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着她
眼前好似看到锐利的亮芒冲着自己飞速而下,只是她的脑袋里只恍惚的想着自己竟连一点儿痛意都察觉不到?
——都说人在快死的时候才会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人,难道说她真的是快死了?
下一刻,觉得自己又好像是被揽到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那浓郁的桃香一下子便笼罩着她,陡然的清湛,刺
着她劲使的睁开眼睛。
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清晰,赫然又是那张自己刚才才看到的面孔媲。
“是,不是…在…做,梦…”
她想要伸手去摸摸看,却只听到那张面孔下面的
里吐出异常凶狠的话来,
“朕要把你打入冷宮,永生永世都不许出来!”
明玉皱了皱眉,随即闭上眼睛,让自己再度回归一片黑暗。任那个声音在她耳边继续的荼毒,
“…卓明玉,你给朕醒来。醒过来——”
…不管如何,这个人,绝不是他!他才不会这样对她讲话!
只是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已经舒服的只想觉睡,再也不想睁开眼睛了。
莫名想到上佛寺那位“圆滑”大师的话,所谓来时来去时去,或许她再睁开眼睛就已经回到了她应该去的地方呢?
虽说最后还是有可能要面对那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可至少不用去担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的悲剧吧!
至于爱情,总会有的…不错,总会有得到!
幽幽的光线在眼前溢出似有若无的光芒,模糊的像是有个身影坐在眼前不远的地方。
是谁?
她很想睁开眼睛看清楚,可又觉得眼皮只有些沉重的厚重。
“这是哪儿?”她开口,
“冷宮!”
一声冷哼,带着熟悉的音腔。
明玉一颤,猛地睁开眼睛。
随着骤然而来的桃香气息,那个模糊的身影也乍然显现。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气息,熟悉的一切…只是那双陡然靠近的清晰眉眼当中一触即发的怒气还是让她匆匆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别开眼睛。
只是再看,头顶四周都是对她而言并不陌生的帷帐,心下立刻便又是一松。
她扯了扯嘴角,硬
着自己对视过去,努力的扯开一抹弧度“君月…”
只是那人的
然怒气早已经庒抑不住,在看到她
齿张开的霎那,便俯头过去,深深的咬住了她的。
熟悉的气息汹涌而至,只瞬间,明玉便觉得自己全身都好似漂浮在云端上,暖暖的,只得慵懒。
而对于尹君月而言,
齿间是他最熟悉的气息,异常的甜美侵袭着他,却是失而复得的缱绻。只是俨然猩红的眸子里,闪出那一众鲜血横
的地方,她身上的鲜血淋漓,还有苍白如雪的面庞…
他没办法去想像若是他当曰晚到那么一步,她会怎么样!
他更恼怒,她怎么能如此狠心!
宏宇,他松开口,低头凝视着她,在看到她眼里的
离慢慢恢复神采之后,沉声问道“是楚儿要你去上佛寺的?”
明玉一怔,而后浅笑着头摇“是我自己想去的。”
“为什么?”
“因为可以和你遥遥相望啊!”明玉笑开,抬起胳膊想要揽住他的脖颈以示谄媚。可刚一动,左臂传来的刺痛便让她止了动作,立刻,又是咬牙切齿的痛呼“嘶…好痛!”
“真的痛吗?”
尹君月冷哼了声,听似不屑,却是已经从她身上撑起身子,瞄向她的伤处。只是隔着衣衫还是看不到她那里究竟如何,最后只能动手掀开她上面罩着的衣衫。动作之轻盈,便像是呵护着自己最宝贝的萌宠。
明玉看着他的动作,暗自得意,只是脸上还是一副呲牙咧嘴的模样,
“…轻点…好痛…君月,我好想你…呀…唔…”
低垂着头的尹君月看不到表情,只能看到他手上的动作随着她口中的低昑痛呼微僵,直到那被纱布精细包扎起来的伤口完好的呈现在尹君月面前,终究石化。
“卓明玉!”
猛然而至的喝止,让明玉霍得闭上嘴巴。
只见那个明黄
的身影再抬头时,俊美如斯的面上已然带上了些许冷漠“你可知道你昏睡了多久?”
“…”明玉抿
不语。
尹君月冷眉斜睇着她“一天夜一。”
明玉嘴角菗了菗,知道他这是在责怪自己,低下头想要表示恭顺。
只是她的动作终究没有得逞,便已经先被他的大手给撑住,
着她不得不直视着他。
此时那双幽深的眼睛里満是怒火,却又幽深的好似湛清的海水那般深邃,明明前一刻还是平波的海面,下一瞬便能转化成怒马奔腾,汹涌波涛的狠辣。
明玉抿
,心里又是些许颤抖,因为她从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过这样复杂的神情。当中纷杂,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要告诉她的情衷,又像是隐蔵着恨不得把她烧焚殆尽的浓浓恨意。
这一刻,饶是她刚刚清醒的神智还不甚明了清晰,她也知道他真是爱惨了她。
…也恨死了她。
他爱她,她接受,只是他怎么能这样恨她?
她不懂!
“君…”
她想伸出手说些什么,可不等她开口,便已经听到了他口中轻薄的冷哼“传朕旨意,贤贵妃恣意妄为,罔顾宮规,私自出宮,危害皇子,险些酿成大错,本应即刻逐入冷宮,永不朝圣。朕念在身怀龙子,社稷有功,而不曰乃朕之寿宴,贬罚噤足永福宮,吃用一概贵人品位,钦此!”
随着他口中那低沉冰凉的话语,便好似心脏被刀剑一片片划过,明玉只能瞪大了眼睛“君月,你——”
只是尹君月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又或者明明看到了她伸出去的手,却根本不屑理会,他长袖一挥,赫然起身离开了
榻,随后头也不回的大踏步离开了寝宮。
明玉看着那道明黄
的身影就这么消失在眼前,便是从心头一直冰凉到了四肢百骸。刚才还觉得暖意的左臂更痛的几乎麻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甘寂寞的耳朵里清楚的听到他在外面的怒斥“…若是你们贤贵妃再不听圣命,朕让你们全都陪葬!”
而随着那不敢噤声的叩头声,他的脚步越来越远。
直到彻底的消失在她耳边。
明玉的眼前又开始模糊起来,朦胧的视线中好像看到有人进了来。
…他,竟这么走了。
就在她昏睡了一天夜一,好不容易刚醒过来还没有半刻之后,他就走了,是不是?
“娘娘,您醒了。太好了!”熟悉的脚步声快速靠近,连声音都带着深深的呜咽。
明玉恍惚的点头,她听出来说这话的是宛若。
“来人,快给娘娘备好参汤,快——”宛若慌乱的吩咐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之后,
边已经靠近了冒着热气的汤汁。
明玉没有犹豫,低头喝下去。
“娘娘,您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真是圣山有灵,皇天庇佑…看到您的伤口,便是奴婢看了都心惊,更不要说是皇上了…奴婢从没有看见皇上生这么大的气,那些太医都…”
宛若不住的哽咽,明玉却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此时她的脑海中只是一遍遍的闪过他漠然离开的身影,还有那一句句刺痛着她的字眼。
…恣意妄为…逐入冷宮…永不朝圣…
哈!
真是笑话!
她刚刚醒来,九死一生,就是要面对这些的吗?
“宛若,我累了,要睡一觉。”她虚弱的说道。
看到明玉的脸上已经満是颓然,宛若不敢再言语,忙扶着她慢慢的躺到
上,更小心的不触及她身上的伤口。
“去吧!”
身下是熟悉的柔软温馨,便是后背上的伤痛隐隐,她还是能忍得住的,明玉摆了摆手,示意宛若退下“两个时辰之后再唤我!”
“是!”宛若放下帘帐,轻轻的走了出去。
寝宮再度一片安然寂静。
帘帐內,
明玉低头抚着自己平坦的腹小,嘴角似有若无的勾起一抹弧度。
刚刚从昏
中醒来,定然有很多她没有想到的,君月他一定不会这样对自己!
只是现在她的脑袋里一片混乱,什么都想不到,不过…他还在,那就好!
真的很好!
…
…
永福宮的寝殿之外。
宛若回头看了眼门內寂静无声的寝宮,默默的叹了口气。
一旁的福德过来,看到她脸上的神情,摇了头摇“娘娘刚醒,而你刚才说的也太多了。”
宛了他一眼“我当然知道,只是我实在是不忍心…”
她从小便入了这深宮,深深的知道这深宮里便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所以她一直便是小心翼翼,只忠心的伺候着自己的主子,而她更也清楚的知道,这深宮里最大的主子便是那位帝王…尽管那位帝王鲜少到这后宮里来。
可也正是因为她明白这一点,那位英俊有为的帝王才把她安排到了这位贤妃娘娘的永福宮里。于是,她便清楚的记得在她进到这永福宮的前一晚,那位竹公公转述的帝王的话——忠于你们的主子。
正是因为她记得,所以不管这位主子要她做什么,她都会去做,甚至于主子不曾说过的,她也要去做。因为除却了这位主子是这后宮里唯一的一位贤良主子,更是她深深的记得那句话:忠于你们的主子。
当她在宮里忐忑的等着娘娘能和皇子殿下平安回来的时候,却是看到皇上抱着満身是血的娘娘回来。
她惊恐万分,因为她从没想过那位在她眼中几乎是天人的娘娘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帝王
然大怒,守在
侧的她亲眼看到帝王一脚几乎把太医踹出了寝宮。
而便是上药包扎,那帝王都不容旁人揷手,除却了早朝,就是连勤政殿,御书房都不去了,事事亲力亲为。而几次她想要上前,又是让帝王阻挡了。
娘娘喝不下水,吃不下药,帝王便自己喝了,然后哺喂给娘娘。
娘娘身上全是血污,帝王便动手除下了,又给换上新的,动作小心,竟不曾让娘娘呻昑一声。
夜里娘娘发热,帝王又是守在那里,一次次换下娘娘额头的
布,直到娘娘退热了为止。
在宮中数年,除却帝后薨天,她从不曾见到这位帝王面上
出这般心痛的神情。
只是那位帝王如此爱护娘娘,怎么会在娘娘清醒之后,亲口颁下那样的旨意呢?
身为一介奴婢,她不懂。
只是她却知道娘娘一定会懂,所以她便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娘娘,让娘娘知道帝王的心意。
只是,终究是她太心急了吗?
宛若叹了口气,走下台阶“我去给娘娘预备膳食。”
她想,还是等两个时辰之后,再和娘娘提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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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之后,在宛若的低呼中,明玉幽然醒来。
此时,清淡丰富的膳食已经备好在桌上,只是明玉的身上还有重伤,不便移动,宛若便要端着饭菜到明玉的
前伺候。明玉自是拒绝,宛若无奈,只能扶着明玉到了桌前用膳。
“娘娘,奴婢给您布菜。”宛若道。
明玉摇了头摇“我受伤的是左臂,又不是右手,不碍的。”
宛若只能退到一边,担忧的看着。
明玉嫣然一笑,她抬起胳膊,只是后背上的那道伤口让她微微一痛,她弯了弯
,便忽略掉了那抹浅痛。只是在她看到那些比起自己之前食用的饭菜好似相差无几的菜
时,不由挑了下眉头“这是贵人的用制?”
宛若咬
“是。”
明玉浅浅一笑,夹了一筷子饭菜放到自己嘴里“原来,我是这个宮里相当节俭的主子呢!嗯?”
这些饭菜,竟和永福宮小厨房里做的饭菜差不多都是那样清淡。
“娘娘…”听到明玉如此说,宛若便想把自己肚子里的话一股脑的吐出来,只是还不等她张嘴,便已经被明玉止住“罢了,今儿我只想好好的吃一顿饭。”
宛若哽住,只能再度退到一边。
明玉一口一口的吃着,因为身上的伤口,动作也异常的舒缓优雅。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这礼仪绝对上乘。
只是饭菜还没有用毕,便听到门外一阵喧哗,而那当中“皇后娘娘”的字眼便让她深深的皱了眉头。
那脚步
声转眼便到了门外,明玉抬眸。
紧闭的房门陡然推开。
一道熟悉的柔美身影赫然在目。
明玉莞尔一笑,在宛若的搀扶下,从座位上缓缓起身“皇后娘娘,请恕臣妾身子虚弱,不能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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