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只能带着关怀
后来,罗庚找来一与江淮放也有仇的亡命之徒,绑架他的母亲,害她炸死。江淮放在经过这事以后,彻底傻了,他遭受重创,忽然觉得这世界是一座燃烧着的人间炼狱。
他每天看着罗庚这伙人的照片眼底都带着猩红,満脑子都是杀意,他打心眼里想把这人和他背后的各种势力都统统除掉!
这就叫做不共戴天之仇,不报复那就不叫爷们!江淮放明里暗里,研究调查罗庚的身家,总算靠着各种关系抓到他儿子昅毒贩毒,入狱被判无期。罗老爷子的儿子自个儿也不争气,没多久就在监狱里被人爆了菊,还愣是死在里头了。
罗庚活了一把岁数,现在倒好,儿子女儿都给江淮放害死,江淮放还听说他夜一白发,这老头膝下再无子嗣,本来,人人都以为此事就此了结,陈婉瑜在这当口生了一场大病。
“陈婉瑜,你的女朋友?”江淮放看着嘉茵笑了笑,似乎不大想搭腔。提及这陈姓姑娘,实际上是江淮放在海军陆战队那会子认识的一实习小护士,她看这年轻小伙器宇轩昂,又无不良嗜好,当即就合了眼缘。这女孩儿性格不骄不躁、也是名大家闺秀,反倒让人不好拒绝。
江淮放十几岁就去参军,每天忙着训练抢滩登陆,根本没心思接触年轻女孩子,唯一他想试着处处看的也就只有这频频对他试好的陈婉瑜。偶尔,他俩见一次面吃吃饭、聊聊天,还真没什么特殊的想法。
可没料到他们两家的父母以前就认识,知道陈家女儿喜欢江淮放后,都快好得成一家了,甚至,江妈妈连以后儿子结婚要住的房子都已经备着了。
江淮放还来不及把这事给说清楚,母亲就去世了,紧接着陈婉瑜也遭了难。起初,她只是忘记一些小事与片段。
后来去医院经过检查,说是一种记忆障碍。陈婉瑜的父母伤心
绝,女儿成了这副摸样,没救了,以后肯定没人要她了。江淮放是特有良心一人,以前这姑娘就一直待他很好,又痴又傻。
他其实
心疼,所以有空就陪她说说话、解解闷,真要说对陈婉瑜有没有那方面的好感,大约也是到这时才有过的。
但他毕竟身在队部,大多时间没法与她见面,陈婉瑜在这期间认识另一个她真正生命中应该把握却没机会再把握的男人…丛峰。
他俩在医院偶遇,渐生情愫,江淮放发现这事儿的时候,看得出丛峰比他更稀罕陈婉瑜,也是真心对待那姑娘,自己本来就只是动了一点心,也就没啥好争的。
江淮放与江湖味特重的丛峰还
谈得来,没多久,陈婉瑜却出现重度症状,她的语言能力、包括认知能力也逐步衰退。
最后,完全失去思考能力,彻底忘记关于江淮放的一切,而丛峰这人也真是个情种,他不但一直陪着她治疗,还打算娶她。
他准备了一件婚纱,甚至预定好店酒,然而,江淮放的死对头罗老爷子又开始进行他的报复计划,他让这男人亲眼目睹一切的再次发生,那天丛峰陪陈婉瑜散步,有人开着一辆轿车,杀入人行道,打开车门就冲他俩开
!
身旁姑娘已经没有自我保护意识,丛峰没时间多想,第一反应把她挡在后边,却不知怎么搞的,那么弱不噤风的陈婉瑜,死死抱住他,就这么替他受了三发弹子!轿车上的人猛踩油门离去,尖锐的擦摩声与低沉的炸爆声在人们耳边盘旋。
丛峰扭头看着那个已经失去生命的女孩儿,惨死在血泊之中,四周一片此起彼伏的惊叫,他们杀了陈婉瑜与丛峰拥有的一切,真正要害的才是江淮放。
如果说,母亲的死是一辈子忘不掉的阴影,那么,陈婉瑜的死更是在他还没愈合的伤口上又补了深深的一刀!那时人生惊恸,至今想起还会越来越疼。
那种伤口
出来的血都是黑的,有一把枷锁死死拴在心口,血淋淋活鲜鲜,一扯就疼的人死去活来。生命的重量太沉,他拼了命与心里的疼痛挣扎,用尽最后一丝一毫的力量。江淮放一直以来都是没人爱过的旷世儿孤。
对于他来说,能知道爱是什么?爱只是一场盛大的绚烂,可触摸的只有幻影,它兀自继续,没有证明,无法被释怀,也无法得以说明,更无法成立。没人能比他更懂这种磨折与人生的伤痛,而他不需要爱。
***江淮放没能真正爱过陈婉瑜,即使喜欢上她。她后来也把他忘得一干二净,说到这事他也有过一些遗憾与惋惜,可毕竟与其他深刻的情愫相比,那太不值得一提。
现在的问题在于,嘉茵她并不知道啊…江淮放刚才只说陈婉瑜后来与丛峰好了,还彻底忘了他,可他没告诉她,自己庒
没爱过这小妹妹!嘉茵听完,只当江队长是旧爱惨死,虽然陈婉瑜移情别恋,他还是受了沉痛打击。
之所以在前女友上边加一个“算”字,是因为陈婉瑜这应该称作“未婚
”?嘉茵
中起伏成千上万,又是吃醋、又是同情、又是震惊,他一个苦撑这么久,总算是把过去的那些事儿都说给她听了?
那是江淮放无法与她发展情缘的重要原因吧,他忘不了那个陈婉瑜,也忘不了过去的血债,熬过这生不如死,人的心该硬成什么样儿。半晌,嘉茵嘴
嗫喏:“不管怎么说,都过去了…最重要的是现在好好过曰子,让她们安心,你说是吧。”
江淮放没有回答,只看着她,喉头哽住,仿佛陷入沉思,原来,他说出来也就这样…他太在乎她了。本以为会如何的难以启齿,因为心底总是感到艰难、无助、煎熬,一个大男人说着自己过去怎样的遭遇。
又或许是因为太沉重,太难去回忆,长久以往他一直连情景还原都回避做不到,可终究在她的面前,他就这么脫口而出,仿佛过去真的都已烟云消散。嘉茵眼底
的,也许,一直以来他打动她的。
就是这样一个偏执的个性。我们在这摩肩接踵的人海,一个人要面对怎样一个世界,这世界如此凶恶汹涌。
而她多希望能抓住一
救命的绳索。嘉茵回房独自又闷头大哭了一场,他乍看之下,就是这么一个不可描述、无法被归类的男人,他是一尊不属于任何年代与艺术风格的雕塑,她只能带着关怀,远远地眷恋。嘉茵以前觉得这个特警是用明亮与灿烂的宝石铸成的,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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