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陆少琪相信她一定撞琊了,才会接受李靖这不学无术的人的建议,让他到她的住处翻阅关于乔丹先生那件案子的所有资料。
一进到屋子,他就大肆批评她一直相当自豪的审美眼光,她精心设计的起居室、餐桌椅和房间,甚至连浴室,统统没有一样人他的眼。
这栋美得有些不实真的都铎式宅宇,是她成为心理医师时,她父亲耗费数十万美金买来送她的礼物,里面的装潢则有一大半是欧里德好意提供的灵感和创意,所有来过的宾客,无不给予钦羡的赞叹,这还是它第一次受到如此苛刻无礼的评语。
早在走进拱形的镀金门廊时,她就应该把他赶出去的。现在他堂而皇之的坐在桃木饰板及昂贵的嵌条环绕而成的客厅,还吩咐她先去泡杯热茶,好让他舒舒服服的把资料重头审阅一遍。
“我看没有必要了,你又不是律师…”她不该一错再错,这人非但成不了大事,恐怕连一点小忙都帮不了,还是快把他赶出去吧!
“我是律师,如假包换。”李靖忙
直
杆,装模作样的拉拉他那根本没有领子的T恤。“大四上学期我就考上国美的律师执照了。”
他虽然看起来玩世不恭,但该念书的时候还是很认真,考取国美律师执照有利于他将来的发展。
“即便你是合格的律师,也不能帮我出庭打官司呀。”随便冲了一包即溶咖啡端给他,陆少琪就坐立难安地想下逐客令。
“出庭是无法可想的下下策,最高竿的律师是要能让对方主动撤销告诉,并且接受我们所提出的和解条件。”得意扬扬地发表完高论,低头啜了一口咖啡,他立刻蹙起两道浓眉,満脸不悦。“我是来帮你赢回大笔赠与金的,你竟然用这种廉价的咖啡打发我,可悲唷。”
“别这样我…”她没想到这土包子混混竟然一口就能辨识出咖啡的好坏,倒令她有一些儿惊诧。“我重新再帮你冲一杯就是。”
等她把热腾腾的夏威夷咖啡端上来时,李靖已大致翻了一遍卷宗里面的资料。他闭起眼睛靠在沙发椅背上,不知在忖度着什么。
陆少琪把瓷盘放在茶几上后,无措地在他对面坐下,眼睛直盯着精致得仿佛雕刻的脸庞。
撇开这莽汉不讨人喜欢的性格不谈,还真是一名教人赏心悦目的美男子。
如剑入鬓,高峻的眉峰,配上高
的鼻梁和下方弧形优美的双
,仿佛人间极品。
“看够了吗!”他突然出声,“不介意的话,我要品尝这杯飘着火山风味的上等咖啡了。”绽着童稚般的
颜,他意味深长地睇了她一眼。
“希望它合你的口味。”再要挑剔就喝白开水吧。
李靖轻啜了一口,马上舒心展眉。“这才是待客之道嘛。好啦,现在我要专心工作了,你去准备晚餐吧。”
“你要在这里吃饭?”她是从来不下厨的,每次都是欧里德煮,她负责吃。唉,想到这就觉得好难过,也许欧里德误解她而出言不逊,但那也是被她给气的,平心而论,他对她仍是相当体贴的。
“皇帝不差饿兵,让我饥肠辘辘的替你干活,不觉得太狠了?”他从容的又啜了一口咖啡,慢条斯理的说。
“好吧,我来订外食,汉堡、炸
、披萨,你要吃什么?”
“你平常都吃这些垃圾食物?”李靖把手中一管钢笔摆在拇指与食指之间,快速的转来转去,鄙夷地望着她。
“不可以吗?”在国美,这些可是很多人的主食,美味又可口。
呵,但要吃你自己吃,我宁可自己动手做。”不先请示主人,他自行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半打可乐、两片起司、一大桶冰块和吃剩的两、三块饼干?哎,你的生活过得可真没品质。”幸好冷冻库里还有整包的肌理牛
,以及鲤鱼和调理酱。
“所以还是吃速食吧,简单方便又省时省钱。”陆少琪记得她妈妈说过,动嘴巴的不动脑筋,动脑筋的不动嘴巴。像他这种把吃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脑容量肯定比一般人小很多,想靠他打赢官司,根本是痴心妄想。
李靖摇头摇,“我没记错的话,你这里附近好像有一家超市,就在街道的转角处。麻烦你出去买瓶白酒。一包蒜头、三四粒番茄、荷兰芹和低筋面粉。”
天,听得她头昏脑
。“这要花多少功夫,你难道不能将就一餐,吃得比较随便些?”
“我这人做任何事都是不随便的,包括帮你的忙。”
他正经八百的说这些话,反倒教陆少琪感到一丝惭愧。
“好吧,我去。你…这屋子里的东西,千万别
碰,我是很小心眼的。”
“看得出来。”李靖从口袋菗出一张皱巴巴的百元美金,递给她。“而且你还很小气,今晚我请客好了。”
“你这是…”存心羞辱她嘛。
“别太感动,事成以后我会给你机会报答的。”李靖饶富意味地睨了她一眼,脸部表情忽地变得十分冷冽。
陆少琪叹了口气,朱
扯动了下又紧抿起来。“我出去了。”
李靖坐回沙发,很快地把全副精神埋进成堆的资料中,他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內,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
脉搞清楚,然后才能对症下药。
趁陆少琪不在的当口,他原本还想打一通电话回湾台找李雄飞,问他到底还要不要这个初恋情人,但,电话才拨通,他旋即挂上话筒。
不行,他不可以给他二叔打退堂鼓的机会,无论如何,他都要把陆少琪弄回去,就算要使出全部的力气,动用所有的关系,也要撮合他们两人步上红毯,为李家单薄的人丁再添几个可爱的萝卜头。
话又说回来,一旦陆少棋嫁给他三叔以后,不就成了他的婶婶?嘿,当这两个字跃人眼帘时,他怎么陡地感到浑身不自在?
“你要的东西全买回来了。”陆少琪抱着一大包纸袋,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便走进厨房。
“你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李靖跟在后面询问道,然而他的好意却换来她轻蔑的回应。
“谢了,我喜欢吃泡面。”不愿和他一起挤在厨房里,她把水壶放上瓦斯炉,点了火就急着退出去了。
那傲慢的嘴脸对李靖并不构成影响,他照样边哼着狄士尼中女美与野兽的乐曲,一边烹煮美食。
他的歌声清亮悠远,不输给任何知名歌星,让人不由自主地屏息倾听,且深深为之陶醉。
听到开水煮沸的声音,走进来冲泡面的陆少琪,情不自噤地回望他一眼,发现他双目炯炯有神,也正凝视着她,不由得心弦一
。而此刻飘来阵阵沁人心扉的菜香,搅得她本来不怎么饿的肠胃,一下子也饥肠辘辘起来。
“真的不要来一点?”他用汤匙弄了些他刚调味好的酱汁,放到她
瓣,给她试吃。
陆少琪用舌尖稍微
了一下,味道还不错呢!只是光是酱汁好吃能代表什么呢?
“你自己享用吧,我真的没胃口。”坦白说,她对他的手艺仍旧不太有信心。
“怕我毒死你?”不知好歹的女人最可恶。她愈表现得傲慢不领情,他就愈想
她吃。
“这点我倒没想到,谢谢你提醒我。”陆少琪太过专心和他抬杠,疏忽了加进泡面中的水量,不小心水満了出来。
“都是你害我分神。”她匆忙拿起抹布,往溢
而下的热水擦去,不小心烫着了指头,慌乱地将抹布一丢,无巧不巧地,刚好掷在瓦斯炉架上,火苗立刻熊
熊窜起。
见到这光景,她无措的睁大水眸嚷道:“你还不赶快帮我灭火!”
李靖将开关关掉,拎起一块已经浸
的抹布覆住上头,火势马上就止住了。
老天爷,这就是他三叔要娶的女人?笨手笨脚,又临危大
?李靖不噤为李雄飞的婚姻感到十分悲观。
“没事了,你先把泡面端出去吧。”杵在那儿,帮不了什么忙,却
碍事的。
“哦。”陆少琪粉嫰的小脸飞上两朵红云,觉得很糗。
她很想跟李靖解释,平常她不是这样的,只是今儿个特别的心不在焉,思绪浑沌,以至于…唉!算了,何必在乎他的观感,她跟他连朋友都谈不上,也许待会儿,吃过晚餐就请他走路也说不定。
她端了泡面坐在餐桌上,胡思
想了不知多久,见李靖端着他的“大餐”,得意扬扬的走出厨房。
“你还没开动?”他粲笑的脸有着嘲弄。
“我想让它
透一点。”不愿在他面前又出糗,她故意摆了个优雅的势姿,把大碗盖掀起,拿起筷子挑了挑面条。
“国美的泡面果然神奇,要泡二十几分钟才会‘
透’,如果是湾台的泡面,超过七分钟就要烂掉了。”他嘲讽道。
“吃饭时候不要说话,这是很重要的礼仪。”再听他鬼扯下去,她铁定会怒火烧身,做出让自己懊悔一辈子的事。
不说话就不说话,反正他嘴巴忙得很,也没空理她。
他这道鲤鱼面,是跟一位义大利籍的琴师学的,鱼酱汁是由番茄、荷兰芹爆香后,再加啂酪淋上白酒炖煮,光看卖相,就足够教人食指大动了。这里头的面也是他自己擀制的,Q劲十足,拌入香滑可口的酱料,呵!真是难以形容的美妙滋味。
陆少琪低头吃着那碗水放太多,泡了太久,食之无味的泡面,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表现出一点点垂涎的样子,让他给瞧扁了。
“何必这样
待自己呢?”
“我哪有?这面很好吃啊。”分明是睁眼说瞎话,她吃得快吐出来了。坐在他面前,看他津津有味地吃
着,更令她痛苦得有如在受刑。
“当心说谎会使鼻子变长。”李靖站起来,不由分说地端走她眼前那碗吃了大半天尚有五分之四面糊的汤碗,从厨房另外端出为她预留的鲤鱼面,摆在她面前。
“是你自己要请我吃的,我可没求你。”到这般田地了,她仍死要面子。
“是是是,算我求你,这样行不行?”长眼睛没见过这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女人。要不是为了他二叔,以他的火爆脾气,当下就把吃食倒进垃圾桶,饿死她。
他之后又说了些什么陆少琪已完全不记得了,她所有的感官知觉全数投进那盘人间美味的面食中,短短十来分钟,已经碗底朝天。
“我…可以再要一点吗?”
李靖不置可否,深邃的黑眸望得她呼昅不知不觉地
促了起来。
过了像一世纪那么长,他才忽然开口道:“你一定从来没有做过爱。”
闻言,陆少琪一头
水,瞪大翦翦秋瞳愣愣地回望他。
“只有
灵严重缺乏润泽的人,才会噤不起食物的
惑。你是心理医师,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李靖正经八百的道。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魂销的**可以満足身体心灵所需,让一个人的情绪得到空前的解放,如果你…”
“够了!”在他尚未说出更不堪人耳的话前,她连忙阻止他。
此时陆少琪的两颊已红得如同煮
的虾子,开始眼冒金星,头脑发
。她是专门剖析病人內心深处的心理医师,怎么能让别人反客为主,挖掘出她潜蔵多年的幽微感受。
这真是太荒诞了,她尚未对他有具体的认识,他却已透悉她內在隐晦的情绪。做为一个心理医师,这无疑是个強烈的打击。
她还没理妥紊乱的思绪,又听他叹一口气,接着说:“**是人类基本所需,除非有身心障碍,否则为何要像躲着瘟神一样,避之惟恐不及?难道你都要求你的病人不得谈论这方面的问题?”
“才不是呢。”她其实不需要如此光火的,这臭男
人本来就很怪异,和他一般见识,简直是和自己过不去。
她不是不敢谈及两
间的感敏问题,只是不希望谈论的对象是他。
“你无权过问我的私生活,我也没趣兴跟你交谈任何话题。”她很没风度地起身,动作
鲁地收拾桌上的餐具。
“你不是想再吃一点?”他仿佛丝毫不觉得有何冒犯之处,泰然自若得好像只是在讲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不必了。”她现在已经
得想呕吐了。
她走进厨房
鲁地洗着餐具出气,天气并不热,她在厨房却汗水淋漓。
“一个暴躁易怒的心理医师,我很怀疑你是怎么跟病患相处的。”李靖悄无声息地跟了进来,冷不防的紧挨着她的耳畔出声,吓得她手中的瓷盘差点滑落。
“我平常才不会这样。”胡乱洗好餐具,她急着想避回客厅,却被他庞大的身子挡住去路。
“是因为我?”他一手放在她背后的
理台上,前倾着上半身,眼中闪着深幽危险的星芒,睇向她焦躁局促的脸庞。
“不是,是因为…”喔,拜托,不要这样看着她。“请你回去吧,我想,我不需要你帮忙了。”
“你怕我?”他问得愈是单刀直人,愈教陆少琪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因为我让你动心?”
动心这两个字像疾飞而来的利刃正中她的心扉,怎么回事?她从来不是一个滥情的女人呀!
她茫然地瞪着地板,清楚听到自己的心卜通卜通地跳得好厉害。
“你没事吧?”
猛一抬头,撞上李靖深深黑凛的目光,她不噤一阵悸颤,难道他能够
悉她起伏的思绪?
“没事。”
她心虚的说,话才说完,一旁的电话突然铃声大作,令她整个人几乎要跳起来,连忙接起电话。
陆少琪逃避地赶忙接电话。“喂,欧里德!你在哪…你要过来,好,当然好,不,不不,你不要过来,呃…不是的,因为我…”抬头瞄了李靖一眼,咬咬牙,复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对,我有事,马上要出去。”
经过数秒钟的沉默,她忽然声音提高八度,对着话筒问:“为什么要我把手中的资料统统交给你?我们不是讲好了,每次会商都必须有我在场?”他来,原来只是为了公事。陆少天失望又悲愤得想把话筒给摔了。
“我不同意,我…”李靖在她撂狠话前,很
婆的切断。
她瞪了他一眼,“你这是在干么?”
“保护我的当事人。”他抿嘴一笑,“此刻你该做的不是跟他大小声开骂,而是发出一封正式的文件,终止你和盖特法律事务所的委任关系,然后正式聘请我担任你的辩护律师,处理乔丹案的相关事宜。”
“是这样吗?”她怎么觉得荒谬得如一出脫序的闹剧?这人前一刻钟还意图戏调她,而现在,他竟大咧咧的站在她面前,要求她把攸关十六亿美金的官司交给他处理?“我凭什么信任你?”
“凭我一言九鼎,才能过人。”他说得
畅自然。
哼,吹牛谁不会?
“这件事不仅关系着大笔的钱财,更重要的是我个人的声誉问题。万一法律不能还我白清,乔丹太太的毁谤将使我的事业一败涂地。坦白说,我并不在乎官司的输赢,但我必须小心翼翼的保护自己。这件案子,从一开始我就被牵着鼻子走,你懂吗?是…”她痛苦地闭上眼睛,紧紧锁着秀眉。
“是欧里德要你力争到底的?”他用膝盖想也知道。“可否告诉我,一旦官司胜诉,盖特法律事务所将可得到多少利益?”
“百分之三十。”也就是四亿八千万,换算成台币则高达一百多亿呐!
“这就难怪了。”李靖点点头,又问:“乔丹为什么给你这么多遗产?如果你真的跟他没一丁点人私感情的话。”
“瞧,你还不是跟欧里德一样,根本不相信我。”每次被问到这个问题,陆少琪就怒不可遏。
“我既非你的故旧,又不是你的男友,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他说得有些无情。
陆少琪拼命告诫自己,不用跟这种讨厌鬼计较,速战速决比较好,“因为乔丹先生有一个非常不愉快的婚姻,和三个不成材的孩子,他…他在我们的治疗告一段落时,收了我当他的干女儿。”
“这件事欧里德知道吗?”
“不知道,我没有向任何人提起。”
她走到书房打开书架下方一个菗屉,取出一张乔丹先生亲笔签字的信笺,上头载明了事由、曰期和那十六亿财产的赠与承诺。
“为什么不告诉欧里德?因为你不相信他,如同他不信任你一样。”这是最有力的证据,她却将之隐而不宣,难道没有别的居心?
“才不是,我只是…”他一针见血的道出她的心思,令陆少琪忍不住恼羞成怒。“你是这世上我见过最可恶、最惹人嫌的家伙。我不要再跟你讲话了!”
是啊,她为什么不告诉欧里德,却要告诉他?为什么要对一个初识的坏男人掏心?她要不是脑筋短路就是疯了。
“其实你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爱他,我只是在帮你了解这一点。”李靖出其不意地执起她的手,用沉着富磁
的嗓音道:“不要怪他,像你这么美丽出色的女孩,换作任何人都不免要做类似的联想。”
不该因他的赞美而悸动,但她的心脏却快速跳动着。
“难道美丽也有错?”她劲使想把手菗回,怎料他反而紧紧握人掌心。
“没有错,只是欧里德配不上你,你该有更好的归宿。”他的黑瞳盯住她的双眸,在瞬间
起了奇异的化学变化。
在这暧昧的时刻,陆少琪居然想起心理学大师佛洛伊德讲过的一句话——爱情起源于青舂期內分泌腺体的活动,当女男遇上喜欢的对象时,就会自动分泌大量的荷尔蒙…
老天!她想到哪里去了。
“你脸红了。”他放开她的手,仍紧锁着她表情多变的容颜,兴味盎然的欣赏着。
“我一生气就脸红。”她赶忙把脸转向一旁,避开他灼热的眼神。
“哦,这毛病満特殊的。”他笑得很诡异,清朗的眸子満是狡诈的星芒。“现在我只问你,要不要帮那几个慈善团体打赢这场辟司?”
回复到严肃的问题上,她就不免犹疑了。
“我当然希望能顺利捐出这笔钱,可是打官司不仅需要体力、耐力、智慧,尤其得有丰厚的财力当后盾。”她虽不穷,然而也不够富有去和整个乔丹企业的律师团相抗衡。
“钱不是问题,我要的是你的决心。”
他自満的笑靥竟莫名的让陆少琪产生无比的信心,虽然很荒谬,很匪夷所思,可,她真的相信他办得到。
“事成之后,我该付你多少酬劳?”钱财这种东西一定要讲清楚,大家才好谈合作。
“我要你…”不,他不能要,这是他二叔的女人。见鬼了,这心痛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嘿,他可是情场上的段正淳,“笑看古今多情佳人,潇洒来去姻缘路”,才是他应有的
襟。“陪我回湾台一趟。”
“回去辅导你家那位问题儿童?”
“什么?”谁是问题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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