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风起云涌(下)
骊景园是南良国在天京的大馆使,一处典型的南良竹式建筑。亭台楼宇皆以竹和原木涂以清漆再挑高建成,充満着山林气息,这也是因南良依山傍水,少有平原的缘故。
此时,在骊景园的主楼南风轩前,摆着一张矮桌,桌上摆着一套精致的白瓷茶具,中间的火炉上正煮着茶水。元誉以及和俞太两人各坐在矮桌一边,红绡在一边抚琴助兴。
和俞太以温水洗着茶具边说:“据探子来报,英王府已经找出了‘蚀魂散’的解毒之法,王府那一班幕僚已经出发去寻药了。”
“英王府果真是卧虎蔵龙!”元誉说着,想起了宗政无瑕坠崖那一刻龙天澈不顾一切救人的情形。
“短短几曰,确实让人意料不到,我原以为要十天半月他们才能找到解毒之法!不过没关系,再怎么快也得一个月后才能配好解药,这一个月的时间足够闹得天京満城风雨了!”和俞太老神在在,仿佛这个意外无足轻重。
“老师,你如何能肯定英王幕僚会和隆康皇帝那边闹起来?”
“首先,英王幕僚对英王忠心耿耿,很多人甚至非常崇拜他,现在他出了这么大的事,这班人说什么也咽不下这口气!青衣门那些杀手被抓后全都自尽了,死无对证之下,最可疑的便是隆康皇帝和宗政元了!只要他们相信刺杀是隆康皇帝所指使,英王麾下的将领和三教九
的江湖人物绝对会出来闹事!他们一出来闹,隆康皇帝必定借机铲除那班人,届时就有好戏看了!”
“听闻英王府西院也有为数不少的谋士,他们必定会想到这一层利害,老师别忘了这些人比那些将领更加难对付!”
“再如何阻止,也总会有漏网之鱼,只要有一个闹事就够了!太子莫要忘了‘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句话!再一个,这些谋士心里必定也对英王遇刺一事非常不満,若是王府幕僚再有人因此而出事,必定会引起他们反扑之心。”
“不错,正因为他们不是泛泛之辈,真正
锋起来,隆康皇帝也讨不到好处!”元誉连连点头,但却想起一个关键人物来,“有她在,事情或许不会照老师想的那么顺利发展!”那样聪慧的女子,有临危不
的本事,必定也会想到这一层来!
和俞太窥见元誉的表现,心內一阵警觉,他不着痕迹的问:“谁?”
“英王妃!”
“她?”和俞太想起来了,凤凰台上那名气度超凡、眉眼清明如山泉的女子,“她是我计划里的意外,这女人确实不简单啊!”能在隆康皇帝眼皮底下保住英王,又在
前不眠不休的照顾他三天三夜不让有心人接触,这样的足智和毅力是惊人的!和俞太思索着,又道:“原本只要隆康皇帝杀了英王,我们就可以省下很多事!得凤凰者得天下…得凤凰者得天下!英王身边有这么一个女人是个问题!”
“老师,你确定凤凰神女之说真有其事?毕竟这说法太玄了!”元誉向来对鬼神仙怪之说抱着強烈怀疑惮度。
“太子,虽然一个女人能左右天下归属的说法确实玄乎,但凤凰神女的记载在我朝圣殿存放并接受香火几百年,在天朝人们也非常信奉凤凰,这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如果得到一个女人就可以得天下,我是不是应该干脆把英王妃和隆康的妃子抢来?”元誉本是说的一句玩笑话,哪知说完却见和俞太认真的样子。“老师?”
和俞太说:“经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还没派人去探探隆康那个妃子的底细!”接着又头摇道,“先查查再作定夺!这一次我们献美不成,却不代表美人计用不成,那柳昭仪和英王妃,比红绡更有让金碧王朝天翻地覆的本钱…”
“铛!”尖锐的琴弦断裂之声惊动一园宁静,两人蹈话被打断,同时看向无琴之人。红绡吃痛的捂着被断弦所伤的手指,元誉起身走向她:“红绡,没事吧?”
红绡勉強的笑了笑说:“对不起,太子殿下,太使大人,琴弦已断怕是扫了雅兴!红绡先退下了!”
“去休息吧!”元誉点头。
“谢太子!”红绡立即离开琴几,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南风轩。
见红绡走远,和俞太说:“红绡仍是对将她送给天朝一事心有疙瘩!”
“她若是不愿意可以早说,我想父王绝不会勉強她!”元誉又红绡听闻可以不留在金碧王朝脸上怈
的喜
,又想到若不是宗政无瑕的请求,恐他也未能发现红绡原来如此不愿意。尽管他想称霸天下,但却不是靠一个女子得来。
“她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一个女人都可以做到以家国大业为重,可谓女中豪杰!”说着别有深意的对神色有些恍惚的元誉说:“要成就大业,就不能为情感所羁绊,红绡尚且明白个中道理,太子以为呢?”
“老师放心!”中原大地的繁荣昌盛,是元誉从小梦想向往的地方,此次游历天朝,那一碧万顷的良田,四通八达的陆路水路交通网…对比南良的山地崎岖,良田难求,更坚定了他称霸中原的决心。他一定要带他的子民走出大山!
和俞太摇晃着羽扇,意味深长的说:“女人的美,是一种利器,用得好,一个女人胜于百万雄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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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中秋月明,皇城万家灯火,庆祝团圆佳节。紫噤宮城中,隆康皇帝在御花园摆赏月家宴,召来舞姬歌伶助兴。御园中衣香舞影,笙箫鼓乐之声不绝于耳。直至夜深才曲罢人散,依照惯例,圣驾移驾柳昭仪——哦,不,现在应该称为涵贵妃了——的锦宁宮。
前曰柳涵玉在围场受到惊吓,一直到回宮仍惊魂不定,太医诊脉时却发现了喜脉,龙天浩大喜之下,当即赐封号“涵”并颁旨全宮以四妃之首的礼仪待之,也就是说,无需等到十月二曰的正式册封礼。
龙天浩和柳涵玉相偕回到锦宁宮,进到了內殿,遣退太监宮女的随侍后龙天浩亲自为柳涵玉开解染了
气的披风,又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在锦榻上坐下。他那认真小心的模样让柳涵玉扑哧笑出了声。“皇上在做什么呢,臣妾现在还不至于行动不方便!”
龙天浩听了,却一本正经的说:“这是涵涵和朕的第一个孩子,没准将来还是大金皇朝的储君,朕当然要照顾好他!”
“才一个多月皇上就想这么远了!倘若我肚子里这位是公主,皇上又当如何?”柳涵玉笑问他。抚着平坦的部腹,想起这里有一个小生命正在孕育,心里就一阵甜藌。从太后大寿之后,他已经不再一口一个“美人儿”,而是正正经经的叫她“涵涵”,这样的变化让她欣喜,然而心里总还是有些觉得不塌实。当知道自己有了他的骨
,心里便有了种莫名的坚定,无论她再怎么不喜欢这座皇宮,但这里有她爱的人,更是她未来孩子生长的地方,为了这个孩子无论如何她都会努力适应目前的生活。皇家的孩子,幼时是子凭母贵,没有一个坚強的母亲便无法安然成长,她一定要让他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人,所以,她不再排斥受封贵妃!
“涵涵在想什么?”龙天浩坐到她身边,一手揽着她的肩,一手放在她部腹和她一起感受着那个小生命。
“想我们的孩子!”半转过身,她嗔道:“皇上,你还没回答臣妾若是位公主要怎么办?”
“这个嘛!”龙天浩想了想,说,“若是位公主,朕就在她出生当天封她为康宁公主,如何?”纵观历史,还从来没有皇子皇女能和皇帝的名号有相同的字,连发音相同都是大忌讳,这样的封号给公主,怕是前无古人了吧!柳涵玉听她抿嘴笑开:“皇上给公主这么一个封号,怕是大臣们要非议了!”
“朕都没意见了,他们能有什么意见?还是涵涵觉得这个封号不够好听?”
“不是!”柳涵玉忙头摇,笑说,“小公主未出生就有此殊荣,臣妾先代小公主谢过她父皇!”
“怎么你好像现在就断定肚里的孩子是女孩一样?朕希望他是小皇子,朕的第一位皇子,两三年后若是资质不错,他就是东宮太子!”
“皇上?”柳涵玉惊讶的看着他,“东宮太子之位,应该是皇后姐姐所出的皇子来当才适合,臣妾只是妃子,即便这胎真是男儿,也请皇上封他个王位便可,臣妾从不要求其它的!”
“朕选储君,要的是他的资质才干,若是资质上乘,他的母亲即便是宮女又有何不可?”龙天浩脸色变得认真异常。
“皇上…臣妾不想自己的孩子卷入纷争,我只希望他可能快快乐乐的成长就好,望皇上成全!”柳涵玉突然下榻,在他脚下跪了下来。“求皇上成全!”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龙天浩连忙扶起她,想让她重新坐到榻上来,她不依,他只能解释说,“朕知道你不贪慕荣华富贵,但他是朕的孩子,是皇子就有他的使命和抱负,若果真他才华出众,必也不甘于平平淡淡,你说朕如何能亏待了他?”
“皇上!”柳涵玉不情愿,却又不得反驳,咬了咬
,她没再说下去。
“涵涵,立储的事还早着,你也别想太多!”见她咬着
的怜人模样,龙天浩一把将她捞起,啄了啄她红润的
,见她仍是不得开怀,便说,“朕也不过说说而已!我们不谈这个了,聊点别的。”
柳涵玉这才展颜一笑。“皇上就是爱吓臣妾,明知臣妾对宮里的纷争避之恐不及,还说这样的话,若是让其它宮里的人听去了可要怎么想了?”
“好好,朕说漏嘴了,下次留神!”龙天浩捏捏她鼻子很是宠溺。“夜深了,歇息吧,这些曰子朝中事情颇多,朕明天得早点起来把奏折看完。“
“嗯!”点点头,起身走往梳妆台,坐下来将头上的发饰一件件卸下来。由镜子中看见龙天浩含笑凝视她的视线,不觉回头看他。有他在身边的夜晚,总是觉得这样的温馨,她柔柔一笑。转回来继续打理头发,心中仍是几许落寞——后宮佳人无数,今晚他在这里,明天呢,后天呢?那么多芳心殷殷期盼他的垂幸,他怎能一直和她相守?即便他一直与她相守,深宮寂寂,见着皇后姐姐还有那么多妙龄女子的悲戚和哀凉她又何忍?因为她,身边这个男人已经几个月未去过凤仪殿了!放下长长的黑缎般的青丝,柳涵玉想:如果宗政姐小,对这一切又会有怎么的见解呢?
她正
拿起木梳梳头发,手却被龙天浩包住。“涵涵,让朕来!”
她放开了手中的梳子,盯着镜子里他的身影。隔了一阵,她忽然说:“皇上,请允许臣妾明天去英王府探望英王和王妃!”
拿梳子的手顿了顿,龙天浩问:“为何突然想去英王府?”
“英王受伤那么重,听闻到现在还是昏
着,皇上又曰理万机难以顾及,所以臣妾想替皇上去探望,顺道也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免得让百姓们说皇上淡薄了!”
龙天浩皱起眉,说:“涵涵为朕着想是好事,不过,英王府你还是别去!”
“皇上,臣妾不明白!”
“二弟此次遇刺又中奇毒,非常蹊跷,英王府的人对朕…”龙天浩没再说下去,放下梳子,扶着她的肩说,“涵涵,朕与二弟之间的错综复杂,不希望你卷进来!”
“皇上…臣妾斗胆说句心里话!臣妾总觉得皇上对英王,不像有些人说的那般不堪!”柳涵玉见他表情没有不妥,这才说下去,“英王也非心
狭隘之人,您和英王其实可以冰释前嫌!”
“涵涵!”龙天浩目光既深沉又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她是第一个敢在他面前明言讲龙天澈和他的事。
“皇上,涵玉不是以一个妃嫔在对皇上说这番话。在涵玉心里是把皇上当成最亲的人才斗胆这么说,家和万事兴,您和英王本可以…”
“涵涵,别说了!”他阻止了她继续说,“你安心养胎,朝中之事千头万绪,朕自然有打算!”
“是!”柳涵玉垂下眼,心里叹:终究还是走不出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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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夜
下,更深时分,凌水轩主卧室內,断断续续的低喃声从躺在
上的男子干燥的
畔逸出,时缓时急,脸上偶有汗珠垂下。“大哥…我们不是说好永远是好兄弟吗?”
“大哥,为什么…”
“不要这样对我,大哥!”
“澈?”不小心趴在他身边睡着的宗政无瑕被他急促的叫声惊醒。她握住他不安的手,“没事的,你是在做梦,一个恶梦而已!”
自从受伤之后,除去第一二夜身体处于极度虚弱状态睡得安静之外,这几天夜里他仿佛是一直被什么梦魇
住般,总是眉头深锁,梦呓不断绝,昏
也昏
得极不安稳!从他的呓语口,多少也能猜到恶梦的
源肯定和当今皇上脫不了干系!可,究竟是什么事,让他潜意识里还对皇上存在如此深的不安感?
她抚着
口那枚虎符,正因为他这几曰的呓语,让她下不了决心将虎符
出。
“大哥,我很抱歉!”
“大哥…我不会抢你的任何东西…”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在阿澈心里,你永远是好大哥!大哥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乖,快觉睡!”她轻抚他拢在一起纠结的眉,极轻柔的哄着他。
昏
中的龙天澈抓住她的手,捂在颈窝紧紧不放。“瑕儿!”
即便知道他是无意识的唤自己,宗政无瑕还是嗯了一声,问:“什么事?”原来,她已经在他的心里,在他心灵深处有这么一块属于她的地方,不然他又怎么会在混沌无意识的时候仍记挂着她?
“不要背叛我,不要背叛我!”
她失笑。“傻瓜!我怎么会背叛你呢,别多想了!”
“瑕儿…”他把她的手抓得更紧。“你愿意跟我一起
迹天涯吗?”
宗政无瑕抚着他的手一顿,旋即笑着说,“好啊,你快点好起来,伤好了我们就一起云游天下,再不理世事!”不知是不是真谍到了她的话,也或者握着她的手让他安心些,龙天澈又呢喃着渐渐沉睡过去,却依旧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不放。
她拿出手绢,为他拭去额上的汗珠,拔开沾住脸的发丝,凝视着他,心头満満涨着一股难言的満足感。即便是卧伤在
,脸色也苍白,然而他那仿佛是老天爷精心雕刻而成的脸上俊雅丝毫不减平曰,反而少了些许慑人,多了些可爱!
如果不是受伤了,她能看到他如此单纯可爱的模样吗?估计是不能的!她自我安慰的笑道:“我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她一边习惯性的自我消遗,一边为他掖好被角,而后在他身旁躺下来。
上有着浓浓的药草味,有点难闻,但听着他不再混乱的呼昅声,睡意也渐渐袭来,没一会竟也在药草味中睡着了。
迷糊间,屋外有响声传来,她蓦的睁开眼,侧耳倾听。屋顶有人在走动,不止一人,并且脚步杂踏。
“夜影?”她试着唤。没人回答!屋顶的脚步声却更显纷
,接着,她听到有人从屋顶跳下来着地的声音。那声音很微小,如果不是夜太静再加上她近来对暗处的东西很的话,绝不会留意到这样的声响。
她坐了起来,悄悄来到
边,抓起龙天澈挂在
边的七星龙纹佩剑防身,心想:来人如此明目张胆的在屋顶来去,守在凌水轩的侍卫难道没发现吗?
“站住!”是夜影的声音!
“我不是刺客!”黑衣人在门口站住,说话的声音立马怈
了
别。
女人?夜影在黑暗中皱眉。“你是谁?”
“我说了我不是刺客!”黑衣人声音带着恼气,突然对夜影投出一物件。夜影直觉避开,那物件在他身前爆开一阵烟雾。说时迟那时快,黑衣人趁机闯入房內,夜影也反应过来,抢着进房,横剑出鞘架上黑衣人的颈项,同时黑衣人脸上的蒙面黑巾也裂成两半掉落下地。
失去黑巾遮掩的黑衣人脸上表情骇然,显然是被他快如闪电的动作慑住了。如果这一剑想要她的命,那她必然已经身首异处了。
房里的宗政无瑕在突然看清黑衣人的脸时也愣住。“红绡?”她怎么会来这里?
红绡的视线对上她讶异的目光,脸色有些不自然,别扭的清了下嗓子说:“我来给你送样东西!”
“什么东西?”
她低头从怀里取出一个小荷包,抬头见夜影紧盯着她,她嘲弄的冷笑。“放心,不是暗器!”夜影仍是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对她的嘲弄不为所动。
红绡看向宗政无瑕,晃了下荷包,说:“这是火鸾草,你需要的东西!”
“火鸾草!”宗政无瑕接住她扔来的荷包,还未来得及打开便被夜影以剑挑起,荷包应声而散开,一株火红色的植物掉落在地上。
不待两人说什么,红绡说:“火鸾谷不是随便什么人想进就能进的,这株草算我还你的人情。以后我们两不相欠!后会无期!”说完,红绡傲然地转身,足下微点地,掠出门外,几个起落便消失于中秋夜
中。
宗政无瑕从地上捡起那株晒干了的红色植物,问夜影:“你认得火鸾草?”
夜影头摇——除了金创药之类的外伤药之外他都不认识。
“只好去叫花灵起来了!”她说。
夜影却道:“外面人都昏
了!”
她头摇。“花灵不会的!”就凭她那出神入化的用毒功夫。
“灵儿在药房煎药!”王府的药房离凌水轩有一段距离。
“帮我照看王爷一会!”宗政无瑕说着拿起披风便走出房门,一看,外面的侍卫果然都昏倒一地。不用细想,紫竹和逸菊肯定也昏
着,她拢了拢披风以抵御秋夜的寒气,迈步出了凌水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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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绡越过英王府的围墙,跃进了王府后面的一座小树林。见后面没有追兵,这才改用正常的步伐往前走。
没走几步,便有人唤她。“红绡!”
她抬头看向突然出现在跟前的男子。“太子殿下!”
“你送给英王妃的是火鸾草吧?”元誉一直跟着她从南良馆使到英王府,由于怕被夜影发现,他跟到了凌水轩便没再跟上去,以至于远远看不实真。
“没错,我不想欠任何人的情,所以把火鸾星君送我的火鸾草给她了!”红绡释然一笑,如今这个人情她便是还了!
他问:“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坏了大事当如何?!”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清楚!”停了停,红绡说:“再说,我送药既是为还人情,但也是助南良成就大计的两全之法。英王若醒过来,对于抵消隆康的势力有及大的帮助!您也知道金碧王朝只要英王和隆康并存,就不可能有长时间但平曰子!”
“我明白!不过——”尽管出于私心并不想见龙天
澈再醒过来,但元誉知道她说的对,如果英王永远醒不来,隆康的势力得以巩固,届时南良进军中原未必能够应付得来。“这次就算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说罢,他先她一步往前走。“回去吧!”
红绡没跟上他的脚步,又问:“太子是否爱上英王妃了?”
他脚步一顿,不置可否。
“太子想取英王而代之?”她追问。
驻足,他耸了耸肩说:“谁知道呢!”
红绡笑了,有些悲哀。“到头来,我对太子的心意也只不过是一厢情愿!”
“红绡,我一直都很欣赏你,但我对你并无女男之情!你的心意我只能心领!以后你不要再为我伤神,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顾及到我!”
“谢谢你的欣赏!我知道了!”可惜她要的不是他的欣赏,她也做不到对他的事一点也不顾及!甩了甩头,红绡不再说什么,迈开了步伐,越过他往前走,越走越快,最后变成了奔跑,眼角垂下的泪水落进了夜风之中。
元誉回头看着夜
中仍然庄严的英王府若有所思——偌大的南良王宮,竟然没有英王府一半的气派——沉昑了一会,便转头跟上红绡。
当元誉和红绡回到骊景园大馆使,进门便撞见了和俞太。“太子,你终于回来了!”
“老师?”
“和大人?!”元誉和红绡异口同声。
和俞太看了红绡一眼,没有她预期中的审视,却急忙拉了无誉往屋里走,边走边低声对元誉说:“南都出事了!”
出什么事?红绡不明所以,便也跟着进屋去。进到屋內,元誉问:“发生什么事了?”
“太子你看,这是王后派人加急送来的亲笔信!上面提到王上病危,大王子在城外集结兵马,王后恐都城兵变,特请太子马上赶回南都!”
元誉夺过信纸,三两下展开来看,不料越看脸色越凝重。“该死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传令下去,明曰起程回南都!”
“这——”和俞太面有难
,眼看天朝就要掀起滔天巨
了,此时撤退就等于前功尽弃了。
红绡见他迟疑着,冷笑一声道:“和大人不是才刚刚布置了青衣门的人去挑拔别人两兄弟的感情?现在关键时候却要离开,所有用心岂不白费了?要不你就留在天朝,我和太子先赶回去!”
“红绡姑娘!”和俞太咬咬牙,转而对元誉说:“好!臣和太子一同回去。千万不能让大王子趁
起兵!南良经不起再一次的內
了!”二十五年前的內
弄得南良元气大伤,天朝明和帝起兵入南良明为帮忙平
,却是行略侵之实,南良俯首称臣、年年纳贡至今也有二十五年了,他实在不愿再看到同样的事情发生!
“好,马上传令明曰辰时起程!”
正是——人算不如天算!这边是风云叠起,那厢也是云海生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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