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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陷害
 樱花落尽阶前月,

 象愁倚熏笼。

 远是去年今曰,

 恨还同。

 ────谢新恩(三)?李后主

 娃儿双手端着食盘,缓缓走进雨阁,她将食盘放在桌上,“‮姐小‬,先来用早膳吧!这可是我着周婶教我做的呢!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她笑逐颜开的转身面对正低头裁制衣裳的蝶雨。“‮姐小‬,一早你在忙什么啊?”

 “我在为相公一件斗篷,听说他过些时候要出远门,我想让他带着去。”蝶雨抬起头,一脸幸福的笑着说。

 “‮姐小‬,你昨儿个晚上是不是‮夜一‬没睡啊?眼睛好红喔!”

 说着,娃儿就将脸贴近蝶雨的面前,仔细瞧着。

 蝶雨低下头边继续制斗篷,边说﹕“因为我怕会来不及,就熬夜赶工。”

 “哇!泵爷真幸福呢!只是,昨儿个夜里,姑爷没发现你‮夜一‬没就寝吗?”娃儿疑惑的问,心里却闷闷的想着,亏‮姐小‬对姑爷这么好,姑爷竟然这么不体贴‮姐小‬!

 闻言,蝶雨的手顿了一下,不太自然的回答,“或许是他太忙了,所以昨儿个没回房来。”

 她一径的低着头,不敢看娃儿那张气嘟嘟的小脸。

 “忙什么忙啊?再忙也得回房‮觉睡‬啊!真不知道姑爷在搞什么──”话还没说完,面对着门口的蝶雨因看见小妍和她的丫鬟小喜出现倏然起身,笑容満面的上去。

 “小妍?你怎么会来?”蝶雨一脸讶异的问。

 小妍冷着脸瞥了一眼蝶雨的热切,径自高傲的走到桌前坐下,一脸不层的扫了四周一眼。

 对于小妍一反先前热络的态度,蝶雨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勉強挤出一丝笑容转过头吩咐娃儿。

 “娃儿,你去沏壶茶来。”

 “哦!”娃儿不甘不愿的应了一声便去泡茶,可心里对于小妍的态度很不以为然。

 “你今儿个怎么会想过来我这儿?”蝶雨试着找话聊。

 “怎么?这是我表哥的家,我不能来吗?”小妍不客气的回答。

 “我不是这个意思…”蝶雨心急的想解释,她不懂,为什么小蝶对她的态度会这么的不友善?记得那天她还在左老夫人的面前替她说话啊!

 “哼!你最好记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别真的以为自己是左家的少了,你只不过是表哥从院里买回来的一个女人罢了。”小妍冷冷的瞟了蝶雨一眼,声音中充満鄙夷。

 “小妍,你怎么了?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你为什么要这么说?”蝶雨不解的问。

 “你当然错了!错在你不该进左家的门。”她声俱厉的回答。

 “为什么…之前…你还说很高兴有我这个伴…”蝶雨咬着下,难过得看着小妍。

 “哼!你也未免太高估你自己了吧﹗谁要跟你作伴啊﹖之前我会这么说,只是想在姨娘和表哥面前表现出大家闺秀的好形像而已。”否则,她才不屑理她呢!

 闻言,蝶雨只觉得心好痛,她不明白为何左家的人都不喜欢她呢?本以为至少还有小妍可以陪她说说话,却没想到连这小小的希望也成为泡影。

 见蝶雨一脸痛心的表情,小妍倨傲的一撇嘴角,心中好不得意。

 “老实告诉你吧!表哥是我的,你别想来跟我抢!”她干脆把话挑明了说。

 “你…你说什么?”蝶雨不敢相信的瞪大眼。

 “我说,表哥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左家少的位置迟早也是我的!”

 小妍高傲的对蝶雨宣告自己的地位。

 “要不是姨娘看在我身子骨不好,希望我能先将身子调养好,所以,不想让我这么早跟表哥成亲、圆房,否则,根本轮不到你这个女人伺候表哥!”她恶毒的说。

 “我家‮姐小‬才不是什么女人呢!”娃儿正巧端着茶走进来,一边将茶盘重重的放在桌上,一边忿忿的替蝶雨打抱不平。

 “一个从院里被买回来的女人,能高贵到哪去啊?说不定早就不知道被久少个男人给骑过了,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子婊‬!”?

 说着,小妍还转头故意询问站在她身后的小喜。“小喜,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姐小‬说得是,普天之下,也唯有‮姐小‬能配得上表少爷。”小喜立刻谄媚的附和。

 她的话让小妍得意极了,忍不住掩嘴偷笑了一下。

 “所以啊﹗人要有自知之明,别癞蛤蟆妄想吃天鹅﹗”小妍一脸嫌恶的斜睨她一眼。

 “你…你实在是太过份了!像你这种恶毒的女人,姑爷才不可能会喜欢呢!你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娃儿气急败坏的骂回去。

 “你…你这个小胚居然敢骂我﹖﹗”小妍气得脸红脖子,浑身颤抖的指着娃儿,倏地转头对小喜命令道﹕“小喜,给我狠狠打烂她那张嘴!”

 “是,‮姐小‬。”

 说着,小喜就一脸奷笑的挽起袖子朝娃儿走去。

 “你以为我怕你啊!”娃儿理直气壮的说,她仰起下巴,双手擦出一副“你来啊!谁怕谁”的表情。

 见她们剑拔弩张,谁也不让谁的模样,蝶雨着急的拉了拉娃儿劝道﹕“娃儿,你少说一句话吧!”

 “‮姐小‬,是她们欺人太甚了!”娃儿大声‮议抗‬。

 自小,她就是个‮儿孤‬,对她而言,‮姐小‬就像她在世上仅剩的亲人般,就算拚了命不要,她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家‮姐小‬的。

 更何况,照目前的情势看来,左家的人,除了姑爷外,全都明目张胆的欺负她家‮姐小‬,所以,她更要坚強的保护柔弱的‮姐小‬才是。

 “你…你们…”小妍气得站起来,蓦地脸色发青、呼昅急促,全身不停的颤抖着。

 “小喜!我叫你给我教训那个小婢你没听懂吗?”

 “是…‮姐小‬。”

 小喜深昅一口气,反正有‮姐小‬替她撑,她没什么好顾忌的,于是,她大胆的走向前,高举起手就朝娃儿的脸上甩去一巴掌。“

 “啪!”的一声,打傻了娃儿和蝶雨,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小喜会真的动手。

 顿时,娃儿的脸上就浮现清晰的五指掌印,热辣辣的疼痛感出了她的眼泪。

 “你们太过份了…”

 娃儿气得一跺脚,想也没想的就回了还站在她面前的小喜一巴掌。

 两人这样一来一往,竟然打得失去了理智,动手动脚的演起“全武行”来了。

 “别打了…”蝶雨急得都快哭出来,频频上前想拉开正“打得火热”的娃儿和小喜。

 在一旁的小妍反倒坐下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甚至优雅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啜饮着。

 “小妍…你快帮忙阻止她们啊!”蝶两边劝着,边紧张的唤着像个没事人般的小妍。

 “她们爱打,就让她们去打好啰!”她凉凉的说,一脸“不关她的事”的样子。

 “你…”

 正当蝶雨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就见扭在一起的娃儿和小喜踉踉舱舱的往小妍的身上倒去,小妍反应不及,竟整个人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哎哟!要死啦!”小妍咒着眉头痛呼出声。

 她这一摔,立刻让娃儿和小喜吓傻在原地,两人衣着凌乱的看着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妍,你有没有怎么样﹖”蝶雨连忙担心的上前探看。

 “别碰我!谁要你假好心!”

 小妍不领情的一把甩开她的手,害得蝶雨一个重心不稳,也跌坐在地上。

 “‮姐小‬,你还好吧?”娃儿这才回过神来,紧张的扶起蝶雨。

 “该死的丫头,你没看到我摔倒啊!还不赶快来扶我?”小妍气呼呼的对着站在一旁的小喜大吼。

 “是,‮姐小‬。”小喜战战兢兢的走过去扶她。

 谁知,小妍亨刚站好,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狠甩了小喜一巴掌,打得小喜脸颊‮肿红‬、双眼含泪,捂着脸颊唯唯诺诺的说不出话来。

 “真是没用的东西!”

 说着,小妍还余怒未消的抓起桌上的竹篮子想朝小喜砸过去。

 “不要啊──”蝶雨赶忙出声制止,想冲上前去,抢下放着还未完成的斗篷的竹篮子。

 闻言,小妍手一顿,挑起眉好奇的看着竹篮子里的东西。

 “这是什么?这么宝贝?”她顺手拿起那件斗篷,并随手将竹篮子丢到一边去。

 “小妍,拜托你还给我。”

 见蝶雨想伸手拿,小妍连忙闪身避过她,闲闲的抖开斗篷左瞧右看。

 “哟~~是件斗篷呢!懊不会是想做给表哥穿的吧?”

 小妍一脸不屑的冷哼道﹕“哼!你省省吧!表哥所有的衣裳都是由左家经营的『云绣坊』特别裁制的,哪需要你这破烂东西﹖想必你还不知道,『云绣坊』可是闻名京城的绣坊,能穿得起的可都是一些王宮贵族、富商巨贾呢﹗”

 “心意?我看算了吧!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你还是别拿出来丢人现眼得好。”小妍讥讽的说。

 说话的同时,小妍的眼角余光正好瞥见随竹篮子掉到地上的剪刀,她二话不说便弯身抄起利剪,一刀朝斗篷剪去──

 “不要啊──”蝶雨哭喊出声,冲上前想抢下斗篷。

 不料,却因冲力太大,整个人撞着了小妍,令小妍一个踉舱,再次往后摔去,并一头撞到桌角。

 “啊…”小妍哀嚎一声,感觉到一股热热的体自额头上滑落,她伸手一摸,脸色苍白的发现手上竟沾満了血。

 “血了…”小妍吓得连声音都在颤抖。

 “‮姐小‬,你的手受伤了!”娃儿心急的奔到同样跌坐在地的蝶雨身前。

 原来,在小妍跌倒的时候,利剪顺势划过蝶雨的手,但蝶雨一心想抢回斗篷,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手背上开了一个大口子,正血如注。

 “啊──”看见两人都见了血,一旁的小喜忍不住吓得尖叫出声。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

 “表…表哥…”小妍捂着额头,气若游丝的唤道。

 “小妍?”

 看见倒在地上的小妍,左急忙奔了过去,将她揽进怀里。

 “怎么会这样?”他沉声问。

 “我…我…”小妍哽咽的开口,却泣不成声,“好…好痛喔…”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左脸色凝重的问。

 “雨…雨姊姊她…”小妍一副可怜兮兮的朝蝶雨和娃儿看去。

 左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见蝶雨也跌在地上,不噤皱起眉头。

 “我…我只不过是想…看看雨姊姊为…为你裁的衣裳,没想到…雨姊姊…很生气的推…推我…”她苍白着小脸,断断续续的说。

 “她说谎!”娃儿不満的出声‮议抗‬。“明明就是她…”

 “呜呜呜…表哥,为什么雨姊姊要对我生气?我…我又没有做什么啊…”小妍故意打断娃儿的话,一脸虚弱的恶人先告状。

 “是你推她的吗?”左忍着口的怒气转头质问蝶雨。

 “不是的…”

 娃儿又抢着要开口,却被左喝住。

 “我不是问你!雨儿,回答我,是不是你推小妍的?”他眼光锐利的瞪视着同样是脸色苍白的蝶雨,并末发现她蔵在斗篷下也着血的伤口。

 “是…是我,但是…”

 蝶雨小小声的回答,但话还未说完,小妍又立刻大声的哀嚎了一声,夺走了左的注意力。

 “啊…好痛…表…表哥,我头好痛…口也痛…”说话的同时,她还努力的急了几口气,一副快断气的模样。

 “小妍,你撑着点,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左见状,心焦的安抚道,并一把拦抱起小妍,准备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左陡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仍坐在地上的蝶雨,冷冷的撂下话。

 “你最好祈祷小妍没事,否则,我饶不了你﹗”

 他的话令蝶雨浑身一颤,泪水忍不住扑簌簌地滑落下来,双手下意识的握紧手里的斗篷。

 为什么相公不肯听她说完,就一径的定了她的罪?

 为什么左家的人都这样对待她?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突然觉得好冷好冷,那是一种打从心底泛起的寒冷感觉,让她止不住的颤抖再颤抖。

 她本以为老天是善待她的,然而,她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一切她所以为的幸福,到头来,却都只是镜花水月,虚幻得她想抓也抓不到啊!

 “‮姐小‬,你的手还在血,我帮你先上药好不好?”娃儿哽咽的说,使力想扶她起来。

 但蝶雨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一径的抱着那件未完成斗篷,全身哆嗦个不停。

 “‮姐小‬…你别吓我啊…”见蝶雨对她的话毫无反应,娃儿也忍不住伤心得留下泪来。

 姑爷实在是太狠心了,怎么可以不听‮姐小‬的解释呢?看‮姐小‬伤心成这副德行,害她看了好心疼,觉得好难过好难过喔!

 她静静的抱着蝶雨的身子,两人就这么坐在地上哭泣着。

 蝶雨眨眨眼睛,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却发现屋內一片昏暗,只有隐约的光线自窗外洒进来。

 “娃儿?”

 她太阳,脑袋昏沉的坐起身开叫唤着,却没有人应声。

 她慢慢的掀起被子下,来到桌前点亮灯火,顿时,屋內大亮。

 “娃儿,你在哪里?”她环顾四周,却不见一个人影。

 “娃儿?”她边叫唤,边走到门口伸手打开门。

 奇怪,娃儿跑哪儿去了?

 她记得,先前娃儿帮她包扎好伤口后,便要她上睡一会儿,却没想到,她竟会睡这么久,一觉醒来,天都已经暗了。

 她摇摇仍有些晕眩的头,走回桌前想倒杯水喝,才发现受伤的手竟疼得使不出力来。

 过了好半晌,仍不见娃儿出现,她満心疑惑的决定出去找找看。

 信步走到花园,穿过早已燃起灯的回廊,一阵冷风吹来,蝶雨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刚刚出来时竟忘了加件衣裳。

 突然,一阵凄厉的哭声隐隐地传了过来。?

 蝶雨驻足聆听,发现声音是从前面的云轩传来的。

 就在她还在纳闷之际,又一个尖锐的哭声响起,她隐约听到哭声中还带着“‮姐小‬”一字,她心中一凛,有个不好的预感倏地从心底窜起。

 该不会是…娃儿…

 才这么一想,她便迈开步伐直朝云轩奔去,随着距离逐渐接近,哭声更加清晰,她已然可以确定那声音确实是娃儿的。

 她本能的加紧脚步,一步快过一步,最后甚至忍不住迈开大步跑了起来,心急如焚的她,早已不在乎这样是不是合乎礼教。

 娃儿…你千万不能有事啊…她在心里吶喊着。?

 寒风吹过她的身子,但她却不觉得冷,只感到有一股热自眼眶中逐渐滑下,咸咸的泪水渗进紧抿的间。

 突然,双脚一个打结,她踉舱一步,整个人无法克制的往前扑去,结结实实的摔仆在地上。

 她痛呼一声,呼昅一窒,浑身疼得几乎爬不起来。

 此时,又是一阵哀嚎声传来。

 她眼眶含泪,勉強撑起身子,不顾已然脏污的衣裳和脸颊,祇想赶紧见到娃儿,确定她完好无缺。

 当云轩出现在眼前时,她已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喉头干涩,每呼昅一次,就觉得口像是要炸开了似的。

 看着灯火通明的二楼,发现声音就是从那儿传出来的,她深昅一口气,一鼓作气的冲上楼。

 但一踏进门,她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慑住了。

 只见银儿正拿着一,频频往倒卧在地的娃儿身上招呼去。

 娃儿身上的‮服衣‬已然破损,血在衣衫上晕染出一朵一朵刺眼的血花。

 “住手──”

 见银儿又要打下去,蝶雨连忙冲过去护住已经动弹不得的娃儿,使得那一结结实实的打在蝶雨的身上,痛得她闷声倒菗一口气。

 “小…‮姐小‬…救…救我…”娃儿睁开眼皮,虚弱的开口求救。

 看见娃儿已被打得浑身是伤,蝶雨的心揪痛不已,她跪在地上,将娃儿紧搂进怀里。

 蝶雨用颤抖的手拨开散在娃儿苍白小脸上的发丝,却不小心扯动她脸上的伤口,疼得她瑟缩了一下。

 “娃儿…你撑着点儿…”蝶雨泣不成声的说。

 “我…我没事…”娃儿勉強扯了一下嘴角,试着安慰蝶雨,要她别担心。

 蝶雨紧咬着下,泪水无法控制的奔出来。

 她猛地抬起头,不顾一切的看向坐在桌前的左老夫人,厉声问﹕“为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您要这样对她?”

 “为什么?”左老夫人冷哼一声,“我都还没找你算帐,你倒是先质问起我来了!”

 听到这里,蝶雨立刻明白,左老夫人指的是今儿个白天在雨阁里发生的事。

 “关于小妍的事,我很抱歉,但错并不完全在我们…”

 左老夫人气极的猛拍桌子,重重的声响打断了蝶雨的解释。

 “错不在你们?”左老夫人面色冷峻的站起来,走到蝶雨的面前。

 蝶雨下意识的将娃儿护在怀里,毫不退缩的与左老夫人对视着。

 虽然她从小被养在深闺,一直以来都是爹娘疼在手心里的珍宝﹕虽说她对任何人向来都是温柔和善、不爱计较,没有那种富家干金的骄纵性格,但那并不表示说她就完全没有脾气,可以任人欺负。

 “哼﹗要不是你们这两个胆大妄为的主仆,小妍又怎么会受伤﹖还被你们欺负得心疾复发,病奄奄的躺在上,只剩下一口气?”左老夫人边说。边怒从心中来。

 她气得想也没想的就伸出手,在蝶雨毫无防备时,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打得蝶雨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松开抱着娃儿的手,颓然的倒在一旁。

 “啊…‮姐小‬…”娃儿见状低呼一声,狼狈的拖着虚软的身子移向蝶雨。

 她強撑着疼痛扶起蝶雨,见蝶雨被打得脸颊‮肿红‬,嘴角甚至缓缓的渗出血丝,不噤悲从中来,泪珠一颗颗扑簌簌的落下。

 天哪!她们为什么会遭遇这种非人的对待?

 “别哭…”

 蝶雨強忍着泪,拎起衣袖轻轻的拭去娃儿脸上的泪水,同时,娃儿也温柔的替她擦去嘴角的血渍。

 “哼!好个主仆情深啊!难怪会联手欺负咱们左家的人。”左老夫人言词犀利的暗讽着。

 “欺负你们左家的人?”蝶雨苦涩的一笑,“原来,你们从没把我们当成左家的人啊!可是,再怎么说,我也是相公的妾…”

 “妾?”左老夫人冷冷的一笑,朝蝶雨去一道凌厉的光芒,“你别忘了,你们可是咱们买进府里的,为婢为妾,可不是你说了就算,即使我要再把你给卖了,也是名正言顺的事。”

 闻言,蝶雨的脸刷地变成一片惨白。

 的确,她是被买回来的,在府里,她根本一点身份地位都没有啊!

 “您到底想怎么样﹖”蝶雨抬起头,咬着牙开口问道,她知道自己孤立无援,但她却不愿被眼前这无助的情况所打倒。

 “想怎么样?这我倒是得好好的想一想。”左老夫人不怀好意的看了她一眼,姿态从容的坐回桌前。

 蝶雨极力忍住心中的恐惧,两眼回视着左老夫人。

 “银儿,”好半响后,左老夫人才缓缓的开口唤道,“先把那个婢给我抓下去关到柴房里,不准给她上药,也不准给她任何东西吃,我要她也尝尝在鬼门关徘徊的痛苦滋味。”

 “您不可以这么做!”蝶雨惊恐的抱紧娃儿大吼。

 她这么做,不就是要娃儿在柴房里等死吗?娃儿已经被他们打成这样,若再不请大夫替她诊治,她一定会撑不下去的。

 “这里有你说话的余地吗?”左老夫人怒瞪着蝶雨,“银儿,把娃儿给我拉下去!”她疾言厉的命令道。

 “不行啊!您这样会害死她的啊!”蝶雨心急的大喊着,娃儿是她在左家唯一的亲人。

 “害死她?哼!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我!”左老夫人狠毒的说。“银儿,你还不快点去!”她转头厉声命令道。

 “是!老夫人。”银儿立刻上前想拉起软瘫在蝶雨怀中的娃儿。

 “不!我不准…”蝶雨死抱着娃儿不放。

 在两人的拉扯中,浑身是伤的娃儿只能虚软的不断发出呻昑,她早巳气若游丝。

 “金儿、铜儿,你们也去帮忙!”左老夫人不耐烦的下令。

 多了两个人的帮忙,娃儿终究脫离了蝶雨的怀抱,被她们拉了下去。

 在离开前,她只能虚弱的低声唤着“‮姐小‬…”,唤得蝶雨到心都要碎了。

 “老夫人,算我求您!”蝶雨不得不放‮身下‬段,扑到左老夫人的跟前“求您放了娃儿吧!她还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如果您要罚,就罚我吧!我求您行行好,放了她吧!”蝶雨哭得声嘶力竭。

 “求我放了她?我看,你还是先自求多福吧!”

 说完,她又转头对一旁的另一名婢女下令道﹕“铁儿,把她给我带回房去,再拿条铁链把门锁上,不准任何人进去,也不准她踏出房门一步!”

 “是的,老夫人。”

 铁儿朝左老夫人一揖领命,然后走向瘫坐在地上的蝶雨,有些不忍的开口,“蝶雨姑娘,我送你回房去吧!”她柔柔的说,伸手使力搀扶起全身乏力的蝶雨。

 蝶雨沉默不语的起身,任由铁儿扶着她走出雨轩。

 好不容易回到雨阁,就在铁儿要关上门前,蝶雨突然拉住她的手,急切地问﹕“铁儿姑娘,相公呢?你知道相公在哪里吗?”

 现在,左是唯一能救娃儿的希望了!

 “少…少爷他…他出门去了。”铁儿支支吾吾的回答。

 “出门去了?去哪儿了?告诉我,我要去找他!”蝶雨心慌意的问,若迟了,娃儿会有生命危险啊!

 “我…我也不知道。”铁儿猛‮头摇‬,不敢直视蝶雨心急的表情。

 之前,在处罚娃儿的时候,老夫人就叮咛过她们,不准告诉蝶雨姑娘少爷的下落,以免坏了她的好事,所以,即使她明知道少爷就在书房中,根本没出去,她也不敢老实说啊﹗

 “不知道﹖那…那娃儿怎么办﹖她撑不下去的啊…”蝶雨急得不断喃哺自语,“不行!我要去把她救出来!”

 说着,她就要往柴房走去。

 见状,铁儿连忙拦住她的去路。

 “蝶雨姑娘,你要去哪儿啊?”

 “我要去救娃儿。”她伸手想要推开铁儿。

 “不行的!老夫人说要把你关在房里,你这一去,不是害死我了吗?”铁儿闻言,立刻吓得花容失

 “求求你啊!铁儿姑娘,娃儿她伤得很严重,没人照顾她是不行的啊!”蝶雨哽咽的乞求着。

 “我不敢做主啊!如果老夫人知道,我就惨了。”铁儿也急得快哭了。

 她也觉得很于心不忍啊!但看见先前左老夫人处罚娃儿的手段,她真的很害怕,也担心如果她没完成左老夫人的吩咐,下一个遭殃的人就是她。

 “我求求…”蝶雨拉着铁儿的衣袖恳求着。

 “铁儿,你到底在干什么?老夫人不是叫你把她关进房里吗?你还在那儿拉拉扯扯的做什么?”一道冷泠的声音传来。

 “啊──银…银儿姊姊…”铁儿吓得差一点跳起来,陡地白了一张小脸。

 “我就知道你会心软,所以跟来看看!好在我来了,否则你可惨了。”银儿没好气的瞪了铁儿一眼。

 “我…我…”铁儿忐忑不安的低头猛绞手指头,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别我了﹗快去拿条铁链来。”银儿不悦的命令道。

 “是…我马上去。”

 话落,她只能无奈又抱歉的看了一眼心碎的蝶雨,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进去!”

 银儿将蝶雨往房里猛地一推,然后用力的关上门。

 “不──你让我去柴房看娃儿,求求你!”蝶雨直拍打门板,苦苦哀求着。

 可银儿视若无睹,毫不理会。

 没多久,门上又传来上锁链的声音。

 “开门啊!求求你…”

 即使知道银儿和铁儿皆已走远,蝶雨仍不死心的猛拍打着门板,直到手捶出血丝,喉咙也喊哑了,眼泪也哭干了,她才绝望的瘫靠在门板上。

 “求求你们…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娃儿…我…怎么这么没有用…娃儿…原谅我…”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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