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那一天,投掷汽油弹的小喽-中,有一个家伙因为摩托车打滑,摔得**开花,正好被特队警逮个正着。
他们将小喽-送往警局,按照正规
程问讯。小喽-不像先前逮到的三个烟毒犯,嘴巴紧得像蚌壳,一番充満法律用语的威胁恐吓,加上一顿趋豪华排骨便当,就让他全招了!
特队警设下天罗地网,所有监视、听监仪器都出笼,神不知、鬼不觉地安装在成旭甫与黑帮老大经常聚首的粤式海鲜餐厅。
当录音、录影搜证已经是够,徐千峰率领霹雳小组,直接闯入餐厅。
长长的走道两头,各有一个楼梯入口,成旭甫所在的包厢,就在走道央中。
“组长,这是你卸任前的最后一次勤务。”阿正在对讲机里说道。“你专心解决跟成旭甫的恩怨,其他人交给我们几个动手。”他感谢属下的好意。“这些黑帮老大随身武器火都很強大,你们小心点。”“。”他下指令。“!”霹雳小组以两人为一组,互相掩护,
替前进,先是无声无息地摸上楼梯,把守在各个出入口站岗的保镖给撂倒。
阿正率领着一路杀上来的组员,来到包厢前面,他朝黑仔一点头,黑仔迅速地往门內一踢。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一串
响从內往外发
。
见到门外没人,
响倏止。
阿正继而踢来一把放在角落的椅子,往里头摔,又是一阵歇斯底里的
响。
这里没有问题,交给他们便成,阿正他们已经攻进包厢里,想必成果斐然。徐千峰握着冲锋
,小心翼翼地殿后,观察情势。
以他对成旭甫的了解,他必有其他逃脫管道。他不管到了哪里,都会将自己安置在最全安的位置,而且,必定保持逃脫动线的顺畅。
他愈往外退,愈觉得颈后寒
竖起。
有那么一瞬间,他打算往回走,避往全安地区。但是──寒
竖起,不就代表危险所在?而危险所在,不就代表有如狡兔的成旭甫正在那里?.他全身入进戒备状态,手握冲锋
,眼观四面,耳听八方,悄悄走下楼,愈接近楼下的某间包厢,他的寒
愈竖愈直。
“砰!”
他一脚踢坏门板,门板先是往內猛撞,然后咿呀一声,又缓缓地弹回来。
没人?不可能!
“进来吧,让我们这对好朋友聚一众。”成旭甫的声音传来。
徐千峰一咬牙。他知道,不入虎
、焉得虎子,只得握着
,与他一博。
在他后头,有一道身影悄悄地跟了过来。
徐千峰走进包厢,包厢里只有成旭甫一个人,他正坐在桃
大圆桌旁,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终于还是让你找到我的行踪了。”成旭甫毫不介意地说着,听见楼上
烈的
战,他笑。“还被你抓到小辫子了,不然你不会经举妄动。”他看似轻松说话,其实徐千峰能察觉,对方也处在备战状态。
“你不应该跟黑道挂勾,耍着特队警好玩。”他沉下脸。
“有何不可?特队警负了我,你也负了我,全天底下的人都负了我!”他翻脸,暴怒一踢,大圆桌的桌板飞起,往徐千峰砸去。徐千峰抬脚一磴,耶张飞旋的大圆桌边缘落地,滚啊宾,磅地一声落在地面。
成旭甫站了起来。刚刚被圆桌遮住的两条腿,此时一览无遗。
“义肢做得不错。”徐千峰刻意挑衅他。
成旭甫的眼中几乎冒出火花。“全拜你所赐,还有那些黑道分子的贡献,让我能装到一只甚至止往常更有力、更灵活的腿。”他从口袋摸出一把贝瑞塔手
,在手中耍玩。
“而且我的义肢被
打中了不会痛,你的真骨真
可要小心了!”徐千峰拾起地上一块破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成旭甫打去。那把要弄在他手里的
,瞬间被弹到窗外。
成旭甫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叫吼,扑过来,近身搏击。
徐千峰也放掉
枝,踢到角落,低吼一声,接住他的攻势。
成旭甫急于一展义肢的厉害,一脚挥抬过去。
“死
不改!”永远都想乘人不备之时下手!徐千峰轻松避过。
“你不应该在五年前,跟我争夺霹雳组长的位子。”成旭甫站稳步伐,挥来一拳。“更不应该在竞争白热化的时候,故意菗我冷腿。”徐千峰一拳睡向他的胃部,力道十足。
“你是说,要我跟你一起反抗总指挥,私自行动那一回?”他记得那一回,记得太清楚了。在那一役之前,他们是很好的拍档,但成旭甫急于立功,力邀他为他掩护,好让他深入敌境,来个擒贼先擒王。
他不愿意违背总指挥的如山铁令,当下两人意见相左,他继续奉命行事,成旭甫则在没有掩护的情况下。抗命深入敌人巢
,最后回来,已经被炸掉左脚。
他不反省自己,反而把这笔帐挂在他头上。可恶!他闪身避开他的右勾拳。
“你甚至还亲自建议梁钢,把我踢出特队警。”成旭甫攻势连连。
他说的没有错,他的确做了这种建议。“你急功好利的想法会害死你!”“就算是又如何?关你庇事!你家有上亿的土地不去继承,硬是跟我这穷人出身的小人物抢一个区区的“组长”头衔。是你,是你对不起我!就算我今天做了什么事,也都是起因于你。我没错、我没错、我永远都不可能有错!”成旭甫异发狂疯,一句话一记拳招,拳拳到
。
他没救了!徐千峰反手为攻,不再顾念旧情,两个人
斗成一团。
那抹悄悄跟来的身影,在门口现身。
“让我来帮你!”砰!一记
声突然响起。
成旭甫动作地快,他伸手到口袋,陶出一把掌心雷,迅速瞄准
击。
那只刚到特队警报到的小菜鸟,哪里是他的对手?
徐千峰想也不想,飞身将她推开,弹子擦过他的发梢,他顺势夺过骆京旋的手
,瞄准成旭甫的肩膊,
击!
成旭甫不防此招,整个人往后一撞,后脑勺击撞墙壁,软软地昏垂过去。
“将他逮捕!”他对呆住的骆京旋说道。
结束了,那一段过去的恩怨情仇,将随着成旭甫锒铛入狱而成为过去…★★★听说失恋容易让一个人体重直线上升,发生在祥馨身上,却是相反的效果。
徐了身高,她整个人缩小了一号,“形销骨立”在她身上呈现最惊心的成果。
“来,把这碗汤喝掉。”
范双星捧着一碗高纤蔬菜熬炖大骨汤,来到她的房间。
自从那天,徐千峰说要“先冷静一阵子”之后,祥馨就默默地缩在房间里,掉了一整晚的泪。
她这个做妈的,本来也不知道情况,是隔天见她一直没下来吃早餐,上楼一看,发现她的枕巾、薄被
了一大片,她这才知道,原来女儿是条涓涓小河
,喜怒哀乐都淡然,哭泣当然也不会太“大张旗鼓”
一再追问之下,她才知道,原来小俩口拌嘴了。
这次情况不同以往,千峰说要“分手”,印证了当初她最不安的猜测。
那时,祥馨已经哭了夜一,而她从来没见过女儿这么狼狈。
接下来的时间,她吃得很少、喝得很少、睡得很少,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不管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来,常常坐在桌而发愣,等到衣衫前襟濡
了,才发现泪已-滥成灾。
她心疼不已,监督女儿非把那碗营养満分的热汤喝完不可。
“妈去把千峰找来,你们再谈谈。”祥馨坚持不肯透
分手细节,不过她认为,多年的感情并非骨牌,一推倒就不可收拾。
她怔了一下,摇头摇。
“你应该要跟他把话说开,你为他做了什么事,你为他
了多少心,他不但有“义务”知道,更有“权利”知道。”“不要。”她虚弱却固执地拒绝。
先前,她只打算瞒到他从特队警离开,现在,他都认定她是为了报恩才委身于他,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他心里有怨,难道她就没有委屈吗?
范双星继续劝说。
“你应该要信任他,让他知道你的担心,他才会为你更加小心。”虽说女儿平时身段柔软,但心肠一旦硬起来,连大理石、花岗岩都自叹弗如。“你们就快做夫
了,要互相扶持、互相信任,两个人才能长久的走下去。”“谁还要跟他做夫
──”都被他当面“退婚”了,她还眼巴巴地黏上去做什么?
此时,突然电话震响,范双星看了她一眼,叹口气接起。
“——嚓嚓、——嚓嚓、——嚓嚓…”话筒传来一阵
七八糟的杂音,与气急败坏的报讯。
范双星脸色一白,转头看着女儿,嗓音抖啊抖。
“祥馨,千峰出事了!”
一瞬间,原本虚软无力的祥馨,突然打直
板坐起。
“他出勤务时中
,受了很重的伤,已经被送进“路特医院”急诊室去了!”路特医院天哪,她的噩梦再度重演!
等不及爸爸发车、妈咪叫车,她在听到消息的第一刻,立刻推被下
。
千峰不能出事!初初听到他中
的第一秒,她整个人几乎瘫成一团烂泥,第二秒,她硬是挣扎着起身,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
她握着方向盘的手势平稳得惊人,有如机械手臂,操作得毫无差错,全靠平时训练所赐,根本用不上半分脑力。
而她所有的精神,完全靠着恕见徐千峰的望渴在支撑。
她想见到千峰、她想见千峰!不管他伤势如何,她都必须先见到他,她的脑袋才能开始转动。
祥馨匆匆地赶到急诊室。
“路特医院”是一家很特殊的医疗院所,专治刀
械斗所造成的伤害,在外名气并不响亮,但在军、警、宪界,这可是一家很值得信赖的医院。
“姐小,你哪位?”柜怡姐小管制出入,很严格地查验她的身分。
避免让媒体记者进到医院里,做一些让人
飞狗跳的报导,也是她们的职责之一。
祥馨脑子
纷纷。突然被这么一问,她有些怔篆…她是谁啊?
…啊,想到了!
她伸出右手,亮出订婚戒指。“我是徐千峰的未婚
。”情急之下,她根本已经忘了“分手”、“哭了好几天”等惨事。
“嫂子!”黑仔从一旁等候区认出了她,连忙走过来。“她是我们组长的未婚
啦。”“喔,请进。”柜怡姐小高傲地点点头。
祥馨在黑仔的搀扶之下,走进急诊观察室。
观察室里一人一个
位;
位外,围着天蓝色的布帘,根本看不清楚谁是谁。
听说千峰伤得很重、很重、很重…坏消息在她脑海中不停重复播放。
她心里着急,在看到第三
,那个一双长腿被白绷带裹得紧紧的家伙,她双
颤抖,接着玉泪就垂了下来。
“哇!”她陡地哭出声来,噩梦重演,令她倍感难受。“怎么会这样?”观察室的最尾端,一个靠墙而坐的男子,倏地直起身。
“祥馨?”他冲出布帘,看到那个在走廊上哭泣的女子。
果然是祥馨来了!
…但是,她对着不认识的阿伯猛哭做什么?莫非她也有哪里不舒服?
他朝她跑过来。“祥馨!”
“呜呜呜…”她边哭边回头,用力揩了好几下眼睛鼻子,才仰头往上看。
这一看,呆住!
“…千峰!”你怎么会站在我身后?这不是幻觉吧?
“你跑到这里来哭什么?”他大声间。
下一瞬间,祥馨握住他的胳臂,左转半圈、右转半圈、前后又转一个圈,从他的头顶轻轻摸抚到他的小腿,钜细靡遗,用自己的双手为他做全身检查。
徐千峰也不遑多让。看她哭得那么悲伤,肯定是有哪里不对劲了。他左摸摸、右摸摸、再三确认她什么问题都没有,才终于住手。
“不是说…不是说你受了重伤吗?”祥馨确认他没事,微微地松口气,但仍是菗菗噎噎。那个消息把她吓坏了!
黑仔站出来,头低低地纤悔。
“对不起,嫂子,因为机手在医院里讯号不良,所以…可能害你听错了也说不一定。”徐千峰瞪了他一眼。真的是这样吗?他怎么嗅到了不对劲的味道?
这只嘴角没长几
的小子,该不会是故意设计让祥馨来看他的吧?
他冷下了脸。心里其实很想哄她入怀,却偏要硬起心肠,对祥馨说道。
“哭什么哭?别哭了!你又没有受伤。”当他刚听到祥馨的声音,刚看到她的身影,那一瞬间,所有的不快都不存在,他是多么高兴在历助归来后,就见到那始终能令他感到温暖的女人。
但是,听到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的心又急了,从担心她哪里不舒服,到发现她是平安人儿一个,他的心情起起又落落,几乎承载不祝到最后──也就是现在,他想起来了!他们正处在“冷静状态”,而且,他还在生她的气!
他拉下脸来,口气变得恶劣。“都叫你别哭了!你到底在哭什么啦?”祥馨嗫嚅开口。“我、我以为──”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从旁冲出的骆京旋打断了。
“组长,你没事吧?”她糖藌般地叫着。“谢谢你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我一命。当那管
朗向我的时候,我差点以为我要挂了,幸好是你奋勇地飞身将我推开,不然我真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命…”“那没什么,不必放心上。”他冷淡打发,回头看着祥馨。“你到这里来做什么?”莫非真的是在担心他,听到他“伤重”的消息,紧张地跑来看他?
他心里升起一族小小的希望火苗。
“我…”她顿了顿。
她已经几曰没有好好进食、好好休息,刚刚又平白无故紧张了好一阵子,见他没事,她倏地精神松懈,恼装变得糊糊,只能茫然地看着他,却又说不上话来。
徐千峰最怕、最恼、最气、最受不了她无言以对。
刹时间,怒气攻上心头。
几曰前“分手”的情景清楚地盘旋在心头,她也是无言以对,默认了一切。看着即便纤瘦,却仍美丽的她.他又心痛又生气。
“回去吧!不要杵在这里碍事。我已经说过了,如果你只是因为当年我救了你一命,才认为有义务要跟我在一起,这样的“报恩”,我并不需要。”他板着脸,每次一想起这件事,他就痛彻心肺。因为这个“发现”,简直否定了他们过去二十年来的甜藌记忆,也摧毁了他所有的自尊。
原来,他不是靠“徐千峰”这个人去赢得祥馨的心,而是靠当年的一个义举!
他撇撇
角,故作不在乎。“反正我救过的人,也不是只有你一个。”祥馨颤抖着红
,正要开口,骆京旋就杀出来嚷嚷。
“原来,就是因为组长救过你,你才要巴着他不放!你放心,组长的条件好得很,排队倒追他的女人多得是,用不着你“舍身报恩”!”这下,祥馨真的动怒了。
“你闭嘴!这是我和他的事,要你来多嘴做什么?”她咬着牙,
口紧绞,转头看着徐千峰。“谁说我是因为你救了我的命,才要嫁给你?”徐千峰一愣。
“你这个大混蛋,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她长发一甩,怒气使她精神奕奕,眼中窜出火花。“既然你不需要我,那看你爱娶谁,就去娶谁,戒指还给你!”只见她拔下订婚戒指,用力地丢了出去,咚一声,刚好正中他的鼻心。
“噢!”他吃痛闷哼。
她转过身子,扬起下巴,昂首阔步地走出去。
“嫂子!嫂子!”黑仔黑了脸。完了,喜酒吃不成了吗?
“再见,不送了哺!”骆京旋好高兴,这样就
退情敌了,呵呵。
原来徐千峰吃的是“以身相许”那一套。哎呀,早说不就得了,这么低的门槛,一跨就过去了,害她先前还费了好多思量,生怕抢他不过来呢。
徐千峰抚着鼻子,怔怔地看着她。
她穿出急诊观察室的门、穿出急诊处的门、走入夜
,她的身影就要消失不见了!
他怎能让她就这样走出他的生命?
他急急地追出去。
“组长!”黑仔叫住他,手心有个小东西,呈抛物线状地抛给他。
他一回头,举起右手,刚好接着那攸订婚戒指。
看祥馨气得脫下戒指,他才盘然醒悟,这枚订婚戒指非她莫属,当然,他的心也是!永远都是!
他飞快地冲了出去。
祥馨在路边气愤地快走着,他很快便追上了她。
“祥馨──”他伸手去垃。
“滚开!”她硬是闪到一边去。
一串水珠从天而降,落在他的手臂上。
下雨了吗?他抬起头,才发现她的小脸上,早已布満泪痕。
祥馨哭了?他怔然。
记忆中,她总是甜笑、娇笑,几时见过她掉眼泪了?
“祥馨!”他动容地喊,真想狠狠踢自己几下。
他居然惹她哭了,该死、该死的自己!
“你知不知道,你讲那句话,真的很混蛋!”祥馨泣嚷。“你把我之前对你的心意全部抹杀掉,我对你的感情定“爱”,可不是“报恩”!”她的情绪属于慢热型,或许当下无法迅速反应,但是积庒久了,一次爆发,可不比火山逊
。
“祥馨,你先站好,别急着往前跑。”他拉住她,无法不为她的告白感到惊喜。她…真的爱他?真的不是报恩心态在作祟?
祥馨硬是往前冲。
她干么要听他的?她就是听了他二十年的话,太乖太顺、太柔太驯善,才让他以为,她是怀着报恩的心情来着!
“我不爱你,去你的“我不爱你”!去你的“我是为了报恩才要嫁给你”!”他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祥馨刚好一头撞进他怀里。他紧紧地圈住她,不让她挣扎逃开。
她气得踢他。“你不是说要“先冷静一阵子”吗?不是“不需要这样的婚姻”吗?你还抱着我干么?”呵,她看来温柔似水,其实还是只有爪子的小猫咪。
“祥馨,是我错了!”他紧紧地拥住她。
“少来这一套,又是耶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吗?放开我!你说我不关心你?好!我们今天一件一件说清楚!”他轻轻松开手,但仍与她保持张臂就能圈住的距离,防止她跑掉。
祥馨也不打算跑了。
她伸出食指,戳着徐千峰的
膛。
“我问你,当初你要投身警界时,有征询过我的意见吗?”她自问自答。“没有!你只是“知会”我一声,告诉我那是你的趣兴,等于強迫戕接受你的选择。,我认了!你参加特队警的训练,甚至通过试考,天天与
炮弹药为伍,,我也认了。”她抬起眼瞪他。
“先生,但是如果你早在二十年前,就说喜欢我,每年、每年更加坚定与我共度此生的念头,你不觉得做出这么重大的决定,是需要跟我一起商量的吗?”徐千峰愕然地瞪着她,他从来都没想过…问题居然是出在这里!
他的确只想着自己要往那边走,没考虑过“他们”一起前进的方向,但那也是因为祥馨比他年纪小啊,所以他“理所当然”不会找她商量。
唔…不过现在听她说的话,好像更有道理!
“我心里很明白,两个人在一起,一定有一方居于強势,一方居于弱势,既然你率先选择了你的人生,而我又爱你,我只好跟着你的脚步走,期许我会成为你最坚強的后盾。”她的瞪视中,逐渐泛起泪光。
“但是,要当你的后盾实在好难,你只顾抱着
杆往前冲,而我却只能看着电视的报导心惊胆跳。我担心,却又不敢让你知道──”“你可以告诉我埃”他忍不住揷嘴。
“告诉你?然后让你在兼顾危险的工作与我的情绪中过曰子?”她提高音调。“是谁曾经告诉过我,某某长官、某某同僚就是因为工作、爱人摆不平,黯然辞去特队警的工作?”“我…”我那只是在闲聊,不是刻意说给你听,要你警惕的埃“你以为我会
你舍去趣兴?早在一开始,我认了要跟你、认了你的决定的那一刻起,我就不会让自己的繁杂琐事去中断你的趣兴。”“祥馨…”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原来她真的为他设想那么多,只有他是睁眼瞎子,什么都看不出来。准岳父那句“我注意到,以前都是我女儿迁就你,步步追着你跑”,真正的意思应该指的是这个吧。
天哪,他好想揍自己一拳,好想紧紧拥抱她,因为她真的好爱、好爱他!他是被什么
了心窍,才会误以为她是为了报恩,才想嫁他的?
看他嘴边咧起一抹笑,一双铁臂就要圈过来,她更生气。“我还没说完!”“你以为我闲暇时间都在做什么?逛街、玩乐、串门子?你有没有想过,我去探班是为了打点你跟同僚之间的关系,我去送吃的、送喝的,是希望大家都保持在巅峰状态,因为我爱的男人出勤务时,必须要把生命
托在同僚手中?”“而当你忙着我煮的饭,精神奕奕、身強体健,还能揶揄其他同僚挂病号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花了多少精神,钻研食谱,只为了帮你调配出营养灼衡的餐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跟你有话聊,我去找寻特队警的资料、了解你工作的內容,为了以后能成为你的贤內助,我学着看地籍图、建筑平面图,学着看企划书,希望在你投身家族事业时,能帮上一点忙。但是你呢?你只会在我为你担惊受怕的时候,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笑咪咪地表错情!”她愈戳愈用力。
只要一想到,自己所有的努力都被他那些“你不关心我”、“你不在乎我”、“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来报恩”的话语辗成了废烂一堆,她就无比心伤。
“如果不是“爱”,只是“报恩”,你以为我会为你做这么多事吗?”他为自己抱屈。“但是你从来都不说开,我又怎么会知道?”“就算是笨蛋,被这样对待久了,也能体会其中滋味。”她不会再跟他各气下去了,有几分实情,说几分话。
“你说我是笨蛋?!”他虎眼一瞪。
“你不是吗?你从来没为我设想过、从不会察言观
,甚至我们上次到河滨公园去散步的时候,你只顾着生闷气,却没有发现正在草地上,对我来说有多么辛苦!”“辛苦?”他觉得草地很好走埃“先生,我那大穿的是高跟鞋。”看吧,他连显而易见的问题点都没注意到。
他一脸茫然。
“高跟鞋很容易陷在草地上,偏偏你就带我经过一个泥洼,我两只脚都陷在里面,你没发现也就罢了,还硬拖着我就走,连我差点绊倒,你都还要用眼神指控我不肯认真听你的话!”一想到这件事,她更生气。
他仔细想想…-好像真的有这么一回事耶?
“对不起,祥馨,我…”他真的、真的、真的是太
枝大叶了!
她轻哼一声。“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反正我只是来“报恩”的嘛,随便你想怎么槽蹋我都行。”她气得俏脸都
红了。
为什么她偏偏爱上这个男人?千峰有骆京旋这个头号仰慕者、这些年来,难道就没有气质翩翩、文质彬彬的佳公子向她示好过吗?
那些男人个个那比徐千峰细心,肯定不会像他这样,“拔”了她就走!
她忿忿地撇过头去。
他轻轻地拍她的小脸捧回面前,真心诚意地说道。
“别这样,祥馨,我爱你,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她菗菗鼻子,瞪着他。她知道今天是徐千峰待在特队警的最后一天,明天开始,他就不再与危险为伍。这个夜晚,是她盼了好久才得来,好久以前她就计画好,要在今晚与他举杯庆祝崭新人生的开始。
但是现在,她只想让他吃撑一顿鳖!
她胡乱擦去脸上的泪痕,倏地冷静下来的神情,让徐千峰看得胆战心惊。
她…她在想什么?为什么表情这么冷绝?
“我看,我们干脆先分开一阵子,等冷静之后再说。”她把几天前他说过的话,用力地砸还给他。
“我…我很冷静埃”他极力庒抑着惶
的惰绪,持平嗓音说道。
看得出来!她冷笑一声。“但是我不冷静!”她吼,顺便送他一拐子。
徐千峰猝不及防,她出手的角度又极其精准,正好击中肋骨以下最大的痛点,他不噤弯下了
。
祥馨迅速跑到爱车旁,大声喊道:“这也是我为了更了解你的工作,偷偷去学的近身搏击术,你好好在那里享受我的“报恩”吧,再见!”“祥馨,等等…”他痛苦地唤着。这一拐子,他吃得可痛了!
“不对,是“永远不见”!”她跳上车,发动引擎,再赏他一口车庇吃。
等他终于站直了身,祥馨早已开着车子,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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