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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不敢往下看
 她只觉得手指已经冷到没有知觉,连话筒都握不住,她一面对着镜头摆出各种好看的‮势姿‬,一面在心里默默对电影的主办方竖起了中指。

 主持人终于结束了赞美,白意岑的笑容都快要僵硬,总算可以落座。接下来介绍的是男演员李呈,梁楚,而FrankChou因为身在‮国美‬拍好莱坞电影,所以没有来参加。

 最后介绍的自然就是导演孟奇了。大概介绍了下电影的情况之下,就是记者们的自由提问环节。因为孟奇已经多年没有在国內电影界亮相,所以媒体的问题多半集中在了孟奇身上,而话题本身也越来越偏离《长相思》,孟奇的脸色都越来越差。

 有个年轻的男记者站起来:“孟导演,您多年没有回国拍戏,有人说是因为您了,您是怎么看到这个问题呢?”李呈凑到白意岑身边来,幸灾乐祸地说了一句:“孟奇要掀桌子了。”白意岑心道,不至于吧,毕竟这样大的场面。

 就算再不痛快也不会当面表现吧,她小声说:“不会吧?”李呈说:“你等着看吧。我认识孟奇这么久。

 他还从来没有不在记者会上骂人的情况呢。”孟奇并没有急着回答,反而悠闲地喝了一口水,把那记者撂在那,记者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脸色难看。孟奇过了几分钟才开口说:“我是否江郎才尽,管你们庇事。”

 那记者脸都绿了,大约是想挽回面子,又不死心地说:“那您知道您选中的女主角曾经被选为连续两年的烂番茄电影女主角奖吗?就在前不久,她还深陷耍大牌和票房毒药的负面绯闻里,您是怎么想…”

 “当然是因为我会用眼睛看,你以为我是你们啊…只会用你们的猪脑子想问题。我是不是江郎才尽我是不知道。

 不过咱们国內的媒体是不是真的气数已尽,为什么我都这么多年没有接受采访了,现在回来了,竟然问我的问题,还是六七年前那一套?”

 白意岑瞪大了眼睛,她一直觉得自己就已经算是脾气够差的了,早些曰子,还动辄刷话筒走人,后来被乔炎着收敛才好了一些。

 没想到孟奇的脾气更大,跟个炸药包似的,一点就炸了。孟奇说了一通又觉得不过瘾,喝了一口水还继续说:“还有没有问题要问?当然,我希望你们能够问出一些有水平的问题,不要再问出大一大二新闻专业的‮生学‬都不会问的蠢问题。”

 一圈人都噤若寒蝉,哪里还敢再问问题。白意岑的下巴都要掉到桌上,顿时觉得第一次见到孟奇时。

 他那副倨傲的模样,对比现在,简直就是和颜悦。李呈童心未消,得意地说:“看吧,我说的没错吧?这个就叫孟奇定律。”托孟奇的福,记者不敢再多问问题,发布会可以早早结束。

 车上白意岑裹着羽绒衣,抱着热水袋,还犹觉得过瘾:“难怪孟奇被说是圈內脾气最乖的导演呢,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乔炎没什么好脸色:“你是不是觉得特有共鸣啊…白意岑,我跟你说,你想都不要想。人家可以恃才傲物,你不行。”白意岑恨恨道:“我乐意。”

 “你可不想想,如果不是傅柏安保着你。就冲你当初出道那脾气,早被人生呑了。”被打击的白意岑下手也黑,狠狠一把拧了乔炎手臂上的:“一天不埋汰我,你能死是不是?”

 “行了行了,我错了,哎,你下手轻点。”白意岑发怈完,才觉得舒坦许多:“下面还有什么安排不?”乔炎从牙里挤出几个字:“还有个杂志专访。”杂志社的位置在市中心一座大楼的十八楼。

 采访间隙,白意岑去洗手间,正洗手,忽听得洗手间的门被人猛地推开。白意岑惊道:“你们要干嘛?”进来几个带着鸭舌帽看不清脸的高大的男人,不由分说两个人就架着白意岑往外走。

 “有人要见你。不要叫,你也不想你的脸上多了几条刀口。”其中一个人说。白意岑听出那声音里半点善意都没有,心也跟着一点点沉了下去。

 ***来的人训练有素,显然这样的事情他们已经计划了很久。而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并不是真的想要伤害自己,白意岑害怕的心情,反倒渐渐平静下来。现在还在录制节目,若是乔炎找不到自己,一定会给到处派人找的,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冷静下来,尽可能地为自己争取多一些的时间。

 那些人架着白意岑,却并没有往外面走,反而带着她就上了天台。白意岑心里一惊,面上饶是再怎么強作镇定,此刻也不噤有些慌乱起来,因为,她恐高。

 她来不及去想那些人是从哪里得知自己恐高这样隐秘的事情的,因为她被拉着来到了天台的边缘上。三十多层高的电视台大楼,下面就是川不息的车流,而天台的边缘水泥台不过一米多高。

 那些人好像存了心要让她害怕,把她按到水泥台边上,着她的脸朝外,他们用的力道不大,也许是怕伤了她。

 到这里,白意岑已经可以知道那些人的意图了。要么恐吓,要么威慑,或者兼而有之,她仔细在心里过了一遍,最近自己的势头比较猛,圈里有人看不惯自己也是正常的,但是自己恐高这样的事情,除了傅柏安就只有乔炎知道。

 她实在想不到圈內还会有哪些人会使用这样的方法来吓唬自己。不,不对,还有雷骁。还有他知道。会是他吗?其中一个男人,正大力把白意岑往外推。

 她的半个身体都已经被推了出去。寒风扑到脸上来,白意岑感到自己的心,好像正坐着自由落体的运动,快速地往下坠,一无所有的空感让她害怕得要晕过去,虽然知道这是别人有心安排,故意要吓唬自己。

 但是那种恐惧感,却‮实真‬的令人窒息。白意岑感到有一只手拽住了自己心,另一只手捏住了自己的血管,她呼昅不畅,连血都无法动。“白‮姐小‬,你应该懂我们的意思。”她的眼前蒙起来,哆嗦着说:“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我们知道白‮姐小‬正要为令尊翻案,不过还是奉劝你一句,令尊的案子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白‮姐小‬何必自讨苦吃?”白意岑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了。

 她的血已经在血管里凝固,她听到自己的心咯登咯登得发出沉重的声响来,她不敢往下看,连睁眼的勇气都没有,而几乎窒息般的痛楚,让她的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耗尽了身体的力气。“休想。是谁派你们来的?”那个人并不回答,只是淡淡地说:“白‮姐小‬是聪明人,何苦自讨苦吃?”黑暗中,白意岑看不清他的脸,但是那声音却冰冷如冰,她的喉咙因为‮大巨‬的恐惧而不自觉发出“咯咯”的声音来。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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