八木俊典边做晚餐边随口问道“发条推特之类的?”伊南娜正在冰箱里找零食,头也不抬地回答:“别着急,欧尔麦特的影响力可不能这么早就用出来,”
八木俊典闻言不由得失笑道:“你早就把我算进去了?”“是欧尔麦特呀。”伊南娜嘟囔着丢下一句话,抱着糖果盒蹦蹦跳跳跑回了客厅。
是大英雄欧尔麦特,所以一定会无条件支持他们的…无论是没有遇见欧尔麦特、讨厌欧尔麦特还是喜欢依赖欧尔麦特,伊南娜从始至终都是这样相信着的。
然而事情并没有完全如她预想那般发展下去:在把战火引向安德瓦的最关键一环,伊南娜失败了。轰冷,焦冻与荼毘…不,灯矢的母亲,拒绝以家暴以及婚內強奷的罪名起诉轰炎司。
伊南娜没有与她直接接触,是Amano组织成员向轰冷发出了邀请,又把她拒绝的回复转达给了伊南娜。伊南娜沉默了半晌,随后点了头:“无妨,这件事我来考虑吧。”八木俊典问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如果冷夫人不肯指控,我们能做的极其有限。”伊南娜回答道“即便是安德瓦也拥有自己的隐私权,何况冷夫人与孩子们。”
“不想去见见她吗?”八木俊典又问,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为什么她不愿意起诉?”伊南娜懒懒任他摆弄着,难得有些犹豫:“不了吧,有点尴尬…”尴尬?
直到伊南娜终于同意跟着轰焦冻去见他母亲,八木俊典才发觉到确实有些不太对劲。轰冷看她的眼神那么…温柔。
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或者钦定的…儿媳?“你来啦。”白发的瘦弱女人
出一个极其浅淡的笑容“好久不见,娜娜。焦冻告诉我你会来,我非常高兴呢。”
“冷夫人。”伊南娜被她牵着手带到
边坐下,有些拘谨地小声打了招呼“抱歉,我…”
“辛苦你了。”轰冷打断她的话,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肩膀“受伤刚好就要这么忙,很累吧…辛苦你了。”全然被无视的男人和少年站在门口,对视一眼,八木俊典无奈地笑了。
“…原本觉得夏雄和你很搭呢,现在发现焦冻也很好,倒是他们谁也不懂怎么讨女孩子
心,让我很为难呀…”轰冷语调轻快地向她诉说道“但他们都是非常非常温柔的孩子,会好好照顾娜娜的。”
伊南娜有点心虚,她倒不是因为早先知道轰冷的心思而觉得尴尬…冷夫人,即使听轰焦冻和八木俊典说这似乎是个很重要的人,但伊南娜已经想不起来了,她觉得尴尬纯粹是因为荼毘。面对安德瓦的时候她底气十足。
但轰冷…母亲満心以为已经去世的孩子,其实一直和她牵连颇深,这让伊南娜心虚得说不出那样扎心的话。“为什么不起诉他呢。”她还是问出口了“您对他…抱有希望吗?”
“怎么说呢。”轰冷并不惊讶,和蔼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冬美和夏雄都长大了,焦冻也顺利踏上了自己理想中的道路…我想,是时候面对生新活了。”伊南娜笑着点了点头,赞同她的想法。
然而在踏出医院的几乎瞬间,轰焦冻敏锐地看见她眼角涌出一颗晶莹的水珠,随后像断了线似的连串落下来。伊南娜没有出声,她越走越快,最后几乎小步跑起来。
狼狈不堪地用衣袖抹着眼泪,像只受伤的小动物,从这片温暖的希望里夹着尾巴仓皇而逃。轰焦冻说不出安慰的话。
她不能…轰焦冻不能,八木俊典不能,霍克斯安德瓦谁也不能,告诉冷夫人她来这里是为了…为了一个,已死之人。
没有人会说的,因为大家都期盼着那个白发的温柔女子能终于有一天离开牢笼,大家都有崭新的生活,光明的未来,只是灯矢…那个喜欢穿运动服的白发小男孩,已经死了。
在两千度的高温火焰中被彻底燃烧殆尽,连骨灰也没能留下。荼毘再没有别人了,只有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两个怪物互相拥抱吻亲着慰藉对方,而伊南娜什么也不能说。
她孤独守着那具残骸,眼睁睁看着所有人渐行渐远,去向他们美好温暖幸福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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