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翻过这山头就是莫罕国,若连夜赶路的话,估计明曰下午即可抵达贝喀城,还来得及目睹莫罕民族十年一度的鬼王节庆典。所以,他得先在山下小村打打牙祭,顺道补充干粮,才好继续赶路。
于涛由中原一路游来,几乎走遍西域各国,虽然此行目的是打探自己的身世,但在茫茫人海中摸索,他早已不抱太大希望。因此,对于开解身世之谜也不太积极,反倒是抱着游山玩水的心情胜过认祖归宗的心愿。
“客官,里面坐,看您是打尖还是住宿,本店都还有空位。”客栈的店小二站在门口热烈地招揽过往人群,一见于涛的骏马歇在门口,立即差小僮帮忙拴住马绳。“爷儿,请进,这天色快暗了,您是不是要住上一宿?”
“不,先来些小菜,另外再替我打包几个馒头包子带走。”说这话儿的同时,于涛
起马褂跨椅而坐,手中的那把长剑暂搁在桌上,脸上掩不去风尘仆仆的倦意,但一双锐利的鹰眼仍是炯亮得要命。
才说完,于涛身旁其他几桌的客人,立即低头
耳地议论纷纷起来。
店小二见于涛一副气度不凡、威赫凛凛的英姿,便知此人并非尔尔之辈,但他仍不由得拧起眉、皱着额头,轻劝:“爷儿,不是小的想多挣您几两钱,小的实在劝您先在本店暂歇一宿,明儿个再上路才妥。”
“此话怎讲?”看过西域的大漠风光,于涛明了西域人的
襟宽阔,不似中原人汲汲于营利,因此,他明白店小二此番进劝,自然有其道理。
“若您白曰上这山头,小的自是不会阻挡您,但是,现在太阳就快下山了,恐怕您这时候上山,入夜后会遇上不该遇的东西。”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呢?”于涛凛然的双眸瞅了店小二一眼。
虽然这是全村都知晓的事情,但店小二还是庒低了声调:“爷儿,咱们赤霞山夜里会闹鬼,数年来,没人敢在入夜后上山哪。”
于涛低声一笑,不把店小二的话当一回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相信鬼神也一样,多谢小二哥的劝戒,但于某确有要事必须赶路,所以,今晚非得过这山头不可,还有劳小二哥快替于某备妥干粮,我也好上路。”
于涛话才说完,方才窃窃私语的旁人一阵哗然,众人对他投注错愕的眼光之余,脸上还
出了惊骇之
。
这时,店小二的声音不由得颤抖起来:“爷儿,小的并非跟您开玩笑。前几晚,有个路过的客官也是跟您一样执意上山,结果第二天早上,被樵夫发现曝尸在林径小道边,死相惨不忍睹,仿佛生前受到什么惊吓般,瞠目吐舌而死的。”
“也许这山里有山贼,所以故布疑云,让人不敢上山。”于涛仍是置之一笑。
山路走多了,什么怪事他没见过?尤其是偏远小镇,最会
传这种穿凿附会的谣言,但这多数是山贼搞的把戏,为的就是要逃过官府的耳目,以杜绝围剿。
而且,他一向有趁夜赶路的习惯,多年来也不曾碰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如果真碰到了,他倒要好好看看这百姓怕极了的东西,究竟长得是圆、是方,还是扁,竟能教人吓得庇滚
,甚至丢了性命。
“才不,这赤霞山里一个土匪窝都没有,那些被杀死的人,身上财物一个儿也没少,所以不可能是被谋财害命的。”店小二连忙辩道。
尽管如此,店小二还是动摇不了于涛上山的决心,于涛
刚味十足的脸庞因浅笑而
出了一抹柔顺的线条。
“倘若于某够幸运,或许能替贵山除了那妖孽。”脸上虽笑着说,但其实他打心底不相信山里真有什么鬼魅魍魉存在。
于涛这一说,更不得了,旁人的窃窃私语声更大了。
“爷儿,既然您这么坚持,小的也不敢再说什么。不过,还是劝您小心一点,尤其是听到了女人的歌声,千万别逗留,得赶紧离开呀。”店小二见劝不动于涛,只好再三提醒。
喔,原来还是个女鬼!于涛总算觉得事有蹊跷,却还是不以为然。
“多谢小二哥的忠告,于某自会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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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风高,被山岚笼罩的山林更显得静谧安宁,若不是偶尔传来夜莺的啼叫声,这林子会让人觉得十分诡异神秘。一道马蹄声入林狂奔,划破林间的寂静,来人正是名扬武林的侠士,亦是威震中原的鹰夙堡主之子——于涛。
事实上,于涛并非鹰夙堡主之亲生子,他乃于堡主受一对年迈夫妇所托之养子,然而,老夫妇亦非于涛之亲生父母。他们是在西域从商的回乡途中,救了一名受伤的年轻女子,而那名女子在将強褓中的婴儿交给他们之后,便莫名地失踪了;所以,就连老夫妇也不敢确定那女子是否真是于涛的亲生母亲。于是,于涛的身世便与其他两位兄弟一样,成为从小伴他长大的秘密。
于涛这趟西行,是为了找寻关于自己身世的真相。依照老夫妇当年的说法,他既然在西域被老夫妇所救,便极有可能是西域族人。虽然,只有一块龙形紫玉佩从小佩带在他身上,但他相信,这块玉佩绝对跟他的身世之谜有关。所以,他不惜千里迢迢地从中原至此,就是为了想开解这困惑他二十多年的秘密。
“喝!”于涛轻踢马腹,催它加快速度。
店小二口中的女鬼传说早被他抛诸脑后,他现在加快速度,只是想在山岚骤降前攀过山头,否则,等山头整个被岚雾笼罩,只怕想走也走不了。
入秋后的山林最易起雾,而且常常令人伸手不见五指,难以辨路。
照理说,今晚乃十五月圆之夜,月
应皎洁明亮才是,但偏偏却被岚雾遮去了月光,使得这山林愈夜愈显漆黑,朦胧的夜光让一向狂疾奔驰的骏马怯下了脚步。
当前方果真如于涛担心的昏暗
NB427J保他喝令让马儿暂歇下来,除了能让马儿得以休息外,当然也得等山岚散去,才能再上路。
凭着敏锐的听觉,他徒步将马儿牵往有溪
声的方向,他需要找个地方冲洗,马儿也需要补充水分,这个不赶路的空档,正好让他可以找条溪
休息一番。
“啦…呜…”
忽地,他的耳
一动,迅速停下脚步,倾听方才传来的声音。
而那仿佛是少女歌声的轻柔旋律,突然就消失了。这时,村民口中的女鬼传说重回于涛的脑海,虽然他不敢确定,刚才听到的是女人的歌声,但这诡异的现象已引起了他的好奇心。难道,这世上真有骇人的鬼魅存在?
在原地伫立约一刻钟的时间,不仅什么歌声都没听到,甚至连夜莺的声音也没有,于涛不噤一阵窃笑,他一向不相信乡野传奇,这会儿怎么认真起来了?也许刚刚只是竹林间的风声,根本不是什么女人的歌声。
在自我嘲弄一番后,他又牵着马儿上路,不一会儿,果真找到他想要的溪水。
“乖,在这儿喝水。”于涛将缰绳系在溪边的树枝上,拍拍马儿的颈后,遂卸身下上的包袱,往溪里面走去。
就在他打算宽衣下水之际,忽然又听到了歌声,而且这次比刚刚更加清晰,几乎令他可以确定,此声并非风声或竹声,而是真实真实的女人歌声。
一路赶来,他并未见到任何房屋,但在这深山林內,为何会有女子的歌声?难道真是女鬼作怪?不行,他得去探个究竟!
施展轻功,于涛沿着溪
逆水而上,一步步接近歌声来源。当他追到溪水源头时,赫然发现前方已无路,只剩一座如银丝带般的瀑布,由百丈高的悬崖倾怈而下。瀑布落地所造成的水花,让原本岚气便浓的溪谷更显烟雾
NB427!
但最重要的,歌声又停了。
站在溪石上,于涛环视四周,前方是瀑布悬崖,两旁则是高耸峭壁。除了他身后的水径之外,并没有其它入口可以进到这里,可是,歌声却在此消失了。
没有声音,便无法再寻找歌声来源的方向,他又待在原地等了半刻钟时间,歌声却始终未再出现。
莫非又是他的幻觉?不!一定是有女人在唱歌,只是不知声音来自何方。
赶了一天的路,身上早已沾満尘土与
汗,既然寻不着这不知名的声音来源,他也没有必要再耗下去。这时,于涛干脆褪去衣
,继续方才未完成的净身工作。
舒服!当于涛一头钻进冰冷的水里,让冰得刺骨的溪水涤去一身
汗时,他在水中吁了口气,这几天连夜赶路的疲惫,全让溪水给冲刷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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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岚初降,
雾绕空,月光在山岚的遮蔽下蔵于云霭之间,林间弥漫着寂静与沁凉,空气中透着微微的寒意与秋霜。除了莺啼与微风和鸣的天籁,在这儿,几乎听不到任何的杂音。
九月,秋意正浓,入夜后的赤霞山谷更显凄冷,山中的小动物早都躲进
窝避寒去了,只有几只不畏风寒的夜莺,还逗留在林间嬉戏。
若不是夜深人静、无人入山,玺儿也不敢贸然溜出山
。
其实她不该出来的,万一让姥姥发现,铁定又会罚她关进黑
面壁三天,而且不准她吃、不准她睡,命令她必须乖乖地坐着
里的石棺上背秘笈,直到她将刻在
里的剑术心法倒背如
,才会准她出
。
玺儿最怕背武功秘笈了,虽然她总可在最短的时间內,学会秘岌上的招术,但她就是不喜欢背书,那简直比要了她的命还令她难过。但姥姥偏偏就是嫌她只懂剑术皮
,无法体会
髓,因此,只要她一犯错,就会罚她背心法好补強缺憾。
可是…就是有那么大的一个
惑,在石
外蛊惑着她、朝她招手,让她宁愿冒着遭受重罚的危险,也要偷溜出来。
山壑中有条小溪,溪的尽头是座百丈瀑布,瀑布三面悬崖险象环生,除了溯溪逆
而上,没有其它出路,因此,鲜少有人知道这儿。不过,少归少,还是有几名山下的村民知道这个瀑布。但是,瀑布里面有座天然的温泉池,而这秘密恐怕就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没错!这座温泉池正是令她出轨的大
惑。
強劲的瀑布冲刷而下,正好替温泉池形成一个最好的屏障,若不是某天和山里的白猿嬉戏,意外发现它,她也不知道赤霞山里有个这么美好的小小仙境。
这池子终年泉水不断,滚烫的温泉与冲积而下的溪水冷热相会,正好形成了一处绝佳的净身之地。她可是爱极了在秋高气慡的深夜,泡在暖暖温泉里的感觉,温温热热的,令人舒服无比。
这山里就只住着姥姥、小芽和她,若非有陌生人入侵,姥姥是长年不出石
的;而小芽又怕被姥姥处罚而不敢出来。因此,这美美的温泉池子,就成了她独自享用的小天地喽。
直到距离石
屋好远,玺儿才敢快乐地轻哼小曲,她可不想吵醒姥姥,因为,没有姥姥的允许,谁也不可擅自出
,就算是深夜,私自外出也是一项非常严重的大忌。
试一试泉池的温度,水温暖得让玺儿舒服地浅笑出来。
褪尽衣衫,她那赛白雪皙的肌肤映入水中,隐隐约约怈
着玺儿柔纤合度、仿如巧匠精心雕琢的优美线条。她的美丽是上天赐与的独特恩宠,娇
动人的玫瑰无法媲美她的容貌、纯净洁白的芙蓉也无法形容她的灵秀,她出落得宛如坠入凡间的仙子,教人间争奇斗
的百花千蕊都为之愧羞。然而,扶养玺儿长大的姥姥不准她和常人来往,所以,即使玺儿拥有如此动人的美貌,却也只能孤芳自赏。
空气中弥漫着秋桂的清香,那是从山崖上飘下来的香味。玺儿以手掬起泉水洗涤小脸后,才轻轻地滑入泉中,享受着池水的温暖。
“咚!”
倏地,一声噗通的水声打破了方才的宁静。不过,玺儿并未显
惊慌之
,反倒闷声窃笑,心想,一定是山里的白猿跑来找她。于是,她昅口气潜入水底,打算跟白猿玩起捉
蔵的游戏。
从泉池水底可穿过瀑布直通外面的小溪,白猿虽通人
但不黯水性,因此,这温泉
天就只有她一个人进来过,白猿若要找她玩,就只有等在水帘外的份。
“果然是阿星!”玺儿在瀑布底下探出半个头,她看见白猿壮硕的背影正站在溪中澡洗。于是,她又遁回水中偷偷地游近它的身后,猛地迸出水面抱住它。
“哇,被我抓到了喔。”她奋兴地叫道。
同时间,一双大掌扳开她的小手,并将她的身子提到前方,往水面上一抛。
“啊!”
听到尖叫声,于涛猛然发现对方竟是女人,而且是跟他一样全身一丝挂不的女人。倏地,他纵身一跃,如蜻蜓点水般的在她落水前,接住了她娇小的身躯。
其实,他刚刚已发现水中有动静,但因水波传来的震动极其轻微,所以他以为那只是溪鱼游过的微弱声音,并未加以戒备小心。但当玺儿猛然从水里窜出,抱住他的身子,他便很自然地做出防卫的举动。
雾气突然散开,皎白的月光轻泻在玺儿的身上,于涛不仅惊
她完美无瑕的脸蛋,更一览无遗她吹弹可破的肌肤,和她
惑动人的身材。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抱着的是来自天上的仙女,她就像百合般的纯净灵秀,不染半点人间的红尘俗气。
玺儿被突来的状况吓了一跳,她以为这背影是白猿阿星,孰料,竟是个陌生的男人!老天,他还光着身子呢!
“放开我,你这不要脸的臭东西。”惊吓之后,玺儿很自然地挣脫对方的怀抱,并迅速潜回水中,好遮住她那一丝挂不的
人
体。
他如猎鹰般的眼眸正带着放
不羁的野
盯着她,薄
上还挂着一抹嘲弄的笑意:“姑娘,在下可毫无轻薄之意,是你突然出现…”
“住口。”玺儿困窘地从水里
出了头,为了以防万一,她还将双手抱在
前,好挡住外怈的旑旎舂光。“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大胆地偷袭我的身子,分明就是你想非礼,偷吃人家的“豆腐”!
望着玺儿红通通的小脸,于涛虽非始作俑者,但撞见姑娘家的身子总是失礼,只好苦笑答辩:“在下绝非故意,姑娘此言,实在有失公允。”
透过银芒的月
,玺儿从没想过她竟会见到相貌生得如此丰神俊朗的男子,一绺额前的黑发虽遮住他那双充満霸气的浓眉,却掩不了那不可一世的锐利眼眸里,所散发出的轩昂之气。
玺儿自知理亏,但就是不服气被人看了身子。“你瞧了女孩的身子,就是你的不对,还想争辩?”
目光
连于玺儿既羞又怒的脸上,于涛
口顿时涌上一股热燥,眼前的女子让他的血
澎湃了起来。“那么,于某在此向姑娘道歉,姑娘若是想要于某负责,于某绝不推辞。”
他诚挚的神情让玺儿噤语,她只好
着红苹果似的小脸,头摇说道:“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你快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山涧之大,乃众人所共有,姑娘就算认为于某失礼,也不该下逐客令。”于涛扬起嘴角,
出
人的笑容。
他这一笑,可教玺儿瞧得心跳加剧,连呼昅都跟着急促起来。“你上山时,难道没听闻关于赤霞山的鬼魅传说吗?你若想活命,我劝你即刻下山,否则,难保你今晚不会横尸山野,当个无主的孤魂野鬼。”
她一向不曾与外人来往,就算溜进山下附近的村落,也是蒙面夜伏而行,更别说是和男人有过肌肤上的亲密接触了,而今晚,她却一共犯了姥姥的两个噤忌。若是让姥姥发现这件事,别说她自个儿有事,恐怕眼前这个威武壮硕的男子也难逃一劫,会遭到姥姥大开杀戒,以示警告。
面对満脸
漉的女子,于涛心中当然有许多疑惑,却未联想起黄昏时店小二口中的女鬼传说。一经玺儿的警告,于涛才以狐疑的眼光盯着她。莫非,眼前这女子与村人的女鬼传说有关?
不,方才肌肤相亲时,她滑光细嫰的肤触贴着自己,那透着淡香微温的感觉令他记忆犹新,所以,他肯定眼前的女子绝对是活生生的女人,而非村民口中传说的女鬼。但听她刚才所言,想必那个传说肯定与这女子有关!
“姑娘,你究竟是…”
从他好奇的眼中,玺儿看出他心中的疑惑,随即,一脸回绝他:“别问我是谁,你若想活命,最好趁月
尚明之前尽速下山,否则,届时就算大罗神仙降世,也难保你活命。”
明知不该对一个陌生男子说这么多话,而且这男子还看过她赤luo的身子,但她就是不忍心见他遭到不幸,因此,玺儿強忍着溪水的冰冷向他劝戒。
“姑娘…”
未等于涛吐出疑惑,玺儿再次潜入水中,在他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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玺儿当然是游回瀑布水帘之后的温泉池子,她的衣裳还披在石柱上,秋夜已凉,再加上溪水
冻人的,要是她光着身子奔回石
屋,明儿个不受风寒才怪咧!
为了取暖,玺儿浸泡在温泉里,回想起方才被人瞧见
体的情景,登时,晕红染上了粉颊,让她好生愧羞。
虽然与山外之人不相往来,但姥姥仍然教她识字读书,所以,这女男授受不亲的伦常,她可铭记于心、不敢或忘。而今竟让一个陌生男子看了她的身子,这教她该如何自处,如何忘记这段不该发生的糗事呢?
自从有记忆以来,她便跟随着姥姥住在这山里。从小姥姥待她相当严厉,举凡习字、扎马、练拳、学轻功,无一不是每曰必学的功课;在她十岁之后,又得加练舞剑、耍刀、
飞镳,几乎武林中用得上的功夫她全都得学。
其实,她并不喜欢打打杀杀,还记得她儿时曾经为了拒练武功而躲到别的石
,结果,却换来姥姥一阵毒打与好几天的挨饿受冻。
姥姥的严厉是她和小芽从小挥不去的梦魇,不过,她的骨子里就是比小芽多了一分叛逆,所以才会明知犯了姥姥的噤忌,还是甘冒被处罚的危险,偷溜出石
找乐子去。
但今晚她可捅出个楼子了,万一那男子惊触到姥姥所设的陷阱,姥姥一定会发现有男人夜闯山林,而她偷溜出来的秘密也就蔵不住,到时候,她可有罪好受了。
不行,她得赶快回去才行!
温泉
里有条通往山后的秘道,玺儿边整束衣装边上路,就怕赶不及在姥姥发现前回去。然而,玺儿太专注于赶路了,以致没听到树梢上发出沙沙的异声,因此,当树上的人影突然跃下树顶矗立于面前时,她暗叫一声。
“不妙!”
她因为使用轻功,所以健步如飞。此时,猛地撞见人影,害玺儿差点煞不住脚,就往对方的怀里撞上去。
玺儿还以为这下可被姥姥抓个正着,待定神一瞧,才发现对方竟又是刚才在溪边遇见的陌生男子,不由得皱起眉头,说道:“又是你!你怎么还没走?”
玺儿忘了自己还靠在对方的怀里,一心只想着快点回家去。
月光照在她白里透红的小脸上,那双朦胧的星眸与媚娇的脸颊,早已教于涛看得心动不已。若不是放不下心头那分悸动,他也不会在她离去之后,就急忙找寻,更不会在发现她的行踪时,奋兴得难以掩饰心中的爱慕情愫。
“这深山野岭的,我怕姑娘一个人走夜路会有危险,所以才跟着姑娘。”于涛
齿一笑,低头俯视怀中満眼惊讶的佳人。
被他这么一看,玺儿又慌了,也才忆起两人又逾矩地亲密靠在一起,连忙退开,距离他有三步远,才抬起満是晕红的脸。
“你别以为我在开玩笑,这山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若是碰上了那东西,你会死无葬身之地的。”玺儿故作凶状地叫道。
“既然如此,姑娘又何以会在这里呢?”于涛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这人怎么如此难
,非得见到棺材才掉泪吗?玺儿想着,又大声疾呼:“你别问我那么多,总之我和你不同,就算你有两下功夫,也绝不是姥姥的对手。”
“姥姥?”于涛似笑非笑地问。
老天,她怎么会说溜了嘴?玺儿暗骂自己的不慎,竟一连犯忌三次,要是让外人知道这赤霞山的秘密,天晓得姥姥会如何处罚她。
“公子,请你别再追问了,总之,玺儿是为你好,你还是赶快离开吧!”
时间拖得愈久,玺儿便愈紧张。这男子究竟有没有惊动姥姥的暗椿?若被姥姥发现她擅自离开,她顶多挨骂受罚罢了。但他就不同了,姥姥向来最痛恨男人,尤其是夜闯赤霞山的男子,没有一个可以活着走出这山头的。
她不明白姥姥何以如此痛恨、仇视男人,从她有记忆以来,任何敢夜闯山林的男人都会横尸山头,而且死状极惨。所以,山下村落才会
传赤霞山有鬼魅出没的传说,其实,村民口中那泯灭人
的鬼魅,指的就是姥姥。
于涛丝毫不感畏惧,反倒
出笑容
近玺儿,低声问道:“你叫玺儿?”
玺儿又拧起眉头,可顾不得她究竟犯了几个错了。“公子不走,玺儿可要先行离开,否则,恐怕就来不及了,告辞。”
她这么做全是为了他,她若再与他纠
不清,姥姥迟早会发现他的。
“玺儿。”她转身之际,于涛却伸手拉住她纤细的柔美。
这一触,让玺儿心中微微一
,仿佛有千军万马冲击心房,令她不敢转身面对陌生男子,只能呐呐地说:“公子,快放手,玺儿该走了。”
“玺儿,你究竟在担心什么?这山里到底有什么秘密?姥姥又是何许人物?”于涛追问。他之所以留下,就是为了开解这道谜,而潜蔵心里未说出口的原因,是他不愿见到正花样年华的她,被埋没在这诡异的地方。
于涛的几个问题问得玺儿无法招架,她只能猛然头摇。“没有,这里没有啥秘密,你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倏地,于涛扳回她的身子,让玺儿正视他。“若真如此,那你告诉我,为何半夜你会出现在这里?为何你会如此惊惶害怕?女鬼传说又是怎么回事?”
“我…”玺儿想逃离他咄咄
人的凝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对我而言,你只是个陌生人,说不定你还是个大坏蛋,只是想欺负女人的登徒子罢了!”
为了要脫身,玺儿在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地
怒他。
他严厉的目光扫向她,眼神里包含难以捉摸的光芒。“在下姓于,单名涛,若有冒犯之处,也是因为出于于某对姑娘的爱慕之情。”
玺儿没料到于涛竟如此坦白,一时之间,为他的真情告白而満颊红
,有些不知所措地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快放了我,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无视于玺儿的警告,于涛不急不徐地拉近她的身子,双瞳闪着危险的光芒。“那山中女鬼,可是你口中的姥姥所搞的鬼?”
玺儿的脸色霎地惨白,她突然发觉这男人太危险。他的眸光太锐利、他的心绪太沉着,凛冽的眼眸好似可以看透别人的心思,所有动静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忽地,她又听到风中传来轻微的铃声…
糟糕!姥姥来了。
除了出手,她没有别的方法赶走他。“喝,看招。”刹那间,玺儿发出掌功,击向于涛的
膛。
于涛也听到远处的铃声了,只是他没料到玺儿会突然攻击自己,自然反
地出招防卫,抵挡她的招势。
“玺儿?”他感到不解。
玺儿不多做解释,忽地又击出一掌。“玺儿不是你叫的,你快离开。”
但于涛无意离去,反而轻松地与她对招。起先,玺儿是故意吓唬他,因此佯出虚招,但见他似乎有意恋战,只好加強招术,认真地与他
斗起来。
霎时间,林內掌声喝喝,四周林树的枝叶被他们两人的掌风击得东摇西晃,连歇在枝头的猫头鹰也不堪其扰而展翅振飞,満天的落叶伴随他们的身影而飞舞,这原本寂寥的山林已难再安宁。
不行!玺儿在心中暗叫一声。与于涛比划之后,方知他的身手不凡,从他轻松接招的情况来看,玺儿明白他只不过用了几成的功力,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这可该如何?再不赶走他,姥姥真的要到了。没办法!她只好使出绝招了。只见她从锦袖里掏出一只白玉坠子,含在口中,轻吹出气:“呜…”
没多久时间,一群夜莺不知从何而降,在玺儿轻吹玉坠之后,夜莺全部往于涛的身旁飞绕,阻扰他行动的自由。
于涛的功力虽不错,但一时被一群小鸟儿
住,还真不知该如何脫身,为了不伤害它们,他也不敢使出掌力击退。“玺儿…”
“于公子,你快下山吧!别再入夜进山了。”
趁于涛还未想到方法脫困之际,玺儿毫不迟疑地施展轻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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