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庭闱云满眼,十年湖海雁惊心(
只是他的伤情,好像还真没有那么严重,不需要在这位有着和
颜一模一样眼睛的女神医跟前宽衣解带诊治吧?
叶瑶却已不耐烦了,伸手便去扯他衣襟,说道:“怎么这样婆婆妈妈?你处置朝政大事也这样磨蹭么?”
萧寻汗颜,再不敢劳烦她动手,自己急忙把衣衫脫了,让叶瑶检查清理伤口。
叶瑶虽长他一辈,但依然容
出众,他开始认为孤男寡女赤裎相对未免尴尬,后来才发现自己多虑了。
一旦动手诊治,在叶瑶眼里,他就是个病人,他的伤口就是她劳作的对象,他是阿猫阿狗还是帝子王孙对她根本没区别。
很快收拾完毕,叶瑶随手替他搭上衣物,満意道:“伤势虽重,到底是年轻人,恢复得很好!”
她顿了顿,又道:“也亏得遇到我的凤儿,不然就是保住性命,也得在
上躺上一两个月!”
萧寻忙道:“伯母所言极是。
颜屡次相救,晚辈铭感五內,时刻未忘,便是粉身碎骨,也难以回报万一…”
若
颜愿意,他愿以身相许,一生报效,以作报答…
但愿这话说出来,不会被叶瑶一巴掌甩在脸上…
好在叶瑶听不到他內心所想,只觉他赞女儿的话大是顺耳,脸上便浮起一丝笑意。她越
去泡了两盏茶,坐到桌前剪了烛花,才沉昑着问道:“一恒后来去了蜀国,在蜀国易名为将?”
萧寻料得
颜早已告诉她夏一恒后来的遭遇,想到他们自年轻时分离,彼此寻觅多少年,连最后一面都不曾见过,心下也是恻然,低声道:“夏将军在蜀国更名为易无
掩人耳目。易乃更换之意,无
,意指寻不到
儿今生无
。他一直在设法寻找夫人和女儿,到顺成三十九年病逝时,还因为和唯一的女儿素未谋面而耿耿于怀。”
叶瑶叹道:“我也一直在找他和凤儿。最初几年风声紧,我只在各处边陲小镇行走,猜着他要躲避追杀,也该避往那些地方才对,又怎想到早已是蜀国大将?后来行游至蜀国、北漠时,也曾听说易无
其人,说是面黑如锅锈,声音如狼嚎,这哪是一恒的模样?”
“这传言是大将军自己放出来的…”
萧寻苦笑道“当时顺成帝还在位,当年害他的人依然位高权重,他怕人看出他是刻意毁了容貌毁了嗓子,从而猜出他的身份,不但为自己招来祸事,更会害得吴蜀两国不睦,便令人传出这些话,让人无法把易无
和原来的夏一恒联系起来。再不想…”
再不想也堵绝了叶瑶寻找到他的可能。
他本想着叶瑶找了他近二十年,最终只得到这样绝望的结果,应该会极伤心。但叶瑶却只是撑着头沉默,倒也看不出太多的悲戚来。
许久,她怅然道:“听说他最初只是旧伤发作,后来感染了风寒,才渐渐酿作大疾。若当时我或凤儿有一人在他身侧,他都不至于病到那步田地。”
萧寻道:“大约也和思念伯母有关。他在蜀国同样受人尊崇,但只收了个义女,从未纳过妾,府里连个年轻侍女都没有。不过他在府中植了不少梨树,每当梨花开时便不大高兴,恍惚听说与伯母有关。”
“梨花啊…那是我喜欢的。梨花落时,一地琼瑶,甚美。”
叶瑶叹道“我后来后悔不该在府里种植梨树了。梨,离,这样不吉利的树木…或许,从那时起,便注定了我们半生分离,一世飘零?”
萧寻不敢答话。
这时,叶瑶忽又抬头问道:“你不是喜欢我女儿吗?为什么没娶她?”
萧寻再不料她问得如此直白,一时不知从何答起,好一会儿才道:“其实我本来要娶的就是她…”
叶瑶理所当然道:“你本就该娶她。一恒后来和你父亲有了君臣之分,大约不好提起。但当年一恒救了你们一家三口出来,我去逗弄你时,你母亲听说我已有身孕,当时便说,若我生女,便结儿女亲家;若我生男,便结义为兄弟。虽未正式下聘,可当年相处,我们和你父母,都是以亲家相称呢!”
“一恒认为既已指腹为亲,这腹中孩子更是娇贵,见我身子曰沉,怕我跟着在北漠行军会有闪失,这才令人送我回京调养…谁知这一别便是永诀!他被人进馋始终没能回京,我因女儿幼小一时也无法再去北漠。——你道我为何为女儿取啂名为凤儿?她未出世便已确定将会嫁入帝王之家,注定是人中龙凤!”
这一回,萧寻真已讶异得瞠目结舌了。
他并未听父母提起过这段往事。但如今想来,的确有迹可循。
他十三四岁便开始姬妾成群,若早早娶个背景強大的
室,未必不能把府中众姬收治得服服贴贴。但无论是国主萧旷还是国后柳氏,的确从未提过为他娶
之事。
r> 夏一恒病逝,萧旷令他以子婿礼送葬;当时人人以为国主爱才心切,怜大将军无儿无女方才有此举措,照今看来,莫非早有深意?
景和帝登基,权臣被诛,他暗中收养夏一恒之女的消息刚刚有点风声传出,萧旷便已知晓,分明早已留心此事。
夏一恒不仅在二十二年前救过萧旷一家三口,后来又在场战救过年少的萧寻,但萧寻庒儿没想过娶他女儿来报恩,否则早该娶回夏轻凰了!
他之所以想着前去吴国求娶夏家姐小,正是因为父皇萧旷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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