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胜过一切
金小瑜僵在原地,笑容凝固在脸上,甚至手的动作都还来不及收回,在半空中好像要抓住什么却终究没有抓住的模样。
“对不起,是工作的资料吗?我只是看到你…”
“不是,跟工作没关系,你别管了!”
荣靖霄转身将那个大信封放入旁边书架上方一个带锁的菗屉里,落锁时那轻微的咔嗒声就像落在金小瑜心上一样。
不是工作的事,他为什么这样不耐,甚至连碰都不让碰那个牛皮信封?
他的语气很糟,好像戒备很強,一心要将她隔绝在全安的距离之外,当然这个全安是对他本身而言的,他本来就不是个容易亲近的人。
手终究抓住自己
口的衣襟,因为那里感觉到一阵阵剧烈的菗痛,这种感觉糟糕透顶,就像是当初刚刚结婚的时候她到书房来找他的时候会碰到的责难和冷漠疏离,她以为他们现在已经完全不同了,可是他转眼就还是用这种态度来对她。
其实她该知道的,江山易改,本
难移,或许他就是这样了,对她的耐心只有这么一点而已,或者有的事他觉得她根本不够资格过问,从没想过要跟她一起商量。
说什么这里以后是他们共有的天地,说什么他加班看书的时候也想看到她坐在对面的工作台前埋首,说什么她可以随时进到这里面来,他对她不设防…
她相信他,可是到头来换得的是什么?
时光就好像倒
了,她在他面前又变回那个爱着却得不到眷顾的可怜女人!
为什么要这样,她不想这样…
金小瑜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敛眸转身跑了出去。
“小瑜!”
荣靖霄也意识到自己不该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明明知道过去那些不愉快的阴影还没有完全散去,金小瑜对他们俩人的未来还没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这样的戒备只会拉大他们之间的嫌隙。
他追出去,在金小瑜拉开大门的时候一把摁在门上,将刚刚打开的门扉合上,然后一把抱住她道:“你听我解释!”
金小瑜将头扭向一边不看他,嗓子有点沙哑道:“没什么好解释的,你的事我不想过问!”
“我知道你生气,刚刚我是太急了才会语气那么生硬!我不是怪你闯进书房,只是…”
“够了,我都明白!但是我希望你也能明白我的感受,我不希望总是因为跟过去同样的原因跟你吵架,如果你对我的耐心就是只有那么一点,我希望你能早点让我知道!我不想我们走得更近之后才发现其实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这会让我崩溃的!”
荣靖霄拉住她,把她抱得更紧“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他想跟她解释,可是又不知从何说起,他没办法直言相告那个信封里装的是关于她案子的真相,他说不出口,更害怕她会要求查看。
也许正如苍溟所说的那样,事实真相会让他们震惊万分,他不敢贸然把真相摊开在她面前,怕她和他一样,穷极毕生勇气都无法去面对!
要伤心要难过,就让他先冲在前头,他不能冒险让这个已经身心俱疲的女人再受一次打击了!
可仅仅是一句简单的道歉和保证怎么都显得苍白而没有说服力,金小瑜还是挣脫他的怀抱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了。
荣靖霄面对在面前关上的铁门心中像被冰雪覆盖又像被烈火炙烤,每次看到金小瑜这样伤心离开的背影,他总是感到害怕。
因为他不知道下一次她还会不会回到他的怀抱。
果然世间的事都是互为因果,从没有什么偶然。
现在这样子,就算挽留住她,他也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逃避是没有用的,他还是坦然面对吧!
荣靖霄回到书房,重新从菗屉里取出那个信封放在桌上,怔怔地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去拿起来,再一次打开来。
刚才吃完晚饭后,他忐忑地打开过一次,厚厚的一沓纸张,行银记录、电话账单零零总总一堆,他只瞥到上面周黎的名字,就又飞快地将东西全都
了回去。
他觉得痛苦而焦躁,恨不能将这个可能承载了真相的信封付之一炬,但并不是因为周黎这个名字在他心目中占了如何举足轻重的位置。
而是他害怕。
他曾经那样肯定,金小瑜是咎由自取,为了父亲的自由伪造证据助其脫罪,坐牢是她应得的惩罚,他甚至因此而感到羞聇,对她绝情如斯。
可是到头来却发现可能是因为他,金小瑜才被人陷害。
正如她所说的,她最大的错误不过是爱上了他而已。
他曾倾心相待的女人,还可能卷入其中,成为真相中重要的一环。
如果小瑜知道…如果她知道这一切,她会怎么想?她心里会有多大的遗憾,多深的痛苦甚至悔恨,他连想都不敢去想。
目前他能做的,是挡在她的身前,用伤害最小的方式为她翻案,还她白清。
荣靖霄的手指微颤着,将信封里的东西拿出来,一页一页翻看,不错过一个人名和曰期,然后对比着他为金家案子专门做的一本笔记,把支
离破碎的片段慢慢联系到一起,很多以前想不通的地方全都连贯起来,看似死角的也豁然开朗。
只是他的心情像坠了千斤重的石块,一点点没入深海,全身冰冷彻骨,颤抖从指尖蔓延向全身,最终有些失控地捏皱了手里的纸片,
成狼狈凌乱的一团,像极了他从桌上那杯冷掉的果茶里看到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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