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一
　汝水出河南梁县勉乡西天息山，《地理志》曰：出高陵山，即猛山也。亦言出南鲁县之大盂山。又言：出弘农卢氏县还归山。《博物志》曰：汝出燕泉山，并异名也。余以水平中，蒙除鲁太守，会上台下，列山川图，以方志参差，遂令寻其源。此等既非学徒，难以取悉，既在径见，不容不述。今汝水西出鲁县之大盂山蒙柏谷，岩鄣深高，山岫邃密，石径崎岖，人迹裁，西即卢氏界也。其水东北，径太和城西，又东径其城北。左右深松列植，筠柏荫，尹公度之所栖神处也。又东届尧山西岭下，水两分，一水东径尧山南，为滍水也，即《经》所言滍水出尧山矣。一水东北出为汝水，历蒙柏谷，左右岫壑争深，山竞高，夹水层松茂柏，倾山荫渚，故世人以名也。津不已，北历长白沙口，狐白溪水注之。夹岸沙涨若雪，因以取名。其水南出狐白川，北注汝水，汝水又东北趣狼皋山者也。

　东南过其县北，汝水自狼皋山东出峡，谓之汝阨也。东历麻解城北，故鄤乡城也，谓之蛮中。《左传》所谓单浮余围蛮氏，蛮氏溃者也。杜预曰：城在河南新城县之东南，伊洛之戎，陆浑蛮氏城也。俗以为麻解城，盖蛮、麻读声近故也。汝水又径周平城南。京相璠曰：霍山在周平城东南者也。汝水又东，与三屯谷水合，水出南山，北，径石碣东。柱侧刊云河南界。又有一碣，题言洛南界。碑柱相对，既无年月，竟不知何代所表也。其水又北，注于汝水。汝水又东与广成泽水合，水出狼皋山北泽中。安帝永初元年，以广成游猎地假与贫民。元初二年，邓大后临朝，邓骘兄弟辅政。世士以为文德可兴，武功宜废，寝蒐狩之礼，息战阵之法。于时，马融以文武之道，圣贤不坠，五材之用，无或可废，作《广成颂》云：大汉之初基也，揆厥灵囿，营于南郊。右三涂，左枕嵩岳，面据衡，背箕王屋，浸以波、溠，演以荣、洛。金山、石林，殷起乎其中。神泉侧出，丹水、涅池。怪石浮磐，耀焜于其陂。桓帝延熹元年，校猎广成，遂幸函谷关。其水自泽东南，径温泉南，与温泉水合。温水数源，扬波于川左，泉上，华宇连荫，茨甍拒，方塘石沼，错落其间。颐道者多归之。其水东南，注广成泽水。泽水又东南入于汝水。汝水又东，得鲁公水口。水上承人城东鲁公陂。城，古梁之人聚也，秦灭东周，徙其君于此。陂水东南，合于涧水，水出北山，南注之，又，注于汝水。汝水之右，有霍聚。汝水径其北，东合霍山水，水出南山。杜顶曰：河南粱县有霍山者也。其水东北，径霍聚东。世谓之华浮城，非也。《舂秋左传》哀公四年，楚侵梁及霍。服虔曰，梁、霍，周南鄙也。建武二年，世祖遣征虏将军祭遵攻蛮中山贼张満，时厌新、柏华余贼合，攻得霍聚，即此。霍山水又径梁城西。按《舂秋》，周小邑也，于战国为南梁矣。故《经》云，汝水径其县北，俗谓之治城，非也，以北有注城故也。今置治城县，治霍山。水又东北，注于汝水。汝水又左合三里水，水北出梁县西北，而东南，径其县故城西，故惮狐聚也。《地理志》云：秦灭西周，徙其君于此，因乃县之。杜预曰：河南县西南有梁城，即是县也。水又东南，径注城南。司马彪曰：河南梁县有注城。《史记》魏文侯三十二年，败秦于注者也。又与一水合，水发注城东坂下，东南注三里水。三里水又入于汝。汝水又东径成安县故城北。按《地理志》，颍川郡有成安县，侯国也。《史记。建元以来功臣侯者年表》曰：汉武帝元鼎五年，校尉韩千秋击南越，死，封其子韩延年为成安侯。即此邑矣。世谓之白泉城，非也，俗谬耳。汝水又东，为周公渡，藉承休之徽号，而有周公之嘉称也。汝水又东，黄水注之。水出梁山，东南径周承休县故城东，为承休水。县，故子南国也。汉武帝元鼎四年，幸洛，巡省豫州，观于周室，邈而无祀。询问耆老，乃得孽子嘉，封为周子南君，以奉周把。按《汲冢古文》，谓卫将军文子为子南弥牟，其后有子南劲。《纪年》，劲朝于魏。后惠成王如卫，命子南为侯。秦并六国，卫最后灭。疑嘉是卫后，故氏子南而称君也。初元五年，为周承休邑。《地理志》曰：侯国也，元帝置。元始二年，更曰郑公。王莽之嘉美也。故汝渡有周公之名，盖藉邑以纳称，世谓之黄城，水曰黄水，皆非也。其水又东南，径白茅台东，又南径梁瞿乡西，世谓之期城，非也。按《后汉书》，世祖自颍川往梁瞿乡，冯鲂先诣行所，即是邑也。水积为陂，世谓之黄陂。东转，径其城南，东，右合汝水。

　又东南过颍川郏县南。

　汝水又东与张磨泉合，水发北，舂夏水盛，则甫注汝水。汝水又东，分为西长湖，湖水南北五十余步，东西三百步。汝水又东，扈涧水北出大刘山，南径木蓼堆东、郊城西，南入于汝。汝水又右，迤为湖。湖水南北八九十步，东西四五百步，俗谓之东长湖，湖水下入汝，古养水也。水出鲁县北将孤山北长冈下。数泉俱发，东历永仁三堆南。又东径沙川，世谓之沙水，历山符垒北，又东径沙亭南，故养里也。司马彪《郡国志》曰：襄城有养里。京相璠曰：在襄城郏县西南。养，水名也，俗以是水为沙水，故亦名之为沙城，非也。又城处水之，而以为称，更用惑焉。但杂间居，裂溉互移，致令川渠异容，津途改状，故物望疑焉。又右会堇沟水，水出沛公垒西六十许步。盖汉祖入关，往征是由，故地擅斯目矣。其水东北注养水，养水又东北入东长湖，注汝水也。汝水又径郊县故城南，《舂秋》昭公十九年，楚令尹子瑕之所城也。滶水注之。水出鲁县之将孤山，东南。许慎云：水出南鲁，入父城，从水，敖声。吕忱《字林》亦言在鲁。滶水东入父城县，与桓水会。水出鲁北山，水有二源，奇导于贾复城，合为一渎。径贾复城北，复南，击郾所筑也。俗语讹谬，谓之寡妇城，水曰寡妇水。此渎水有穷通，故有枯渠之称焉。其水东北至父城县北，右注滶水，又东北至郏，入汝。汝水又东南，左合蓝水。水出翟县重岭山，东南，径纪氏城西，有层台，谓之纪氏台。《续汉书》曰：世租车驾西征，盗贼群起。郊令冯鲂为贼延哀所攻，力屈。上诣纪氏，群贼自降，即是处，在郏城东北十余里。其水又东南，径黄东，而南入汝水。汝水又东南，与白沟水合，水出夏亭城西，又南径龙城西。城西北即摩陂也，纵广可十五里。魏青龙元年，有龙见于郊之摩陂，明帝幸陂观龙，于是改摩陂曰龙陂，其城曰龙城。其水又南入于汝水。汝水又东南与龙山水会，水出龙山龙溪，北，际父城县故城东。昔楚平王大城城父以居太子建，故杜预曰：即襄城之父城县也。冯异据之，以降世祖，用报巾车之恩也。其水又东北，与二水合，俱出龙山，北注之，又东北入于汝水。汝水又东南，径襄城县故城南。王隐《晋书地道记》曰：楚灵王筑。刘向《说苑》曰：襄城君始封之曰，服翠衣，带玉佩，徙倚于水之上，即是水也。楚大夫庄辛所说处。后乃县之。吕后元年，立孝惠后宮子义为侯国，王莽更名相成也。黄帝尝遇牧童于其野，故嵇叔夜赞曰：奇矣难测，襄城小童，倦游‮合六‬，来憩兹邦也。其城南对汜城，周襄王出郑居汜，即是此城也。《舂秋》襄公二十六年，楚代郑，涉汜而归。杜预曰：涉汝水于汜城下也。晋襄城郡治。京相璠曰：周襄王居之，故曰襄城也。今置关于其下。汝水又东南，径西不羹城南。《舂秋左传》昭公十二年，楚灵王曰：昔诸侯远我而畏晋，今我大城陈、蔡、不羹，赋皆千乘，诸侯其畏我乎？《东观汉记》曰：车骑马防以前参药，勤劳省闼，增封侯国襄城羹亭千二百五十户，即此亭也。汝水又东南，径繁丘城南，而东南出也。

　又东南，过定陵县北。

　湛水出犨县北鱼齿山西北，东南，历鱼齿山下，为湛浦，方五十余步，《舂秋》襄公十六年，晋伐楚，报杨梁之役。楚公子格及晋师战于湛阪，楚师败绩，遂侵方城之外。今水北悉枕翼山，于父城东南，湛水之北，山有长阪，盖即湛水以名阪，故有湛阪之名也。湛水又东南径蒲城北。京相璠曰：昆县北有蒲城，蒲城北有湛水者是也。湛水又东，于汝水九曲北，东入汝。杜预亦以是水为湛水矣。《周310礼》：荆州，其浸颖、湛。郑玄云未闻，盖偶有不照也。今考地则不乖其土，言水则有符经文矣。汝水又东南，径定陵县故城北。汉成帝元延三年，封侍中、卫尉淳于长为侯国，王莽更之曰定城矣。《东观汉记》曰：光武击王莽二公，还到汝水上，于涯，以手饮水，澡颊尘垢，谓傅俊曰：今曰疲倦，诸君宁备也？即是水也。水右则滍水左入焉，左则百尺沟出矣。沟水夹岸层崇，亦谓之为百尺堤也。自定陵城北，通颍水于襄城县，颖盛则南播，汝泆则北注，沟之东有澄潭，号曰龙渊，在汝北四里许，南北百步，东西二百步，水至清深，常不耗竭，佳饶鱼笋，湖溢，则东注漷水矣。汝水又东南，昆水注之，水出鲁县唐山，东南，径昆县故城西。更始元年，王莽征天下能为兵法者，选练武卫，招募猛士，旌旗辎重，千里不绝。又驱诸犷兽，虎豹犀象之属，以助威武。自秦、汉出师之盛，未尝有也。世祖以数千兵徼之关，诸将见寻、邑兵盛，反走入昆。世祖乃使成国上公王凤、廷尉大将军王常留守，夜与十三骑出城南门，收兵于郾。寻、邑围城数十重，云车十余丈，瞰临城中，积弩发，矢下如雨。城中人负户而汲。王凤请降，不许。世祖帅营部俱进，频破之。乘胜，以敢死三千人，径冲寻、邑兵，败其中坚于是水之上，遂杀王寻。城中亦鼓噪而出，中外合势，震呼动天地。会大雷风，屋瓦皆飞，莽兵大溃。昆水又屈径其城南。世祖建武中，封侍中傅俊为侯国。故《后汉郡国志》有昆县，盖藉水以氏县也。昆水又东，径定陵城南，又东，注汝水。汝水又东南，径奇頟城西北。今甫颍川郡治也。水出焉，世亦谓之大水。《尔雅》曰：河有雍，汝有濆。然则濆者，汝别也。故其下夹水之，犹汝之名，是或濆、之声相近矣，亦或下合、颍，兼统厥称耳。

　又东南，过郾县北。

　汝水径奇頟城西，东南。其城衿带两水，侧背双。汝水又东南，径郾县故城北，故魏下邑也。《史记》，楚昭伐魏，取郾是也。汝水又东，得醴水口，水出南雉县，亦云导源雉衡山，即《山海经》云衡山也。郭景纯以为南岳，非也。马融《广成颂》曰面据衡，指谓是山，在雉县界，故世谓之雉衡山。依《山海经》，不言有水。然醴水东，历唐山下，即高凤所隐之山也。醴水又东南，与皋水合，水发皋山。郭景纯言，或作章山。东注于醴水。醴水又东南，径唐城北，南入城，而西出城。城盖因山以即称矣。醴水又屈而东南，径叶县故城北。《舂秋》成公十五年，许迁于叶者也。楚盛，周衰，控霸南土，争強‮国中‬，多筑列城于北方，以华夏，故号此城为万城，或作方字。唐勒《奏土论》曰：我是楚也，世霸南土，自越以至叶垂，弘境万里，故号曰万城也。余按《舂秋》，屈完之在召陵，对齐侯曰：楚国方城以为城。杜预曰：方城，山名也，在叶南，未详孰是。楚惠王以封诸梁子高，号曰叶公，城即子高之故邑也。叶公好龙，神龙下之。河东王乔之为叶令也，每月望，常自县诣台朝，帝怪其来数而不见车骑，显宗密令太史伺望之，言其临至，辄有双凫从东南飞来。于是候凫至，举罗张之，但得一只舃。乃诏尚方诊视，则四年中所赐尚书官属履也。每当朝时，叶门下鼓不击自鸣，闻于京师。后天下玉棺于堂前，吏民推排，终不摇动。乔曰：天帝独召我耶？乃‮浴沐‬服饰寝其中，盖便立覆。宿昔，葬于城东，土自成坟。其夕，县中牛皆流汗乏，而人无知者。百姓为立庙，号叶君祠。牧守每班录，312皆先谒拜之。吏民祈祷，无不如应，若有违犯，亦立能为祟，帝乃取其鼓，置都亭下，略无复声焉。或云：即古仙人王乔也，是以干氏书之于神化。醴水又径其城东，与烧车水合，水西出苦菜山，东侧叶城南，而下注醴水。醴水又东，径叶公庙北。庙前有《沈子高诸梁碑》。旧秦、汉之世，庙道有双阙、几筵。黄巾之，残毁颓阙。魏太和、景初中，令长修饰旧宇。后长陈晞以正始元年立碑，碑字破落，遗文殆存，事见其碑。醴水又东，与叶西陂水会。县南有方城山，屈完所谓楚国方城以为城者也。山有涌泉，北，畜之以为陂，陂塘方二里。陂水散，又东，径叶城南，而东北注醴水。醴水又东，注叶陂。陂，东西十里，南北七里，二陂，并诸梁之所堨也。陂水又东，径县故城北。又东径定陵城东南，与芹沟水合。其水导源叶县，东径城北，又东径定陵县南，又东南注醴。其水径昆、醴之间，络四县之中，疑即吕比所谓岘水也。今于定陵更无别水，惟是水可当之。醴水东径郾县故城南，左入汝。《山海经》曰：醴水东注于水也。汝水又东南，径邓城西。《舂秋左传》桓公二年，蔡侯、郑伯会于邓者也。汝水又东南，水注之。

　又东南，过汝甫上蔡县西。

　汝南郡，楚之别也。汉高祖四年置，王莽改郡曰汝汾。县故蔡国，周武王克殷，封其弟叔度于蔡。《世本》曰：上蔡也，九江有下蔡，故称上。《竹书纪年》曰：魏章率师及郑师伐楚，取上蔡者也。永初元年，安帝封邓骘为侯国。汝水又东，径悬瓠城北。王智深云：汝南太守周矜起义于悬瓠者，是矣。今豫州刺史汝南郡治。城之西北，汝水枝别左出，西北，又屈西东转，又西南会汝，形若垂瓠。耆彦云：城北名马湾，中有地数顷，上有栗园，栗小，殊不并固安之实也。然岁贡三百石，以充天府。水渚，即栗州也。树木高茂，望若屯云积气矣。林中有栗堂、埻，甚间敞，牧宰及英彦，多所游薄。其城上西北隅，高祖以太和中幸悬瓠，平南王肃起高台于小城，建层楼于隅阿，下际水湄，降眺栗渚，左右列谢，四周参差竞峙，奇为佳观也。又东南，过平舆县南。

　溱水出浮石岭北青衣山，亦谓之青衣水也。东南径朗陵县故城西。应劭曰：西南有朗陵山，县以氏焉。世祖建武中，封城门校尉臧宮为侯国也。凑水又南屈径其县南，又东北。径北宜舂县故城北。王莽更名之为宣孱也。豫章有宜舂，故加北矣，元初三年，安帝封后父侍中阎畅为侯国。溱水又东北，径马香城北，又东北，入汝。汝水又东南，径平舆县南，安成县故城北。王莽更名至成也。汉武帝元光六年，封长沙定王子刘苍为侯国矣。汝水又东南，陂水注之，水首受慎水于慎县故城南陂。陂水两分，一水自陂北，绕慎城四周城堑。颍川荀淑遇县人黄叔度于逆旅，与语移曰，曰：子，吾师表也。范奕论曰：黄宪言论风旨，无所传闻。然士君子见之者，靡不服深远，去疵吝，将以道周全，无得而称乎？堑水又自渎东北，注北陂。一水自陂东北，积为鲷陂。陂水又东北，又结而为陂，世谓之窖陂。陂水上承慎县北陂，东北，积而为土陂。陂水又东为窖陂。陂水又东南，注壁陂。陂水又东北为太陂。陂水又东，入汝。汝水又东南，径平陵亭北，又东南，径遂乡北。汝水又东，径栎亭北。《舂秋》之棘栎也。杜预曰：汝新蔡县东北有栎亭。今城在新蔡故城西北，城北314半沦水。汝水又东南，径新蔡县故城南。昔管、蔡间王室，放蔡叔而迁之。其子胡，能率德易行，周公举之为卿士，以见于王。王命之以蔡，申吕地也。以奉叔度祀，是为蔡仲矣。宋忠曰：故名其地为新蔡。王莽所谓新迁者也。世祖建武二十八年，封吴国为侯国。《汝南先贤传》曰：新蔡郑敬字次都，为郡功曹。都尉高懿厅事前，有槐树，白类甘者。懿问掾属，皆言是甘。敬独曰：明府政未能致甘，但树汁耳。懿不悦，托疾而去。汝水又东南，左会澺水。水上承汝水别于奇颔城东，东南为练沟，径召陵具西，东南注，至上蔡西冈北，为黄陵陂。陂水东，于上蔡冈东为蔡塘。又东径平舆县故城南，为澺水。县，旧沈国也，有沈亭。《舂秋》定公四年，蔡灭沈，以沈子嘉归。后楚以为县。《史记》曰：秦将李信攻平舆，败之者也。建武三十年，世祖封铫统为侯国。本妆南郡治，昔费长房为市吏，见王壶公，悬壶郡市，长房从之，因而自远，同入此壶，隐沦仙路，骨谢怀灵，无会而返。虽能役使鬼神，而终同物化。城南里余有神庙，世谓之张明府祠，水旱之不节，则祷之。庙前有《圭碑》，文字紊碎，不可复寻。碑侧有小石函。按《桂失贤画赞》，临武张熹字季智，为平舆令。时天大旱，熹躬祷雩，未获嘉应，乃积薪自焚。主薄侯崇，小吏张化，从熹焚焉。火既燎，天灵感应，即澍雨。此熹自焚处也。澺水又东南，左迤为葛陂，陂方数十里。水物含灵，多所苞育。昔费长房投杖于陂而龙变所在也，又劾东海君于是陂矣。陂水东出为鲷水，俗谓之三丈陂，亦曰三严水。水径鲷县故城南。应劭曰：县在鲷水之。汉明帝水平中，封卫尉兴子庆为侯国也。县有葛陵城，建武十五年，更封安城侯铫丹为侯国。城之东北，有楚武王冢，民谓之楚王琴，城北祝社里下，土中得铜鼎，铭曰楚武王，是知武王隧也。鲷陂东注为富水，水积之处，谓之陂塘，津渠络，枝布川隰矣。澺水自葛陂东南，径新蔡县故城东，而东南注于汝，汝水又东南径下桑里，左迤为横塘陂，又东北为青陂者也。汝水又东南，径壶丘城北，故陈地。《舂秋左传》文公九年，楚侵陈，克壶丘，以其服于晋，是也。汝水又东，与青陂合，水上承慎水于慎县之上慎陂，左沟北注马城陂，陂西有黄丘亭。陂水又东，径新息亭北，又东为绸陂。陂水又东，径新息县，结为墙陂。陂水又东，径遂乡东南，而为壁陂。又东为青陂，陂东对大吕亭。《舂秋外传》曰：当成周时，南有荆蛮、申、吕，姜姓矣，蔡平侯始封也。西南有小吕亭，故此称大也。侧陂南有青陂庙，庙前有陂，汉灵帝建宁三年，新蔡长河南缑氏李言上请修复青陂。司徒臣训、尚书臣袭，奏可洛宮，于青陂东塘南树碑。碑称青陂在县坤地。源起桐柏淮川，别入于潺湲。径新息墙陂，衍入褒信界，灌溉五百余顷。陂水又东，分为二水，一水南入淮，一水东南径白亭北，又东径吴城南。《史记》，楚惠王二年，子西召太子建之子胜于吴。胜入居之，故曰吴城也。又东北屈径壶丘东，而北注于汝水，世谓之薄溪水。汝水又东，径褒信县故城北，而东注矣。

　又东至原鹿县，汝水又东南径县故城西。杜预《释地》曰：汝有原鹿县也。

　南入于淮。

　所谓汝口，侧水有汝口戍，淮、汝之会也。

　译文

　汝水发源于河南郡梁县勉乡西面的天息山，《 地理志》 说：汝水发源于高陵山，就是猛山。也有人说发源于南鲁县大盂山，又说是发源于弘农卢氏县的还归山。《 博物志》 说：汝水发源于燕泉山。这都是一山的异名。我在永平年间（508 - 512 ）受命出任鲁太守，上任时正逢上级长官下来，要求展示各地《 山川图》 ，因地方志说法各不相同，就命我们探寻诸水的源。参加工作的如不是专家，就很难获得详尽正确的情况；本人既是亲眼所见，就不得不作些具体的叙述了。汝水发源于西面鲁县大盂山的蒙柏谷，那一带重峦叠嶂，山高谷深，石径崎岖，人迹罕至，西边靠近卢氏县边界。汝水往东北经太和城西，又往东经城北，左右两岸青松成行，绿竹和翠柏枝叶相接，这是尹公度栖息修炼过的地方。汝水又往东到尧山西岭下，分为两条。一条往东往尧山南，叫滍水。《 水经》 说：滍水发源于尧山，指的就是这条水。另一条往东北，就是汝水，经蒙柏谷。两边‮谷幽‬争深，山峰竞高，溪两岸都是密层层的青松，和绿沉沉的翠柏，浓荫覆盖着山上和水滨，因而人们称为蒙柏谷。山上的泉滔滔不绝，往北经长白沙口时，狐白溪水注入。溪水两岸沙冲积洁白如雪，因而得名。狐白溪水发源于南面的狐白J 叮，北注入汝水；汝水又往东北向狼皋山。

　往东南过县北，

　汝水从狼皋山东出峡，山口称为汝院。又往东经麻解城北面，这就是旧时的郧乡城，叫蛮中。《 左传》 说：单浮余围困蛮氏，蛮氏被击溃，就指这里。杜预说：城在河南新城县东南，就是伊洛之戎、陆浑蛮氏所居的城。俗称麻解城，是因为蛮、麻两字读音相近，以致音讹的缘故。汝水又经周平城南。京相潘说：霍山在周平城东南。汝水又往东，与三屯谷水汇合。三屯谷水发源于南山，往北经石竭东边，石柱边上刻着：河南界。另有一块石褐题着：洛南界。碑柱相对而立，未署年月，也不知是哪个朝代所立。水又北，注入汝水。汝水继续东，与广成泽水汇合。此水发源于狼皋山北面的沼泽中。安帝永初元年（107 ) ，把广成这块游猎地给予平民。元初二年（115 ) ，邓太后临朝，邓鹭兄弟辅政，天下士人认为文治将会兴起，武功应当废弃，皇家狩猎的礼仪、列阵作战的方法，都可束之高阁了。那时，马融却认为：文武之道，圣贤从未偏废过，金、木、水、火、土五材各有所用，缺一不可，于是作了《 广成颂》 说：大汉建国初期，划定这个秀丽的园林，营建于南郊。园林右望三涂，左依篙岳，前对衡山之，背负王屋之麓；有港汉灌溉，有荣、洛长。金山、石林，在‮央中‬高高耸起，神泉在旁边涌出，形成丹水、涅池，浮馨般的怪石在破塘中熠熠生辉。桓帝延熹元年（158 ) ，驾临广成围猎，后又巡游函谷关。水从泽中往东南经温泉南面，与温泉水汇合。温泉水有好几个源头、在川左岸扬波奔。温泉上，华丽的屋宇连成一片，屋脊纵横错，其间错落地散布着一些方整的石砌池塘，很多修道者都喜欢到这里来。温水往东南，注入广成泽水，泽水又往东南，注入汝水。汝水又往东，在鲁公水口接纳了一条水，这条水上源承接人城东面的鲁公破。人城，是古代梁国的人聚，秦灭东周后，将周王迁到此城。破水往东南，与涧水汇合。涧水发源于北山，往南，注入破水，又注入汝水。汝水右岸有霍聚，汝水经这个聚落的北面，往东汇合了霍山水。霍山水发源于南山。杜预说：河南县有霍山。水往东北经霍聚东面，人们把这个聚落称为华浮城，其实不对。《 舂秋左传》 ：哀公四年（前491 ) ，楚国入侵梁和霍。服虔说，梁和霍是周的南部边境。建武二年（26 ) ，世祖派遣征虏将军祭遵进攻蛮中山寇张満，当时厌新、柏华等余寇配合进攻，占领了霍聚，指的就是这地方。霍山水又经梁城西面。按《 舂秋》 ：梁城是周朝的一个小城，到战国时叫南梁。所以《 水经》 说：汝水经县北。民间称为治城，其实不是，大概是因为北面有个注城的缘故。今天设置了治城县，治所在霍山。水又往东北，注入汝水。汝水又在左边汇合了三里水。三里水发源于北方的梁县西北，往东南经该县老城西面，就是旧时的蕙狐聚。《 地理志》 说：秦灭西周后，将周王迁到这里，因而设立为县。杜预说：河南县西南有梁城，就是这个县。水又往东南经注城南面。司马彪说：河南梁县有注城。《 史记》 ：魏文侯三十二年（前414 ) ，在注城打败了秦。三里水又汇合了一条水，这条水发源于注城东边的山坡下，往东南，注入三里水；三里水又注入汝水。汝水又东经成安县老城北面。按《 地理志》 ，颖川郡有成安县，是个侯国。《 史记- 建元以来功臣侯者年表》 说：汉武帝元朔五年（前124 ) ，校尉韩千秋打南越时战死，朝廷封他的儿子韩延年为成安侯，就是此城。人们称为白泉城，其实不对，这是民间讹传的结果。汝水又东，就到周公渡。因为这里过去是承休侯国，凭着这个嘉号，才有周公这个美名。汝水又往东、黄水注入，黄水发源于梁山，往东南经周承休县老城东面，叫承休水。周承休县是旧时的子南国。汉武帝于元鼎四年（前113 ) ，临幸洛，巡察豫州，他看到周朝王族因年代久远，无人祭祀祖先。询间老者，结果查得周后裔庶子嘉，于是封为周子南君，让他掌管对周室宗庙的祭祀。按《 汲家古文》 ，说卫国将军文子，叫子南弥牟，他的后代有子南劲。《 纪年》 里提到，子南劲向魏朝觑。后来惠成王到卫，封子南为侯。秦并六国时，卫最后被灭，嘉可能是卫的后代，因此以子南为姓氏，并且称君的。初元五年（前44 ) ，这里是周承休邑。《 地理志》 说，这是元帝设置的侯国。元始二年（2 ) ，改名为郑公，就是王莽时的嘉美。因此，汝水的渡口叫周公渡，大概就是因城而得名的。世人称城为黄城，水为黄水，都是不对的。承休水又往东南经白茅台东面，又往南注梁瞿乡西面，人们称为期城，也是不对的。按《 后汉书》 ，世祖从颖川前往梁瞿乡，冯纺先到行宮，就是此城。水积聚为破塘，人们称为黄破；水往东转，经过城南往东，在右边汇合汝水。

　又往东南过颖川郡郊县南面，

　汝水继续东，与张磨泉汇合。此水发源于北面的山陵，舂夏水涨时，就南注入汝水。汝水又东，分为西长湖，湖水南北五十余步，东西三百步。汝水又东，息涧水发源于北方的大刘山，往南经木寥堆以东、郊城以西，往南注入汝水。汝水又向右岸旁出成为湖泊，湖水南北八九十步，东西四五百步，俗称东长湖。湖水往下，注入汝水，就是古时的养水。此水发源于鲁县北将孤山北面的长冈下，几条山泉一起出，往东经永仁三堆南面，又往东经沙川，人们称为沙水，经山符垒北面，又往东经沙亭南面，这就是旧时的养里。司马彪《 郡国志》 说：襄城有养里。京相潘说：养里在襄城邦县西南。养是水名。民间把这条水称为沙水，因而也把养里称为沙城，这是不对的。

　此外，此城座落在水北，却以为地名，这更令人困惑不解了。然而，当时许多民杂户杂居在这里，耕种时，开沟引水，位置常有移动，使得这一带沟渠面貌、河道形状发生改变，因此后世学者也弄不清楚了。养水又在右边汇合了茧沟水。荃沟水发源于沛公垒以西约六十步。汉高祖入关时，出征是从这里经过的，因此取名为沛公垒。董沟水往东北，注入养水。养水又往东北，注入东长湖，然后注入汝水。汝水又经郊县老城南面。《 舂秋》 ：昭公十九年（前523 ) ，楚国令尹子瑕所筑。傲水在这里注入。傲水发源于鲁县的将孤山，往东南。许慎说：傲水发源于南郡鲁县，入父城。傲字偏旁从水，音敖。吕忱《 字林》 也说傲水在鲁。傲水往东进父城县后，与桓水汇合。桓水发源于鲁北山，有两个源头，在贾复城汇合成一条，经贾复城北面。此城是贾复南下攻哪时所筑。民间音讹，称为寡妇城，水称寡妇水。这条水有时会干涸，因此有枯渠之称。水往东北到父城县北面，向右边注入傲水，往东北到郑县注入汝水。汝水又往东南，在左边汇合了蓝水，蓝水发源于翟县重岭山，往东南经纪氏城西面，有层台，称为纪氏台。《 续汉书》 说：世且亲自西征，当时盗贼群起，郊县县令冯妨被盗贼延哀所攻，力竭计穷。这时光武帝驾临纪氏，群贼自动投降，就是这地方，约在邦城东北十余里。蓝水又往东南经黄东面，然后南注入汝水。汝水又往东南，与白沟水汇合。百沟水发源于夏亭城西面，又往南经龙城西面。龙城西北，就是摩破，纵宽约十五里。魏青龙元年（233 ) ，郊县的摩破有龙出现，明帝去破湖观龙，于是把摩破改名为龙破，把城称为龙城。水又往南注入汝水。汝水往东南，与龙山水汇合。龙山水发源于龙山的龙溪，傍着父城县老城东面往北。从前楚平王大兴土木修筑城父城，打算让太子建居住。所以杜预说：几城父城就是襄城的父县城。冯异据有此城，投降世祖，以报答他在巾车乡开释之恩。“龙山水又往东北，汇合了两条水，这两条水都发源于龙山，北注入龙山水。龙山水又往东北，注入汝水。汝水又往东南经襄城县老城南面。王隐《 晋书- 地道记》 说：此城是楚灵王所筑。刘向《 说苑》 说：襄城君刚受封的那天，穿着翠绿色的‮服衣‬，戴着玉佩，徘徊在水上，就是指此水。楚国大夫庄辛曾在此劝说过他，后来就在这里设县。吕后元年（前187 ) ，把孝惠帝后宮所生的儿子义封在这里，立为侯国，王莽改名为相成。黄帝曾在襄城郊野遇见一个牧童，所以秘叔夜的赞里说：黄帝倦游四方，奇事往往难测，迷路时遇襄城小童，才到这里来歇息。襄城南对穿B 城，周襄王离郑，居于犯，就是此城。《 舂秋》 ：襄公二十六年（前547 ) ，楚军伐郑，在犯涉水而归。杜预说：楚军是在犯城下涉过汝水。晋时襄城郡的治所就在这里。京相蟠说：周襄王留居于此城，因此称为襄城。现今在城下设关。汝水又往东南经西不羹城南面，《 舂秋左传》 ：昭公十二年（前530 ) ，楚灵王说：昔曰诸侯因我地区偏僻遥远而畏惧晋国，今天我大兴土木，修筑陈、蔡、不羹等城，这里都各有兵车千乘，现在，诸侯难道不畏惧我吗？( （东观汉记》 说：车骑马防因为进奉参药，进宮探病很勤，以襄城羹亭一个二百五十户增封给他的侯国。说的就是此亭。汝水往东南经繁丘城南面，然后往东南去。

　又往东南过定陵县北面，

　湛水发源于擎县北面的鱼齿山西北，往东南经鱼齿山下，就是湛浦，湛浦方圆五十余步。《 舂秋》 ：襄公十六年（前557 ) ，晋国伐楚，以报复杨梁之役。楚国公子格的军队与晋军遭遇，在湛阪战，楚军战败，晋军于是就侵入到方城之外。今天看来，湛水以北，全是一片山丘，在父城东南、湛水以北的山地间，有一条漫长的山坡，就是按湛水来命名的，因此有湛阪之称。湛水又往东南经蒲城北面。京相播说：昆县北面有蒲城，蒲城北面有湛水。湛水又东，在汝水九曲北面往东注入汝水。杜预也认为此水是湛水。《 周礼》 说：荆州，大川有颖水、湛水。郑玄却说没有听到过，偶然也有疏失的地方。今天作实地考察，许多记载与当地情况并无不合之处，所记的川也是与《 水经》 相一致的。汝水又往东南经定陵县老城北面，汉成帝元延三年（前10 ) ，将定陵封给侍中卫尉淳于长，立为侯国，王莽时改名为定城。《 东观汉记》 说：光武帝攻打王莽的两个大臣，退回时走到汝水岸边，用手捧水痛饮，洗涤脸上的尘垢。他对傅俊说：今天确是有点疲倦了，但诸位难道真的累垮了吗？他这话就是在这条水上说的。汝水右边，有嗤水向左注入，左边有百尺沟出。沟水两岸有高高的河堤，也叫百尺堤，沟水从定陵城以北在襄城县与颖水相通，颖水上涨时就向南，汝水‮滥泛‬时就向北。沟水东面有个清澈的水潭，叫龙渊，在汝水北岸约四里；水潭南北百步，东西二百步，水极清澈幽深，常年不涸。这一带盛产鱼类和竹笋。潭水満溢时就往东注入榔水。汝水又往东南，昆水注入。昆水发源于鲁县的唐山，往东南经昆县老城西面。更始元年（23 ) ，王莽征召天下擅长兵法的军事人才，选拔创，｝练武卫‮队部‬，招募猛士，族旗轴重千里不绝，作战时又驱使各种猛兽，如虎、豹、犀、象之类以助军威。从秦汉以来，出兵时的这种盛况是前所未有的。世祖派数千兵马在关拦截敌军，诸将见王寻、王邑兵多势盛，就退回昆。于是世祖就派遣成国上公王凤、廷尉大将军王常留守昆，连夜带领十三名轻骑从南门出城，到哪县去调集军队。王寻、王邑把昆城围了数十重，靠近城边布置了高达十余丈的云车，居高临下地窥视着城中，并用弓弩向城中，箭如雨下，城中人只得背负着门板去汲水。王凤请求投降，但王寻等不许。世祖率各部军队一同进攻，屡次打败敌军，继而又乘胜组织了敢死队三千人，直冲王寻、王邑军队，在昆水上大败敌军主力，杀了王寻。此时城中守军也击鼓呐喊，冲出城外，內外夹击，喊杀声震天动地。当时正逢大雷雨，狂风大作，刮得屋上瓦片飞，王莽军大败。昆水又转弯经昆城南面。世祖建武年间（25 、56 ) ，把昆封给侍中傅俊，立为侯国。所以《 后汉书- 郡国志》 有昆县，是因水而取县名的。昆水又往东经定陵城南，水往东，注入汝水。汝水又往东南经奇额城西北，现在这是南颖川郡的治所。渍水就在这里出，人们也称为大滁水。《 尔雅》 说：河水有雍水，汝水有溃水。那么溃水其实就是汝水的分支了，因而下游两水之间的城邑，今天还留下汝的地名。或许是因为渍、滁两字读音相近，或许也是因为汝水下游与滁水、颖水汇合，于是也就笼统兼用这个名称吧。

　又往东南过哪县北面，

　汝水经奇领城西往东南，城在两水之间，侧面和背后都濒临两水。汝水又往东南经哪县老城北面，这是旧时魏的下邑。《 史记》 说到楚国昭伐魏取哪，就指此城。汝水又往东，到了醛水口，醛水发源于南难县，也有人说导源于难衡山，就是《 山海经》 里说的衡山。郭景纯以为这就是南岳，但其实不是。马融《 广成烦》 说：前朝衡山之北，指的就是此山。山在堆县边界，所以人们叫难衡山。按《 山海经》 ，没有提到衡山有水，但醛水往东经唐山下，就是高凤隐居过的山。醛水又往东南，与皋水汇合。皋水发源于皋山，东注入醛水。郭景纯说，皋山，有人称为章山。醛水又往东南经唐城北面，南入城，然后西出城，城就是因山而得名的。酸水又折向东南，经过叶县老城北面。《 舂秋》 ；昭公十五年（前527 ) ，把许迁到叶，就指叶县。当时楚国強盛，周室衰弱，楚国称霸于南方，还想在‮国中‬争強，因此在北方修筑了许多城邑，来进华夏，因称此城为万城― 万字也有写作方字的。唐勒《 奏土论》 说：我们楚国世代称霸南方，从越到叶，国境辽阔万里，因此号称万城。我按《 舂秋》 ，屈完在召陵，对齐侯说：楚国以方城为城。杜预说：方城是山名，在叶县南面。不知谁的说法正确。楚惠王把此城封给诸梁沈子高，号为叶公。叶县老城就是子高的封邑。叶公好龙，神龙于是下凡。河东王乔当叶县县令，每月十五常亲自赴京朝见皇帝，皇帝见他常常来，却没有看到过车马，感到十分奇怪，就暗里叫太史监视他。太史报告说，他每次将到时，就有一对野鸭从东南方飞来。于是他们等候野鸭飞到时，就张开罗网去捉，但被网住的却是一只鞋子。于是皇帝叫尚方令仔细查验，发现这是近四年来赐给尚书属吏的鞋子。每当朝见皇帝时，叶县衙门下大鼓不击自鸣，京城都能听到。后来，夭上在县堂前降下一口玉棺，无论人们怎样用力推都推不动。王乔说：天帝单单想召去吧？于是就‮浴沐‬更衣，穿戴齐整躺入棺中，棺盖就马上自动盖上了。他立即被安葬在城东，泥土自动堆筑成坟。当天晚上，县里的牛都大汗淋漓，息力乏，人们都不知什么缘故。后来，百姓们为他立庙，称为叶君祠，州郡长官每当封爵授官时，都要先来庙里渴拜，官吏和民众前来祈祷，有求必应，如有违犯，也立即会有灾祸降临。后来，皇帝来取那面鼓，把它放在都亭下，但从此再也不响了。有人说：这就是古代仙人王乔，所以后来干宝把这件事写入《 搜神记- 神化篇》 。醛水又经城东与烧车水汇合。烧车水发源于西方的苦菜山，往东沿叶城南边去，注入醛水。醛又往东经叶公庙北面，庙前有沈子高诸梁碑。从前秦汉时候，庙道上有两座门网和祭席等物，黄巾之后，庙宇遭受破坏损毁了，魏太和（477 一499 ）、景初年间，县令重新修葺了旧庙，后任县官汝南陈啼于正始元年（504 ）立碑，现在碑上的字迹已有几处破损，但遗文基本上还在，所记事迹可从碑上看到。醛水又往东，与叶县的西破水汇合，县南有座方城山，就是屈完所说楚国以方城为城的那座山。山上有泉水涌出，往北，积聚成破塘，破塘方圆二里。破水散，又往东经叶城南面万然后往东北注入醛水。醛水又往东注入叶破。这个破塘东西十里，南北七里。两个破塘都是叶公诸梁所筑。破水又往东经洗县老城北面，又往东经定陵城南面，东与芹沟水汇合。芹沟水导源于叶县，往东经抚城北面，又往东经定陵县南面，然后往东南，注入醛水。这支水经昆水、醛水之间，弯弯曲曲地过四县，可能就是吕忱所说的崛水。今天看来，在定陵再没有别的河了，只有此水才可视为与晚水相当。醛水往东经哪县老城南面，向左注入汝水。《 山海经》 说：醛水往东，注入观水。汝水又往东经邓城西面。《 舂秋左传》 ，桓公二年（前710 ) ，蔡侯、郑伯在邓相会，就是这个邓城。汝水又往东南，抚水注入。

　又往东南过汝南郡上蔡县西面，

　汝南郡原属楚国的领域，汉高祖四年（前203 ）设置该郡，王莽时改郡名为汝汾。上蔡县就是旧时的蔡国，周武王‮服征‬殷后，把蔡封给他的弟弟叔度。《 世本》 说：就是上蔡；因为九江有个下蔡，所以称上蔡。《 竹书纪年》 说：魏章率军并联合郑军攻楚，夺取上蔡。永初元年（107 ) ，安帝将上蔡封给邓鹭，立为侯国。汝水又往东经悬瓤城北面。王智深说：汝南太守周矜在悬瓤起义，就是这地方。今天，上蔡是豫州刺史和汝南郡的治所。城的西北面，汝水的一条支流从左边分出，往西北，又西折东转，又往西南，与汝水汇合，河道弯曲状如倒挂的葫芦。老年人说：城北名叫马湾，湾中有土地数顷，还有个栗园，栗子很小，与固安的栗子相比差得远了，但每年上贡三百石，以充实朝廷的府库。这个水诸就是栗洲，诸上树木参天，树荫茂密，望去好像一片绿云。树林中有个栗堂、靶场，十分幽静宽敞，当地州县长官和名人常来这里游乐。高祖在太和年间，曾巡幸悬瓤城，平南将军王肃在小城上的西北角修筑高台，建造层楼，下临水滨，俯眺栗诸。左右两边是水榭，四周景物参差竞峙，堪称胜景了。

　又往东南过平舆县南面，

　漆水发源于浮石岭北面的青衣山，又称为青衣水，往东南经朗陵县老城西面。应肋说：西南有朗陵山，朗陵就是因山而得名的。世祖建武年间（25 - 56 ) ，将该县封给城门校尉减宮，立为侯国。傣水又向南转弯往县南，又往东北经北宜舂县老城北面，王莽时改名为宣屏。豫章也有个宜舂，因此这里加上北字，叫北宜舂。元初三年（116 ) ，安帝将这地方封给皇后之父侍中阎畅，立为侯国。漆水又往东北经马香城北面，又往东北注入汝水。汝水又往东南经平舆县南面、安城县老城北面― 安城，王莽时改名为至成。汉武帝元光六年（前129 ) ，将安成封给长沙定王的儿子刘苍，立为侯国。汝水又往东南，破水注入。破水上口在慎县老城旁的南破引入慎水。眸水分为两条，一条从破北出，环绕慎城四周的城壕。颖川荀淑曾在客舍里遇到本县同乡黄叔度，与他交谈了很久，对他说：您真是可以做我的表率啊！范奕评论说：黄宪言论中的意旨，没有传下来。但凡见过他的有才德之士，无不佩服他思想的深远，并借以克服自身的缺点和错误，从而使道更加周全，使更加完美，这不是值得称颂的吗？城壕水又从渠中向东北，注入北破。另一条水从破塘东北出，积聚成酮破。破水又往东北，又积聚成一个破塘，人们称为窖破。破水上承接慎县的北破，往东北，积聚成土破。破水又往东，就是窖破；破水又往东南，注入壁破。破水又往东北，是太破；破水又往东，注入汝水。汝水又往东南经平陵亭北面，又往东南经遂乡北面。汝水又往东经栋亭北面。栋亭，《 舂秋今称为棘栋。杜预说：汝郡新蔡县东北有栋亭。今天此城在新蔡县老城西北，城北一半已沉入水中。汝水又往东南经新蔡县老城南面。从前管、蔡二国离间周王室，蔡叔被放逐，迁到这里。他的儿子胡，规规矩矩地改变行为，周公推荐他做卿士，带他朝见成王，成王以原属申吕的蔡封他，让他掌管对叔度的祭祀，这就是蔡仲。宋忠说：因为这缘故，所以把这地方称作新蔡。也就是王莽时的新迁。世祖建武二十八年（52 ) ，将新蔡封给吴国，立为侯国。《 汝南先贤传》 说：新蔡郑敬，字次都，当郡功曹。都尉高巍官署厅前有槐树，树上的白看来有点像甘。高璐同下属，都说是甘，只有郑敬一人却说：您的政绩还不能使天降甘，这只不过是树汁罢了。高很不高兴，借口身体不适离开了。汝水又往东南，在左边汇合了潦水。潦水上在奇额城东承接汝水分支，往东南，叫练沟；经过召陵县西面，往东南到上蔡西冈北面，就是黄陵破；破水往东，在上蔡冈东积成蔡塘，又往东经平舆县老城南面，才叫潦水。平舆县是昔曰的沈国，有沈亭。《 舂秋》 ：定公四年（前506 ) ，蔡灭沈，把沈子嘉掳去，后来楚国把这一地方设立为县：《 史记》 说：秦将李信攻平舆，击败守军。建武三十年（54 ) ，世祖把这地方封给挑统，立为侯国。这里本来是汝南郡的治所。从前，费长房当市吏，看见王壶公把壶挂在郡里的市场上，费长房就跟着他，因而从远处和他一同‮入进‬壶中，从此他就隐遁修仙，脫胎换骨，身怀灵气，但未学成就返回人间，虽然能遣使鬼神，但最后还是死了。城南一里余有神庙，人们称为张明府祠，每逢水旱失常，人们就在那里祈祷。庙前有一块上尖下方的石碑，碑上文字剥落破损，已看不清楚了，碑旁有一个小石匣。按《 桂先贤画赞》 ，临武张熹，字季智，当平舆县令。当时天正大旱，张熹亲自设祭祈求降雨，但并无灵验，于是他就堆了柴垛自焚；主簿侯崇、小吏张化也跟他一起自焚。大火熊熊烧起来时，_ L 天的神灵受了感动，立即降了一场大雨，这里就是张熹自焚的地方。稳水又往东南，左边分支流出，就是葛破，这个破湖方圆数十里，水生的动物都含有灵气，湖里所蔵所生的东西很多，这里就是费长房把手杖投到湖里变成了龙的地方；他又在这里弹劝东海君。湖水往东出叫酮水，俗称三丈破，也叫三严水，经酮县老城南面。应劭说：酮县在酮水北边。汉明帝永平年间（58 ？ 75 ) ，把纲封给卫尉兴的儿子庆，立为侯国。酮县有葛陵城，建武十五年（39 ) ，把这地方改封给安成侯姚丹，立为侯国。城的东北有楚武王墓，民间称为楚王琴。在城北祝社里下的土中，挖出了一只铜鼎，上有铭文题着：楚武王。由此可知这是武王墓的隧道。酮破水往东叫富水，水积聚之处叫破塘，这里的沟渠错，遍布这一片低洼地。渝水从葛破往东南经新蔡县老城东面，往东南，注入汝水。汝水又往东南经下桑里，向左分支流出是横塘破，又往东北是青阪。汝水又往东南经壶丘城北面，这里旧时是陈的地方。《 舂秋左传》 ：文公九年（前618 ) ，楚国入侵陈，攻下壶丘，这里因为陈臣服于晋。汝水又往东，与青破汇合。青破水上在慎县的＿_ L 慎破承接慎水，右沟往北，注入马城破。马城破西有个黄丘亭。破水又往东经新息亭北面，又往东是酮破；阪水又往东经新息县，积成墙破；破水又往东经遂乡东南，形成壁破；又往东积成青破，青破东对大吕亭。《 舂秋外传》 说：成周的时候，南面有荆蛮、申、吕，都姓姜，最初受封在这里的是蔡平侯。因西南有小吕亭，所以这里称为大吕亭。破塘旁边，南有青破庙，庙前有池塘。汉灵帝建宁三年（170 ) ，河南喉氏李言当新蔡县官，向朝廷请求修复青破，司徒许训、尚书闻人袭在洛宮向皇帝上奏获准，在青破东塘南面立碑，碑文说青破座落在该县西南，发源于桐柏山的淮川，一条分支汇入潺援水，经新息县的墙破，延伸入褒信边界，灌溉田地五百余顷。破水又往东，分成两条，一条往南注入淮水，另一条往东南经白亭北面，又往东经吴城南面。《 史记》 说：楚惠王二年（前487 ) ，子西把太子建的儿子胜召到吴国，胜来后就住在这里，所以称为吴城。水又向东北转弯，经过壶丘东面往北，注入汝水。人们称为薄溪水。汝水又往东经褒信县老城北面，然后又向东去。

　又往东到原鹿县，

　汝水又往东南经原鹿县老城西面。杜预《 释地》 说：汝郡有原鹿县。

　往南注人淮水。

　入淮处就是所谓汝口，水边有汝口戍，位于淮水和汝水的汇处。 ｕＭUｘＳ.ｃO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