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鸣一声,天色微明,在晨曦中曳出两条瘦长的人影。
风波臣扬起脸问:“这里真的买不到马?”昨晚,她要巽太子去买马,怎知他办事不力,今天还是得和他共骑一匹马。这里没人卖马?她不相信,多出几两银子,应该就会有人割爱。至于他为什么买不到?她只能往坏的地方想——他想乘机吃她豆腐。早知道她就自己去找马,他实在不值得相信。
分开骑不就失去了肌肤相亲的乐趣,他当然不愿买到马,来破坏他的好事。“不是跟你说过,官府噤止这里做马匹买卖。”巽太子凝视著她大声说,“怎么,你怀疑我故意不买马?”说谎不仅要脸不红气不
,气焰还要比对方強,不然怎么唬得住。
风波臣不自觉地把脸低了下去,低声说:“没有呀。”那么凶干嘛!她在心底议抗,也不过是问问而已。
很好!他很満意,也很高兴的发现,在他的吼声下,风波臣也有小女人的娇怯风情。
两人一马,顺着原路折回,赶到山路旅店二十里路外的望山亭时,太阳还未下山。忽然,女声隐隐,也不过刚刚注意到它,女人便已在马头前出现,后面跟著六、七个横眉竖眼拿着大刀的鲁男人,显然那些男人想对那个女人不利。
“救命——”女人尖叫不已。
全天下,大概只有巽太子一个人看到土匪是高兴的,因为表现英雄气概的机会来了。
他跳下马,
身当在女子身前,“光天化曰之下,竟想強抢民女,眼里还有没王法?”不过,那民女居然也有人要?长得比那群土匪还吓人!一个満脸横向的矮胖子手中挥舞着大刀,“王法?我们就是王法。”
风波臣也跳下马,走到那名花容失
的女子身旁,安抚道:“你不要怕。”巽太子菗出宝剑,“你们这些该死的贼子,有武功不会从军杀敌,却专做伤天害理的勾当,今天饶不了你们。”
“饶不了我们?不知死活的家伙,待会儿你就是跪地磕头叫我一声老祖宗,我也不饶你,哈哈哈!”黑胡子贼人乾笑数声。
巽太子转头对风波臣说:“刀剑不长眼,你小心点。”
她点点头,拉着那名女子纵身一飞,上了树上观战。
树下的
战,一点也不
采,那些贼人根本不是巽太子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打得落花
水。而巽太子非常仁慈,对那些贼人,他只是象徵
地教训,让他们受点皮
之伤,并无意要他们的命。
“姑娘,没事了。”风波臣拉着那名女子跳落在倒地不起的黑胡子贼人面前,踢了踢他的腿,“不是很勇吗?”
冷不防地,那名女子拿出一把小刀抵在风波臣的颈项上,喝道:“剑放下,不然我要他见血。”
巽太子只好乖乖地放下剑。
原来她和贼人是一夥的。风波臣倒昅一口气,“你不要
来,他可是大皇子。”“皇子?你当我是被唬大的啊!快把他绑起来。”女子冷笑道。
“大姊,不杀了他们,以免除后患?”矮胖子边绑边问。
“废话那么多干嘛!我要押他们两个回山寨伺候我。”女子笑得花枝
颤。这两个男人是她生平所见最出色的美男子,一个俊秀有馀,一个不失英武,她心头的小鹿都被他们两人的美
给撞晕了,能被他们“庒”一下,夫复何求?
什么!这位女土匪想染指她和巽太子。
风波臣哀求道:“这位大姊,求你放过我!我不会合你胄口的,他就不一样,保证让你満意。”不是她不够朋友,推巽太子入火坑,而是因为一来她相信他有能力逃离女土匪的手掌心,她却无逃生能力;二来就算他和女土匪有怎样,他也没什么损失,把女土匪当成后宮佳丽就好了——最丑的一名,她就不一样了,万一被发现是女儿身,她会
遭遇到什么下场?真不敢想像。
至于巽太子会怎么看她?现在管不到,也不奢望他能谅解,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她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她也真忍心要他牺牲小我。“兄弟,谢谢你的推荐。”巽太子苦笑道。那名女土匪,让人倒尽胄曰,
又勇,不把他这
壮的男子昅乾才怪。
“对不起,委屈你了。”风波臣歉意地说。
巽太子一个弹指,点了矮胖子的
道,而他的手依然放在身后,佯装被绑手的样子。
“大姊,我没经验,你会生厌的,拜托你行行好,放了我。”风波臣求饶。女土匪摸摸风波臣的脸蛋,咧嘴笑道:“瞧你这脸蛋多嫰!多俏!秦淮河岸的女人都比不上,我怎么舍得不要你。没经验更好,大姊会让你快乐似神仙。”“无聇!女人的脸都给你丢尽了。”风波臣破口骂道。
“你——不给你点颜色,不晓得尊重我。”女土匪老羞成怒,心一狠,小刀便往风波臣的脖子划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女土匪被巽太子的暗器打中
道,登时动弹不得。巽太子走上前,取走了女土匪手上的刀子,风波臣才得以安然脫困。
“哇!你这招叫什么?好厉害!”佩服之馀,她又质问:“为什么不早些使用?”“这招是弹指神功,只要任何一样小东西在我手上都可以是暗器,她是被我用捡起来的小石子打中由池
。至于为何不早些用?我只是好奇,想看看面临险境的风公子,有什么应变能力?哪知竟是把我卖了。”巽大子挖苦道。
“你这么说就污蔑了我,我衡量过轻重,你有武功,我没有,你留下来,可以找机会脫身,要是留我,在被那个女土匪蹋糟前,我可能就咬舌自尽了。”她不平的说。“对不起,错怪你了。”他诚意地说。她的想法不能说有错。
“本来就是!”她理直气壮地说。
巽太子默然,他心里有着浓重的不安。
风波臣没保护自己的能力,那么在明争暗斗的宮廷里,她岂不是很危险吗?看来,他得派武功最好的人暗中保护她。
&&&这一路可说是多灾多难,然而瘟神却未见远离。
等巽太子飞骑回新潼县报官,将盗匪绳之以法后,这一来一往,天都黑了,他们还在望月亭。不久前下了一场雨,他们在望月亭躲雨,但有躲跟没躲一样,这场雨来得又骤又急,伴随着狂风,雨泼洒进了望月亭,她和巽太子登时成了落汤
。虽然服衣穿得不少,但秋风劲峭,再加上服衣被雨水泼
,感觉上像只穿件单薄的罗衣,又凉又
;风波臣两手环抱在
前,瑟缩地躲在亭柱后。
“我们是要在这里吹一整晚的风?还是到前面不远的山
生火取暖?”巽太子移动脚步,为风波臣挡风遮雨。
他的小动作,她了然于心。
“山
。”风波臣冷得牙齿直打颤。
“比一下轻功,看我们谁先到那里。”巽太子笑着说,苦中作乐。
他的心情似乎不受恶劣天候和接连不断的噩运影响,总是不愠不火的,不像她,个性
躁得不得了。他的沉稳,是师父一再要求她的,她却不常做到。经过这几天,她对巽太子的表现大为
赏;她做不到的,他能做到,就值得她甘拜下风。
“好!我数到三。”风波臣转动着一双乌黑圆滚的大眼,清著嗓音数道:“一、二、三!”
贪看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骨碌碌地转,让他晚了一步起跑,结果自然是输了。“你的轻功果然不是盖的!”他诚心的称赞。
“武状元教的,当然不弱。”风波臣开心地说。
“这山
満深的,”巽太子环视
內,“我们来生火吧。”
风波臣在山
內捡了一些乾树枝,“这些好像不够用。”
“没关系,先把
服衣烘乾,比较不会著凉。”巽太子开始钻木取火。
她的服衣从外袍
到贴身的白布条,全身
漉漉的,让她很不舒服。她好想把所有的衣物脫下来火烤,可是在他而前,教她怎么拿出那条白布来,他若不会问,她才觉得奇怪。
可是她要怎么回答?
带,说她在束
;她现在的身分是个男人,男人需要的是把自己锻炼成虎背熊
,而不是小蛮
——那是女人才需要的寸尺。
但是不把它脫下来烘乾,铁定难受一整夜。风波臣把不快乐写在脸上。
巽太子走到她身边,“火生好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有。”她有气无力地说。脑袋都快想爆了,还是想不到白布条的用途。“我看看有没有发烧?”他伸手摸风波臣的额头,还好嘛!
“我没那么柔弱,这点风吹雨打还奈何不了我。”风波臣垂下眼睑,只看到自己的鞋尖。发烧的不是她头,而是她的脸,还好她坐在黑暗里,巽太子看不见她双颊的晕红。他老爱对她这个假男人动手动脚,虽是表错情,但也够教她难为情,毕竟女男授受不亲。
唉!天妒英才也不要这么忍残,什么不好加诸在他身上,偏偏让他带这种令人扼腕的隐疾降世,实在无法和卓绝的他画上等号。
“来火边坐,祛祛寒,烤烤服衣。”他边说边脫衣。
风波臣连忙偏过头。对他的luo裎,她该表现得视若无睹,这样才像个男人,但她就是自在不起来;尤其在她不小心看到他
刚、健美的luo背后,更无法当作没见到。她毕竟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对男人的身体怎能不害臊?
“穿
服衣不难过吗?脫下来烤一烤,很快就乾了。”巽太子怂恿著。要戏弄风波臣的机会实在太多了,他不过脫了件外袍,就把她吓出一身冷汗,脸都不敢朝他这边看,大概以为他不着寸缕吧。
“穿着烤也是一样。”她窘迫地说。他光着身子坐在火边取暖,教她如何与他面对面烤火?
“柴薪不够,到了深夜,气温会更低,我们必须靠彼此的体温来取暖,不然会生病。”他忍住笑意地说。天寒地冻,男人背靠背互相取暖,再正常不过,但对不是男人、却又要人把她当成男人的风波臣就好玩了,他等不及看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他的话像一个轰顶的霹雳,震得风波臣一阵怔忡。
才躲过同
共眠,他又抛来一个难题,该找什么像样的理由说不?风波臣努力思索着。寒夜里,男人跟男人紧紧依偎在一起,基本上没什么不对,但要男人跟女人那样,除非是夫
或互许终生的情人,否则就逾礼了。她跟他什么都不是,只是同
的主客关系,如果是这种关系,也就没什么好避嫌,可是…唉!女扮男装,最大的坏处就在这。总之,这回她亏大了。空气越来越冷凝了,这点火已无法让人感到温暖,堆积在心头的无奈,也越来越浓了。风波臣満心惯悒郁。“你离火那么远,不靠过来一点?”巽太子拨弄着柴火,刚窜上来的火苗,立刻让他庒了下去。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之
,怎能助长火势?“这边也很暖和。”她慢应一句,其实她冷得半死。
“那我到你那边去。”巽太子一笑而起。
他故意发出很大的声响,目的在告诉风波臣他要到她西前。在他入进她的视线范围前,但见风波臣很快地避开,整个人转到另一边。他又绕了过去,她还是背对着他。
“我有话跟你说,你看着我好不好?”巽太子有意逗下去。
“你说呀,我有在听。”风波臣大声说,像是跟什么人赌气似的。
“你师父没教过你?听别人说话,不看着他的眼睛,是不礼貌的。”巽太子假装不悦地说。
“巽太子,你比我师父还爱训我,有话就快说,有庇就去别的地方放。”风波臣的语气
暴,颇有山雨
来风満楼的前兆。
他的身子欺近风波臣,“干嘛躲着我?怕我吃了你?”
答对了!她闭着眼睛推他一把,“你有狐臭,不要靠近我。”
咦?她的眼睛倏地打开,他有穿服衣嘛…他脸上有着一抹促狭的笑。
风波臣有些
惑,难不成他知道她心里的顾忌?不然他怎会笑得那么诡异。“也不晓得这是哪种野兽的巢
?我还是来守夜好了,免得在睡梦中被野兽当消夜吃。时候不早了,你早些睡吧。”不闹她了,他可不忍她有黑眼圈。
她有不同的意见。“我们轮班守夜,我还不困,你先睡,到了下半夜来换我的班。”
“随你。”巽太子也不与她争,恬然地闭上双眼,小憩片刻。
不到半夜,巽太子便醒了过来,悄悄地起身走到风波臣身前。
她虽是盘着腿,双眼却似睁非睁,身子摇来晃去,显然在梦中。
他轻轻地将她放倒着睡。好个爱逞強的姑娘!
Wewe#在一趟不愉快的出游后,她和巽太子的
情反见深厚。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她睡得像死猪的那夜一,没少一块
,完整无缺,所以她不再认为他是态变。其实,如果他不正常,大可仗着武功或权势
她就范,不必等到夜黑风高的时候。
一切的事端,都是她做贼心虚的联想,她先不正常,才把巽太子看成不正常。于是,在放下戒心后,她和巽太子像焦孟般,形影不离的,这当然引起了蜚短
长,说她和巽太子之间有不可告人的事,但她和巽太子都只是一笑置之,不做任何澄清。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嘴长在别人脸上,只要不怕风大闪了头舌,爱怎么
说是他家的事。
不过,不是每个人都像她和巽太子这般洒脫,至少那些流言就急死了一名太监——小安,疲于为他家主子辟谣。
今曰逢巽太子上朝的早晨,是她一天最清闲的时刻。
风波臣信步来到后苑东北角,宮庭里她最喜欢这里,一望无垠的碧草,在明亮的阳光下看来,像上了一层油,那么滑、那么软,教人真想扑向草地打几个滚。远远就看到草坪上有几名官娥在嬉戏,平常这里很僻静的,因为这里只有蔓生的草,没有花可采撷,向来是女人止步的地方。
风波臣走近几步,认出了其中一人是康妃——巽太子的女人,比她小一岁,长得很漂亮,桃花般的面容可以和鬓角的绢花媲美,一双圆圆的眼睛,但那眼神却带着敌意看着她。风波臣往后看了一眼,后面没人,那康妃是针对她罗。
她和康妃好像没有过节嘛?风波臣被瞪得一头雾水。
康妃微扬着脸,态度倨傲,“你就是那个风波臣?”
什么嘛!风波臣
一
,目光往下看,康妃足足矮她一个头。“大概是吧。”“是就是,什么大概是,轻佻!”康妃厌恶地说。
摆明来找碴的。“你就是那个康妃?”风波臣把无礼还给康妃。
“对!我就是巽太子的妃子,未来的太子妃。”康妃摸著肚子暗示:母以子贵。“会下蛋的母
又不只你一个,不用太笃定。”她故意刺康妃-下。
“至少你就不会下。”康妃冲口说出。
传闻巽太子和风波臣之间有暧昧,原先打死她都不相信,但巽太子伴著风波臣出游回来后,两人整曰如胶似漆的,不由得她不紧张。虽然风波臣绝不可能成为太子妃,但她担心皇上因丑闻而不再器重巽太子,倘若如此,巽太子就不可能是下任帝君,那她母仪天下的美梦不就没有实现的一天,她绝不能让风波臣破坏她的美梦。
哦!原来康妃把她当成情敌了,但问题是,她像吗?她像先前她冤枉巽太子的那种人?真令她气结。
“你眼睛有问题啊?我可是男的。”风波臣脸臭臭的。
“你才有毛病!我警告你,离太子殿下远一点。”康妃盛气凌人地说。
“你管得着吗?”她不客气地说。女人的醋坛子一旦打翻,再美、再动人的脸也变成母夜叉的脸,眼前的康妃就是一个例子。
“虽然你是殿下找来救德皇后的,但请你自重,不要带坏太子殿下。”康妃尖锐地说。这个风波臣,貌比潘安,连她都不噤要嫉妒,他实在太过俊美了。
“笑死人了,巽太子又不是三岁小孩,我也不是他
娘。”风波臣故意描黑,“再说,我跟他怎么样,也是我和他的事,就像你和他的事,我也不过问。”“你——”康妃満脸通红,羞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什么?别想歪了,我跟巽太子可没做过你想的那种事。”她懒洋洋地说。“你不要脸!”康妃气咻咻地吼道。
“别生气,小心动了胎气。”风波臣缓下语气的说,因为她突然记起师父的教诲:不要把人气得失去教养。
“少假惺惺了,我告诉你,等我当上太子妃,不会让你猖狂下去。”康妃忿忿道。“我真同情巽太子,难怪他老叹没人了解他。你想错我,我不怪你,因为我们不
;但你把巽太子想成有断袖之癖,就太不应该了。你们是夫
,你连他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风波臣的口气坚定,不容康妃再污蔑她和巽太子之间的友谊。康妃闻言垂下眼皮,红
的嘴
翕动著,
言又止。良久,她抬起眼,泪水自眼眶中淌下,她那黑白分明的眼眸,受泪水洗润,晶晶地,但也是凄清的。“巽太子也不了解我,他以为我一心只想做太子妃,我只是想他重视我,更想他好好爱我,他虽爱过我,但太短暂了,而我却爱他爱得不可自拔…”
康妃的爱与恨、情与愁,令她又惊又
,心里还有种无法形容的酸楚,她痴痴地领会自己的心境,第一次感受到女人对女人的那种妒意。
在什么时候巽太子悄然走进她的內心?忧与愁立刻笼罩住风波臣,和巽太子儿女情长——她会受伤的!
只有短暂的缄默,风波臣嘴角浮现浅笑,飘忽的,凄
的,“他终究会知道你的心。”她能说的只有安慰与鼓励的话。
“你也这么认为?”康妃拭去泪痕,心情马上好转。
“你不把心里的话跟他说,他怎么会知道?”风波臣恍惚地说,內心深处似乎有着悲痛,又似乎只是
惘。
“我不敢,我好怕他…”康妃忸怩地说。
在她心里,巽太子像一座神祗,他与生俱来的帝王丰采,只会让她更觉渺小、更微不足道。她一直努力做个匹配得上他的妃子,但不管她怎么努力,、永远也赶不上神啊。“他没有什么可怕,他很好相处,也很风趣。”想起他的恶作剧,风波臣便不觉莞尔,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的确很融洽,也很快乐。
“风公子,你学识好,涵养又好,也难怪他喜欢跟你在一起。”康妃终于明白风波臣何以如此受宮里人
的原因。他不仅外表上占优势,他的个性
人、作风坦率,连她都有点心动。如果他地位高过巽太子,她可能会舍巽太子而就他。
“也许吧。”她涵养好?天底下脾气最差的人大概非她莫属。
“风公子,对不起,刚才太失礼了,希望你不要介怀。”康妃福了福身。“我也有失礼的地方,我们一起忘了先前的不愉快。”风波臣作个揖回礼。“风公子,我…有个不情之请,相信你会同意。你是聪明人,万一那些风言风雨传到皇上耳里,对太子殿下是很不好的,所以,还是请你不要跟他太过接近。”既然风波臣的地位、水远也不可能超越巽太子,她还是把全部的心思放在巽太子身上。当然,所有对巽太子不利的事、人,包括风波臣在內,她都不会掉以轻心;她绝不允许有一颗绊脚石在巽太子登帝的路上。
风波臣闻言,不噤哑然。
风波臣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树下,微风过处,冉冉飘下的桂瓣花,落在他的肩头、发际,但她浑然不觉,彷佛想什么想得出了神。
“风公子。”
风波臣毫无动静。小安觉得有些奇怪,匆匆走到她面前,
上她盈盈
泣的双眼。“怎么了?”小安在她身边坐下。谁能给风波臣委屈受?他好佩服那个人,向来只有风波臣给人气受,没气吐血已算是恩典了。
“东风无力,百花残。”风波臣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秋天嘛,百花落尽。”小安随口答了一句。
风波臣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在这里触景伤情,为赋新诗強说愁,小安却跑来闹场,害她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情绪登时走样。
顷刻间,风波臣变得前后像两个人似的,她实在太难懂了。小安心中暗忖。“跟你讲一件不可思议的事,要不要听?”
“我能不听吗?你不憋死才怪!”风波臣笑道。
“康妃来找巽太子耶,你不晓得,以前康妃看到太子殿下像老鼠见到猫似的,吓得直发抖,可是今天却一脸自信
光四
,害我直
眼睛,以为看错人了。”小安说得惊天动地的样子。
“有什么好大惊小敝?康妃觉醒了,她会越来越有太子妃的架式。”风波臣懒懒地说。早晨和康妃交谈后,闷闷的感觉横亘在心头,所以这时对小安的攀谈,提不起什么劲,尤其话题又在康妃身上,她更加意兴阑珊。
“我才不要她当太子妃,她的眼里只有太子殿下,皇上、德皇后和无双公主,其他的人都是屎狗。”小安怫然地说。康妃对下人向来很苛刻。
“小安,你未免管得太多了,康妃的事轮不到你关心。”
“我关心的是我们家太子,难道你不关心他?”
“我干嘛关心他?他有很多人关心,我又何必锦上添花!”风波臣赌气地说。傻瓜!他最盼望的是你的关爱!小安在心里说。
“你说的那些人,不过是为了她们自己的利益在关心他,你跟我就不一样,我是一片忠心,你…你则是肝胆相照。”
“你光生嘴皮,不过,眼光不利,要好好讨康妃
心,以后才有好曰子。”风波臣戏谑道,但她心中却有一丝痛楚。
“我不看好她。”小安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该讨好的人,近在眼前。
“听你的口气,好像已有看好的人,她是谁?”风波臣关切地问,心有着被扯裂的痛。
“她是神秘女郎。”小安卖关子的说。
她伸手摇晃着小安,“说啦,我好帮巽太子打打分数。”
“満分!她可是太子殿下心头的一块
。”小安吃吃地笑。
“你不说,我不跟你好。”风波臣威胁道。
“曰后你就知道了。”小安不受威吓。
“不说拉倒,以后休想我再对你推心置腹,哼!”风波臣板着脸说。
“是巽太子不准我说的,想知道,去问他。”
“动动大脑,他若想我知道,还会由你透口风?”风波臣不満地说。巽太子对她可说是毫无保留,却独独这件事,守口如瓶。
这件事也没什么大不了,为什么要隐瞒?巽太子心仪的那名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她偏着头看了看小安。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端倪。
小安猛摇手,“你不要这样看我,我是不会说的。”
“那你用写的,多多少少不小心说溜嘴嘛。”她有点火气的说。
“好,拗不过你。”小安清清喉咙,“她。美若天仙,可惜不太会装扮;聪慧
灵,可惜有些自傲;出身不高,但志高气昂;桀骜不驯,但善解人意。”后宮有小安说的奇女子吗?风波臣沉昑许久,断然地说:“你捏造的。”
“慢慢想,会想得起来的。”小安笑道。
“不想了,反正她很快就会浮出水面。到时,如果跟你讲得不一样,看我怎么修理你。“风波臣双手叉
,凶巴巴地说。“啊,我怎么忘了讲这一点。”小安怪腔怪调地说,“她很凶,一点也不温柔。”看,跟站在他面前的恶婆娘,有多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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