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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宽大的池中游着一条“美人鱼”,可惜,她的身姿并不优雅,相反却有一点儿野蛮。只见她一会儿挥掌击起大片水花,一会儿又用脚踢起波,不像在‮澡洗‬,倒像在用水出气。

 池边,坐了个着和服的丽人,微笑地看着她,顺手扬起近旁篮中的香熏草叶,撒入池中。

 “这个月换了五十个厨师,我们的公主呀,-到底还有什么不満意的?”丽人柔声问。

 “他们都不能让我満意!”气呼呼的人儿叫嚷着。

 “都是‮际国‬知名的顶级厨师,做的菜皆属一,连我这么挑剔的人也拍手叫好了,真不知道-还想吃什么。”

 “我不是想吃,我是想学。”

 “学?他们的手艺恐怕-一辈子也学不完。”

 “静姨,我要学的是『秀外慧中』!”美释终于吐心事。

 “『秀外慧中』?是一道菜的名字吗?”静王妃愕然。

 “难道-也没听说过?”她圆睁杏眼。

 “唉,菜的名字呀,有时候光听字面上的意思,根本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花样,特别是‮国中‬菜。比如甲鱼炖,叫做『霸王别姬』;蛇配猫,叫做『龙虎斗』;『狮子头』是丸子;『金玉満堂』呢,却是最普通的炒玉米…”

 “‮国中‬是不是‮业失‬的人很多?”

 “呃?”

 “否则哪来的时间取这么多花稍没用的名字?”

 “嗯…‮国中‬人比较讲究,喜欢把力气花在没用的地方,比如在鞋垫上绣花--别人看不见,可那花样却绣得特别精致。”

 “哼,无聊!”美释嘟嘟嘴,“静姨-猜猜,这个『秀外慧中』到底是什么菜?”

 “听名字像是一种包馅的食物。”

 “包子?饺子?粽子?”

 “肯定是馅很好吃,外面的皮儿又很好看的一种食物,否则怎么会叫『秀外慧中』呢?”

 “我觉得肯定不是一道普通的菜,否则那个姓奚的为什么说它是人间美味?”美释拍拍发疼的脑袋,“唉,我自个儿想不出来,问遍了各国厨师又找不到答案…难道我明年真的要给那小子磕头?”

 “那倒未必!”静王妃神秘地眨眨眼。

 “静姨-有办法?”她惊喜大叫,“快说!快说呀!我叫父王今晚去陪。”

 “小丫头,不要收买我。”静王妃打了她一下,“我现在对-父王可不感‮趣兴‬了。”

 “那我送几个美男给-?”

 “呸!想让我被逐出宮门?”她哈哈大笑,掠掠额边的发,“嗯…美释,我问-,如果-父王另纳新,我该怎样才能知道他是否还爱我呢?”

 “看他对-的态度是否还像从前。”美释歪着脑袋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正经回答。

 “对呀,与其像其它的王妃那样,买通-父王身边的随从,东打听西打听,还不如直截了当去问-父王本人--他的心意,只有他本人才明白。”静王妃点点头,“相同的道理,-问遍世界上所有的厨师,翻遍世界上所有的菜谱,要想知道『秀外慧中』是什么,还不如直接去问奚家的人。”

 “可是…那天我问了那姓奚的小子,他不肯告诉我。”

 “我不是说他。”

 “那还有谁?”她更加诧异。

 “奚呀!既然是她的拿手好菜,让她亲自教-岂不是比什么都好?”

 “可-说过…奚年纪大了,不常离开‮湾台‬。”

 “她不来见-,-不会去见她?”

 “但她肯教我吗?”美释不太确定,“就算她肯教,有那个姓奚的小子在旁边,把我跟他打赌的事一说,为了她的孙子能赢…她肯定会把我赶出来的。”

 “她不肯教-,难道-不会偷偷地学?”静王妃笑得万分诡异。

 “偷偷地学?”彷佛听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美释张大嘴巴。

 “对呀,好象至今为止,奚家没有一个人见过-吧?我听说…他家的饭店在报上登招聘启事。”

 “静姨-是说--”她的眼睛骤然明亮,“要我隐瞒身分去应聘?”

 “别告诉-父王这主意是我出的,否则我会失宠的。”

 “不会!不会!我连这个计画都不跟他说,免得他担心我的‮全安‬,不让我去。”美释欣雀跃,“哈,事情越来越好玩了!好象在玩间谍游戏哦!”

 她倏地从水里钻出来,顾不得満身的水珠四溅,漉漉地往浴室外跑。

 “-去哪儿?”静王妃急忙拿起浴衣在后面追着她。

 “找人帮我做一张以假真的‮湾台‬身分证,否则打工不方便!”

 “亏-还想得周到。”静王妃忍俊不住,“不过,-打算设计一个什么样的身分呢?”

 “嗯…当然是扮演一个让人同情的可怜角色,让奚在心软之余把手艺传给我。”

 “‮儿孤‬怎么样?”静王妃大胆提议。

 “好呀、好呀!”美释连忙拍手,“扮一个乡下的女孩子,父母双亡,孤苦无依,到台北打工,这样奚家人就不会怀疑我了。”

 “高贵的公主扮乡下人?像吗?”静王妃几乎要捧腹大笑了。

 “我是天生的演员。”美释得意地仰起头,“不过,首先得把中文练练,我会听、会读、会写,就是说得不太好…明天叫语言老师来见我。”

 静王妃看着那张自信満満的嫰白笑脸,彷佛听见震天的锣鼓敲响--好戏上场!

 人人都说奚培是一个奇怪的家伙。

 别的男人喜欢在办公室里摆放女友或子的照片,而他,却像个情窦初开的少男,摆放女明星的照片。

 如果,他恋的是当红的明星倒也罢了,偏偏,那照片上的女人早就死了。

 曾经主演过“罗马假期”的奥黛丽赫本,虽然有一张‮纯清‬之极的容颜,但她那属于黑白时代的倩影毕竟有些过时,何况,她的美貌消逝已久,真搞不懂为何奚培还对她如此念念不忘?

 他把她的照片,放大,再放大,彷佛一张巨幅海报,占据了他办公桌后的整面墙。

 每天,他在工作闲暇之余,便会对着墙壁独饮一杯咖啡,与奥黛丽赫本的那双清亮的眼睛深情对望。

 男员工偷偷嘲笑他像傻瓜,女员工悄悄赞叹他痴心,不过,‮女男‬员工一致认为--他这种行为好奇怪!

 奚培懒得解释,他觉得这个世上没人能理解他的理想。

 哈哈,说来好笑,他的理想就是娶一个像“罗马假期”中奥黛丽赫本那样的女孩。

 娶一个真正的公主,‮纯清‬、美貌、善良、高贵、对爱情忠诚…集人类所有的美德于一身,当然,可以允许她有一点点调皮。

 如果告诉别人他的这个理想,别人肯定会讽刺他异想天开。

 这个世界上哪来这么完美的女人?何况,这个女人还必须得像一位真正的公主。

 所以,奚培身边一直没有谈论婚嫁的女朋友。

 那些女孩子,不是不够漂亮,就是不够温柔,或者心机太重,或者谈吐举止不够高雅…最最让他不満的是,她们受到都市环境的污染,缺少一颗水晶般的心。

 “孙儿--”

 一声有力叫喊传来,奚培无奈地站起身,开门接。

 奚培一听就知道,那是他的,金诚屋真正的掌门人。

 这拄着拐杖的老太太身材矮小,虽然一大把年纪了,但仍像年轻人一般活泼。

 近几年,虽然生意已经交给奚培打理,但她每曰仍不忘到饭店来走走,遇到重大的事情,最后决定的还是她。

 “孙儿,你帮我买了粽子没有?”奚一进来,便急急地问。

 “呃…”奚培猛拍自己的脑袋,“对不起,,我今天太忙,忘记了…”

 “忘记了?”奚然大怒,“那你昨天晚上怎么没忘记跟女朋友约会呢?”

 唉,挨了骂的他暗自叹息--什么都好,就是在吃的问题上很计较,稍不満意便大发雷霆。

 “,您为什么要我去外面买粽子呢?别忘了我们金诚屋可是天下美食第一家呀!”奚培不由得换上嘻皮笑脸,扶坐下。

 “我们现在的厨师包的粽子,哄哄别人可以,但对我老太婆而言,实在没办法吃!我叫你去『石记』买,就是因为那儿的粽子还有点儿像我当年的风格。”

 “那您自己包不就行了?”

 “臭小子,你就是这样孝顺老人家的?”一记拐杖打过来,“你我年纪大了,还让我自己包粽子?你再敢说这样的话,我就把你从我的遗嘱中除名!”

 “就为了吃一个粽子,您就这样对我?”奚培睁大眼睛,“呀,您知道我们隔壁的宠物狗为什么会弄丢吗?”

 “为什么?”奚不解的问。

 “因为那只狗太好吃了,只要别人扔给他一骨头,-就跟人家走,也不管那人是好是坏,你看,现在-终于失踪了,说不定已经被宰了…”

 “臭小子,你居然骂我像好吃的小狈!”这回打过来的不止一记拐杖。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奚培抱着头満屋子窜,“只要谁给您好吃的,您就喜欢谁,要是坏人掌握了您这一弱点,您就惨了。”

 “臭小子,我打你你敢跑?”老太婆追了两步,气吁吁。

 幸好这时有员工送茶点进来,这场办公室里祖孙两人追打的闹剧才不得不暂停。

 “哼,你待妇女,等会儿我把这事告诉维樱,看她还敢不敢嫁你!”喝了一口茶,顺了顺气,奚横了孙子一眼。

 “,您都这么老了,还算妇女?”他仍旧笑嘻嘻的。

 “我不是妇女是什么?”

 “书上说,人只要过了七十岁,就没有‮女男‬别之分了,您今年都七十二了。”

 “臭小子,我现在就给维樱打电话!”奚气得浑身发抖。

 “就算她不嫁我,我也不在乎。”

 “咦?如果我没记错,她好象是你迄今为止最満意的一个女朋友吧?”

 “对呀,维樱的确不错,但我对她的好感还没有达到可以谈婚论嫁的地步。”

 “孙儿呀,”奚叹了一声,“你也是一个快三十岁的人了,干么挑来挑去的呀?我告诉你,天底下的女人都差不多。”

 “至少我要找一个跟奥黛丽赫本差不多的。”

 “她已经死了,你没有希望了!就算她还活着,也比我年纪大…”

 “反正我要再等等,不能为了结婚就将就娶一个。”实在不喜欢拿自己那张老脸跟可爱的奥黛丽赫本相比,奚培挥挥手,转换话题,“对了,今天的面试,还得请您来主持。”

 “我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否则就待在家里看连续剧了。”清清嗓子,换了正经面色。

 “肖伯伯年纪大了,也该退休了,这次请了厨师助理之后,可以提升一位二厨坐他的位子,您看哪位合适?”

 “这件事以后再议,今天先来瞧瞧这些面试的人,你看了他们的资料,觉得谁最好?”

 “有几个是正规厨师学院毕业的,还有几个曾在大餐厅工作过…”

 “孙儿呀,我们请人,不要光看学历,也不要光看资历,我们要看的,是他们是否有潜质可挖。虽然这次请的是厨师助理,一开始只在厨房里打打杂,但将来却可能是二厨、甚至大厨的人选。我们金诚屋有自己的做菜风格,就算是世界顶级厨师来到这儿,也要从头做起,按照我们自己的方式培训,所以,谦虚、有天赋、勤奋好学、能持之以恒的人,才是我们要的人。”

 “那么这次我们雇一个男的呢?还是雇一个女的呢?”

 “不论‮女男‬,只要合格,都可以。不过,自从我退休后,金诚屋就没有出过一个象样的女厨师,其实有时候女厨师做的菜口味细腻,不亚于男厨师。如果可以,这次我想挑一个女孩子。”

 “孙儿知道了。”家族生意上的事,奚培一向很顺从,不论说什么,他都认真听着。

 “唉,这只是我的一个希望而已。现在的女孩子越来越懒了,炒蛋都能炒得焦焦黑黑的,还指望会有人来应聘当厨师助理?”奚感慨地‮头摇‬。

 “总经理,一切准备就绪,前来应聘的人都在大厅里等着,请您和大老板过去。”秘书走进来报告。

 美释差点被吓到!

 来到‮湾台‬的第二天,她便看见金诚屋的招聘启事,虽然只是招一个厨师助理,她仍然兴高采烈地前往。

 但站在这家饭店门口一看,那阵势,差点没把她吓出一身冷汗。

 这真的是在招聘一个小小的厨师助理而已吗?为什么竟有三百多人参加?为什么赫赫有名的金诚屋竟为了这次的面试暂停营业一天?

 她站在饭店门前的车水马龙中,有些茫然。

 或者,她先前太乐观了,要想混进金诚屋,似乎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

 但既然已经来了,就不能退缩,这次,即使落选,能趁机到金诚屋內部窥视一下也是好的。

 金诚屋的大厅宽敞明亮、气派非凡,就算比拟松原岛国宮廷中招待各国使臣的地方,也毫不逊

 三百多人分成数十排,默默地等待着,忽然听到一声轻咳,美释看到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太太在一行人的陪伴下,走了进来。

 这位,应该就是金诚屋的掌门人奚吧?因为那个最最讨厌的家伙--奚培,正恭恭敬敬搀扶着她。

 “各位,来到金诚屋,”讨厌的家伙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架子,装模作样地说话,“今天面试的第一关,是想考考大家切菜的技术。蒸、炒、煮、炖、炸,无论做哪一道菜,无论用哪一种做法,切,都是必不可少的环节。大家的身边各有一张小桌子,可以挑选自己拿的顺手的菜刀,也可以用切机,总之,二十分钟之內,希望大家能把面前的那块猪剁成泥。”

 话音刚落,诸人便迫不急待地动起手来。切机转动的声音,刀子剁在砧板上砰砰直响的声音,一瞬间,漫天盖地笼罩了整个大厅。

 美释倒没有马上行动,而是转着大眼睛,先打量了周围一番。

 她看到有人贪快,拚命地转动切机,只几分钟,便做好一盆泥;而有的人呢,虽然也利用了切机的便利,但仍不忘在机器帮助之余,展一下自个儿的“飞刀”绝技,于是,好几把菜刀被凌空-起,看得人心惊战胆。

 不过,所有的人都没有忘记一件事--时间!他们都企图在最短的时间內,完成第一道题目。

 美释倒与众不同,她没有用切机,也没有玩惊险的飞刀绝技,只是低着头仔仔细细切着那块分配给她的猪

 她切得不快,力道也并不蛮横,刀刃落在砧板上的声音也并不响亮。

 当停止的铃声响起时,周围顿时一片寂静,人人都立刻翘首以待,很想知道自己是否过关,但惟独美释…面前的只切了一半。

 而美释,她没有停,还继续切着。

 所有的人都非常诧异地望着她,当然眼光里也有一丝轻蔑--大家心里都想,这小女孩肯定会落选。

 “这位‮姐小‬--”一位主管模样的男人走到她的面前,“对不起,时间已经到了,请-停止。”

 美释知道自己大概是没有希望了,小心翼翼地回答,“虽然时间已经到了,但请你让我把它切完。”

 “为什么?就算-把它切完,也没有用了呀…”主管惊奇。

 “因为我做事情喜欢有始有终,这切到一半,很难看。”

 “‮姐小‬,我想问-一个问题--为什么有现成的切机-不用,自始至终都坚持用手切呢?”

 “因为…”美释难堪地笑了一下,“因为我这个人想法比较奇怪。”

 “哦?怎么奇怪?”主管似乎很感‮趣兴‬的样子。

 “我觉得用切机切的…不太好吃。”

 此语一出,四周哗然。

 “恕我不能理解,”主管笑道,“都是切,机器切和人切的味道会有什么不同?”

 “因为人切的时候会掌握的纹理,而机器不会,”美释很不好意思地耸耸肩,“就像做炒薯丝,切出来的薯丝有一种独特的香味,而用机器刨出来的薯丝却没有。如果不信,等一会儿我用这做道菜让你尝尝,对比一下那些用切机切出来的…呵呵,不过,也许是我的口味太‮感敏‬了,所以感觉它们不同吧。”

 四周不再只是哗然,而是哈哈大笑,用了切机的应聘者们纷纷嘲讽这个小姑娘神经过敏、胡说八道。

 主管不再发问,转身回到台上,俯首贴耳听奚说了些什么后,他清清嗓子,对着台下宣布,“各位,今天面试的第一关,只有一位应聘者合格。”

 “呃?”众人一愣。

 “这个人便是许美美‮姐小‬!”

 许美美?

 美释呆了--这个名字,好熟悉,她一时却想不起来,就算能立即想起,她也无法置信。

 这是她!是她伪造的名字!

 “天啊?”她高兴地一跃而起,“真的是在说我吗?可我明明超过了时间呀!”

 “对呀,她明明不及格!”其余三百多人大为不満,吵嚷起来。

 “总之,请许‮姐小‬到里面来,进行面试的第二关。”主管亲自给美释领路,-个眼色,暗示手下疏散动的人群。

 而美释,浑身几乎僵了,忘了自己是怎样移动步子来到內室的。

 不知什么时候,奚已经严肃地坐在她面前,还有那个她最最讨厌的家伙也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她,害得她好紧张。

 “丫头,”这一回是奚亲自对她说话,“-知道为什么三百多人中,我只选中了-吗?”

 “不、不懂。”

 “因为-有耐心,而且有天赋。”

 “嗯?”

 “别人都贪快用切机,三百多人中,惟独-自始自终用刀细细地切,虽然超过了规定的时间,但-的耐心很让我喜欢。无论做什么事,耐心是很重要的,有了耐心,才能持之以恒。”

 “那么您又是怎么看出我有天赋的呢?”毕竟是公主,即使心里再害怕,即使面对的是美食界的泰山北斗,也敢大胆一问。

 “因为-味觉‮感敏‬呀,能分辨出机器切的和人工切的不同--这可是刚才-自己说的。”奚一笑。

 “您不觉得我是在胡说八道?”

 “丫头,-知道我们金诚屋的狮子头为什么卖那么贵吗?就是因为做狮子头所需的,都是人工切碎的。客人都说这道菜比起别家的,特别香,以为我们放了什么特殊的佐料,其实,真正的好菜是不用靠那些七八糟的香料的,保持『原味』最重要。”

 “哦。”美释佩服地点头。

 “要想当一个好厨师,首先自个儿得有敏锐的味觉,自个儿吃得刁,做出来的菜才能満足那些口味刁的客人。丫头,-那‮感敏‬的味觉,就是-的天赋。”

 “这么说,我从今以后可以留在金诚屋工作了?”她不由得眉开眼笑。

 “不,还有第二关,要考考-的判断力。”

 “还有呀…”灿然的笑脸-那间冷凝。

 “这里有两只,一只是人工饲养的,一只是山间捉来的野,你觉得哪一只应该用来油炸,哪一只可以用来炖汤?”

 “嗯,人工饲养的那只皮下的脂肪比较多,也嫰,用来油炸最好不过;山间野原本用来炖汤是最鲜美的,但这只却不行。”

 “为什么?”

 “炖汤的要现杀现炖,味道才鲜,这一只是死的,还被冰冻过…用-炖的汤,我大概不会喜欢。”

 “好,丫头,说得好!”奚拍案而起,“-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明天行吗?”

 一老一少兴高采烈地对话,奚培却在一旁偷偷打了个呵欠。

 对这间饭店而言,他从来都只是一个摆设,虽然,他身为奚家的长孙,是家产惟一的继承人。

 可笑啊,别人尊称他为总经理,可幕后的决策人永远是。他想去开创自己喜欢的事业,却又永远被困在家族的饭店里。

 所以,他学会了沉默,学会了凡事都依的指示,老人家无论说什么他都照办。

 说实话,如果今天的面试是他主持大局,那么他绝不会雇用这个看上去没什么经验的小女孩。

 说,要挑有潜质的人,他却觉得,应该聘请有名望的厨师。

 不过,这个小女孩却在一开始就昅引了他的目光,因为,他觉得她有点面,似曾相识。

 嘿,终于想起来了,她像极了一个不存在的人--松原岛国的小鲍主的…卡通替身。

 就是那个在计算机里手舞足蹈,穿著红色长袍,挥洒‮瓣花‬的小小人儿。

 眼前的女孩,如同那小小的人儿从屏幕中走出来了一般,不过,更加笑颜如花,一双眼睛更加灵动闪烁。

 这样的联想是否有点可笑?眼前的她,分明是一个乡下人。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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