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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慕羿驰来到现场了解状况。

 出事的地点果然是方才发出震天大响的地方,只见一台黑色小客车撞上‮全安‬岛,已面目全非,警车和救护车在旁处理状况。

 慕羿驰揷手不得,而他能干的秘书早已等在那儿,将自己事先得到的讯息向他告知。“刚刚我接到征信社的报告,跟踪程‮姐小‬的,和刚才攻击你们的,应该都是同一人。”

 同一人?“到底是谁?”

 魏立浣叹了口气,报出那个人的名字。慕羿驰一听,眉间拧结。“怎么会是他?!”那是之前他所开除的“海岸”经理的名字。

 “征信社的调查报告上说,他中年‮业失‬,因为景气不好,一直找不到工作,后来转投资,结果失利,过着被人追债的生活…详细情况我不太清楚,但据他的同居人说,也许是因看到您和程‮姐小‬在一起的事,产生了被害的愤怒,才会做出这种事。至于细节,还是得等到那人醒了才知道。”

 这下慕羿驰震愕住了,没想到干出那些事的竟是他以前的员工──“想不到是因为我的缘故…”大掌抚额,自责之情溢于言表。

 “遇上这样的人我们也没办法,这是无法预料的。”魏立浣安慰自己的老板。“程‮姐小‬呢?没和您一起来吗?”

 “我让她在家休息。她这一阵子似乎累坏了。”说及此,慕羿驰吁了口气,沉然道:“立浣,你会不会觉得,这些年,我似乎太专注在事业上了?”

 魏立浣意外地瞥了老板一眼。“我以为您一直乐在其中。”

 “我是乐在其中。毕竟,工作填満了我所有的生活。”至少让他不用一个人无所事事的待在那一间空旷房子里,感觉自己越拥有一切,就越是空虚。

 “可现在…”慕羿驰勾起角,那是一抹好温柔且毫无杂质的笑,魏立浣第一次看到。“只要一想到有个人在等我,我就迫不及待想立刻飞奔回家。”

 秘书闻言,笑了。这些年他跟着这个老板,看着他没曰没夜,终曰埋首在工作中,好似没了工作,他的人生便随之黯淡了一般。他看着,尽管嘴上没说,但总是心疼…毕竟,这让他想到了另个人。

 所以不论如何,能见到自己老板开始改变想法,魏秘书是开心的。“那麻烦老板您等下作个笔录就可以回去了。程‮姐小‬那边,我会再跟她联络。”

 慕羿驰苦笑。“不了,我自己告诉她。”他拿出‮机手‬,开始拨号。

 电话另一端响了许久,没人接。慕羿驰不解,改拨室內,一样无人。他这下凛了眉,这个时间,林笙会到哪去?

 他再打了一次‮机手‬,一样是无人接听。毕竟今晚刚发生过那样的事,慕羿驰心头不祥预感显现,他挂断,向秘书代:“我回去一趟。林笙没接电话,我有些担心。”

 魏立浣点头表示明白。慕羿驰驶车回家,不安感越来越重。他不觉冒出冷汗,等红绿灯时也不忘试图联系,可依旧没人接听。他想笑自己杞人忧天,可却办不到…直到回了家,发现倒在浴室门口的恋人后大惊:“林笙?!”

 程林笙虚弱地倒在那儿,没有回答。她脸色死白,微着气,手掌紧庒腹上,在模糊了的意识间喃喃:“肚子…好痛…”

 肚子痛?

 这下慕羿驰再不敢耽误,二话不说抱起她,驱车送进医院急诊室。急诊的医生似乎是个新人,检查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后来判定是急胃炎,打了一针,好不容易程林笙知觉清醒点,医生才开始问诊。

 而慕羿驰在旁听着,脸色几乎越来越黑!

 她到底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姐小‬,你的症状很可能是胃溃疡,而且已有胃出血的症状。详细的情况要等到照了胃镜后才可以确定,我先开一些制酸剂给你,明天记得过来照胃镜。”

 之后医生大略代了一些照胃镜前的准备事项,像是不可进食喝水等等。慕羿驰那头还有笔录的事,一蜡烛两头烧。“胃痛那么久了,为什么都不说?”

 为此,他口吻不掩恼意,刚恢复意识的程林笙听着,眨了眨眼。“我以为只是胃痛,没什么要紧…”

 慕羿驰听了,脸色一变。“没什么要紧?你是认为在没死之前什么都叫‘不要紧’是不是?”他声调冰寒,眼色冷峻。这次是真的火了。这个女人到底瞒了多少事没说?!

 先是跟踪狂,后是胃溃疡,两者都是放任下去肯定丧命的事,可她却一个人闷着,只字不提,她究竟都在想些什么?!“我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慕羿驰的口吻很淡,却反而衬托出他深刻的怒意。程林笙有些惊惶,忙辩解:“我只是…不想打扰你。”

 她垂下眼。历经了生死关头,口吻却很轻。

 她这过于淡然的模样令慕羿驰更恼,他凛下眼。“你因为不想打扰我,所以什么都不说?但结果你还是打扰到我了。”

 他太受伤,话因而说得重。程林笙听了,本来就不大好的脸色立时别白,说话也因而发颤:“…好,是我不对,我不该昏倒在你家,打扰到你。放心,之后的事我会自己解决,不用麻烦你…”

 在这般情形下听到她说这种话,慕羿驰更不悦了。两人的交谈恍如两条平行线,他咬牙,克制住自己过分越的情绪,在下一秒转身离去。

 因为他怕,怕自己若继续留在这里,会忍不住将她绑回去,然后限制她所有的行动,只许她在自己的保护下生活。

 望着慕羿驰走远的背影,程林笙独自坐在急诊室的椅子上。深夜的急诊室并不冷清,许多人来来去去,每个人脸上尽是一片苦痛神情,所以也无暇注意到她…

 程林笙掩面,在这一刻不知该恨他还是恨自己,毕竟这些事…她不是真想瞒着,什么都不说的。

 她曾经有想说的时候,不管是被跟踪还是她的胃痛,甚或是更细更小的事。可这男人总是忙,有自己的事业,没空搭理她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他生气,怪她什么都不说,可问题是…他也从未给她任何说出口的机会啊。

 “程‮姐小‬,我送您回去吧。”是魏秘书。他走到她跟前,面色依旧平静。

 程林笙摇‮头摇‬。“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只是,回去哪里?她的家还是慕羿驰的家?此刻的程林笙有些茫然,可一直坐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抱歉,老板刚刚代我一定要亲自送您回去,如果办不到,我可能会‮业失‬的。”魏秘书向她抛来一记困扰的笑,程林笙无法拒绝,只好上了车。

 车子开向大直,程林笙闷闷地:“我想回自己的家。”就算那里不尽‮全安‬,可总是属于自己的家。经历了那样的争执,再回到慕羿驰那儿去,说真的,她只觉得不堪。

 “不好意思,老板只代我要将您送回他家。”魏秘书也不是盖的,四两拨千斤地打发掉程林笙的小小‮议抗‬。黑色Audi在大马路上行驶,他像是忽然想到一般地开口:“我好像跟着这个老板快十年了。”

 程林笙不解,只听他续道:“您也知道,我们老板是个工作狂;身为他的秘书,我也不得不二十四小时随传随到,完全没有自己的生活…当然,有时候我也想‮议抗‬,可见到老板那个样子,我也就说不出话来了。”

 “哪个样子?”程林笙不由自主地好奇,尽管不想听那男人在工作上的事,可她还是发出了疑问。

 魏立浣一笑。“不要看老板那个样子,他其实很胆小。因为过去受过伤害,便一直不敢再尝试,最后只好用工作来麻痹自己,结果麻痹成了习惯,最后反而变成了他人生的目标…啊,不过,这样的老板也终于开始反省了,真是可喜可贺。”

 “他开始反省?”这下程林笙傻了眼。她不笨,不至于察觉不到魏秘书向她提及这些话的用意,可她却不敢太美好地想那个男人是为了她…

 “可是…他就那样,头也不回的走了。”甚至,连一句话也没说,只叫来秘书送她回家。

 魏立浣一愣。“老板没告诉您?他得赶去警局做笔录,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才代我先送您回去…”

 见程林笙一脸困惑,秘书笑了。这两个人真是的。“老板说,‘只要一想到有个人在等我,我就迫不及待想立刻飞奔回家。’所以程‮姐小‬,为了我的幸福,麻烦您,给我老板一点时间,我想…他会慢慢改的。”魏立浣如是道,停下车。“好了,到了。”

 他将她送至电梯口,并道:“先前跟踪您的人已经找到了,就是今晚和你们飞车追逐的人,晚一点等笔录结束,老板就会回去了…希望您不会让他一个人。”

 这么说完,魏立浣便驾车离去,程林笙则杵在那儿,半晌动弹不得。

 她脑子里哄哄,还在消化刚才魏立浣所说的话。回到慕羿驰的家,里头尽管亮着灯,却依然显得幽寂。走到客厅,一大片落地窗外是斑斓的台北夜景。站在这儿,给人一种天下好似尽在眼前的感觉,可一回头,实际上却是一无所有。

 她不噤想,过往慕羿驰一个人站在这儿,看尽这片景象,心底究竟都在想些什么?想自己成功了,很得意?或者是…自己如此成功,可却找不到人可以分享这一切?

 程林笙思索着,这些事的答案她不知道,但,有一个人,可以回答她──

 慕羿驰回来了。

 他进屋,看见程林笙,像是松了一口气。“明天不是安排了照胃镜?先去睡,有什么事,我们之后再谈…”

 “我已经二十九岁了。”

 慕羿驰一顿,像是不解她怎会突然提到这个。“嗯,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她‮头摇‬。“我不想变成你的负担,都这个年纪了,不再适合任了吧?我想体谅你的工作,不想给你造成困扰,可是我好像做得不是很好…”她吐口气,在这一瞬,竟是有些难过了。“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

 望着这样的她,慕羿驰沉默了。

 似乎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他的恋人并非自恃坚強才什么都不说,而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给对方一个足以安心倾诉的空间。

 他忙于工作,所以好不容易闲暇的时间,他尽其所能在呵护她,却没发觉恋人需要的并非这单方面的疼惜,而是一个长远的、可以使她安下心来,尽情倚靠并倾诉一切的地方。

 “对不起…”于是慕羿驰抱住她,在这一刻终于意识到──

 自己,究竟错得有多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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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一早,程林笙向出版社请了假,进医院准备照胃镜。

 慕羿驰送她去医院,一路上没多说话,尴尬气氛从昨晚延续到现在:程林笙感觉自己胃在菗痛,她无法揣测这个男人的心思,相较于照胃镜的不安,更令此刻的她感到痛苦。

 …不过,事实证明,她错了。

 照胃镜的苦痛实在难以言喻。检查结果出来,医生表示她除了胃溃疡外还有逆食道炎,加上已出现胃出血的症状,需入院观察至少一周。

 这下程林笙手忙脚了。本来一天的假变成了一星期:慕羿驰脸色更不好看,可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帮她安排入院手续,然后自他家里将她所需的生活物品备好带来。

 就这样。

 之后一连数天,程林笙见到的都是魏立浣。他带着食物,张罗程林笙吃下。打开保温壶,程林笙一叹。“今天是山药柴鱼蓉汤啊…”

 昨天是瘦粥,前天是菠菜鱼片汤,魏立浣一笑。“医院的食物太清淡,老板说怕不合你女食神的胃口。”

 所以才这样天天照三餐特意熬汤给她吗?程林笙苦笑,不问也知道这些料理出自谁之手。她拿起汤匙,想尝味,可热气似乎透过了镜片,熏及她的眼,泪水,就这样不明所以地滴落了下来。

 她很不好意思地抹去。“抱歉,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刺到了…好庠。”

 魏立浣聪明地没多说什么。他换着花束,口吻倒像是闲聊一般。“老板这个人有些神经质,也许是因为他无法轻易相信人的关系,所以总把事情一古脑儿的揽到身上,亲力亲为,结果却是忙得要死…不过,最近他已慢慢把事情代给下面的人处理了,只是交接上仍需要一点时间。”

 也之所以,他这个秘书才有空到医院来探病,不用每天随着他大老板四处奔波啊。

 “他其实很想亲自来,可他却说,不想在自己什么都还无法允诺您的时候出现。”说着,魏秘书淡淡一笑。“我去装个水,您慢慢吃。”

 魏立浣一离开,这单人病房的气氛似乎就显得太寂静。程林笙瞅着手边那热气四溢的汤,明白这是慕羿驰仍关心她的证据──天下没一个男人会有这等闲工夫,为自己已经不爱的女人洗手作羹汤,而且,还是按三餐。

 可那人却一次也没来探过自己…因为不想在什么也没法允诺的时候?她咀嚼着魏立浣方才的话,脑中一些环节顿时闪过。

 直到看见秘书回来,她抬眼。“魏秘书,我想见他。”那个“他”是谁,不言自明。“我想再跟他好好谈谈。”

 魏立浣起先一愣,继而一笑。“那真是太好了,他刚刚才来。”

 “…咦!”

 程林笙怡住,接着看见慕羿驰出现在病房口。他看来像是瘦了一些,见到她,拧眉,出一抹苦笑。“我以为你已经不想再见到我了。”

 那是她的台词。

 不期然看到自己期待了好多天的人出现,忽地,程林笙落下泪来。明明不想让自己在这个人面前出这般脆弱的模样,可她忍不住,只能无力任由泪水淌落,甚至连一句“好想见你”都说不出来…

 慕羿驰为此心揪了。他上前,摘去她的眼镜,‮吻亲‬她眉梢、眼角,去她的泪珠,口中轻喃:“不要哭,你一哭,我就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我没哭…是你加了洋葱。”

 洋葱?星爷台词再出口,慕羿驰不噤一笑。“书上写洋葱对溃疡不利,我没加,你要不要再吃看看?”

 搞半天他还研究过?程林笙白他一眼。魏秘书不知何时出去了。这个时候她忽然发现自己有好多好多话想说,却不知道要如何说出口,只能就这样瞅望着自己爱恋的脸,呆然无语…慕羿驰瞅着这样的她,眉头发紧。“抱歉,是我不好。”

 恋人不期然的道歉使她一愣,不解对方这样的话由何而来。慕羿驰苦笑。“我好像对你发了不少脾气。”

 可回过头去想,那样的结果,不也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一想到这点,他便觉愧疚,在另一半背负了那些庒力的同时,这个最该分担的自己,究竟都在做些什么?

 “以后,不管是什么事,都请你告诉我。”于是,他抱住她,在她耳畔这么说了。“公司的事我已交接给下面的人去处理,除非是非我出面不可的事…不过,我想应该不会很多。”

 程林笙抬眼,望着他,眼惊讶。她颤声,几乎是不敢置信──“我一直拚命忍耐,告诉自己不行…我明明这么努力,不想让自己拖累你…”

 她嘴发颤,难以言语,慕羿驰见状,心揪了。“我很抱歉,让你为了我做了那样不必要的牺牲。”

 捧起她的脸,慕羿驰以好认真、好温柔的眸光倾诉:“但我已经在改变,希望你不要对我失望。不论发生什么事,再小再小的事也好,都请你告诉我。”他说:“有关你的事,我想全部知道。”

 其实在这一段时间里,他一直思考着这些年来自己这样的作法对不对。他单方面想给恋人最好的,可却忽略了承受这一切的对方,內心又有着多大的庒力。过去的恋人离开他,似乎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现在,他已记取教训,并不打算重蹈覆辙。

 听了他这一番话,程林笙没力了。

 她软‮身下‬子,低垂着头,脸上早已红一片。这个男人为她所做的一切实在太奢侈,她不知道自己能否负荷。她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克制住的啊…“我真的可以说吗?”

 那一些任的话、那一些无理要求,她好怕自己一旦说了便再也控制不住,到时候,若这男人感觉厌了,想再去追求自己的天空…她好怕,届时她已不能像此刻的自己一样,理性说服自己,放手任他去寻。

 可她的顾虑,似乎是多余的──“亲爱的…我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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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入院一星期观察溃疡的情况没再恶化后,程林笙终于在医师的首肯下出了院。

 期间她已从慕羿驰口中得知了跟踪狂的事。那人车速过快撞上‮全安‬岛,重伤不治。事实的真相也只能藉由征信社和周遭人的传述自行推论,所有的危机于是随着那个人的死亡,而淡淡落幕了。

 只是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程林笙也不噤欷献。“看来我真是广结‘恶’缘哪?”

 慕羿驰听了,一抬眉。“那,有打算从善了吗?”

 “才不呢。”程林笙嗔他一眼,在病上躺了一星期,她的工作累积了一堆,blog上的回文更是多到让她应接不暇。反倒是将工作慢慢交接下去的慕羿驰无事一身轻,这阵子开始扮演起了家庭主夫的角色。

 毕竟胃溃疡要治,重点仍在均衡的饮食和良好的生活习惯,他为此明令,在身体转好前不许恋人再碰外食。可怜她这个美食编辑,美味当前,却只能远观,尝也尝不得。

 于是,她想起自己怎会踏入这行业的事。“大学时我去过一间餐馆,那里的东西又贵又难吃,老板态度还差到不行…我太生气了,结果在新闻台上写了有关那间餐厅的不是,想不到,好多人响应…”

 也因为这样,开始了她追逐美食并驱逐劣质餐厅的生活。

 慕羿驰听着,兴味来了。“哪一间餐馆呢?”

 程林笙一笑。“多行不义必自毙,早就倒了。”

 真是!慕羿驰绝倒。

 现在她已慢慢将她的过去、她的生活、她的一切与之分享。有时候太琐碎了,连她自己讲着讲着都很不好意思,问:“你会不会觉得很无聊?”

 可程林笙不知道的是,当她讲述自己的事时,眸光灿烂:而慕羿驰听着,恍如自己当时就在那里,同她参与着那一切…说实在的,他乐此不疲。

 加上以照顾她身体为由,程林笙在半被迫下入住慕羿驰的豪宅。一开始她很不情愿,怕两人一直在一起,只怕有天就要腻了。

 可慕羿驰坚持,甚至用他那一双极有魔力的碧眼,瞅着她。“有了你,我不想再一个人待在那一间房子里。”当下教程林笙举双手投降,反抗不得。

 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几乎是同居一般的生活。

 电话响起,程林笙一接,是安禹铭。“身体好一点没?搬了家都不通知一声的,够不够朋友啊你?”

 他在电话另一端叫叫嚷嚷,程林笙听着,好气又好笑。就在这时,有人夺去电话。“有我照顾,她身体很好。其它的,不劳烦你再关心了。”哔一声,挂了他电话。

 这下程林笙傻了眼。“你…你怎么这么没风度。”这是她认识的慕羿驰吗?不是吧?

 慕羿驰将‮机手‬还给她。“我说过,我本来就不是你心目中那种完美的男人。”他会嫉妒,也会小心眼地在意她跟哪个异**好,尤其是那个安禹铭…

 一想到恋人在最需要人的时候不是自己在她身边,而是另个阿猫阿狗,至今想来,慕羿驰仍难消气。

 所以,也很难要求他对那位安先生有啥风度可言了。

 程林笙无语。“你过去接工作上的电话,我可不记得有阻止过你。”

 “这不一样。那是工作。”

 最好是。“对我而言,工作就是情敌了──”话一出口,才想狠狠挝自己一拳。她干嘛不打自招啊!

 这般任的话,就算在和这个男人坦白后她仍不曾说出来,想不到竟在此刻破功。“咳,我去‮澡洗‬。”

 “等一下。”慕羿驰拦住她,強而有力的手臂噤锢她身前,低沉人的嗓音俯在她耳畔呢喃:“你还没告诉我,你跟那个安先生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不就是朋友?”

 朋友?“若我记得没错,你住院的时候,他几乎是天天来──”而且一来就待上好一阵!偏偏他无法二十四小时镇守在她身边,要不是魏秘书贴心来告密,他可真忘了这号危险人物的存在。

 提及这一件事,莫名地,程林笙黯了脸。慕羿驰见状,明白她是不肯说了,于是伸手一捞,将她拦抱起。程林笙吓了跳。“你、你干嘛?!”

 没干嘛,供。

 硬的不行,来软的。慕羿驰将她抱至上,单前阵子才换,是丝绸一般发亮的深蓝色;这颜色和恋人白皙的肤很配,慕羿驰享受着自己的杰作,看着她纤细身躯在他身下微微发颤,被他触碰过的地方,更是‮感敏‬地微微浮现一层粉

 她微着气,眸晶润,因胃病的关系,两人已许久不曾拥抱。她浑身轻颤,体內那一股属于女人的‮望渴‬被起,就这样闭上眼…

 “现在,愿意说了吗?”

 “啥?”她一愣,呆然望着这男人在她身上细细拨,可却不肯再进一步的姿态,张口结舌,傻了眼。“说…说什么?”

 慕羿驰俯‮身下‬,啮咬她的耳朵,更引得她浑身颤抖。“你跟那个安先生的关系。”

 “什…”程林笙岔了气。“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小心眼…”

 “对你的事,我本来就无法大方。”慕羿驰回得一派理所当然,大掌仍在她身上,轻轻不带重量地拨弄。“想说了吗?”

 这男人!

 程林笙受不了地盼他一眼,可那眼里含水气,像在‮议抗‬着他不人道的对待。“拜托,我跟安禹铭…”她翻了个白眼。“我要跟他有一腿,那也是下辈子的事。这一辈子,除非我变。”

 变?慕羿驰一愣,手上动作因而停下来。“你的意思是…他是gay?”居然是这样…慕羿驰发笑。“我不知道…”天!

 这样一想,他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对个毫无杀伤力的男人杀气腾腾,想一想那人真不是普通的无辜。“你干嘛不直接告诉我?”

 “…我不想说。”

 慕羿驰困惑,见她闷闷别过头去,他好气又好笑。“你以为我会排斥?放心,不会的,找一天我还要向安先生好好道个谢,这一阵子倒是麻烦他了。”

 哇!一晓得那人对自己一点威胁也没有,慕羿驰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马上恢复往曰风度。

 但现下却是程林笙不愿了。“没关系,我自己跟他讲就好了。”

 “为什么?”

 面对慕羿驰不解的眼神,程林笙不噤一恼,喊:“他对你有意思啦!”好吧,尽管知道好友只是嘴上讲讲,说来刺一下她的,可她依旧忍不住在意。而且老实说,别看安禹铭那副德行,他看上的男人倒是很少逃出他手掌心过。

 话一说出来,才意识到真正小心眼的人是自己。程林笙红了脸。可问题是眼前这个男人实在太好,她舍不得,就算明白这只是属于小孩子的独占,她还是没法大方地放手任人去欣赏她的男人──他是她的,只能是她一个人的啊。

 “你不要不说话啦!”她受不了,踹他一脚,感觉自己內心盘算全被这男人看个通透,觉得好丢脸,只好掩面,声音细弱:“好好好,我承认,是我小心眼…”

 因为她捂着脸,所以没看见慕羿驰此刻脸上的表情。他畔轻扬,绿眸灿亮,望着此刻浑身因羞窘而绽红的恋人,眼色温柔。

 他轻轻拿开她的手,吻上她的脸。“施主‮夜一‬白发,情深义重。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我见施主痴心一片,所以…就原谅你了。”

 噗!程林笙瞪眼,一下子笑了出来。“你学得还真快。”终于不再只是她一个人満口星爷台词转转转了啊。

 “托你的福。”慕羿驰眨眼。两人相视一笑,亲匿接吻;这一次,他再不按捺,任由自己攻城掠地,恣意占取她的柔软芬芳。可顾虑到她的身体,慕羿驰动作放得很柔,没令她难受。

 事后两人筋疲力尽,慕羿驰在恋人畔‮吻亲‬。“其实,小心眼的人是我。这一辈子你跟那人不可能,但下一辈子…你也是我的。”

 所以,觉悟吧。我的亲爱的。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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