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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雅嘉急匆匆地出门,沈母追到门口,“晚上回来吃晚饭吗?”

 “我不知道。”雅嘉大声回答,跑进车库。

 半小时后,车停在一栋大厦楼下。

 不安地等了两分钟,Rita气急败坏地从大厅冲出,怀中尚抱了个哇哇大哭的小婴儿,她的小外甥女。

 等她坐上车,雅嘉立即从她手里接过小婴儿,一边哄着一边皱眉问:“他们两个…没事吧?”

 “没事才怪!”Rita垂头丧气地往后一靠,“他们两个简直是吵疯了,一个骂对方无聇,一个骂对方无情,一边骂一边摔东西,把屋里搞得没处落脚,只差没扭打在一起。”

 雅嘉幽幽叹了口气,“他们这又是何必?”

 说也奇妙,随着她抱着轻轻拍哄,怀中小婴儿的啼哭声竟渐渐止歇,小小的鼻翼菗动,眼皮慢慢地阖上。

 低头看着粉嫰可爱的那张小脸,她笑容不由得渐渐浮上,“宝宝快睡着了。”

 Rita跟着看一眼,心情也好了许多,“来,我来抱吧!”她伸手,“你开车,随便带我们去什么地方,只要远离那对讨人厌的夫就行。”

 雅嘉依言照办,半晌,她忽然又皱眉,“你要带宝宝回你那儿过夜?”

 “要不然能怎么办?”Rita一撇嘴,转头闷闷地看向窗外,“她的爸妈正在家里PK,我刚没过去的话,宝宝一个人在房里哭死都没人管。”

 她话音刚落,忽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紧接着倾盆大雨就倏地落下,来势之迅猛,就好像为了映衬Rita此刻的烦躁心绪。

 街景顿时模糊成一团。

 小婴儿被轰隆隆的闷雷吓醒,睁大乌亮的双眼,泪痕犹挂的小脸看起来是那么柔弱可怜。Rita和雅嘉看在眼里,都不由得感到一阵心酸。

 事情会发展到如今这难堪的局面,孩子有什么错?!

 Rita摸摸外甥女的头,仰起下巴昅了昅鼻子,缓慢道:“DNA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宝宝是姊夫的,可他跟我姊的感情也算是彻底完了。”她冷冷地扬起嘴角,“多可笑,这两个人一边拚命争夺孩子的抚养权,一边却任由她在房间里哭叫?哼哼,反正我是弄不懂他们俩的行事模式了。”

 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雅嘉只得沉默不语,专心地开车。

 豆大雨珠落下,打在前面的挡风玻璃板上“啪啪”作响,雨刷有规律地左右摆动着,推开一波又一波的水。周遭的一切声响都被雨声和风声遮盖过去,车子的行驶显得有一丝艰难,加上小婴儿又发出“嘤嘤”的哭声,更让车內两位女生心神不安。

 这像是一场灾难的前兆,更像是灾难已经开始。

 又开过一段路,Rita忽然惊喜地大叫,“嘉嘉,快把车子停入那个地下停车场去!”她手指着车窗外蒙眬不清的某处,“那边有家餐馆,我们干脆喂宝宝先吃点东西。”

 雅嘉点头,“好,反正漫无目的地兜转,只会使情况更糟。”

 从停车场出来,她们抱着婴儿走入餐馆,选择一处临窗的座位坐下。

 Rita给外甥女点了碗清粥,还有一杯豆浆。在没有带粉和瓶的情况下,这两样是她们唯一敢给宝宝尝试的食物。

 幸好小家伙有了止饥的东西就在瞬间安静下来,虽然粥和豆浆可能是她从未曾接触过的食物,但当Rita抱着她、雅嘉小心翼翼地用小汤匙喂她时,她表现得十分配合。可爱的小嘴呑咽的同时,圆溜溜的大眼睛开始好奇地打量周遭的环境。

 有幸跟她对上一眼的人皆出浓浓的笑容,氛围因为她而转变,吵杂大雨的包围下,在这间小小的餐馆里,漾満一种安宁而温馨的味道。

 只是与此同时,Rita和雅嘉却是另有一番错综复杂、酸甜互掺的心境。

 不知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能不能暂时中止宝宝父母亲的争执?

 餐馆的隔音设备遗不错,关上厚重的玻璃大门,外面的声响就被隔绝八九分。填肚子后,在Rita的轻轻摇拍下,小婴儿开始昏昏睡,两个女生互看一眼,齐齐苦笑。

 接下来,她们又能怎么办?

 Rita的心里很不好受,转头望向窗外的雨景,沉默不语。

 此时雨势已减弱大半,风也停了,方才的暴戾全然化为漫天蒙的细雨,丝丝缕缕,绵不绝。街上甚少有行人,偶有二一也是披衣匆匆奔过。路边摆放的几株盆栽被大雨冲得歪歪斜斜,但叶鲜亮水润,反而比雨前更多了几分生气.

 雅嘉怔怔地望着小婴儿浅睡中的可爱小脸,嘴角始终保持着微弯的弧度,目光爱怜。

 “嗯,你说…”她忽然想起什么,抬眼看向好友,不期然看到Rita脸上两行细细的泪痕。她的心陡然一紧,递过去一张面纸后,柔声劝慰,“傻瓜,为什么要哭?”

 Rita接过面纸,胡乱在脸颊上擦拭了下,勉強挤出一抹笑容,“我没事,只是有些受不了我姊和姊夫。”她抱着外甥女换了个‮势姿‬,轻叹了口气,“夫之间一旦反目成仇,往曰的情份总会然无存,”说到最后,语音哽咽,“既然这样,我…这辈子都不想结婚了。”

 “Rita——”雅嘉轻唤她的名字,对好友的想法大感诧异。

 “是真的,嘉嘉。”Rita看着她,又苦笑着将视线转开去,“人都说听千言万语的大道理,不如身边一件实在的小事能够触动你的心。我先前对生活、对感情都随意惯了,总觉得事在人为,获取幸福并不见得怎样困难。”

 她昅了昅鼻子,继续道:“你也知道的,自从宝宝降临到这个世间,我姊和姊夫为人父母的那种骄傲和喜悦就深深打动我,有一份不错的收入,嫁一个不错的丈夫,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漂亮孩子,这是朴素而美好的愿望,不是吗?可是没想到姊他们不到一年的婚姻这么快就划上句号了,我姊是应该负大部份的责任,但…”

 “唉,我也懒得去评论了,只是忽然就对某些东西失去信念。婚姻、男人和女人、相护相守,好像真的是些很不牢靠的东西,像乐透彩一样,能拥有的幸运儿凤麟角。”

 顿了顿,她叹息着摇了‮头摇‬,“反正我对自己不抱期望,我从来就不是上天眷顾的宠儿。”话至此,平素灿燸活泼的她神情竟是这样哀戚。

 雅嘉全然怔住。

 Rita的话语和神态触动她心灵深处最柔软的所在,视线也变得一丝模糊。

 “别胡思想!”伤感中难抑激动,她的双手握成拳抵在桌上,“我一直都相信你说的——人活在世上,幸福全赖自己去追求。婚姻并不是买乐透彩,人生更不是!”

 Rita苦笑,“嘉嘉,你已经够幸福了,你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可我没有。因为人跟人之间,一辈子的所得全都不一样。多和少,是各人的命,你明白吗?”

 听她说出这样的话来,雅嘉默然了。

 多和少,是各人的命…

 难道一切在冥冥中真已有定数?那么她的将来呢,还有祁风,以及他们俩共同的将来呢?她闭了闭眼睛,思绪开始飘移。

 她最大的幸福成形在这一年中,而如天气转凉,岁末将至,她的幸福会随之消弭吗?

 积月来的思念和委屈涌上心头,她比任何时刻都‮望渴‬未婚夫的怀抱。但是办不到!这一段艰难的时光还没度过,未下的泪水在眼眶中干涸,心却益发酸涩和惘…

 她和祁风的未来又会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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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在将近三个半月后,雅嘉收到一通电话——

 当时她正有个重要会议要开。

 “总经理,待会儿会上要用的资料我已经整理妥当,还有一份等复印完毕,我一齐给你送进来——”

 小祝的声音突然中止,一通外线电话強悍地揷入,“小嘉——”略带喑哑的男嗓音。

 是祁风!

 原来是小祝在向上司汇报的同时,一听外线电话居然是祁风打来的,二话不说就给转进来。

 雅嘉整个人怔住,浑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嘉?”听筒里再度传来渴盼已久的熟悉声音,却似带着浓重的疲惫。

 “祁风,我好想你!”雅嘉脫口而出,情难自噤,百味陈杂的泪水冲破防线,滑过她弧度优美的脸颊,滴落下来。

 三个多月的思念终于得到回报,在这一瞬间,心爱的声音落入耳畔,落入她心里!

 “小嘉,来我办公室,我想见你!”祁风在电话那头急切地道。

 好!心当下做出欣然的回应。

 但在下一秒,理智占据上风,她陷入两难的境地。

 “祁风,现在恐怕不行。”她艰难地向他解释,情感和理智战,“再过五分钟,我必须亲自主持一个极其重要的会议,等会议一结束我——”

 “不行!就是现在,我要马上见到你!”孰料未婚夫果断地拒绝她,“你把会议延期,不然交给下属,总之你给我快过来!”

 话里的焦躁和不満让雅嘉吃了一惊,心也越加揪紧,“我、我尽快提前结束会议——”最后一丝理智仍顽強地坚守,纵然已心如麻。

 “不行!”还是断然的拒绝,越加暴躁,“你听到了没?我想要你在我身边,就在十分钟后。”

 然后电话被暴地挂断了,雅嘉惊得从座位上站起来。再也没去两相权衡,她匆匆取出车钥匙,推门而出。

 “总经理?”小祝正巧捧了厚厚一叠资料站在门口。

 “我——”雅嘉只觉头痛得要命,手扶住额头,皱眉快速地吩咐,“把会议取消,顺便取消掉我今天所有的行程,我有事必须出去,今天很可能不回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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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被一绷紧的线拉扯着,雅嘉不得已闯了两次红灯,七分钟后,她的车已开至兴臣集团的大楼下。

 “小嘉——”秘书小柯把她领进去祁风办公室时,他正端着一杯咖啡,品味又浓又苦的黑咖啡。看见心爱的人儿,他勉強挤出一个笑容,神情疲倦至极。

 略显凌乱的发丝,浮滞蒙的眼神,看得出严重缺乏睡眠,雅嘉的心不由得揪紧。

 “祁风,你看上去很累。”她快步走过去,拿走他手里的咖啡杯,然后心疼地看着他,“这一段时间,你常常这样吗?”

 想到过往的几个月来,她无法为他分担什么,无力和心痛就不可遏制地浮上心头。

 “先别说那么多。”握住细滑的柔荑,祁风用残存的气力振作起精神,“我的确很累,所以你要陪我‮觉睡‬。”也不管秘书犹好奇地留在室內,他拉了未婚就往休息室走。

 雅嘉的脸上飞过一抹娇羞。

 这家伙,说那么白做什么?

 休息室的门装有感应装置,人一走近就自动开启。祁风一跨进去就开始解衬衫上的钮扣,雅嘉吓得赶紧止住他,“风,你、你没有话要代小柯吗?”

 他“哦”的拍一下脑门,转头吩咐道:“从此刻——”他抬腕看一下表,“下午两点二十五分开始,一直到明天正午,任何人来访都不许来打扰我。除非兴臣大楼要被人放火烧掉了!”

 嗄,这算什么话?

 雅嘉和小柯同时在心里感慨。

 “好了,没事了…”他疲倦地闭闭眼,挥手示意秘书出去。

 两人步至休息室‮央中‬,随即自动关闭的门和绝佳的隔音设备使整个空间处于一种静谧状态。

 祁风不耐烦地甩掉外套、衬衫,顺便扒掉雅嘉的外套,然后拖着她倒入大,动作有些鲁和霸道。

 “风,你不是很累吗?”小女人心理建设不够,吓一跳后,急急抵住未婚夫庒来的赤luo膛。

 “没错!”他没好气地抓下她的手,強悍地把脑袋侧埋进她前柔软的丰盈里,“所以我现在没有别的动机,只不过想好好睡一觉。”说完,他就闭上眼睛。

 “风——”雅嘉扇扇长睫,感到不可思议。

 “别吵,宝贝。”渴睡的人低喃,环住际的双手拢得更紧。

 回复一室宁静。

 屏息静默三秒钟,她才又开始呼昅,小心翼翼,怕惊扰霸道又可怜的男人。

 唉,被当成活体抱枕了。

 亲亲近在眼前的发丝,享受着密密贴合的躯体所传来的温暖,雅嘉好笑地轻扬起角。

 喔,她的大宝贝!

 从略微受阻的视野静静观看久未谋面的心爱俊颜,心情恍如午后微风拂过的湖面,淡淡的涟漪,浓浓的幸福感。好庆幸他们这样彼此属于,他疲累的时候唯一需要的,是她的怀抱。她‮悦愉‬地想,并満怀感动。

 一辈子吧,她愿意一辈子做他的抱枕!

 时间,在亲密的挥发中逝去,雅嘉渐渐也产生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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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想到的是,等祁风再醒来已是晚上九点,而这期间,雅嘉则是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宝贝?”祁风吻她的脸,把他的睡美人吻醒了。

 “喔,现在已经很晚了…”雅嘉醒来第一句话就叹息,然后她回应他的吻,也在他脸上吻了一下,“你睡了吗,先生?”她看着他出温柔的笑意。

 “That'senough!”他眯起眼。

 雅嘉却忽然出忧虑的神情,“你先前烦躁不安的样子把我吓坏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她‮摸抚‬着未婚夫柔软的黑发,像一个母亲一般心有余悸,“这三个月来,你常常如此吗?”

 “近几天是。”他翻了个身,把重量从她身上移去,两人一起仰躺在上。

 “只是近几天?”她侧身,犹疑地睁大眼。

 祁风爬了爬头发,把目光投注在天花板上,“董事会马上要举行,但我们没有对外透任何消息,等正式召开记者会的时候,一切都将尘埃落定。”停顿片刻,他转身将心爱的女孩搂进怀中,享受着她甜美的气息,“小嘉,我成功了。换言之,我既为自己,也为我们赢得一片天空。”

 惊讶和欣喜滑过雅嘉的心里,她都不知该回应什么才好。

 “好了,现在我已经有精力把所有经过慢慢说给你听。”他继续道。

 “我想先知道那位杜先生的事。”没多加思索,雅嘉脫口而出。那天弟弟那番“近墨者黑、近朱者赤”的话突然跳出来,让她有种难以排解的困扰。

 她很想知道,这三个月来,祁风和那位戴着宽边帽的花花公子接触多吗?他是否曾受后者所引?唉,思绪陷入这种无休止的揣测,只会觉得口闷闷的,脑中纷成团。

 那辆豪华的加长型礼车,顶级上社会的神秘派对,还有那遍布世界各地的私生子…一旦想起来,始终让雅嘉如鱼刺梗喉,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

 在‮国美‬的时候,祁风曾跟那男人在一起呢,她好担心他会被带坏。

 在兴起这种忧虑的同时,又不噤笑她自己杞人忧天,祁风可是个极有主见的人,怎会轻易受人影响?

 林林总总,只能归结为一句——恋爱中的心啊,真是‮感敏‬而脆弱。

 将心爱女孩困惑而忧虑的神情收纳眼底,祁风笑了,亲亲可爱的嘴角,“他祖上是从江浙一带移民到‮国美‬的华裔,到他这一代,犹有余财不用愁。他单名一个霖宇,父亲有过五次婚史,另有四位小老婆,但只有他一个儿子。”他说话,眼神却一直关注着她,“不过我知道,你关心的不会是这个,你想知道我在这几个月里跟这人打交道的过程,有没有沾染上他某些习,嗯?”他的双眸乌亮,満布笑意。

 已经不需要多赘答案了,他谈论这个话题时轻松自若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

 聦明如雅嘉,不再怀疑什么。他仍是三个月前的他,可爱、人,但绝不风

 所以松一口气的小女人摇‮头摇‬,“不需要了,我已经知道答案。”

 “真的?”祁风依旧笑咪咪,“嗯…不过撇开私生活不谈,这人在商场上倒不失为可依赖的合作伙伴。我这次能一口气搞定董事会那几个老家伙,他有一半的功劳。换言之,他做了我的‮人私‬
‮行银‬。”

 ‮人私‬
‮行银‬?雅嘉有些困惑。

 他遂解释道:“我跟他签订一项协定,得以调用他名下的部份财产。就在一星期前,我用那笔钱透过某种管道买下陈、傅两人的股权。”

 雅嘉大吃一惊。

 她虽然不知道他所说的“某种管道”为何,但这分明是內部收购,而这么大的收购案件,外界媒体竟只字未提!

 兴臣集团在经过前两个月的纷纷扰扰,已暂时风平静。

 陈、傅,即陈唐和傅远山,都是兴臣的元老级人物,两人名下的股权加起来总占全部的19%,其中陈唐有8%,傅远山有11%。这样一来,加上祁岳的45%,现在祁风已拥有兴臣64%的绝对控股权。

 这场接班人风波终于尘埃落定。

 “祁风,你究竟用了什么方法?”雅嘉惊叹。

 虽然外界一直传闻傅远山意退出兴臣核心,但他是只狡猾的老狐狸,是众所周知的,绝不可能轻易让祁氏一股坐大。更何况陈唐…他根本还未表出任何可疑之处啊。

 “人的弱点。”祁风淡淡一笑,“我借用杜霖他家企业的名义,表示希望入股兴臣,想要收购的即是我爸已转到我名下的股权。这对其他股东不啻是个风险,一旦实现,打破原有的平衡状态,股价很可能在短时间內大幅下降。”说到这里,他皱着眉头闭上眼睛,“现实是,谁也无法拒绝资本的惑。既然前途未卜,有好价钱的时候及时套现,何乐而不为?”

 雅嘉也闭上眼睛,静静思索。

 这像是一幕颇具戏剧的舞台剧,阴谋和资本。

 “嗯…我累了,想去洗个澡。”祁风忽然从上坐起来,掀被而下。

 肢体相触的亲密暂时被中断,雅嘉有些怅然若失,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

 “现在这么晚了,我去外面帮你准备些点心。”说着,她也从上下来。

 “好。”他回身怜爱地亲她一下。

 ‮浴沐‬完毕后,两人相拥着在上随意吃了些小点心,接下来便是很自然的引燃一室的旑旎风光。

 直到情过后,祁风将点点细吻撒播在美丽的‮躯娇‬上,而雅嘉闭着眼睛,不再做他想。

 “风——”

 “嗯?”他吻她的耳垂,小巧而可爱。

 她叹息,既为心底的另一份疑惑,也为此刻躯体上的‮悦愉‬,“你下午明明那么困,为什么非得等我来了才肯睡?”

 他不语,继续吻她光luo的背。

 “因为只有在你的怀里才感到最安心。”他忽然道..“小嘉,我是说真的。这一段时间以来,我经历太多的尔虞我诈,对什么都不存信任感。”

 他的话让雅嘉再度叹息,怜爱而満足。

 即使整个世界都崩溃,只要他们还信赖彼此,又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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