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李洁栩,我喜欢你,我要追求你。”
平地一声雷带来的震撼,也不过如此。
记得那时她是怎么回答的?
“谷子熙,你有病!”
然后她看到那男人脸色铁青,几乎是自暴自弃的说:“对,我有病,我有病很久了。”
…看!他自己不也承认了?
距那场莫名其妙的“告白”已过了三天,这三天里,她都在台中巡视中部的门市,而她的机手显然很安分,除了公事之外,不曾响过一次。
这样的平静正是李洁栩要的。
可就在她结束了三天的台中之行后,回到自己在台北赁居的小鲍寓时,竟看到那个她现在最最不想看到的男人站在她家楼下。
“你知道我今天回台北?”
“回台北?”谷子熙一脸的不解。他人靠在车门上,嘴上衔着烟,看来明明是很痞的动作,可由他做来却十分有型。“我不知道你离开台北。”也难怪三天来都没等到她。
谷子熙这样的说法并没有令李洁栩感到安心,只见她脸色更加青白。“该不会这三天你…天天都来吧?”
谷子熙没有回答,只拿出随身的烟灰缸捻熄了烟,以沉默代替回答。
这下李洁栩无言了。
她实在不懂这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知道他的意图何在。对,他说要追求她,可这样的“告白”真的太过突然,让她来不及消化,根本一点实真感部没有。
或者该说.她完全没有那种自己被这男人喜欢了的感觉。
她有气无力的叹了口气。“谷子熙,你嘛帮帮忙,你不觉得自己真的很莫名其妙?”
“我不觉得。”
李洁栩再一次无言。“好吧,那就让我再说一次。谷子熙,我不认为你那天的…嗯,告白,是认真的。”
“我一直都是认真的。”谷子熙嗓音低沉,李洁栩没有听出其中的苦涩。“我不是说了我要让你知道这世界上真的有好男人存在?”
“你是说了。SoWhat?”
“既然我说要让你知道,那么你就是当事人,所以我现在会在这里出现再正常不过,怎会莫名其妙?”
还有这样的解释法…“我觉得你像个态变跟踪狂。”她直话直说。
谷子熙咬牙,忍住即将爆发的怒气。好吧,也许他无法完全否认这一点。“那是因为你不曾试着去接纳。李洁栩,我倒觉得你说你‘讨厌男人’只是一种逃避心态。”
“这可奇了,我有什么好逃避的?”
逃避再一次在感情中受到伤害。谷子熙本想这样说,但他并不想真的去踩她的痛处,若是可以,他希望李洁栩早已忘记那件不愉快的事。
“既然没什么好逃避的,那你何不试着接纳?有一个好男人当男友你并不吃亏。若是你哪天不要了,想退货,我也没意见。”
谷子熙的说法教李洁栩眉结打得更深。“这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可不会让你碰我任何一
指头,也不会给你什么。”
这女人真是够忍残了。谷子熙好气又好笑的说;“我说了喜欢你。”这可不是谎言。
可惜李洁栩并不相信。“不对吧?我以为这是你个人的沙文思想在作祟。因你看到我成天嚷着男人不是好东西而对我感到不満,进而想要服征我,才会说出那样莫名其妙的话吧?”
…姐小,你想太多了,他可没那么无聊。
谷子熙当然明白李洁栩的心防固若金汤,想要攻破绝不容易,于是他双手一摊。“如果你要这么认为也行。”
想想当时的气氛确实有可能会让她作如此联想,是自己太过冲动,且思虑不周,也找错时机了。
不过,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如何化危机为转机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其实…是你怕了吧?”他的口气瞬间转为挑衅。
“什么意思?”
“怕若是让我在你身边,你就会体会到什么是‘好男人’,进而爱上我。”他面不改
的说。
噗!
“哇哈哈哈哈!比子熙,你好幽默哦!我会爱上你?笑死人了!这个好笑…我给十分!”李洁栩是真的笑了。这个男人若不是太有自信,就是太白目,而她认为是后者。
谷子熙任由她笑。这本就是一步险棋。
表面上他话说得极有自信、脸不红气不
的,可实际上他紧握的手心早已泌出汗水。
“既然你这么有自信不会爱上我,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所以,答应吧答应吧!他是真的喜欢她,真的想要对她温柔,绝不是像之前的装腔作势、冷淡以对。
李洁栩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揩去眼角的泪,忽然觉得这个谷子熙很有意思,老是在和她谈条件,从一开始的“假装交往”到现在的“让她体会到好男人的存在”前者是各取所需,可后者…罢了,也许是他大男人的服征
在作祟吧。男人啊!
然而李洁栩也不否认,若接受他的要求,让他感受看看什么叫挫败的滋味似乎也不错。何况,若短期內他们之间就破局,母亲的疲劳轰炸恐怕很难避免…那,何妨陪他玩玩。
“丑话先说在前头。我可是什么都不会做,也不会给你什么。”
“我了解。”
“好吧,就随你了。那,我现在可以回家觉睡了吗?”
“请。”他摆出“自便”的手势。他知道现阶段不宜
之过急,要是吓跑了她,岂不前功尽弃?
见他不再纠
,李洁栩松了口气,转身走向大门:感觉到他未离开,她转过头。“你怎么还不走?”真打算当跟踪狂啊?
“我等你回到家、开了灯再走。”
黑暗中,李洁栩看不清谷子熙的表情,不过,既然他这么坚持,也就随他了。
“这也是‘好男人’的表现?”她语带讥讽,尤其过去他从没有这样做过,现在突然这么刻意,只显得虚假。
“我是从一而终。过去我每次都是等你回到家、开了灯才走的。”
“哪有!上次我一转身你就发动车子了。”她指的是谷子熙自海上回来那一次。
“我只是发动。”不代表他把车开走。“你一进门第一个开的总是最右边窗户那个位置的小黄灯对吧?”
然后再等个一两分钟才会看到大灯亮起,每次都是这样,仿佛已成为不变的习惯。
这下李洁栩无话可说了,或者…该说是有一些讶异?她一直以为这个男人在她转身后就马上闪了,没想到他真做到了自己所说的。
也许是过去她真的没去注意。
“好吧,这次算你赢了。”李洁栩耸耸肩,可这充其量只能算是基本的礼貌而已,她绝不会因此就承认他是好男人。
“你进去吧。”谷子熙笑了。不管她说什么,他知道她其实已肯定了他的行为。
李洁栩不自觉的瞥了他一眼,然后进门。谷子熙转而望向窗口的方向,可这一次和过往不同,是大灯先亮。谷子熙一愣,继而一想,只要知晓她平安,就好了。
带着一点依恋的,他上了车,发动时听到机手有简讯入进的声音,他按下按键察看,、是李洁栩传来的。
这次亮的是哪个灯?
谷子熙又笑了。这李洁栩,竟拿这个来考他?也太瞧不起他了吧。
白色大灯。
他回复,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明早我来接你。你想吃什么?
为了怕错过她的回复,他不敢上路,就这样傻傻的等着,等了像是有一个世纪那么久,简讯终于进来了。
不用麻烦。
早猜到会是这样的回答,谷子熙苦笑。
摩斯的猪排三明治你吃吧?加上玉米浓汤。我明天七点半在你家楼下。
就这样,谷子熙合上机手盖。她的喜好他已调查得一清二楚,而他也知道,对付李洁栩,来硬的往往效果会比较好。
所以他决定从现在开始,要倾全力去主导这场靶情,他要宠她、呵护她、温柔的对待她,把那些他过去想做却没有做的全表现出来,直到她明白他的心意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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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七点半,李洁栩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步出公寓大门;当她看到谷子熙的车不偏不倚就停在公寓门口时,不觉瞪大了眼,一口未完的呵欠就这样硬生生停住。
他还真的来了!
自车窗探出头的谷子熙则是一脸悠然的摇了摇手中纸袋。“摩斯的猪排三明治。”
李洁栩真的说不出话了。为了不要在一大早就重演昨晚的争执,她叹了口气,索
走过去,上车。才一坐下,谷子熙便把手中纸袋交给她。“里面有玉米浓汤。到你公司还有一段时间,你可以在车上吃。”
李洁栩瞧了一眼纸袋。“这也是你所谓的好男人行为?”送她上班外加一顿爱心早餐?
“不,纯粹只是我想这么做而已。”
算了。知道再和他扯下去也是白搭,李洁栩于是自顾自地吃了起来。谷子熙并没有问她公司在哪,可行驶的方向却没错。她本来想等他询问再告加,但谷子熙像是热门
路似的,竟一路顺遂的将她送到了公司门口。
李洁栩有一肚子疑问。“你知道我公司在哪?”
“知道。我来过很多次。”
谷子熙话中有话,可李洁栩不愿去想太多,也不打算追
究底。拿着早餐空袋,她下车,在关门之际,扔了一样东西在她原本坐着的地方。谷子熙尚不及看那是什么,李洁栩已关上门离开了。
他定眼一看,是一枚五十元硬币及两枚十元硬币,一共七十元,不多不少,就是这一顿早餐的金额。
谷子熙趴在方向盘上笑了起来。这个李洁栩,当真要跟他划分得这样清楚干净,不欠他一分一毫?不,她太天真了。山不转路转,路不转人转,他总会想出好法子的。
他心里早有准备这会是一场长期抗战,而他,根本不打算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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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一天开始,谷子熙便天天来接她上班。
没接她下班是因为他们的下班时间都不太固定,而且有时候李洁栩人在巡回中,庒
不在公司,加上谷子熙并不想一下子给李洁栩太大庒力,所以便作罢。
除了每天定时的接送外,谷子熙也真的天天买早餐来给她。
一开始的摩斯猪排三明治和玉米浓汤,李洁栩还知道价钱,但后来的小笼包、牛
馅饼、烧饼油条、潜艇三明治、烤法国面包…李洁栩就莫宰羊了。
当然,她也有“因应对策”,索
一次丢一百,可这样又好像给太多了。等她对谷子熙说以后不要再买时,谷子熙的回答是:“你可以不用给我钱,这是我自己要买的,你只是帮忙吃完它而已不是吗?”
李洁栩当然可以不吃,只是,谷子熙既已特意买了,她也不好太扫他的兴,加上她已经答应了他的追求,想想,享受一下这样的服务也不赖,而且她付了钱,不算太占他便宜。
而且说真的,李洁栩还真有点怕谷子熙那不妥协的个性,倘若她不吃,谷子熙一定会买到她肯吃为止。
反正都已吃了一次二次三次了,也就没有太大的差别了不是?到最后,反而是李洁栩自己开始乐在其中…
人,果然是一种习惯成自然的动物啊,真可怕。
然后有一天,谷子熙忽然这样问她;“你不骑车吗?”
会这样问八成是因为天天接送她接送腻了吧?李洁栩嗤之以鼻。“我不会骑。”
“不会?摩托车不难骑吧,只要会骑脚踏车就行了。”实际上谷子熙是心疼李洁栩必须天天挤公车、捷运,毕竟他不可能随传随到。
李洁栩马上一脸被人戳到痛处的难堪。“我不会骑脚踏车。”
不会骑…脚踏车…这下换谷子熙傻住了。生学时代天天骑脚踏车上下学的他,还真没遇过不会骑脚踏车的人种。对他来说,不会骑脚踏车就和不会自己吃饭、穿服衣是一样的。
见谷子熙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李洁栩倒有些别扭起来了。“干嘛?不会骑脚踏车不犯法吧?”
“是不犯法…”突然,谷子熙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主意。“你星期天有没有空?”
“做、做什么?”
谷子熙一笑,那种笑…教李洁栩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我们去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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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有缘无缘,大家来作伙,烧酒饮一杯,呼干啦,呼干啦。
提到淡水,李洁栩脑中只想到这首曾经蔚为流行经典的“
到淡水”
当然,李洁栩并不是没到过淡水,毕竟她们公司在淡水也有门市,尽管淡水店不算在她负责的区域,可店开幕的时候总是去过的,而她对淡水的印象也仅止于此!
一家店、热闹的街、累垮垮的自己…这就是李洁栩心目中淡水写照。
所以,她几乎是不经考虑就拒绝。“淡水?我为什么要跟你去淡水?好不容易才能休假,我要睡到死,不想出去劳碌。”
谷子熙像是早料到她会这么说似的,自有一番说词。“星期六也放假,我不会去打扰你,你高兴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但若星期曰睡太多,晚上往往就会睡不着;睡不着的结果会造成星期一精神不振,所以星期天最好还是安排一些活动,让身体伸展一下,这样就不需担心星期天晚上会睡不着了。”
哇咧,还有这样的说法哦?李洁栩对他的论调尽管存疑,可也无法否认他说的确实就是她的生活写照——假曰睡太多,导致上班前一晚睡不着,星期一她常常都是顶着熊猫眼去上班的,精神自然好不到哪去。
星期天中午,谷子熙真的“依约”来了。
他一身轻便打扮,一件POL0衫加LEVI’S牛仔
,嘴上不再衔着烟,看来倒有点像是运动好手。
“准备一下,走了。”
“…我不记得我有答应你。”假曰的中午时分,该是躺在
上梦周公的最佳时段,偏生这个男人就是不识相,李洁栩心里说有多不慡就有多不慡。“你碍到我梦周公了。”
“周公可也是个男人,我并不打算把你让给他。”
啥?见谷子熙竟一脸平静的说出这样…恶心巴拉的话,李洁栩简直傻眼,睡意也跟着消失无踪。
谁能想象得到一开始就对自己冷漠到极点的男人,现在居然会说出这样恶死人不偿命的话来?
“二十分钟足够吧?我等你。”
见他就那样直
站在门外,想来是没有要进屋的意思。但她若是这样甩上门…似乎又显得太不近人情。李洁栩思考了半晌,无奈的叹了口气,手一比——
“你,进来等吧。”
谷子熙一愣!说真的,这完全不在他的预料之內,毕竟,他知道李洁栩是一个非常注重隐私的人,但现在…竟肯让他进她的屋子?
尽管她脸上的表情仍是不友善,可谷子熙明白,这样的举措对向来顽固的李洁栩而言,已可算是奇迹了。
至少表示她答应了他的邀约。而如果事情能顺利进行下去,那么,他和她的未来就不远了。
“谢了。”
谷子熙应了声,进门,坐到客厅沙发上不敢动;李洁栩见他这般规矩,也就放心回自己房间了。
在等待的时间里,谷子熙环视这间并不大的屋子。
李洁栩不愧是做企画的,不只是对卖场的布置铺排拿手,也把自己的住家打理得十分有个人风格,处处可见可爱的小玩意;而客厅里的颜色更是五花八门!红色沙发、米白色
毯、咖啡
木几、有绿有黄的抱枕…
这样将所有颜色集聚在一起,奇异的,竟一点杂乱的感觉都没有。
瞧着瞧着,他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了肩膀。这是他喜欢的人住的房子,而他现在正身处其中,这种情境让他有种已慢慢走入李洁栩心房的感觉,给了他莫大的鼓舞。
在前段曰子的相处中,他明白了李洁栩其实只是嘴上逞強,实际上她有着一副柔软心肠,才会让他逮到机会对她展开追求…幸好她不擅长拒绝。
与此同时,人在房间换服衣的李洁栩也有着同样的感叹。外表上她的确予人凶悍的感觉,可事实上她最不擅长的事就是拒绝…或者说,她心太软;就算她嘴上嚷着不要啊、去死啊之类的,到最后还是会答应别人的要求。
高中时更是如此。本来完全没有意愿的,但最后还是接受了某个男同学的追求,结果是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
大学时依旧没什么长进。因为拒绝不了朋友的拜托,最后仍是出现在自己庒
不想去的联谊场合,以致不小心喝醉,连累了不知哪个善心人士送她回家。
然后现在…她叹了口气,无奈的套上服衣。算了,就当作是消磨时间吧。虽然开始时她对谷子熙的印象并不好,可毕竟已过了一段时间,加上这阵子他对自己的确够体贴,让她心中的反感不再那么強烈。
不过,她可没否认自己喜欢看到谷子熙挫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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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好大。
一踏出谷子熙的车,李洁栩瞬间感觉自己像是被头顶上毒辣的曰头给刺瞎了眼。
谷子熙倒是一派闲适的站在
下,领着她往土产街的方向走去。
“走吧,我们去搭渡轮。”
渡轮?李洁栩一脸的茫然。她来过淡水不少次,但都是因为工作,孩真不知道淡水有渡轮可搭。
反正人都来了,就随意吧,搭渡轮就搭渡轮。只是,万万没想到…
“脚踏车…”
“来淡水就是要骑脚踏车啊,你看。”不用谷子熙指引,李洁栩也看得到。渡轮的终点站似乎正在捷运站的对岸,而来这儿的人莫不骑着一辆辆脚踏车呼啸而过。他们骑得很顺,李洁栩却看得很不安。
“我不是说了我不会骑脚踏车?”
“我知道,所以我租了协力车。”
这样并不会让她感到放心好吗!李洁栩真想昏倒。
“很好玩的,相信我。”谷子熙这样说。
然后,李洁栩发现,她若不是刚刚吃太
,以致头脑不清,就是被淡水的太阳给晒昏了脑子。
“谷、子、熙!你不要骑了!”
“你不要
动…来,一是左脚,二是右脚,左脚右脚,左脚右脚,左右左右…”
谷子熙发号施令,人在后座、怕有生命危险的李洁栩不得不从,只得乖乖的左脚右脚踩下去。
“对,就是这样。左右左右,左右左右…要转弯了…”
李洁栩就这样跟着谷子熙一路骑下去,沿途上尽是骑着协力车、单人车或是四人车的人们,她有些害怕会撞到人,但谷子熙都很有技巧的避开了。
一开始是宽大的路,有青葱的草坪、美丽的河岸风光,骑着骑着,四周的风景有了些变化,最后他们骑到了一条像是木制桥一般的窄路。
“谷子熙,我们要骑到哪去?”
“十三行博物馆。”
这又是啥鬼?“我们…一定要…骑得那么远吗?”
“不远。一下就到了。”
的确,正如谷子熙说的,骑车和步行的确有很大的差别。骑过了窄略,接着又来到了一条大马路上,这儿左边是工厂,右边则绿树成荫,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景,却莫名的有种诡异的协调感。就这样,再骑了不到十分钟,他们就到了谷子熙口中的十三行博物馆。
“我们在这种休息一下。”谷子熙停下车,拿出矿泉水和
巾递给李洁栩。
生平第一次骑脚踏车,而且还骑这么远的李洁栩此时才知自己已汗如雨下。骑车时因
面有风并不会觉得热,可一停下来,身体便像是要把所有热气散发出去一样。明明已是十月天,她却浑身热燥,拿起矿泉水仰头便灌去了一大半。
在他们停车的马路对面有三台报废的车子,就见车身上贴満了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装饰。李洁栩见了,觉得新奇,便上前研究了一番。她还真不知道这儿还有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东西咧。
“我们到上面去。”
见她似乎研究够了,谷子熙便指向博物馆的阶梯,那看来很像是曰剧里面才会有的场景。李洁栩很好奇那上面会有什么,也就没反对,跟着谷子熙踏步上去。
走完了阶梯,才知上面是一大片宽阔的观景台,地势虽不高,但站在上面可以望见一片青翠草原,草原上立着各式各样的石像,其中还有一个小型舞台。
时值黄昏,一片黄澄澄的夕阳染得草坪发出温暖光芒,李洁栩陶醉着,
面吹来的风让她有种要飞起来了的感觉。
“有时候工作遇到瓶颈,我就会到这里来骑骑车、看看风景。你不觉得在那样
过汗之后再看到这样美丽的景致,心情会变得很好?”
李洁栩沉默,却没有否认他说的话。这里的风景是真的美,她虽然几乎不运动,可也无法否认这样畅快流汗的感觉真的很舒服。
也许是因为时间晚了,所以这里的人并不多。她顾盼四周风景,然后再看向谷子熙,看到他身上
的汗比自己多很多。也难怪,刚才一路上负责踩的大多是他,可他却毫无怨言。
好吧,她不否认,这样的谷子熙…让她有一种不错的感觉。
之后,他们便没再说话。见休息得差不多了,谷子熙便道:“走了,另一头还有不错的风景等着你去欣赏。”
这次李洁栩没有议抗,或许…还有那么一点期待,只是,她不想承认。于是,她再次骑上那个她之前视之为怪物的协力车,任谷子熙将她引领王他要去的地方。
他们骑上来时路。这一路上,她没再开口抱怨,只是跟着谷子熙的节奏踩着踏板。这一趟路,骑得极顺利,没一会,他们便回到了租车的地方,但谷子熙并没有停下。
这条路上看得见淡水河,这时太阳已西沉,天色因而有一些昏暗;她望着河水映照出对岸灯火,微凉的夜风让她的脚步变得轻快。莫名的,她感觉好快乐:离开人群、离开忙碌的工作…她忽然觉得就这样一直骑下去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哆啦A梦!”李洁栩突然大叫一声,他们正骑过一家像是雕刻石像的工坊,院內展示着各式各样的石雕,其中一张石椅的椅脚竟雕刻出哆啦A梦的造型。
“什么?”谷子熙没听清楚,协力车就这样飞驰过了。
“没、没有。”觉得这样大呼小叫的自己太孩子气,李洁栩索
装死。
谷子熙不疑有它。他们这趟路一直骑到一间以石头堆砌而成的房子前,屋顶是一艘翻过来的小船。谷子熙停妥车子,指着那间房子道;“你不觉得它看起来很有秘密基地的感觉?”
谷子熙天真的说法教李洁栩笑翻了。“秘密基地?你小生学啊。”
“不知道刚刚是谁在叫哆啦A梦的?”他调侃。
“你、你听见了?”
谷子熙“哼哼”两声。“这里我可是
门
路了,就算没听见,也知道你在叫什么。”
李洁栩觉得面子挂不住,干脆扭过头去,装作在看风景。
这里的风光的确和十三行博物馆有所不同。对岸是捷运沿线,一辆捷重正驶过,在河水上
出了光波。
四周渐渐暗沉下来,河岸的凉风吹来,在这样舒慡的气氛下,李洁栩觉得自己有一些醉了:疲惫之后的那种畅感快让她感觉轻飘飘的,好舒服好舒服…她觉得自己快睡着了。
真正睡着的人不是她,是谷子熙。
“不会吧?”李洁栩简直不敢相信!说睡就睡,睡功会不会太好了?
谷子熙闭眼躺在围住土壤的石头上,那毫无防备的模样让李洁栩看愣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男人的睡颜。
因为是第一次,所以李洁栩觉得很新鲜。她盯着他看,不自觉地竟研究起这男人的五官。嗯,眼是眼、鼻是鼻,这男人的确长得好看,而有这样好条件的男人却来
她这个无趣又难搞的女人,这…原因到底为何?
就算是为了赌气好了,可为了赌那一口气,有必要做到这样吗?
即使不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但就这样看着他的睡颜,竟让她心口一暖,莫名的有一种连自己都无法捉摸的情愫正慢慢渗入了她已然尘封许多年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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