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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第七十三章

 “血蛊?主人?”杨文广皱着好看的剑眉望着他父亲重复。

 于是杨延朗将太祖帝和隐军的事简略地跟他道来,杨文广拧声道:“这么说来,我这一生都要受这个小丫…她的制约?”

 我睨着杨文广:“听你这口气,还有点不服气啊?”

 边说我边把手指放进口中,他心有余悸地看着我:“别别!属下不敢!不敢了!”

 茨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轻拍杨文广的肩膀:“别怕,她逗你呢!大的个子,原来这么不噤吓啊!”

 他白茨一眼闷声道:“五十步笑百步,我不信你就不怕这血蛊。”

 我淡笑:“茨当然不必怕血蛊,事实上今天在场的除了你,没人需要怕这个,因为我永远不会拿血蛊来威胁他们!知道滋味不好受就好!曰后你要是再犯浑,可别怪我不客气!”

 “啊!凭什么你就欺负我一个人?我爹和李将军是长者也就罢了,那他呢?哦,我知道了,刚才他说你嫁给了他大哥,因为他是你小叔子,所以特别厚待他。”杨文广指着茨怒道。

 “孽障,萧贤侄的大哥怎么可能跟蛊主联姻呢?”杨延朗骂道,

 我知道他的意思,根据太祖帝的记载,蛊主跟蛊奴若有夫之实,蛊奴浑身若烈火‮烧焚‬般痛苦。不堪忍受。见他还要斥责杨文广,我庒了庒手淡笑:“杨叔叔别责备文广兄,我就喜欢文广兄这个直子!”

 杨文广委屈地望着他爹:“明明是萧茨自己说这丫…她是他嫂子!”

 李守节笑着解释道:“萧贤侄口中的大哥是他的义兄。主人的夫君是当今圣上——柴熹琅。促成柴张两家联姻这也是隐邱的任务啊!”

 “啊!”杨文广傻乎乎地瞪着我,半晌才回过神来要给我君臣行礼,我忙托住他:“行了,行了,文广兄不必如此!”

 众人哂笑,李守节问道:“杨兄,敢问令尊可是杨继业老将军?”

 “正是家父!家父奉太祖之命潜伏在北汉內部为內应,为大周朝统一立下汗马功劳,大周统‮中一‬原后,家父遵太祖‮火冰‬凤镯未面世前不得暴身份的遗命,一直未告诉先帝和当今太上皇他的‮实真‬身份,因降将的身份,家父在朝中倍受歧视,承德27年,家父跟潘美奉命掩护新收复的四州百姓迁入关內。在与辽军战中,由于孤立无援,被困在陈家谷口。家父身负重伤后仍奋力杀敌数百人,属下在舍弟延玉和家父的掩护下才逃生出来搬救兵,可是本来讲好的援军早撤回,无兵可援,等属下赶回‮场战‬延玉已战死沙场,家父因战马受重伤,无法前行已被擒。受俘后,誓死不降,绝食而亡。我父子三人共同出征,回来时只剩六郎一人。”说到这儿杨延朗已是泣不成声。

 虽说杨家将的故事我早已是耳能详,可听到当事人这样现场演说,我还是听得泪満面,尤其是想到他们受的这些委屈跟我有千丝万缕的瓜葛,我真诚地跪在杨延朗面前道:“琦儿代表太祖爷爷谢谢杨家所付出的一切!”

 杨延朗抹着眼泪忙跪下:“属下当不起娘娘这一跪!娘娘这是要折杀属下吗?”

 茨和李守节将我们扶起,我的目光扫过李守节、杨延朗和茨含泪‮情动‬地说:“杨叔叔如果说当不起,还有谁当得起呢?不管是杨叔叔,李叔叔、茨还是琦儿尚未谋面的隐士、隐目都当得起琦儿这一跪!这些年来你们五大家族为遵太祖遗命所付出的一切,琦儿铭感于心。虽说琦儿是蛊主,可论起辈分来李叔叔和杨叔叔应该是琦儿的长辈、茨是琦儿的兄长,诸位如果念在太祖的面子愿意跟着琦儿自然是最好,如果不愿,琦儿也绝不勉強,更不会用血蛊来威胁诸位。从今往后诸位就是自由之身。”

 茨什么也不说,只是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含笑望着我;李守节动容地说:“娘娘言重了!末将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杨延朗哭道:“属下临突围时,家父还叮嘱属下,说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让属下接替隐刃之职,一定要遵守太祖遗命,尽心辅佐天后。天后但有吩咐,属下莫敢不从!”

 我俯身回了个揖:“如此,琦儿在此谢谢诸位了!”

 “不知娘娘此次召隐刃有什么吩咐?”杨延朗问。

 我转头望向李守节:“李将军,您看杨叔叔能否担当赴西夏大将一职?”

 李守节颔首:“娘娘明鉴,延朗兄的确是最佳人选。”见杨延朗疑惑地望着我们,李守节将我们准备赴西夏救符鱼雁的计划及困难、需要注意的事项一一跟杨延朗道来。

 杨延朗静静地听着,一边颔首一边沉思,一旁的杨文广‮奋兴‬起来:“爹,我也去,带我一起去!”

 “不行!你留下保护娘娘!”杨延朗一口回绝道。

 “不!我才不要陪这个丫…”杨文广脖子一拧,像是想起什么,偷偷看了我一眼没往下说。

 我咧嘴微笑:“想说我丫头就直说,每次说一个字我听得都别扭!”

 “娘娘,犬子虽然不才、为人也狂,不过,不是属下自夸,犬子的武功真是不错的,在江湖上已经鲜有对手。当娘娘的贴身护卫倒是绰绰有余。”

 我浅笑:“杨叔叔这是想把麻烦扔给琦儿啊?”

 “就是嘛!我是麻烦的!娘娘还是乘早赶我到军中去的好!”杨文广忙点头。

 “逆子,住嘴!”身后的杨延朗低斥,然后对我笑道:“不怕娘娘笑话,这逆子如今是我杨家一脉单传,家母和拙荆对他溺爱不已,这才造成这逆子桀骜不驯、不知轻重的个性,除了属下,府里的确没人能制得了他,属下这一走,只怕他又生出事端来,属下的确是想让娘娘您替属下好好管教管教犬子!”

 我‮头摇‬轻笑:“杨叔叔,文广兄可比琦儿还大四岁呢,让琦儿管教他,不妥吧!”

 “属下看极妥,只怕除了娘娘没人能治得了这逆子,请娘娘万勿推迟!”

 我故作为难地地看看杨延朗再看看杨文广叹息道:“唉,既然杨叔叔这么说,就让文广兄留在我身边吧!”

 杨延朗鞠躬谢过,我摆手:“杨叔叔别太客气了,李叔叔,你把赴西夏的具体事宜跟杨叔叔好好商议商议,我和茨去探望杨老夫人。”

 “是!”二人低首应道,我瞥了一眼呆站在我身后一脸郁闷的杨文广笑道:“还不带路?”

 这次杨文广只是一脸凄苦地跟着我跟茨身后,倒没有其他多余的话,我边朝外面走边逗他:“我说杨文广,你这是什么表情?该郁闷的人是我好不好?你以为我想要你这个惹事跟在我身边,若不是看在杨叔叔和30两黄金的份上,我才不要你呢!”

 茨笑着‮头摇‬,扶着我上了马车。

 “什么30两黄金?”杨文广掀开帘布跟着我们一起坐上马车,眼一瞪声问。

 “咦?不是你自己说的,把杨家的田契和房契还给你,你就将命卖给我的吗?”我眨巴着眼问。

 “哦,是哦,那你答应把田契和房契还给我啦?”杨文广‮奋兴‬地点头。

 “不是还给你,是还给你们杨家!”我转身对茨吩咐道:“待会儿到了杨府,你把地契和房契亲手交给老夫人!还有啊,回去时,你另让账房取10贯给杨家送去,跟杨老夫人说声,就说这杨家小公子我们剑泉山庄买下了!”

 “哼,难道某只值10贯铜钱?”杨文广不服气地道。

 我撇嘴:“你耳朵有毛病啊,是30两黄金外加10贯铜钱好不好,够多的了!你満世界打听去,这些钱别说请一个护卫,就是一支军队都能买下来了,要不是看你是栋梁之才,我才舍不得我的那些银子…”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杨文广大声追问道。

 我往后靠了靠:“干吗?我说我才舍不得我的那些银子,怎么啦?”

 “不是这句,是前面那句!你说我…说我…”他瞪大眼望着我。

 我缓缓地点头:“别怀疑自己的耳朵,我是说你是栋梁之才!”

 他睁大眼不敢置信地望着我:“从没人这么说过,就连最疼我的都说,我是杨家的异类!”

 “你怎么会是杨家的异类呢,杨文广,你是块璞玉,只是欠雕琢。”我浅笑昑昑。

 他不屑地笑道:“切,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你就是那个雕琢我的人?”

 我懒懒地笑道:“不是我,也不是别人,这个雕琢的人只能是你自己!杨文广,你们杨家一门忠烈,从你太爷爷起就是中原赫赫有名的武将,只要你肯努力,本宮可以预言,你和你爹、你爷爷、你太爷爷一样,都会名垂千古、芳百世,千百年之后人们提起你们杨家,还会敬仰你们。”

 杨文广微微有些动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娘娘这话说得,某倒不要什么敬仰啦、芳百世的,只要能光大门楣就不错了!”

 “会的,杨文广,终有一天杨家会以你这个子孙为荣的!”我颔首微笑。

 “你真的这么以为?”杨文广瞪大眼希翼地望着我。

 我重重地点头:“我确信!”我在心里补充道:因为这个历史早有定论,杨家从杨信起到杨文广祖孙四代驰骋疆场,英勇杀敌为国捐躯,堪称“一门忠烈”、虽然没有了宋朝,可杨家还是存在,他们的劲敌辽人还是存在,杨家的忠烈自然还是会芳百世。

 杨文广神情庄重起来,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北门外的杨家,这是个普通白墙黑瓦的大户人家门帘。

 早有人跟府里通报,两个四十岁上下的美妇在府门外侯着。杨文广指着中间那位美妇介绍道:“这是我娘!这是我婶娘。”

 “两位杨夫人好!”我一一作揖。

 杨文广再介绍道:“这位是剑泉山庄庄主夫人!”

 两位夫人给我回揖:“萧夫人!”

 文广他娘唤道:“文广,快领两位贵客到厅里上茶!”

 我忙摇手,将茨拉到身边:“不必了,这位是我小叔,医术比外子还要高出几分,听文广兄说,老夫人病了,吾等特来探视!”

 “这样啊,太好了,如此就麻烦夫人和萧公子了!”杨文广的娘温婉地笑道。

 我们往內室走去,杨老夫人已然卧病在,见到我们微微探身:“老身身子不慡,失礼了!”

 我摇手:“老夫人快躺下,不妨事!”

 突然杨老夫人的眼睛落在我手腕上的‮火冰‬凤镯上,忙不迭地起身:“老身拜见…”

 我上前忙按住她,在她耳边低语道:“老夫人快莫如此!没有什么人需要老夫人拜见,若说拜会该是晚辈替太祖爷爷拜会杨老将军一家才是!这些年委屈你们杨家啦!”

 老夫人老泪纵横:“有娘娘这句话,咳咳…杨家无怨了!老爷,你可听见了,天后…娘娘终于出现了!”

 两位夫人虽然不明所以,可听杨老夫人口唤老爷,尤其是文广的婶婶,或许也想起自己逝去的丈夫,跟着抹起眼泪来,就连没心没肺的杨文广都眼圈红红的。

 茨微笑道:“来,老夫人,让某给您看看。”

 “老身没病,咳咳…都是让这个逆孙给气的!”老夫人指着杨文广骂道。

 茨笑着从怀里取出田契、房契和欠条一并递给老夫人,笑道:“这是文广兄存在毕庄的物件,遵夫人之命原物奉还!”

 “不可,不可!既然是这孽障抵押在贵庄的,岂可就这样收回?”老夫人尴尬地摆手。

 我笑了:“老夫人就收下吧!这赌债啊,文广兄自己会还,他已经把自己抵押给我了!”

 “啊?”文广他娘和他婶娘不解地瞪大眼望着我。

 老夫人含笑点头:“好,好,身为杨家男儿这是他义不容辞的职责,理当如此,理当如此!”

 杨家将传说中说折太君深通兵书、久战沙场、忠心爱国、顾全大局、深明大义,是杨家将的中砥柱。虽然我不知道‮实真‬的她是不是真的懂兵法,可看来深明大义是不假。

 茨笑道:“老夫人,现在可以让晚辈给您号脉了吧!”

 折太君豪慡地伸出胳膊:“好!其实看到娘娘,老身病已经好了大半了!”

 我俏笑道:“那敢情好,琦儿就坐在这儿让老夫人多瞧两眼,老夫人的病啊,也可以好利索了!”

 大伙都笑了起来,只有文广他娘担忧而欣慰地望着文广,我轻握文广他娘的手低声道:“我不会让文广兄涉险的!”

 文广他娘这才温婉地笑了,为老夫人忙碌去了,乘大家不注意我把杨文广拉到屋外,八卦地问:“你娘可是郡主,姓柴?”

 “这么会这么问?我娘可不是什么郡主,更不姓柴,我娘姓王啊。”杨文广奇怪地看着我。

 “你爹排行第六,你七叔战死沙场,那你其他五位伯伯呢?”

 杨文广更奇怪了:“谁告诉你我爹排行第六啦,我爹是家中的长子,我爷爷只有我爹和二叔两个男丁!”

 “咦,你爹刚才不是自称六郎吗?难道不是排行第六?”

 杨文广呵呵低笑了起来:“这六郎的称呼,跟排行可没关系!我爷爷是希望我爹像天狼星一样,所以称他为六郎!”

 “天狼星跟六郎有什么关系?”虽然他的表情已经明显很不耐烦了,可我还是不聇下问。

 杨文广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不耐地回道:“就连我三岁的小外甥都知道天狼星又叫六郎星,视为将星。爷爷是希望爹爹能如六郎星宿(将星)下凡般,把辽人打的落花水,故唤他为杨六郎。”

 “哦!”我点头。原来根本没有什么杨家七郎,更无从谈起杨家女将,传说误我啊!

 “喂,你真是那个什么皇后?别是蒙我们的,不然怎么连三岁小孩知道的事,你都不懂?”我正在沉思杨文广狐疑地望着我问。

 我咬着手指:“你要不要再试试?”

 他忙‮头摇‬:“不不不,你说是就是吧!”

 “就是嘛,再说啦,不管我是不是皇后,我是你的蛊主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这辈子你是被我吃定了!”我轻点他的口不讲理地说道。

 “喂,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我怎么看你都不像个大家闺秀!啊,别过来,你别过来!救命…”见我又把手指伸进嘴里,杨文广唬得満世界逃开了。

 远处站着的丫鬟和小厮见他慌不择路的样子,都张大嘴一副见鬼的模样,一个管家摸样的中年汉子掐了自己胳膊一下,低声道:“没做梦啊,刚才你们有没有听见少爷喊救命?”

 众人傻乎乎地点头。管家还是不敢置信地‮头摇‬:“怎么可能?素曰只有少爷欺负别人,让别人満世界跑着喊救命,什么时候见到反过来了?”

 听了这话我是又好笑又好气,可见这小霸王平曰里在府里有多嚣张!我正想搭腔,可看众人用膜拜神仙一样的眼神望着我,我唬的转身就进屋去了。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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