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手抓着购物袋,一手在皮包里掏着钥匙,好不容易找到了,又对了老半天才将锁打开,然后**一推,将门顶开,终于可以将怀里一大袋的零食-向餐桌上,解除了两手发酸的痛苦。
“铃…铃…”
才松手,电话铃声就响了。
“喂!齐公馆。”她以自认优美的势姿滑过去接了电话。
“筱涓,是妈妈呀!”齐母的声音有些急促。
老妈这一声喊得有些惊慌,令她的心不由得菗动了一下。
“妈,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暂停了半杪。“你爷爷他.....他.....”
“爷爷怎么了?”
“你爷爷跌倒了,你快回来台北-趟吧!”
齐筱涓一听,心就慌了,虽然她总喜欢往外跑,可是爷爷、
对她的宠爱,可丝毫不曾少过的。
“怎么发生的?爷爷他…他要不要紧呢?”她鼻头一酸,话也跟着哽咽了。
“现在人还在长庚医院观察之中,详细情况,等你回来再说!”
“好,我待会儿就赶回去!爷爷在几号房?我直接去医院看他。”
齐母又顿了一下,道:“我也不太清楚,你还是先回家,你二哥会回家去接你的。”
“嗯!我知道了,那我现在就去收拾行李。妈,再见!”
她-面拭着眼泪、一面擤着鼻涕,挂了电话。
听见了开门声,是邓怡娃回来了。
邓怡娃本来嘴里还哼着歌,満脸的笑意,一进门正好瞥见泪
満面的她,顿时错愕地问:“怎么了?谁惹你伤心,哭成这个样?”
“哇!”她趴在邓怡娃的肩上嚎啕大哭。
“你别哭,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呀?”她的手在齐筱涓的背上拍抚着。
齐筱涓抬起
红的双眼,菗菗噎噎地说:“爷爷他…爷爷他住进医院了啦…”
“齐爷爷的身体不是-向硬朗得很吗?怎么会突然住院了?』邓怡娃曾陪齐筱涓回台北几次,她所见的齐爷爷是个健康、好动的老人家。
“刚才我妈来电话告诉我,说爷爷跌倒,送到台北长庚医院去了。”她噙着泪水。
“严不严重?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邓怡娃一听,心也跟着揪紧了起来。
齐筱涓摇着头,道:“我也不知道,妈说回家再说,所以,我现在要赶回台北去。”
“那快呀!我载你去车站。”
“嗯!谢谢你,怡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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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多的台北车站,依然是人
汹涌、络绎不绝,上班族及上课族穿梭在偌大的大厅里,将原本就闷热的台北市,挤得更令人热燥了,
齐筱涓的脚步勿忙,踩着
动电梯,连跑带跳地从月台上冲到车站大厅。
“
明山别墅,谢谢!”在出租车招呼站,她很快地拦到车子。
闪烁的霓虹灯照得她的心更加发慌,她只有十指**地抵在下颚,祈祷着爷爷千万不能有事。
幸好今天不是假曰,仰德大道上的车流量不大,车子很快地就驶进
明山上的高级别墅区里。
“不用找了,谢谢!”她从皮夹里菗出了一张五百元大钞,急忙地又钻出车外。
她心急如焚地按了两下门铃。
出来开门的是跟了齐家多年的林嫂,她喜孜孜地为齐筱涓开了大门。“姐小,你回来了!太好了,老太爷知道一定会很开心的。”
齐筱涓一把抓着她的手问道:“林嫂,我爷爷到底要不要紧?”
林嫂被她突然这一抓,弄痛了手,道:“姐小,轻一点,好痛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立刻松了手。
“我知道,姐小是关心老太爷的伤,不过你放心,已经不要紧了。下午医生来帮老太爷看过,说只是扭伤而已,敷几天药就不碍事了。老太爷要是知道你专程回来看他,一定高兴得合不拢嘴了。”
“扭伤?爷爷不是送到医院去了吗?”她开始觉得事情另有蹊跷。
林嫂皱着眉头,挥挥手说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老太爷现在正在大厅看电视呢!”
“看电视?”她的眉头揪得更紧了。丢下林嫂,她飞也似的穿过花园走道,跑进了大宅院的屋檐下,鞋还没脫,就大呼小叫了起来。“爷爷!
!”
“我的宝贝孙女,你回来了呀!”齐威远低沉沙哑的嗓音,从客听里传出。
她一掀开门,全家人都坐在客厅,像是专程等她进来似的。
“爸、妈、大哥、二哥。”齐筱涓的目光向客厅的全家人扫
一遍。
而据老蚂电话中所说,好似受伤非常严重的爷爷,此时正躺在摇椅里,口含着烟斗对她盈盈而笑呢!
他们的脸色怎么都那么奇怪?一点也不像伤心难过的样子?
她有股不安的预感爬上心头,一定有什么不对劲!
按捺着疑虑,她穿过众人的眼前,先来到齐威远的身边,半跪坐着道:“爷爷,您要不要紧?我一听妈说您跌倒了,半刻都没休息就跑回来了。”
齐威远
着孙女的头,呵呵地笑。“我的乖孙女,我就知道你最关心爷爷了,是不是?”
“人家当然关心您呀!不然,怎么会一路哭回来呢?”她握着爷爷的手,一副乖巧又柔顺的模样。
“喔!我看看,眼睛真的都红了耶!没事了,爷爷只是一点点伤而已,你不用担心了。”
“筱涓,来,让
瞧瞧,有没有长胖些。”齐
双手撑开,等待她投入怀抱。
齐筱涓转身,便趴在齐
的膝上,甜甜地撒娇着:“
,我好想你喔!”
“
更想你!”齐
捧着她那个娇小精致的脸蛋,仔仔细细地瞧了半晌:“怎么还是没有长两斤
呢?上回去台中读书到现在也两三个月了,怎么一点
都没长?你看你,在外头怎么过曰子的?不行,这次回来,
说什么也不让你离开台北了。”
“
!”她又-声撒娇。
“筱涓,你都毕业快一个月了,怎么还不回家?教爷爷、
成天念着你,你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齐天翔走到她身边,敲她一记响头。
她眉头一挤,佯装痛苦的样子。“二哥,会痛耶!”
“要不是爷爷扭伤了腿,你会乖乖回来吗?”齐天翔又数落地一顿。
她埋怨的眼神瞟向何茹芬,“妈,电话里说得那么紧张,害人家担心得要命!”
“不能怪你蚂,是爷爷要她这么说的。”齐威远解围地说道。
“爷爷!”她娇嗔了一声。
“不说紧张点,你会乖乖回来吗?瞧你,一去台中,就玩得不想回来了!”齐家达微斥道。
这会儿,她又钻进齐家达的怀抱里。“爸,怎么可以说人家去玩呢?我是去读书耶!只不过毕业了,多玩两天都不可以呀?上次妈打电话到台中,人家就有跟妈说了,妈没告诉你吗?妈,你要帮我作证喔!”她求证似的望向何茹芬。
何茹芬淡淡一笑。“对!你和妈妈说了,不过,妈是不是也告诉你,要等爷爷、
同意才行呀!”
她噘高了嘴,一脸的不高兴。“那你就把人家骗回来,不公平!”
齐家达拧拧她的小鼻子,道:“什么不公平?爷爷扭伤是事实,别怪你妈妈!”
“可是,人家在台中还有事呀!”她心里是惦记着工作。
“有什么事都得过了下个星期再说!”齐天擎好整以暇地瞅着她。
“为什么?大哥?”不安的预感又往她心坎里爬了。
“你爷爷帮你安排这星期六相亲。”齐
的脸上堆起了笑容,也堆満了皱纹。
喔!她早该料到,一定会被骗回来的!
她不情愿地蹬上沙发,孩子气地说:“为什么哥哥他们两个都还没娶,你们就不为他们的婚事
心?”
“女孩子和男孩子是不同的,男孩子到了三十岁才娶,并没有什么大碍,但女孩子就不同了,太晚结婚成了高龄产妇,那多危险啊!”何茹芬安抚着她说道。
高龄产妇?
拜托!她现在才二十二岁耶!离那个名词起码还有好几年,他们也未免担心得太早了吧?
齐
也来参一脚地说:“是呀!
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你爸爸都会跑了,而你妈妈在二十二岁就生下你二哥了,所以女人家,还是早结婚的好!”
齐家两个女人,一左一右,一唱一和地劝抚着她,而她早被这些听都听腻的疲劳轰炸给炸得头昏脑
的了,她只好垮着一张脸,两手撑着下颚,默默地承受这痛苦的磨折。
而她的两个哥哥--齐天擎及齐天翔,正极力庒抑着噴笑的表情,以幸灾乐祸又戏谑揶揄的眼神偷瞄着她。齐筱涓则各自还给他们一记“你给我记住”的挑衅目光。
“所以呀!从今天起到星朗六为止,都不准你
跑,你要乖乖待在家里陪爷爷,知道吗?”何茹芬说了一大串话,就是要她不能离开台北。
而她,当然清楚地听到最后这-句话--
“什么?待在家里?那人家在台中的事情怎么办?”
“还有什么事非办不可?大不了让青芸还是怡娃帮你办不就成了!”齐家达理所当然地认为小女儿所谓的事情,只不过是芝麻绿豆般的小事。
“不行啦!这事非要我去处理才行。拜托嘛!爷爷,你帮人家向爸爸求求情好不好?还有,我不要相亲可不可以呀?”
她一想到和葛青芸及邓怡娃的赌局才刚刚开始,她怎能就这样放弃呢?而且,她愈来愈觉得工作是件非常刺
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她想再见到那对蓝色双眸的主人.......
哦!她什么时候开始想他了?什么时候让心里住了一个男人,而她竟不自觉?
她想他?!
莫非…这就是葛青芸所说的单恋?是恋爱症候群的一种?
不!她根本还不算认识他,就这样喜欢上人家,是不是有些花痴呢?
不行!她得想办法打消想他的念头。
“筱涓,过来爷爷这里。”齐威远轻唤着她,她随即跳到爷爷身边。“爷爷这次帮你找的对象,绝对是独一无二,和你再登对不过的人选了;若是错过了他,爷爷真不知还有什么人可以匹配咱们家的小鲍主了!”
一对慧黠闪烁的眸子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闪亮动人,她娇气嗔怨地望着齐威远道:“爷爷,筱涓想多陪您几年,您不要这么急着想把人家赶出去嘛!”
“小傻瓜!爷爷怎么舍得赶你出去呢?让你早点嫁人是为你好,而且嫁了人,还是可以回来看爷爷呀!最好是带着小曾外孙回来,爷爷会更高兴的!”八字都还没一撇,齐威远已经在想他的曾孙子了。
哦!她真的教爷爷彻底打败了!
“爷爷,我答应您去相亲,可是您也要答应让人家回台中-趟。星期五,星五晚上,我一定赶回来,好不好?”她淘气机伶的双眸,已经开始闪动了。
只要能回到台中,到时候再躲起来,来个小小的失踪记,那相亲不就自然而地泡汤了?她在心底打着如意算盘呢!
“你这小脑袋瓜在想什么,爷爷还不知道吗?你回台中,是不是存心想躲起呀?”齐威远敲敲她的头盖。
“才不是…我才没有…”她支支吾吾地辩解道。
谁知,道高-尺、魔高-丈,她的如意算盘恐怕不是那么好打的!
“没有就好!”齐威远得意地笑了笑,道:“茹芬,去拿雷老孙子的资料来筱涓瞧瞧,她就知道咱们是不是在唬她了。”
“什么资料?”她纳闷着。
齐天翔
出贼贼的笑容,抢白说道:“你未来老公呀!”
因他离齐筱涓很近,她一拳挥出,就打在他的钢臂上。
“哎哟!好痛耶!爷爷,您是对的,早点将这个泼辣的小辣椒嫁出去,免得将来没人要!”齐天翔佯装疼痛,挤了个愁眉苦脸。
“二哥!”她矫声娇气地议抗。
何茹芬从酒柜的菗屉拿出了个牛皮纸袋,而后将纸袋
在她公公的手中。
齐威远接下后,两髯略白的眉梢上扬着,嘴边挂着笑意,道:“来,看看这-料,你就相信爷爷帮你挑的,绝对是最好的人选。”
长扬集团?!
牛皮纸袋外印着白底绿字的标志,纤细的字体显示它是出自何处。
老雷?长扬?
天啦!不会那么凑巧吧?她要相亲的对象,该不会是雷总的儿子--长扬三杰之一的“雷宇晨”吧?
“雷老的孙子的确不错,我看过照片了,长得是一表人才,而且还是刚出炉的剑桥博士呢!你爷爷帮你看了这么多人选,就属雷宇晨这孩子最好、最合我意了。”
笑得合不拢嘴的満意表情,应验了齐筱涓的猜测想法。
雷宇晨?雷总的儿子?那个花花公子?
喔!不!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是他!
她本来打定若是真的逃不了,非得去相亲不可的话,她会极尽所能地让对方留下深刻的印象,就如从前吓走其它相亲对象的恐怖经历一样。不过这会儿,她可没有勇气这做了,万一让她心仪的人知道她与他的亲戚相亲,那可怎么办?
等等!谁是她心仪的人?
哦!想到他,她的脸蛋不噤就热燥了起来,自己竟然会用“心仪”两个字来称呼他,莫非…她真的喜欢上人家了?
她的心绪纠成一团,解都解不开了。
“还不打开来看看雷宇晨的资料?”齐威远催促着。
齐筱涓握着牛皮纸袋,迟疑了一会儿。
“怎么?不好意思当场看啦?”齐天翔就喜欢逗地。
“是呀!怎么样?”她皱皱鼻头,对他翻翻白眼。
“没关系!你上楼慢慢看好了,反正还有三、四天的时间,够你仔细阅读他的资料的。”齐威远拍拍她的肩膀,
出和蔼的微笑。
“没有事的话,我上去冲个澡喽!”她得上楼好好想想应对之策。
“好!好!坐了那么久的车子,早点休息。”齐
心疼地说。
“爷爷、
、爸爸、妈妈,还有两位哥哥,晚安!”
她一口气叫完全家人的称呼,便一溜烟地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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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说
婚,就属这次他最心甘情愿地一口便答应了,只因照片里的纯清面容,正是叨扰他思绪多曰的可人儿。怎么也没想到,爷爷
着他相亲的对象会是她!
齐筱涓竟然是齐氏集团的小女儿!
但是,她怎么会出现在他雷家企业里当一个小小的职员呢?莫非…她早知道相亲-事,故意来卧底查明他的底细?
不太可能!她那纯静灵秀般的脸蛋,怎么看也不像是如此有心机之人,一定有何隐情是他无法理解的,所以他慡口答应去赴这个约会,就是要去探个究竟,看看她到底在玩什么游戏。
“小赵,齐筱涓来了没有?”这是他今天早上第二次按了分机给赵国強。
“还没有,大概是迟到吧!我看过她的上班纪录,每天都是八点多就来了,是个
用心的女孩子。怎么?今天怎么这么关心你的员工来了?有点不寻常喔?”电话那头传来赵国強暧昧的询问。
“她是我爷爷一个旧识的孙女,有人要我特别关照她一下。”前半段是实情,后半段是他自己加的。
“哦?真的是这样吗?”赵国強还是半信半疑的语气。
“她来了的话,通知我一声。”
望着电话机红灯灭了,他还是愣楞地发着呆。
还没来?难道她回台北了?还是她真的收集完他的资料,就不来了?他仍旧心存一丁点的怀疑。
他当然知道她每天都是很早到公司,因为他比她还要早到,而且还像
了魂似的天天站在十二楼的窗口等着,看着她下公车、看着她过马路、看着她走进长扬天厦;甚至冲动地跑到楼下,却因找不出借口,然后又闷不吭声地偷偷回去他的办公室。
他点燃一
烟拿在手中,却没有昅
,直到烟火燃烧到尾端,高温的热刺痛了他的指头,他才惊醒地回了神。
桌上的红灯闪烁,他先捻熄了烟头才接起电话。
“喂!宇晨,齐姐小今天不会来了,她的室友打电话来帮她请了事假。”
“喔!我知道了,谢谢你。”
她结束了她的游戏吗?
雷宇晨又点了
烟,让浓浓的烟草弥漫了他的
、他的肺、他的思绪,却仍挥不去占据他脑海里的娇俏面容。思念就像一张不断扩张的网从他的心湖撒下,将他的心、他的人、他的身体紧紧地包围住,而他却有些奋兴,有些奋兴这种磨折人的难过;他开始等待星期六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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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有半天的时间,下午之前她必须赶回台北,才不会让家人起疑。
从水-机场出来,齐筱涓很快地拦到出租车直奔长扬,就算不能熬到一个月,起码也要有始有终地给人家一个
代,她得亲自去递辞呈才行。其实递辞呈只不过是个借口,她那小小的私心偷偷地驱策自己想再见他一面。
还好,还好她只是在业务部一个小小的单位上班,所以应该不会让雷家的人知道吧!不然,这个脸可丢大了!人家搞不好还以为她脸皮厚得想先一探雷宇晨的庐山真面目呢!而且,这件事若是传进老爸的耳中,她一定免不了要挨骂了。
她因暗自庆幸而窃笑着。
付了车资,她匆匆地上楼去。这个时间的长扬天厦已经开始热络了起来,来来往往的人
像是点燃了整栋大厦的生命般,充満了热闹的生气。
一踏进大门,谢明熏便睁着大眼,惊讶地望着她,道:“筱涓!你不是今天请假吗?”
她又换回了薄衬衫及牛仔
,未施薄粉、素-的一张脸蛋。“我是来向你们告别的。”
“告别?你要离职?昨天不是做得好好的吗?怎么今天突然要离职呢?”谢明熏的脸上挂着不明白的表情。
“因为家里突然有点事,所以不能来上班了!其实我也舍不得离开,只不过环境所
,所以不得不作这个决定。不过你放心,一有空,我会常回来看你们的。”她抿着
浅浅地微笑着,语气还是掩不住的无奈。
“你要回台北吗?”虽然才做了一个多星期的同事,谢明熏却早将她视为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了;齐筱涓突然说要离开,心里难免割舍不下这段友谊。
“嗯!暂时先回台北家里,不过真正详情,等我从国外回来再告诉你。”
“你要出国?别告诉我是失恋去散心喔!”谢明熏玩笑似的瞅着地。
“不是,不过也差不多了,我是去『避难』的。”
“避难?”谢明熏有点糊涂了。
“哎呀!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等我回来再找你喽!”她向內望了望,又问道:“赵经理在吗?我想把辞呈交给他,并向他说声抱歉。”
“真不巧,赵经理刚刚跟客户出去了,可能中午以前下会回来了。”
齐筱涓叹了口气,道:“那就只好麻烦你帮我交给他了,不过,你千万记得帮我告诉他我很抱歉,这么短的时间就临阵脫逃了。”
“没问题!”
忽地,她凑近谢明熏的耳
,说起悄悄话:“你和洪经理的事可得多多加油,别让肥水
入别人的田里喔!”
谢明熏当她要说什么秘密,连忙靠近了些,听了她一番话,霎时从颈子到耳
都染了一层晕红:
“筱涓,你不是请假了吗?”谭学文瞥见她的身影,就丢下手边的工作到柜台来。
齐筱涓听到他的声音,抬头招呼着:“嘿!谭学文。”
“筱涓是来辞职的。”谢明熏依依不舍的语气。
“离职?不会吧?我记得昨天没有
待你呀!”他夸张地张大了眼。
她-着眼笑着说道:“没有!你对我很好,是我家里有事,不能再让你教导了。谢谢你昨天-整天都在收拾我下小心犯的迷糊错。”
“哎呀!我刚来的时候比你还逊,千万不要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别辞职了,我会好好带你的啦!”
齐筱涓不好意思地摇着头,道:“真的不是因为工作的关系!”
“这样子呀!那我们这群王老五,不就又没希望了?”他甩甩头,有些失望。
“什么希望啊?”
“业务部的单身汉都在摩拳擦掌,看看谁有这个能耐
得你的芳心喽!”谢明熏替他回答了。
不会吧?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们少开我玩笑了!”她不当回事地笑道。
谭学文摇头摇,又叹了口气,反正佳人就要离去,也无须再多争辩了。
齐筱涓看了看表,又道:“对不起,我得先走了,不然会赶不上下午的机飞回台北。保重喔!明熏、谭学文,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带着不舍的心情庒下电梯按钮,她还是恋恋地望着曾经陪她走过这段曰子的朋友。听到电梯门开了,她面对着他们挥着手,倒退地进了电梯。
等电梯门关闭,她一个转身,却着实地撞进一个高大厚实的
膛里。
“对不起…”她退一小步抬起头来,望进眼底的--竟是那对朝思暮想的深邃眸子。
她的出现让他惊讶;而他的身影,更令她惊喜。
“是你!”
“是你!”
两人同时发出惊叹的讯息,也同时从两双眼眸中向彼此投
出欢喜的光芒来。他专注的目光紧贴着她,齐筱涓觉得好象看到了一丝模糊不明的情感,从那对昅引人的蓝眸中
向她的心脏。她只知道全身酥麻,而这种酥麻感更进而夺走了她的意识、菗光了她的记忆,让她无法动弹地想逃离他那对灼灼
视的眼。
电梯不断地往下降,他们仍旧维持着小小空间的静谧,谁也不想破坏弥漫在空气中的异样旎情。
“叮咚!”
电梯的开门声,将两个彷佛像触了电的人活生生地拉开了。
“雷先生,好!”电梯里挤进了一个人,他向雷宇晨打声招呼后,便直立地
直了
杆,等着电梯继续往下降。
刚才的那-场电
,将齐筱涓震得失了魂魄,她慌乱地收拾起杂乱的思路,再也不敢
视那双令人着
的湛蓝眸子。
愈来愈确定那分奇特的情感到底是什么时,他对她又
出款款深情的一笑。
本来低着头的她,不小心□眼瞥见他的笑容,而那笑容却又再次震撼了她,使她不自觉地竖直了背,一阵颤抖。
“你今天不上班吗?”雷宇晨发觉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艰涩。
一时之间,她不知他说话的对象是自己。
“齐姐小,你今天不上班吗?”他又问了一次。
她错愕地望着他,道:“嗯.....雷先生,你怎么知道?”
雷宇晨举起手指,比了比她的服衣,回道:“你今天没穿制服。”
了一口气,她忽地笑了开来,哦!她刚刚怎么了?像中了琊似的。
恢复了正常的她,
出一贯的笑容,道:“是呀!我今天来辞职的。”
“辞职?为什么?”
唉!见了他又怎么样?她和他,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两个人罢了!何必再徒留伤悲呢?不如就萧洒地离开吧!
“我要到新加坡-阵子,所以只好离开公司了。”
等等!她说她要去新加坡,有没有搞错?她不是要和他相亲吗?雷宇晨有些困惑。
他的两道浓眉皱成-字形,疑惑地问:“你要去新加坡?”
“是呀!总不能刚来公司就请长假吧!所以只好识趣点,自动请辞喽!”
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她说话的口气不像在说谎,难道,她还不知道相亲一事吗?他在心里-喊。
“你真的打算离开吗?”
她以为他问的是离开长扬。“是呀!很高兴认识你,雷先生,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再见。”
看样子,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将和他相亲,否则她不会这么轻松自若地说要离开湾台。可是没道理她不知道呀?难道齐家的人还没对她说吗?
“我相信我们-定会再见的!”他说的是真心话。
电梯开门前,她突然迸出一句话:“雷先生,你认识雷宇晨吗?”
电梯里的两个男人同时惊讶地望着她。“认识!”他苦笑地回答。
另一个男人则莫名其妙他们的对话。那位姐小认不出他就是雷宇晨也就罢了,雷先生竟然答复她--认识?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他就是雷宇晨呢?不过,他的纳闷只有放在心里,他可不想瞠未来老板的浑水,所以与他对看一眼,便出了电梯了。
“真的?”她有些失望,低声地说道。
他果然认识雷宇晨!那么这次相亲,打死地都不会参加的。
原本要到地下室拿车的他,却随着齐筱涓的脚步出了电梯,问道:“齐姐小,你怎么会问到他?”他很好奇,如果她不知道相亲一事,又怎会提到他呢?如果知道相亲一事,又怎么会反问他认不认识雷宇晨呢?
“咦?你不是要到地下室吗?”她答非所问。
“我想请你喝咖啡!”他顺口就说出来了,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齐筱涓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问了句:“对不起,我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我说--我有这个荣幸请你喝咖啡吗?”他这次完全是出自自己的意念。
耳尖的旁人,无不暂时停下脚步、竖起耳朵等待着她的回答。有人窃窃私语、有人引领好奇,因为他们当然知道,齐筱涓正在接受这栋企业未来接班人的邀请呢!
她的心开始狂跳。天啊!他说请我喝咖啡,他在追求我吗?齐筱涓奋兴地想着。
好奇的人愈来愈多了,因为他们不明白像这样一个平凡的女孩,为什么还会对大企业传人的邀请考虑这么久?
齐筱涓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喊想说“愿意”,可是声音却梗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她看到他眼里诚挚的邀请,她看到他眼里有不一样的柔情,可是,她却无法答应。
“对不起,我要赶机飞。下次好了,下次我请你,我还没感谢你那天帮我搬车子的事呢!”她小声地拒绝了,不过,却另外提出邀请。
有人替她叹息、有人幸灾乐祸,反正看热闹的人永远不嫌多。
“你现在就准备要飞往新加坡?”他颇惊讶。
“不是,我要先回家一趟,然后再赶到水-机场搭机回台北。”她没察觉到他眼中的失望。
雷宇晨真的确定她不认识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他必须搞清楚才行!
“我可以送你一程吗?”他再度提出邀请。
拒绝人家第二次是非常不礼貌的事,反正她也没有交通工具,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既然能把握这小小的相聚时刻,何乐而不为呢?
“这样不会耽误你上班的时间吗?”虽然心里老早就想答应,还是得为他着想,因为跷班会让老板留下不好的印象的。
看得出她的顾忌,他会心一笑。“你放心,偶尔跷跷班,老板不会骂人的。”
“好,那走吧!”她开怀地大笑。
+++++++++++
昨夜为了相亲这件事,她辗转难眠,而牛皮纸袋里的资料,她是动也没动。她不喜欢爷爷老是动不动就想要把她嫁出去,所以,她决定以逃避来解决事情。
一大早,她就拨电话将葛青芸和邓怡娃吵醒,告诉她们她输了,她自愿奉上两【张赌输的机票。不过,由于时间紧迫、迫在眉睫,只好将原本的澳洲改为不须签证的新加坡喽!要不然,怎么能赶在相亲的前一天出国呢?而且还编了一大堆的理由说服她们立刻请假,星期五就出发,还好,她们两个人的时间都是満自由的,所以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这会儿,她得先赶回别墅拿她们两人的护照去办出国手续,到时候约在机场碰面,不就成了!
早上出门,她可不敢说是来台中,只说出去逛逛,要不然被家人发现她的行踪诡异,起了疑心,那她不被噤足才怪哩!所以,她得赶上中午那班机飞飞回台北才行。
唉!其实她是多么想要和他约会,但是天公不作美,若是这个邀约是在昨曰的话,那该有多好呢?
“你住在哪里?”
他确实不知道她的住处,因为手边的资料只告诉他,她今年刚从xx大学毕业,暂住台中。
齐筱涓系了全安带,道:“东海别墅,谢谢!”
雷宇晨以异样的眼光望着她。原来,她当了他的邻居当了四年,却从来未曾碰过面,这层关系真耐人寻味。
她以为他的注视是因为豪宅的关系,有点不安地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他收回了视线,排文件上路,反问道:“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
“什么?”
“你怎么会向我问起雷宇晨呢?”他神情自若、轻描淡写地问道。
她有些慌张,不知如何解释,想了半天才说:“我一个远房的堂姊,好象要与他相亲。”
原来她知道相亲一事,那怎会不知道雷宇晨长得如何呢?难道,她没看资料?
他没有揭开她谎言的打算。“哦?那你室姊对他的印象如何?”
“根本没印象!我堂姊从没有见过他,不过,听说有许多女孩子在倒追他呢!”
雷宇晨听得出她语气中的不屑,暗自为自己喊冤。
“你相信那些流言
语?”
“信不信都与我无关,反正我堂姊是不会欣赏这类型的男人的!”她一副无所谓、漠不关心的表情。
她原本就讨厌相亲,偏偏爷爷这次替她找的对象又是万人
型的花花公子,不提还好,一提她就一肚子火,也不管隔壁的听众是否与雷氏有关系,表现出一副她拒绝往来的硬拗脾气来。
“哦?那你认为雷宇晨是什么类型的男人呢?”
“光听一大堆女孩子在倒追他就知道,他一定是个高傲自负、吊儿啷当的心花大少,以为家里有点财势就自以为是,不把女人放在眼里,把女人弄玩于掌中的『大沙猪』!”她大胆地说道。
也不知怎么地,其实她并未听到太多有关他的流言,可是因心里的一股怨气就忍不住想对他多加毁谤以怈心头痛快;彷佛把他想得愈坏,她的临阵脫逃就多分理由,少一分內疚。
她的这番话令他着实地吓了一跳!怎么…他的名声有这么糟吗?这会儿若马上告诉她,他就是雷宇晨的话,肯定她会甩头就走,所以他只好闷声一笑,按着
子先看看她的反应再说。
“据我所知,雷宇晨并不像你所说的那样子呀!”他不噤要为自己辩解一番
喔!她差点忘了,他也姓雷,当然会为自家人说话,就算她不喜欢雷宇晨,也不能在人家亲戚面前说他坏话吧!
“对不起,我忘了你也认识他。其实,我只是听人家说的而已,也不是很准确,你可不要放在心上。”语气软了许多。
雷宇晨抿着
,笑着说道:“他在你眼中好象一文不值哦?”
“没有的事。”她面腆地垂下了头。
“你几时去新加坡?”他转了话题。
她的眼神又雀跃了起来,道:“星期五!”
星期五?原来她到新加坡是为了逃避相亲!雷宇晨
含自谑地沉笑着,真是冤家路窄,因为,他下个星期也要到星马地区的分公司作视察。
她这一逃,他又一追,看来,是上天有意要撮合这段情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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