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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问罪
 厅堂中突然涌进这么多人,顿时变得仄起来。而听着众多的纷扰议论,叶君生心思玲珑,隐隐觉察到其中的缘故——看来这段时间,黄超之的rì子不好熬,怪不得憔悴不已。

 人活于世上,最难便是处理家里事,家业越大,越多纠结。圣贤所云:“修身治家安国平天下”这家还在“国”之前,倒应了那句老话“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

 话说回来,此事究竟因己而起,倒不能就此置身事外,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位便是来自书院的大书法家叶君生叶公子吧!”

 叶君生还没有来得及表态,黄超之的大伯父便yīn怪气地开口了。

 叶君生微笑点头:“正第一百二十二章:问罪是小生。”

 大伯父微微“哼”了声:“我听超儿说你的字帖非常值钱,不知行情如何?那书斋定然赚得钵満盆満的了。”

 叶君生好整以暇地喝了。茶:“书艺之学,讲究随缘,喜欢的,自然会买,不喜欢的嘛,或者送予给他,恐怕都弃如敝屣。”

 这一番话,中规中矩,却显得模棱两可。

 那大伯父顿时胡子都翘了起来:“叶公子,那以你之言,这书艺就完全没有个标准了?”

 “那倒不是,此艺传承千年。源远长,其中自然会有些门道。只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好界定而已。”

 众人听着,无不吃吃冷笑:此子巧舌如簧,果然能说会道,看来非常适合招摇撞骗。

 那边黄超之生怕一众叔伯发难。口无遮拦,以致使叶君生难堪,当即上来解围。家里也不准备呆了,要与叶君生出外面酒楼吃饭:“各位叔伯,君生乃是我的挚友。远道而来,孩儿自当尽地主之谊,是以要请他到登高楼…”

 却被黄父打断:“超儿,家里已命人筹备宴席招待,何须到登高楼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问罪他的语气十分严厉,充満了不容置疑的态度。而在心中却又有些计较,无论如何也得给叶君生几分颜sè看看,敲打敲打,好教此子明白,他黄家可不是冤大头。最好rì后远离自家儿子。莫要再打坏主意…

 诸如这般只会占便宜的损友,不要也罢。

 虽然他不喜一众兄弟的嘴脸,但在这个立场上,态度都是统一的。毕竟家里人就是家里人,外人就是外人。诗云:“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说的便是这个大道理。

 父亲发话,黄超之不敢不从。而那边叶君生似乎毫无察觉一众敌视的眼神,依然谈笑风生,有问必答。井井有条,很是从容。

 此时黄超之的五叔忽道:“当今书圣的小徒弟木此行正在道安府之中,何不请他来,鉴赏鉴赏叶公子的笔墨,是好是坏,尽皆了然。”

 这话一出,厅堂內顿时变得有些安静。

 木此行,书圣的小徒弟,祖籍便在道安府,这一番回来,自是为了过年回家祭拜祖先之故。他今年五十有五,早已是天华朝一代书法名家,据说请他题写一副匾额,起码五贯钱起,不打折,还要提前预约。

 身为名家,又是书圣之徒,此人生xìng倨傲,有晋代名士狂风,不事权贵,等闲请不到的。

 市面上有传闻,木此行这趟难得回来,知府大人都特意请他出手写一幅字。不料那时木此行正在吃翅膀,当即回答:“没心情写字。”

 直接打发了事。

 所以五叔这一说,众人皆不以为然:黄家虽然为道安府的富绅家庭,有些财富,但贸然去请木此行,十有仈jiǔ都会吃闭门羹。

 “留风,你说得轻巧,人家木大师哪里有这闲工夫搭理我们?”

 “对呀,人家可是真正的大师,就算你抬着八人大轿去请,也不会多看你一眼。哪里像有些人,不请自来…”

 那五叔呵呵一笑:“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我这就去。”

 说着,举步走了出去,有相好的三伯觉得好奇,拉过他到一边,问:“留风,你真有把握请木大师到府上来?”

 五叔点点头:“有个法子,或许管用。”

 三伯jīng神一振:“什么法子?”

 五叔便凑在他耳边,细细说起来。

 三伯听得眼睛泛光,顿时道:“那好,我陪你一起去。”

 厅堂之上,一片闹哄哄的。

 黄超之面苦笑,拉过叶君生到一边,道:“君生,愚兄也没想到会发生这般事情…实在无颜呀。”

 事情演变到这个局面,倒有些像鸿门宴了,似乎故意针对叶君生的一样,会审问罪之意,溢于言表。其实之前黄超之便有这方面的担忧,故而不敢主动请叶君生上门做客,生怕出篓子。只是叶君生返回冀州,从彭城经过道安府,顺路却自己过来了。

 叶君生呵呵一笑:“超之说哪里话?没事的。”

 黄超之看着他成竹在的神态,心里着实有些忐忑:如果那木大师不来,倒没有太大问题;若真是来了,鉴定叶君生送给自己的那幅字,说此字最多值百十文钱这样,那就彻底下不了台…

 只希望那木大师自持身价,不会屈尊过来吧。

 这时候,下人已准备好饭菜,可以开饭了。

 黄父直接吩咐在家门大饭厅开桌,开了三桌,一家大小全部上桌。

 这一顿饭的氛围,着实有些闷闷,间或不断有奇怪的眼光扫在叶君生身上,不少都蕴含有鄙夷之sè。要知道经过这段时间的宣扬议论,叶君生在他们心目中宛然成为了“骗子”、“小人”、“无聇之徒”等角sè。

 敢用一幅字帖换取一座价值五十五贯宅子的家伙,心肠如何,可想而知。更让人齿冷的是,这厮居然还敢大摇大摆登上门来,脸皮实在太厚。

 “嗯,这道鱼好吃的。”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眼光注视下,叶君生大快朵颐,毫无客气。

 黄父的面sè已有几分铁青:超儿这都的什么同窗朋友,听闻此子好歹也是三试第一,怎得一见之下,截然不是那么回事呢?

 吃过午饭,那五叔三伯都还没有回来,想必是请不到人了,没办法当众拆穿叶君生的面皮,黄家众人着实不甘心。

 黄超之倒暗叫侥幸:木大师不来就好,省得难堪。

 他也是读书人,深知书画行业的门道,价值十有仈jiǔ都是由名气,以及作品存世数量附加产生,诸如叶君生这般二十出头的年轻一辈,任你写出huā来,都不可能卖太高的价格。

 又用过茶,左右等不到人来,叶君生就起身请辞。

 黄超之不敢挽留,只说让叶君生先启程回书院,他恐怕得多留几天功夫。

 叶君生略一沉昑,就道:“超之,那一幅字你好生留着,rì后或有大用。”他自然有信心,撇开书法本身,就算只得一张白纸,但经过天地玄黄顽石印开光过后,成为一件法具,其中价值都有钱难买。

 故而,黄家其他人不识货,叶君生并不在意,做事但求于心无愧即可,何须一一顺从人意?

 “老爷,那些人个个都似不善,你何必吃这一顿饭?要是俺老猪,直接掀桌子走人!”

 脑海里传出猪妖不満的声音。作为天地玄黄顽石印的主人,叶君生却可以通过特殊的方式与收在宝印里头的猪妖直接

 叶君生分出念头,笑道:“掀桌子,那多浪费,不吃白不吃,让他们看着目瞪口呆,不是更慡?”

 猪妖便若有所思地点头:“说起来还真是这么回事,让别人不慡,就是自己最慡。嘿,老爷果然有大智慧,俺老猪受教了。”

 叶君生晒然一笑,牵着马匹出到城外官道上,当即飞身上马,马鞭子一扬“驾!”

 骏马撒开四蹄,哒哒哒奔赴冀州城而去。

 对于叶君生的离开,黄父等都颇为不慡,可也没有办法強留客人,总不能让人关住大门,不给人家走,对吧,没有这个道理。哪怕叶君生不请自来,可他还算是个客,瞧在黄超之的面子上,也不能做得太过分,那完全就是撕破脸皮了,徒然惹人笑话。

 “超儿,为父认为你有必要再好好反省一番。”

 黄父严厉地对黄超之说道。

 黄超之不敢不允,点头称是。

 “我们请木大师来了!”

 就在这时候,黄家五叔兴高采烈地抢先进门叫道。

 黄父一惊,没想到自家弟弟还真有些本事,居然能请得动大师…只是来了又有甚用,叶君生走了。

 “咦,人呢?”

 五叔抬头一看,不见了主角,赶紧发问。

 黄超之回答:“五叔,君生要赶回书院,吃过饭便走了。”

 五叔狠狠一拍手:“好个做贼心虚的家伙,溜得倒真快。”

 “废话少说,赶紧拿出那幅能卖五十五贯钱的字贴出来瞧瞧,哼,若是你们哗众取宠,故意哄骗我来此,那就休怪老夫骂人了。”

 一把洪亮的声音突兀响起,随即踏进一名不修边幅的老者来。!!!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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