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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每个地方,都有传说。

 即使是魔界这种好像未开化的蛮荒之地,也会有。

 人间的传说多是歌颂‮女男‬之间的坚贞爱情——两人之间即使干山万水相隔,绵绵情意依然会编成两人牵拌的情丝,系住一对双飞鸟…

 这种传说,魔界也有。

 只是,没有那么浪漫,没有那么绵,没有那么婉转。

 魔界里大多数的妖魔鬼怪就如同野兽般,每天注意的只有生死;追杀着其他妖魔的同时也要提防自己被狙击,不是活着,就是消失。

 传说有一天,一对偷跑到人间游玩顺便猎食的魔物夫遭到了其他魔族的攻击,不小心被子推出去当挡箭牌的丈夫受到致命即不至于马上丧命的一击。

 正当丈夫苟延残着等死的时候,一个倒霉的天神碰巧经过,被束手无策的子捉住,強迫他以神力救治垂死的丈夫。天神与魔物素来为敌,即使脖子搁在刀口上,也不可能轻易就达成他们的愿望。

 “我知道你们现在的样子都不是原形,而擅长改变外形的你们搞不好已经忘了对方真正的模样。如果你能在你丈夫变回原形时找到他,并给他一个深情的吻,那他就会再次复活。”

 天神这么允诺。

 神知道魔对爱情不屑一顾,故意做出了这种承诺。

 果然,听起来颇简单的条件却让两只魔物脸色大变。

 第一,他们确实不太记得彼此的原形。

 第二,就算真的认了出来,那个深情的吻也是个天大的难题。所谓的“接吻”就等于是被对方昅走自己的力量,是所有魔族都尽量避免的事。况且,怎样算系情,谁知道。

 趁着两个魔物困扰之际,天神偷偷地逃走了。

 结果到后来,魔物丈夫依然没有得救。因为到最后魔力耗竭,终于变回原形时,魔物子马上抛弃了丈夫。

 因为她不想和一摊臭泥怪接吻,更别说什么狗庇深情了。

 这个方法后来传回了魔界,成为了唯一让濒死魔物复活的方法,但是从来没有魔物尝试过。

 一来,没有妖怪愿意跟一个原形不明的妖怪接吻。

 二来,没有其他魔物会比自己还重要,死了就算了。

 这就是魔界唯一的、还勉強构得上一点“凄美”边边的传说。似死仍生。

 赶到了恶魔窟的陆怀素,本来问的是该怎么救冯胤棠,却听了这么一个实在不太好听的传说。

 听起来満丑恶的。其中的讽刺与嘲笑,她不排除可能有一半以上是范熙烨自己加进去的。

 “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你不是问要怎么救他喝?”范熙烨依然痞痞的菗着烟,一脸让人看了就想捧过去的高傲。“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就去当他的救命恩人吧。”

 她?“喂,你刚刚不是说要带我去魔界救他吗?”为什么现在听起来好像她要身披胄甲、手持利剑,单匹马地杀回魔界?

 “我会带你去他可能会在的地方,再来就靠你了。”就算冯胤棠是他的得力属下,他这个撒旦也没仁慈大方到赐给他一个深情的吻。

 靠她?之前她沦落魔界时是冯胤棠好心的英雄救美,当然今天轮到她来救他也没什么好‮议抗‬的,但是她要凭什么救他?

 “要是我在救回他之前就先被别的魔物打死了怎么办?”范熙烨好像一点都不想保护她。

 “那就再见啦!”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姐…”哼,她改求别人。

 “嗯?”正忙着准备范熙烨吩咐的东西,陆怀柔只是应了声,并没有转头。

 “姐,你那个死人男朋友要把我丢在魔界,然后自己跑走。”陆怀素投给一脸凶狠的范熙烨一个胜利的眼神,她就是爱打小报告,怎么样?尤其事关她和冯胤棠生死,她宁可耍小手段也不要逞英雄。

 最后,屈服在女友命令之下的撒旦大魔王,很不情愿的带着小人得志的小姨子回到魔界。

 “你要带我去哪里?”跟着范熙烨走在清冷的魔界郊区,陆怀素忍不住问道。

 “去找冯胤棠的尸体啊。”范熙烨没好气的应道。想起自己沦落到保母的地步,他才真正想念冯胤棠的好。

 不是说还没死,为什么又叫他尸体?忍着气,陆怀素乖乖地跟着往前走。由于她已经接收了冯胤棠部分的魔力,因此这段路走起来没像上一回一样的要死不活,不然这次肯定会被毫无良心可言的撒旦给丢下。

 但是,周围的景却让她越走越害怕。

 “这是哪里?”上回没有经过这儿…

 “缚魔监牢。”说是监牢,其实也没有很大的作用,因为妖魔们通常都是就地解决,会这么大费周章地开到这儿来的,很少。

 “这个地方通常都关一些比较強大的恶魔,让他们维持在一种虚弱得不至于死,却也不能攻击别的魔物的状态,然后就可以乘机施法控制他们。等他们回复之后,这些魔物就会变成控制者的属下。”

 “你的意思是说,冯胤棠可能也是被某个魔物捉来这儿,等着控制他吗?”

 “幸好你还不太笨。”范熙烨手中的鞭子挥开蔓生的鬼荆棘,走进森的荆棘林中心,来到了一株高耸的枯木前。“跟着我,别走。”

 两人走进了枯木的树,随着螺旋状的阶梯往上攀升。而随着两人的前进,各家‮人私‬狱卒也手拿着各种家伙冲了出来,満脸横眉竖目。

 “你是谁?进来做什么?”这个“人”身上散发出強烈的魔气,足以让看管的这些垂死魔物重现生机,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死的会是他们这些“看守不力”的家伙。

 连回答都懒,范熙烨只是随便甩甩鞭子,漠然地看着这些挡路的妖怪纷纷倒下,就这么一路扫到了最高层。顶层虽然位于树顶,却很奇异的最为宽敞,五间牢房成环状排列在四周。

 “好了,接下来是你的工作,去把他找出来,然后救活他,这个你懂吧?”瞄了依然呆滞的陆怀素一眼,范熙烨也不太想同情她。“记得,找到他,然后用力的亲下去。”就好了。

 “啊?”用力的亲下去和深情的吻,差很多吧?“但是,我不知道他的原形…”

 “自己找,我很忙,反正有爱的话就找得到啦!”人类不是常说什么化成灰也认得吗?只不过是变了样子,比一堆灰尘好认多了。“不要问我怎么回去,要是叙对了,冯胤棠自然会带你回去;要是没救成,那你也不要回去了。”他该去找那个罪魁祸首了。

 看着范熙烨快速远去的背影,陆怀素有些放弃的转过身,走走的环视着眼前这圈铁栅,以及好几双正盯着她瞧的晶亮眼珠。

 她呑了呑口水,有爱就办得到,对吧?

 “有爱就办得到…”陆怀素深呼昅一口气,往前踏了一步,咬牙切齿。“这是谁说的?”范熙烨那个笨蛋!

 勉強看清了黑牢內的身影形象,陆怀素不知第几次的想晕过去。刚刚是一只五头三尾的大狼,现在是一团扭曲在一块,她根本看不明白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说实在话,要她亲这些东西,其需要勇气。如果亲得下去的话,那必定是个深情的吻了。

 她又往前踏了一步,轻轻地唤了声:“喂,你是冯胤棠吗?或者,喊你布拉德会比较好?”

 “吼——”

 显然不是。一声巨吼把陆怀素吓得倒退好几步,并惊恐的发现度物们因为这声嚎叫而开始动,那此起彼落的低鸣渐渐放大明显,最后形成轰轰雷声。

 没想到自己的轻声询问会换来如此大的反应,她哭丧着脸,缩在广场中的石堆旁打颤。

 呜呜,她只是问一下,何必那么凶…

 突然一阵低吼窜出,沉稳雄厚的声音庒住了其他魔物的躁,四周也奇异地慢慢安静下来。

 啊,是他吗?会是他吗?

 陆怀素心中燃起希望,小心翼翼地往刚才那声音的方向前进。“冯胤棠,是你吗?”

 没有回应,她试探的往前走了几步,朝着那个看似空牢的地方慢慢走去。

 “冯胤棠,如果是你的话就回我啊!”他要是真的不出声,那她也没什么勇气去亲那些怪物,搞不好连嘴都还没碰着,头就先被咬掉了。

 “喂?”她轻轻地唤道,缩在角落的那团黑影却依然动也不动。

 这是什么东西?陆怀素睁大眼、路脚尖、蹲‮身下‬…不管怎么看都看不明确那团黑黑的东西是什么样样。但是看他毫无反应的样子,如果不是在‮觉睡‬的话,那即使没死大概也差不多了。

 她想了想,转身走到一个被鞭子扫成两段的鬼卒尸体前,用力拖起一把‮大巨‬的斧头,然后往铁栅栏猛力挥去。

 金属与金属在重击‮擦摩‬之下发出了难听的巨响,其他被关着的魔物们又再度狂躁起来,而陆怀素自己也被震得全身发麻。

 “可恶!你在干什么?”一个气急败坏的熟悉声音从牢內传了出来,那堆黑影。一方出现了两点光亮。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原来是只一脸没好气的黑**狗,背上还有一双伤痕累累的翅膀。

 一听到这声咒骂,陆怀素‮奋兴‬的扑上前,整个脸都贴在栅栏上。“是你!你刚刚为什么不应我?”

 “…我在‮觉睡‬。”有些不情愿地嘀咕着,冯胤棠又将脸埋回腿间。

 “你骗我!什么‮觉睡‬,刚刚你不是还帮我解围吗?难不成是你在说梦话?”她抓着铁栅栏,激动的叫着。

 冯胤棠连头也没抬,“唔,嗯…原来刚刚那么吵闹的原因是因为你啊!快点回去,你害我睡不着了。”

 她怎么那么笨呢?还跑到这儿来做什么?他牺牲自己救她,她却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这丫头难道不知道接班的鬼卒们马上就会来了吗?撒旦也真是的,就这么把她一个人丢在这边不管,是故意的吗?

 还有,他渡给她的那口气还能撑多久?她要是在这里倒下了,自己恐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其他恶魔给呑吃入腹。

 冯胤棠越想越焦急,这丫头,真是笨蛋!听到他这么无情的话诺,陆怀素没再和他吵嘴,只是又拉起摔落一旁的斧头,再次朝铁栅栏挥去。

 “住手!”这样会引起其他魔物的鼓噪和动,而且,真的吵。“放下斧头,然后快走!”

 她没理他,依然一次又一次的砍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断

 的铁栅栏。手掌破皮渗血也不理,斧头飞了再捡起来,她以一种连自己都震惊的毅力进行着这桩冯胤棠眼中的“蠢事”

 她想救他,为什么他不理会?她想和他在一起,为什么他老是赶她走?

 “可恶!你为什么还不走?”他都已经看到隔壁那只讨厌的三头巨熊着嗯心的口水、挥着不太好吃的熊掌在发火了,受了重伤、失许多法力的自己仅剩下维持生命的微弱力气,要是她有什么万一,自己这个原形的蛮力也不一定胜得过其他妖兽,要如何保全得了她?

 “你为什么老是要赶我走嘛!”手中的斧头不知第几次飞离,陆怀素再也憋不住眼中的泪水,扑簌簌的落在地上。

 “我是为你好。”会死的!

 “我也是为你好啊!”看他为了自己变成这样,冯胤棠都不知道她心里多难过。“你之前也一直救我,这次就让我帮你,有什么不对?”

 要是可以,冯胤常真想狠狠的吻她,直到窒息而死。“这种事你做不来,快乐滚回去!”

 听着他的咆哮,陆怀素转过身去,默默地拖回飞得老远的斧头,眼泪滴在沾満了沙尘的斧面上。“我想救你,我…我只是想救你而已…我不要你死,你不要死…你要是死了,我要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她以为是他的“未亡人”吗?望着她的眼泪,忍下心中的,软了心的冯胤棠叹口气,不再破口大骂,只是将身体更往里缩,似乎躲避着什么。“如果你是在报恩的话,那就不用了。”反正他也只是受人之托,担当不起什么救命恩人的大名。而且自己拖着这将死之身,也没有资格对她说出喜欢之类的字眼。

 “你才没有什么思让我报呢!”她娇蛮地回嘴,抬手擦了擦眼泪后,干脆放弃那把斧头,改捡了一把她握得住的刀子,拚命地锯着那条锁链。“我只是、我只是…喜欢你而已…”

 眯着眼打量着那张又是泪又是汗的小脸,冯胤棠无奈的垂下脸,悠悠地叹气。“你还真是忘恩负义,嗯?”这丫头,真是。

 顽強的他遇到她之后不再顽強,软弱的她遇到他之后不再软弱。这是什么样的改变?

 “我才没有…”陆怀素不満地咕哝着,脸上突然滑过一阵热的‮感触‬,她诧异地转过头,发现原本缩在角落的他不知何时已走到她面前,亲蔫地舐着她的脸。

 “你…”她呆呆地荃着他。这表示什么?他的回应吗?

 “我…”正要回应,他的眸光一闪,瞧见了那头快速而来的人影,嘴角爬上笑意。

 一转眼,范熙烨已经站在他们面前。“喔唷,好久不见,被关在牢里的布拉德狗狗。”

 “大人,你答应过不再这样叫我。”青筋微浮,冯胤棠现在的表情大概是想扑上去一口咬断撒旦的喉咙。

 “我有吗…你们吵死啦!闭嘴!”原本还一脸诡笑的范熙烨突然转身暴喝,把其他因为撒旦现身而拚命叫的魔物吓得躲回墙角,“哦,我忘记曾经答应过这种事。怎么,你还没用力的亲下去?快一点!”

 陆怀素双脸涨红,“这个不用你指挥,走开!”

 “有什么好害羞的?你不会要把这个锯断,让他出来之后再成就好事吧?这也太麻烦了。反正你就用力的亲下去,让他变回原形,他自己就有办法出来啦!”范熙烨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让陆怀素在心里默默地砍他千百刀。“快一点,我急着要回去呢!”

 “你又在急什么?”明明有自己的领土,却老是爱跑到人界去。

 “我跟怀柔说好会回去吃饭。”范熙烨轻描淡写地回道,马上又是一副没耐的脸。“你到底要不要亲?你不亲我来亲好了!”

 此话一出,冯胤棠马上往陆怀素那儿靠近了些,-脸严肃。

 “请你快亲。”他是真心的。

 她忍不住红着脸笑了起来,转身朝范熙烨挥了挥手。“你走开。”不然她亲不下去。

 “还害羞…”口中嘀咕着,范熙烨还是走到其他监牢去‮弄玩‬恐吓那些魔物。

 确定范熙烨走远了,陆怀素转过头,一脸羞人的娇意。“我…我可以亲你了吗?”啊,好丢脸、好丢脸!

 冯胤棠边勾起笑意。“乐意之至。”

 “等一下!”

 就在陆怀素正要亲上冯胤棠的狗嘴时,一声厉喝打断了原本温馨美好的-刻。

 还有等一下?一人一狗同时抬起头,万分不悦的瞪着那个坏事的声音来源,然后又是満脸惊讶。

 那个有着白翅膀的东西是什么东西?

 “陆怀素,你不能救他!”那个突然白天而降的男人一脸气急败坏的走到他们面前,对于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引起众多魔兽动完全视而不见。“你知道他是谁吗?”

 陆怀素呆愣愣的仰望着面前的白袍俊男,点了点头。他在干嘛?角色扮演?“但是我不知道你是谁。”魔界也有这号人物?

 “我是天使长。”简单的自我介绍,连名字都省略,脸上还挂着一副很想让人揍过去的傲然。“陆怀素,你不许救他。”

 她依然一脸呆样的里着那个自称是天使长的家伙。“为什么?”什么时候她要救谁还要经过老天的批准?

 “他可是恶魔!陆怀素,你也勉強算是个天使,怎么可以救他?”天使长一脸的嫌恶,望着冯胤棠的目光宛如看到肮脏无比的秽物。

 他的态度让陆怀素忍不住皱起眉。“这位先生,我什么时候勉強当过天使?我要救他就是要救,关你什么事?”罗唆。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天使长一副受惊吓的模样:“我是天使,我的责任就是斩妖除魔,今天你执意要救冯胤棠,我自然要亲自来阻止你,顺道收拾这个妖孽!”说完还狠狠的瞪了冯胤棠一眼。

 什么跟什么啊?这个天使长还真像僵尸片里的道长,什么斩妖除魔,莫名其妙。“但他是好人啊!”

 遥远的天边响起一阵怒雷,让天使长美丽的脸庞越加阴沉。“别傻了,你只不过受到他的惑,快清醒吧!”

 陆怀素怒瞪了天使长——眼,决定忽略这个不速之客。什么天使,哪有那种凶巴巴、一出现就凶神恶煞又盛气凌人地要杀人的?哼,那个撒旦也真是的,有人跑到他的地盘来撒野,他反而跑得不见影子,真没用。

 “当我可能会死的时候,只有他肯救我,那个时候,慈悲善良的你们在哪里?”冷眼望着天使长,她的话里只有灰心的疑问,没有崇敬。

 天使长的脸色锾了下来,但漂亮的脸上依然有着商谴。

 “反正他都是会死的,你何必多此一举又救活他?”

 陆怀素心一凛。“他是恶魔,他不会死。”仿佛在強调一般,她说得丰常大声,非常用力。

 “你以为他要怎么救你?”天使长似乎没有传说中的温柔怜悯,反而一字一句,如同针锥一般,毫不留情的将事实刺人她心里。“他并不是神,为什么能够给你新的生命?那是他将他的生命转到你身上,你现在一救他,他是好了,你却会死。”

 她呆呆的望着天使长,说不出话来。是这样吗?冯胤棠问她介不介意变成魔族,是因为要把他的命让给她?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呆愣半晌后,陆怀素终于记得转头资问另一位当事人。“你死了之后,应该不会变成鬼吧?”如果她没记错,那些被冯胤棠杀死的妖魔都化为一阵轻烟,瞬间就被吹得毫无踪影。

 “魔物死了就消失了。”天使长很多话的揷嘴解释。

 回头怒瞪他一眼,她又迅速瞪向那张看不出表情的狗脸。

 “那你干嘛救我?你是恶魔耶,不要有那么伟大的情好不好!”她听了其是又爱又痛,爱他如此在乎她,也痛他太过在乎她。

 冯胤棠没说话,只是默默的望着她。

 “怎样?你还是要救他吗?这条命,你要还给他吗?”天使长本来打算拖了陆怀素就离开魔界的,没想到拖拖拉拉的讲了那么一堆,魔界的污浊空气让他有些呼昅困难,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喂,天使,那现在的我算什么?天使?人类?还是魔族?”她自己已一搞不太清楚了。

 真没礼貌,叫什么喂。“应该算是人类吧。”这丫头的气息还未转黑,大概魔化的程度还算浅。

 原来她一边是人类。陆怀素高兴的一笑,转身跨在铁栅栏前,伸手捧住冯胤棠的狗脸。“你听到了吗?我还是人类。”呵呵,太好了。

 然后,就在天使长的惊吓注视和冯胤棠的来不及反应之下,她用力的往他的狗嘴送上一个非常深情的吻。

 “喔,死掉了。”

 姗姗来迟的撒旦范熙烨踱了过来,困了地上的身体一眼,语气轻描淡写。

 原卒瞪着陆怀素的天使长惊醒过来,又惊又怒的瞪向他,“撒旦!你这恶魔!为什么会在这里?”

 范熙烨一脸莫名其妙的回瞪过去。“说什么傻话啊?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会在这里才奇怪。你来干嘛?”

 “我…我奉主的命令,来劝阻神的子民走向歧途、堕入黑暗。”但是现在这个样子到底算是什么情形呢?

 范熙烨很不给面子的哼笑一声。“她都死了,你也别劝阻了,快回到你主子身边吧,不然小心魔界的腥风熏死你。”

 天使长忍不住气结。“撒旦,打从你上次夺走大天使的法力借以重生后,我就对你相当不満了。今天冤家路窄,我们就好好做个了结!”

 莫名其妙,明明打不过还爱下战书,天使到底把脑袋放在哪里?“好啊,你爱打就让你打。”他才不在乎。“走啊,我们到树外去打,不然到时候把这些妖魔放出来的话,你可要帮我抓。”

 天使长重重的哼了声,扬起漂白的衣摆就消失了身影。

 “这个拿去,动作要快。”将手中的物事进依然盯着陆怀素的身体发呆的冯胤棠手中,范熙烨匆匆丢下两句代便离开了。但没几秒之后又出现,生气的踢了冯胤棠两脚。“还发什么呆!快一点!”

 终于被撒旦从陆怀素的死亡震撼中踢醒,冯胤棠茫然的看着手中的东西,那温暖又充満力量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瞠大了双眼。

 听着外头的‮大巨‬施法声,聪明的他很快便了解主子的用意。

 范熙烨交给他的是魔界罕有的血魔果,九百九十九年结一颗果子。血魔果的外形就如同一颗心脏,甚至还会出鲜红如血的汁。若是吃下这颗蕴含強大力量的果子,便会魔力大增,甚至传说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只是传说,毕竟没有妖魔有那个机会试用。

 这颗血魔果还是撒旦从第N个持有者手中抢来的。每个持有者都舍不得马上吃掉,但是就在拿到血魔果的几天后马上又被抢走,就这么传来传去,传到了撒旦手中。

 原本打算留着自己吃的撒旦,还是将珍蔵的宝贝拿出来救陆怀素,甚至还将那个莫名其妙的天使引到外头去,好让他能顺利将血魔果的力量转移到陆怀素身上。

 …这么亲切和蔼的恶魔,冯胤棠还是第一次见识到。

 迅速画好阵法,口中喃喃念着咒文,感受着自己的力量重新回到身体的舒畅感,让冯胤棠忍不住微微轻笑。

 随着咒文的落下,砰然巨响和刺眼強光掩盖了树外的烈打斗声,阵阵天雷和冥火随着阵法的饮用而打进缚魔监牢,落在阵法四周,将原本已经很虚弱的魔兽们连同树木一同烧得粉碎。

 当雷火随着法术的结束而停息之后,已经摇摇坠的缚魔监牢‮端顶‬多了两条人影。一个是毫不隐蔵自己好笑的撒旦,另一个则是非常愤怒的天使长。

 “你们到底玩了什么把戏!”直觉告诉他一定不会是好事,而且很有可能会害他回去被上帝痛削一顿。

 冯胤棠没理他,只是拾起已经干枯的血魔果,恭敬的呈给范熙烨。

 “谢大王赏赐。”

 撒旦范熙烨终于忍不住狂笑起来,脸上净是得意。“你和你的上帝又输了我一次!这个女孩,从今以后就是魔族了!”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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