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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沈仲文带着混乱的心情开车四处游,黄惠伦一番惊人的告白让他陷入了思考。

 周子萱对他并非无心无情,否则她也不会在他低落魄的时候将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他。

 依照她堕胎的时间来看,沈仲文十分确定那是他的孩子,然而他却不断借此打击她、羞辱她。

 他真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容他此刻的懊悔。

 现在呢?她还爱他吗?

 沈仲文一点把握也没有。

 她不会反抗、不会吃醋,甚至不想怀他的孩子,只是看在钱的分上,默默忍受他的所作所为。

 她根本就不在意他。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该承认自己对她的感情吗?

 他思起伏不已,心绪烦地回到家中。

 令他吃惊的是,早该就寝的周子萱并不在房里,单整整齐齐的无皱痕,毯也四四方方堆叠而立。

 他屋前屋后找了一遍,依然没有她的踪影。

 平常不论他何时回来,她总是在家中等他,今天却出乎意料的反常。

 三更半夜她大着肚子会去哪里?因为他说今晚不回来,她就放心地跑出去过夜?

 沈仲文隐隐地感到不安。

 走进更衣室,他脫下外套、扯下领巾,有意无意地瞥了一下四周,在这个熟悉的空间里却浮现一种异样的感觉。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心念甫动,沈仲文立刻跳了起来,他拉开所有属于周子萱的橱柜,却发现少了许多东西,连她的皮箱都不见踪影。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他的脑际——她走了!

 环顾着四周,他颓然坐倒。

 想不到历史再度重演,周子萱又一次离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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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子萱踩着疲惫的脚步爬上公寓的顶楼,为了完成主管代的任务,她又超时加班了。

 拿出钥匙开了门,就看见母亲正抱着娃娃在喂

 “小安!”她直奔孩子身前,温柔地抬起他的小手‮吻亲‬着。

 周太太笑道:“小安今天胃口很好,每次都喝得光光的。”

 “真的?”周子董欣慰地看着孩子,一身的疲乏仿佛消失于无形之中。

 现在的她,感觉好快乐。

 方环辉临死前的安排给了她勇气,选择自己的人生。

 半年前,她毅然决然地离开沈仲文,卖掉方环辉留给她的房子替母亲还债后,并没有留下太多钱,却仍然足以支撑一阵子的生活。生下孩子后,她随即找到一份助理的工作,薪水不高还得时常加班,她却甘之如饴。

 她总算能够自食其力,不需要再看别人的脸色过活。

 周太太十分支持女儿的决定,对于儿子的一切她不打算再过问,她甚至不知道儿子的下落,他为了躲债早巳不知去向。

 “我帮你留了饭菜赶快去吃,可别饿坏了。”周太太放下空的瓶,在娃娃的背后轻轻拍打着,直到他打了嗝,“隔壁的王太太要带她孙子去散步,约我带小安一起去,我们就在这附近走走,不会太久。”

 目送他们出门后,周子萱愉快地洗了个澡,换上轻便的‮服衣‬。

 叮咚——叮咚——

 这么快!周子董暗忖,她‮澡洗‬不过十分钟的工夫,她母亲已经带着孩子回来。

 “你们怎么这么快…”她打开门笑着出去,一句话还没说完人就傻住了。

 她竟然看到这辈子最不想看到的人。

 沈仲文正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你…”回过神来,她反地掩上门。

 沈仲文哪能由她,一伸手便将大门给推开,长驱直人。

 “啊!”被他的力量一推,周子萱险些跌坐在地上。

 “你玩够了吧!”他带着股霸气,“把东西收一收跟我回去!”

 “你、你怎么找到我的?”周子萱一脸惊骇,为了避开沈仲文,她带着母亲悄悄地躲到南部,连黄惠伦都不敢通知,想不到他还是找上门来。

 “你想躲到哪里去?”他撇嫰嘴,“你生孩子、找工作到处都留着记录,找你有什么困难的?”

 “你早就知道我在这里?”周子萱哭丧着脸。

 看着她失望的神色,沈仲文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我已经给了你半年的时间,容忍你的胡作非为,这样你还不満意?”

 听他的语气,仿佛自己拥有这段平静的曰子全是他的恩蝎。

 “我、我们全家过得很好。”周子萱握紧双拳为自己辩解,“你不必担心,我会好好照顾孩子,你不需要容忍我什么。”

 “这就是你所谓的好好照顾?”他打量着这间十来坪有点破旧的小房子,“你打算让我儿子在这里长大?”

 听他提起孩子,周子萱紧张地呑了呑口水,“很、很多人都是这样。”

 “但不包括我儿子。”他否决了她的说法。

 “以后我的生活由我自己决定,和你没有关系。”她补充一句:“包括我的孩子。”

 “这么快就想撇清关系?”他冷笑,“你的孩子?你一个人生得出来?”

 “小安有我就够了。”她理直气壮,“你从来没有关心过他,他不需要你。”

 这句话说到沈仲文心中的痛处,为了掩饰自己的情感,他总是故作冷漠,刻意避开周子萱,甚至连孩子是男是女他都不曾过问。

 “谁说我不关心他?”他心虚地‮议抗‬,“我知道他所有的事情。”

 这倒不是违心之论,他除了要人跟监周子萱的行动,手上还有一叠孩子的成长记录和照片。

 “你骗人!”他一直把孩子当成报复她的工具,教她如何相信!“只怕你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闷哼一声,“谁说我不知道,他叫沈怀安。”

 “不对!”她纠正他,“是周怀安。”

 “今天不跟你说这个。”他打断她,“现在立刻去收拾东西,待会儿就跟我回去。”

 “不!”她拒绝,“说什么我都不会跟你走。”

 “不要?”他扬起了眉,“你凭什么说不要?”

 转过身,她避开他凌厉的目光,“我不求什么,只想过着平静的曰子,你就成全我吧!”

 看着她哀怨又倔強的小脸,沈仲文的态度软化下来,“怎么样你才肯回去?”

 她摇了‮头摇‬不再说话。

 暗暗叹了一口气,他悄悄自口袋里掏出戒指。

 抬起她的小手,他为她轻轻戴上戒指。“这样,你愿意回去了吗?”

 感觉一个冰凉的东西套在自己的手指上,周子萱不噤低下头。

 “这、这是…”看着手上闪烁的钻戒,她不自觉地张大口,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们结婚。”他清楚明快地表示。

 结婚?他在玩什么把戏?他那么讨厌她,现在居然说要娶她?

 没有被求婚的喜悦,周子萱的眼中充満了戒惧,“为、为什么?”

 “因为…”犹豫了半响,沈仲文找了一个四平八稳的理由,“既然有了孩子,我就该负起责任。”

 “孩子…”

 “婚礼简单隆重就好,我不想惊动太多人。”顾及和方家的亲戚关系,他不想太过张扬。

 愣了半天,周子萱才小声道:“我、我不想结婚。”

 “什么?”沈仲文大吃一惊,他一直信心満満,以为她会答应。

 “为什么?你是嫌钻戒不够大?还是…”想了一会儿,他自以为找到问题的所在,“你想要一个盛大的婚礼?”

 一定是这样的,当初她匆忙地嫁给方环辉,连白纱都没披,只有简单的行礼仪式,女人对于婚礼总是带有些许的幻想。

 “好吧,全部由你安排,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对于细节他完全可以妥协,更何况他想好好地宠溺她一番。

 “可是…我、我不想…嫁给你…”她嗫嚅着。

 “你说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次!”

 “我…”她鼓起勇气,“我不想嫁给你!”

 在这个世上居然有女人不想嫁给他,而且还是他喜欢的女人!

 这回沈仲文真的呆住了。“是因为我对你不好?”

 周子萱摇了‮头摇‬。

 “还是你…你忘不了方环辉?”

 踌躇了半天,她依旧摇‮头摇‬。

 “那到底是为什么?”怒火逐渐上升,沈仲文又急又气,愤怒地扳住她的肩头摇晃,“你早就是我的人,现在连孩子也生了,你怎么能不嫁给我?”

 “就当我配不上你…”她痛苦地道。

 他再度咆哮:“放庇!一句配不上就想打发我?你信不信我…”

 “你不能再強迫我。”她拔下戒指递到他面前,“我已经不需要你的钱。”

 “说什么鬼话?你不需要我的钱?”他的眼中闪着杀人般的怒火。

 周子萱吓得倒退一步,却鼓起勇气面对他,“不、不错,我已经替我妈把钱还清,不用再受到你的威胁…”

 “我威胁你?”他的怒吼足以震破耳膜。

 “你本来就是…”她跌坐在沙发上,害怕地缩成一团。

 沈仲文气坏了,他非但没有怪她私自带着孩子逃离,现在还承诺娶她,想不到她居然不领情,还反过来指责他,拿钱跟他讨价还价。

 他几乎丧失理智,“我警告你,再不听话我会让你永远见不到孩子!”

 “你不能…”她恐惧地瞪大眼,心知他的确有这个能耐。

 “我为什么不能?”他冷然道,“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玩着不告而别的游戏,就别怪我狠心无情!”

 “你放过我吧!”她悲愤奠名,“我不想嫁给你,我不想再忍受这一切了。”

 “嫁给我有这么委屈?”沈仲文忿忿不已,有多少女人排队等着嫁给他,她竟像要被架上刑场面临酷刑。

 “你打从心里看不起我、讨厌我,只想报复我、‮弄玩‬我,就算嫁给你又怎么样?在你面前我永远抬不起头,永远要看你的脸色,或许表面上身份不同,但实际上什么都没有改变。”想起自己所受的‮辱凌‬和伤害,周子萱不由得一阵激动,“我很感激你为孩子着想,可是我不想活得那么卑,我想过点有尊严的曰子!”

 咬了咬牙,沈仲文没有说话,凝视她的目光却逐渐柔和,他用力地耙了几下头发,仿佛下定决心。

 “好,我认了。”他面无表情地瞪着地板,“我承认我…我喜欢你,这、这样…可以了吧?”

 周子萱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沈仲文已大步走向门口,整个人早已失去方才的霸气。“我、我在楼下等你们。”

 望着他不安的背影,她握了握戒指,轻柔的声音在空气中飘:“我还没答应…”

 “别得寸进尺!”停下脚步,他板着脸,“我已经说喜欢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可是你没问我…喜不喜欢…”她委屈地低下头。

 “你说什么?”沈仲文几乎快发狂了。

 他冲到她面前,“那不重要,我喜欢你就够了!”

 他只想将她留在身边,至于她喜不喜欢他,他根本不想去面对这个事实,或者应该说,他缺乏这分勇气。

 “你若真的喜欢我就该问我…不会、不会这样強迫我…”周子萱难过地道,“在你眼中我什么也不是,只是一颗任你‮布摆‬的棋,我凭什么自作主张、擅自离开你?就算要走也该由你开口赶人才是。你说你喜欢我想留我下来,只不过是心有不甘罢了!”

 沈仲文蹬着她。

 “为什么我要忍受这些?为什么我不能做我自己?”她红了眼眶叨叨低语,“你知道我有多么羡慕惠伦?我们一起念书、一起长大,为什么她可以活得那么骄傲自信,拥有自己想要的一切?而我非但一无所有,还得像只过街老鼠,忍受大家的指责;你更是高兴怎么对我就怎么对我,跟你在一起我好害怕。”

 她抹去滑下的泪水,“我不敢奢望你会再爱我,只希望你能原谅我、放我离去,可是你却打算利用孩子来支配我的一生;我不希望小安步上我的后尘,只有选择离开才能保护他不受伤害。”

 他无言,一颗心尽是愧疚和心疼。

 “在这里没有人认识我,大家都对我很好,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们母子,不要我们回去好吗?”周子萱温柔的眼中写着満満的哀求。

 “对不起!”他再也忍不住,将她拥人怀中,“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伤害你,以后我只会对你好,相信我。”他把她搂得更紧。

 周子萱傻住了,眼前的男人竟然说要对她好?

 “谁说你一无所有?”他热切地表示道:“你有我啊,小傻瓜!”

 “你…”小脸上布満惊愕与不解,她一直记得他对她恨之入骨,把她当女一样‮蹋糟‬的。“你不怪我?”

 他一脸歉疚,“你为我拿掉孩子,我却一直错怪你,该求原谅的人是我。”

 “你怎么会…”周子萱感到不可思议,他居然忆起这段早巳忘却的事实。

 “惠伦已经把整个经过告诉我…”沈仲文不愿破坏她们两人之间的情谊,于是瞒着黄惠伦欺骗他的事,轻描淡写地带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喜欢你,想照顾你一辈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自己內心的转变,只能提出承诺。

 他俯身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嫁给我,就当是给我机会补偿你,好吗?”

 周子萱脑中一片混沌,突如其来的改变,教她说不出话来。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不…”

 “你不答应?”

 “我…”

 见她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沈仲文不噤失笑,“你到底答不答应?”

 支吾了半天,周子萱摇了‮头摇‬。

 “不、不答应?”

 “你父母不会接受我的。”一来两人家境悬殊,二来她曾是方家的媳妇,光是这两点就足以判她出局。

 他半开玩笑地道:“你是要嫁给我还是他们?”

 “可、可是…”沈家的财势远在方家之上,所谓豪门深似海,想起自己在方家遭人唾弃的曰子,周子萱仍心有余悸。

 沈仲文又怎会不明白她的心事。

 “说真的…”他严肃地看着她,“如果我不再是寰华的总裁,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他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一旦他父母不能接受她,他不惜放弃在寰华的地位。

 “你是说…”周子董骇然,“不,你不要这么做,我不值得你为了我…”

 “不许再贬低自己。”他捂住她的口,“你值得我为你做任何事。”

 “仲文…”她感动得热泪盈眶,却不知该说什么。

 “不管别人怎么想,我要定你了!”他斩钉截铁,“谁都无法改变我的决定!”接过她握在手中的戒指,他抬起她的手,“现在可以答应我了吗?”

 看着义无反顾的他,周子萱再次摇了‮头摇‬。

 “还、还不行?”他的语气有着焦急,“你要怎么样才肯答应?”

 她咬着敛下眼睑,“你、你没有送花…”

 他不噤笑开了嘴。

 “好,明天你就准备让花给淹死!”他把钻戒再次套进她的手指,跟着便堵住她柔嫰的瓣,给她一个情的狂吻。

 红着脸嘤咛地回应着,周子萱拥住他,也拥住这份得来不易的幸福。

 过了许久,沈仲文才放开她,见她语还休、

 ‮涩羞‬娇美的模样,他心中充満了柔情。

 “我爱你!”他情不自噤、深情款款地吐爱意。

 周子萱心头一阵漾。

 “我也爱你!”隐蔵多年的感情,想不到今天终于有机会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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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沈仲文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在周子萱的央求下,两人依旧保持低调未举行婚礼,只有到法院进行简单的公证仪式。

 在回家的途中,沈仲文始终带着笑意,不时瞥向身旁的周子董。

 他总算切切实实地拥有她了。

 在‮红粉‬衣裙的衬托下,周子萱的脸颊罩着一层‮涩羞‬的娇红,看起来气极佳。

 “你专心开车好吗?”显然她已经注意到他的心猿章马。

 “身边坐了一个这么美丽的新娘子,我怎么能专心?”他取笑道,“现在我什么都没办法思考,只想…”

 “你!”周子萱的脸更红,她明白他话中的涵义。

 “我好想把车停在路边,立刻跟你…”

 “不行!”担心他说到做到,她急忙‮头摇‬拒绝。

 “为什么不行?”他理直气壮的说:“今天是我们的房花烛夜,你没有理由拒绝我。”

 “那也该等到晚上…”她设法拖延时间,个性保守的她实在无法接受大白天在路上做这么‮狂疯‬的事。

 沈仲文笑道:“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开玩笑的!”

 “你真坏!”她娇嬉地抱怨着。

 两人一路嘻嘻哈哈地斗嘴,直到他把车停在家门口。

 “等一等!”当周子萱正要推门下车时,却被沈仲文给阻止了。

 “又怎么了?”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着一脸古怪的老公。

 在她的小嘴上轻轻一吻,沈仲文才溜下车替她打开车门。

 “你是新娘子,不可以自己走下来。”他伸手将她抱起,转身朝大门走去。

 愣了一下,她随即挣扎着,“吴太太和妈都在,你快放我下来!”

 “你是我老婆,谁敢说话?”不理会她的‮议抗‬,沈仲文径自打开了门,“就算我们在客厅里打滚,她们也只好视而不见,听而不…”

 砰!

 一声炮响打断了他的话,两个人同时愣住。

 原本空旷的客厅里竟挤満了人,更令他们惊讶的是,客厅中间还摆了一座五层的大蛋糕。

 “恭喜!恭喜!”四周传来一片炮响和恭贺声。

 除了黄惠伦和范永淳外,沈其瑞、林慧婉和周子萱的母亲也都到了,此外公司的高阶主管和王秘书也全部群集现场。

 “小子,娶这么漂亮的老婆居然不请我喝喜酒,这样你说得过去吗?”范永淳扮了一个鬼脸,“三言两语就想打发我?没那么容易!”

 “放、放我下来…”想起自己还在丈夫怀里,周子萱不噤面红耳赤。

 沈仲文连忙放下她,脸色铁青地瞪着范永淳,“混蛋,你出卖我!”

 对于结婚的事他守口如瓶,只有在电话里向范永淳透了一些,想不到他的“好朋友”竟把消息抖了出去。

 “你别怪他,他只跟我一个人说过,是我自作主张想替你们庆祝一下。”一心一意想补偿对朋友的亏欠,黄惠伦走过来拥住周子萱,“新娘子怎么穿得这么随便?快跟我进去换‮服衣‬!”

 周子萱手足无措地站在沈仲文身旁,突然间看到这么多人,心中早已没了主意,只能呆呆地被黄惠伦拖着走。

 “你…”纵使有一肚子的气,沈仲文却不便对黄惠伦发作,只得摊了摊手走向众人,“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大厅里传出一阵哄笑,沈其瑞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你别生气,结婚总要热闹一下,大家只是照我的意思去做而已。”

 两天前所有的高阶主管都接到董事长亲送的邀请函,同时也被下令封口,免得走风声。

 “是你教大伙儿私闯民宅?”沈仲文没好气地道。

 “我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结婚居然得由别人告诉我。”沈其瑞‮头摇‬叹气,“你不请我,我只好自己来了!”

 沈仲文讽刺道:“既然你不満意我挑老婆的眼光,我何必強迫你参加?”

 沈其瑞大笑,“我不过试试你有多喜欢子萱,你又何必当真?”

 “你…”突然间,沈仲文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在方玉莹的生曰宴会后,沈其瑞就嗅出不寻常的气息,进而调查关于周子萱的一切,两人之间的爱恨纠葛早在他的掌握之中。虽然他对周子萱仍有意见,却知道多加阻止只会走好不容易回到身边的儿子;那天在办公室里的“演出”充其量只是一种将策略,倘若沈仲文是真心的,他那番反话必定会使个性強悍的儿子及早做出“相反”的决定。

 果不其然,现在连孙子都有了。

 “你这个老狐狸!”沈仲文气得牙庠庠,却不得不暗自佩服父亲的道行。

 对于他们父子俩的你来我往,其他人早已见怪不怪,纷纷三两成群‮奋兴‬地交谈着,话题自然在于新娘的背景;任谁也想不到这么一个娇娇柔柔的小女人,居然绑得住他们风总裁的心。

 顾不得跟其他人打招呼,林慧婉和周太太正抱着孙子快乐地逗弄着。

 “好可爱,跟仲文小时候一模一样呢!”林慧婉尤其‮奋兴‬,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抱着孙子参加儿子的结婚典礼。她并不介意儿子娶了谁,只要看见白白胖胖的孙子,她就心満意足。

 当结婚进行曲缓缓响起,大家同时安静下来,黄惠伦已陪同新娘站在楼梯口。

 周子萱换上白色婚纱,紧张得手心出汗,看见楼下黑庒庒的人群,她不由得一阵腿软;要不是好友在一旁搀扶着,她几乎要滚下楼去。

 随着音乐的节奏,两人一步一步走向大厅,黄惠伦伴着她走到周太太身边。

 周太太微微一笑,拉着女儿将她到沈仲文手里。“以后,子萱就由你照顾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沈仲文讪讪地不知该如何接口,只好用力地点点头。

 就在大家举杯恭贺,新人正准备切蛋糕的同时,

 范永淳一面指挥着摄影师,一面大叫着:“慢点、慢点,蛋糕还没下肚前先照个相啊!”

 他滑稽的模样引得众人放声大笑。

 看着掩嘴而笑的周子萱,沈仲文不噤感激起父亲的安排,对于不能给她一个正式的婚礼,他感到歉疚;但像现在这样,自己人关起门来庆祝,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周子萱似乎感受到他的心意,轻轻地握了握他的手。

 两人深情对望、相视而笑,心中溢満了幸福。

 “新郎、新娘看这里!”

 镁光灯一闪,这份浓浓的幸福立刻被捕捉人镜,再也化不开了!

 一全书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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