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时欢笑且相亲,明日阴晴未定(五
忽想起宮中规矩森严,寻常宮女冒犯了皇子,指不定会给怎样惩罚,——虽然这个嫡仙般的公子怎么看都不像忍残之人,可他的随侍委实有些凶神恶煞…
她赶忙又道:“我不是宮女,是霍太妃传我入宮来作伴的。”
霍安安?
许知言不觉微微一笑,说道:“原来是一家人。成说,替这姑娘把纸鸢拿下来吧!”
成说应了,当即纵身跃上杏树,但觉瓣花纷纷,细细的花粉直洒入眼睛。少女忙去
眼睛时,成说已走至她跟前递上纸鸢,恭谨道:“姑娘的纸鸢。”
少女欢喜接过,向许知言行礼道:“谢谢二殿下!”
许知言微笑道:“不用谢。下回有这样的事,打发小太监去办就行,姑娘千金贵体,还需多保重才好。”
少女连声称是,又道:“二殿下可有不适?要不要我去请太妃传太医?”
许知言道:“不用了,本王不妨事。姑娘请便,本王也该回府了,这便告辞!”
他转身,扶了成说缓缓离去。
少女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消逝在杏林外,怅然地叹了口气,低头看着地上。
几番腾折,可怜的老杏被摧残得够呛,満地都是落花藉狼。
少女弯起
,捡起自己的丝帕,又拈过一段瓣花有些零落的杏枝。
正是原来许知言在手中把玩的杏枝。
她抬手将杏枝送到鼻尖。
没有闻到杏花的清香,似有原来那人的气息。
落于他腕间的那一刻,她感觉到了他的体温,并闻到了他身上清清淡淡的微香。
暖暖的,静静的,有一种莫名的让人沉醉的力量,直要拉她坠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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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雪!”
身后有人高唤。
少女一回头,忙敛了心神笑起来“安安,我拿到纸鸢了!”
另一个比她略大些的红衣少女领着几名侍女太监走过来,从她手中抓过纸鸢,打量了下说道:“你看,到底给树枝扎坏了!我就说叫人重做一个,偏你要找人去取。怪不得慕容伯伯说你死心眼,做什么事都不到黄河心不死。”
先前那少女抿嘴笑道:“可我还没被爹爹赶宮里来学规矩呢!”
霍安安闻言,丢了纸鸢要去撕那少女的嘴:“慕容雪,我看你敢取笑我!”
慕容雪一边躲闪,一边笑得
不过气:“安安,安安姐…好姐姐,我错了还不行么?”
侍女们看两位姐小扭作一团,相顾掩嘴而笑。
霍安安放开慕容雪,叉着手向她们叫道:“笑什么笑?再笑把你们都扔荷花池里凉快去!”
那侍女却是跟着慕容雪的,见霍安安要过来揪她们,连连向自家姐小使眼色。
慕容雪忙紧张地往前面看一眼,庒低声音道:“太妃来了!”
霍安安一惊,赶忙放了那侍女时,慕容雪已拎着裙裾飞快奔往锦云宮,口中说道:“太妃午睡该醒了,我得去侍奉。安安你不去吗?”
霍安安跟在她后面,咬牙切齿道:“处处和我作对。早知道不求太妃喊你到宮里来陪着…唉,困在这锦云宮,真快把我憋出病来了!”
慕容雪将手中的杏花用丝帕包了,悄悄掖在袖中,却回头笑道:“放心,听说英王殿下甚是英武,府里仆役众多,曰后有的是你腾折人的机会!”
霍安安的脸庞红到了脖子
,恨恨道:“还敢取笑我!今天我非撕了你这丫头的嘴不可!”
一路笑声不绝,直飘到锦云宮外,卷在风中,
起了杏花无数,如碎蝶漫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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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知言回到万卷楼,已是神色如常。
颜只打量他一眼,便纳闷道:“你手怎么了?”
许知言叹道:“眼睛看不到委实可怜,一不留神撞在柱子上了。你瞧瞧,肩膀是不是肿了?”
颜一惊,忙过去为他解衣查看,果见有一处青肿,忙取来伤药为他涂擦,抱怨道:“我就说该陪着你入宮。他们该多
枝大叶才连你都看顾不了!你又该多心不在焉才会往柱子上撞!”
许知言由她嘀咕个没完,待她腾折完了,才披了衣裳,柔声道:“我只盼你守着我,这样唠叨到八十岁。”
颜笑道:“我自然守着你。不守着你,我还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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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环视着四面密排的古书,叹道:“我从小在这里长大,有这里和你相识,也许…注定了会在这里一辈子吧?”
许知言说不出是欢喜还是酸涩,伸臂将她拥住,低低道:“嗯,一辈子。”
颜贪婪地嗅着他怀里熟悉的清新气息,喃喃道:“皇上…不同意你纳我为妃罢?”
许知言问:“你怕不怕?”
颜道:“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许知言便笑了起来。
“来曰方长。”
他将手指抚向眼睛,缓缓道“只要我双眼复明,一切,都有机会。”
不论是他的父皇,还是大臣,甚至母族亲友,都必须等他双眼复明,等他有了走到那个至高位置的可能,至少,有了带给他们功名富贵的可能,才会有信心支持他。
而他,也才有信心给怀里的女子真正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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