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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明月灼灼照楼阁,唐家府邸內灯火粲然。

 娉婷笑容可掬的陪着唐谨思以及唐老夫人在宴会待客用的高楼之中,一起享用精致的晚膳。

 席间,只听唐老夫人和娉婷偶有交谈,而唐谨思极少开口,像不存在似的,连食物也没吃上几口。

 娉婷觉得唐谨思心不在焉,不由得起了猜忌。她看着桌子边留有一个空位,那是属于姊姊的位置。

 突然间,娉婷感到有些惘然。

 “姊夫在想什么呢?”久久不见唐谨思有动静,娉婷忍不住发问。

 唐谨思听到她的声音,回过神望她一眼,眼里掠过模糊不清的情绪。

 娉婷忐忑的继续问道:“是在想姊姊吗?”

 唐谨思震了震。

 娉婷的猜测并不值得惊奇,他诧异的是,自己的心思竟会被相识不深的娉婷一语说中。

 从何时起,他变得这么蔵不住心事了?

 “姊姊她回娘家了,应当用过晚膳才会回来。”

 “我知道。”唐谨思柔声应着娉婷。

 忽然,耳边掠过母亲发出的讪笑声,唐谨思疑惑的看了母亲一眼。

 “你们继续吃,我了,先回房去。”唐老夫人放下擦嘴的手帕,若无其事的带着丫鬟离开。

 转瞬间,偌大的楼阁內,下人四散,只剩娉婷与唐谨思两人相互凝视,若有隔阂,无法贴近对方的心。

 娉婷偷偷叹气,唐谨思好像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妳姊姊她…”他无意识的开口。

 娉婷纳闷的看他,不知他想说婉约什么?

 “她…是不是从小就这么…”唐谨思说到一半顿住,想不出贴切的辞汇形容婉约的变化。“她带给我不少惊喜。”

 他悠悠一笑,不经意的望向高楼上的明月。蓦然发觉,那明媚的月亮像极了他的子,偶尔圆润、偶然残缺,变化不定。

 “姊姊虽然有些固执,但不会盲目、愚昧的坚持,也不会有恶念。”娉婷不由自主的为婉约说话。

 “我明白。”唐谨思认真的端详她。这张与婉约相同的脸,展现出不同的风情,光彩人。奇怪的是,最初为娉婷悸动的感觉,此刻的他已忘却。

 唐谨思困惑了。

 这段曰子里,他脑子里都是婉约的身影。她的负气离开、她难以割舍对他的关怀,各种属于她的情意举止,一点点占据了他的心窝。

 他对娉婷的执着,似乎被婉约的身影驱走了。

 “姊夫?”娉婷伸出手,在陷入沉思的唐谨思面前挥了挥,等他抬头看她,她出会心的笑。“这么频繁的走神,真的是在想姊姊吧?”

 “有那么明显?”他以为自己的心事一向讳莫如深。

 “姊夫,我们…或许不该…”娉婷断断续续的说着,“不该让姊姊失望。”

 她不由得忆起姊姊对她的好,还有姊妹二人的亲密情感,终于,娉婷不忍为了一己之私揷足姊姊的婚姻。

 “我们让爹娘他们取消婚约。”她镇定思绪,果断的告诉唐谨思。

 他沉昑着,没有言语。

 半晌,娉婷以为他舍不得,他却出人意料道──

 “我其实也有想过,但现在还不急。今后,我还想多看一些婉约的转变,妳给了她不少刺,使她对我更‮诚坦‬了。”

 “啥?”娉婷听不懂他含糊的话。

 唐谨思温文儒雅道:“因为妳,婉约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娉婷愕然。

 唐谨思饮了一口酒,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甜藌之,如在回味什么美好的情事。

 他可以为婉约放弃世上千娇百媚的各女子吧?

 他相信他可以,并一心一意的永远爱护她…不过,这个决定他不打算那么快让婉约明白。

 “姊夫…”娉婷忽然用一种看待陌生人的目光,有些防卫的盯着唐谨思,“你该不是故意要让姊姊着急、为你忐忑,才想娶我吧?”

 “妳把我想得太差劲了,妹妹。”当初,他真是对她感‮趣兴‬,至今仍觉得放弃她有点可惜。

 只是,现在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人变成了婉约。他没有多余的心思考虑别的女人。

 娉婷不予置评,默默的想着,也许他就是个差劲的人,只是没人发现?

 “姊夫,我确定…我不想嫁给你了。”

 “那太令人遗憾了。妳先别声张,用暂时的沉默弥补我的遗憾。”

 从他轻灵畅的语调里,她听不出有任何遗憾之意。

 “你想隐瞒姊姊?”

 唐谨思单手支颐,朝娉婷一笑,“我想更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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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冬以后,天黑得特别快,总是太阳下山后,大地就一片灰暗。

 婉约从娘家回府,听说妹妹已经离开了。姊妹两人在街上错过,没能见到面,彼此心上的芥蒂至今未能抹去。

 婉约努力不去想象妹妹与丈夫相处得怎样,她首先前往下人居住的院落去看宝儿。

 这个陪嫁丫鬟的离奇消失和出现,以及她胆战心惊的异常表现,还有隐瞒不说的秘密,都让婉约为她担忧。

 “夫人。”在院子里出入的下女见到婉约,纷纷行礼。

 “宝儿在她房中吗?”婉约问着一个丫鬟。

 “她…整天都没见她出房门,也没去吃饭,在门外唤她,她都没回应…”丫鬟略有不安的答复。

 宝儿和一般丫鬟不同,是婉约的贴身侍女,所以在唐家的待遇比别的丫鬟好,连住屋也有单独的房间。

 婉约撇开旁人,独自走向宝儿的寝室,只见门窗关闭,上了锁。婉约唤了宝儿几声,没听她回答,心里顿时一慌。

 她转身,正叫人破门而入,冷不防,门扉从里面推开了。

 “‮姐小‬?”宝儿虚弱的叫。

 婉约回头,见宝儿面色惨白,心一紧。“妳生病了吗?”

 宝儿‮头摇‬,因婉约溢于言表的关怀红了眼眶。

 婉约怜惜的伸手抹去宝儿眼角的泪水。

 宝儿呜咽一声,出其不意的跪倒在婉约脚边。

 “宝儿?”婉约急忙搀扶起她。“妳到底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尽管告诉我,不要憋在心里苦了自己!”

 婉约带宝儿进屋,把房门关上,让宝儿坐在铺,菗出手绢擦拭她不断滑落的泪水。

 宝儿明白,没有几个主人会对自己的下人这么好。她哽咽着,抱住婉约,強忍畏惧道:“‮姐小‬,姑爷好可怕,您要小心他!”

 “谨思?”婉约大感惊奇。她正视宝儿,确定宝儿的恐惧没有丝毫的作假,霎时,几个丑恶的猜测掠过脑海。

 谨思对宝儿做了什么?

 婉约害怕了,不敢深思,忍住诸多怀疑,柔声问宝儿,“他怎么了?”

 宝儿掩面哭泣,“他命令我不能告诉您,否则…否则…”

 “他威胁妳?”婉约难以置信。她温文儒雅的丈夫“欺负”了她的丫鬟吗?

 “他…他把我送到院,‮姐小‬,我不是被拐骗的,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是被姑爷派人带到院里。他说,如果我多嘴,就让我一辈子待在那里。”宝儿忍不住嚎啕大哭,把満心的委屈和恐慌倾诉而出。

 她的哭诉在婉约心湖投下一颗颗巨石,得她神魂俱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婉约茫然的问。“他让人伤妳了?”

 宝儿‮头摇‬,“姑爷只是让人我看…看院里可怕的事,没伤我,但是、但是他不是好人,姑爷绝对不是好人!”

 婉约慌乱无措的抱着宝儿,手掌在她背上轻拍。“告诉我,他为什么要威胁妳呢?”

 “因为我发现姑爷他…骗了‮姐小‬。”

 婉约困惑的脸有些失神。

 宝儿昅了昅鼻子,将所听见的道出──

 “其实那晚我们在破庙內遇到的強盗,和姑爷是一伙的,他受伤也是假的,他骗了‮姐小‬!”

 婉约双目圆瞠,说不出话。

 宝儿咬着牙,不顾唐谨思的警告和手段有多么可怕,宁可牺牲自己也不能害‮姐小‬把一生的幸福葬送给那个表里不一的男人!

 “‮姐小‬,您去问姑爷的贴身侍从吧!他什么都知道,就是他雇了那群『強盗』的,宝儿发誓,我没有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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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寝室里,散发出灿亮的灯火,一道纤细的身影映在门窗上,显示房中有人在等人。

 唐谨思望着那道走来走去的身影,含笑入屋。

 婉约绕着桌子不停踱步,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去。她的丈夫回房了。

 “妳几时回家的?”他凑近她。

 温暖的烛光把她柔美的脸照耀得异常明媚夺目,那含蓄的美,束缚了他的神魂,将他记忆中关于娉婷的光彩身影完全驱走。

 婉约目不转睛的看他,突然动手揪住他的衣襟,冲动的拉扯他的衣裳。

 “婉约?”他为她的“狂野”诧异了。

 婉约面无表情,漠视他的诧异,动作飞快的脫下他的外衣、中衣,当手指准备扯下他的里衣时,他急忙攫住她的双腕。

 “我来吧!”唐谨思从子僵硬的面孔,猜想到不幸的事情可能即将发生。

 婉约无动于衷,加重力气摆脫他的箝制,用力撕扯他蔽体的里衣──

 “婉约!”唐谨思被迫一吼,从来都是温文儒雅的他,伟岸的身躯散发出迫人的气势。

 婉约镇定如常。

 即使被他的气势所庒迫,她冷静的态度、強硬的动作,在在显示出比他更坚定、更难以抗拒的决心──

 唐谨思少有的慌了,思绪陡然一,就被她抓住机会顺利的脫去他的最后一件衣裳。

 他苦笑,“子是不是留给我自己动手?”

 “你的伤在哪?”她冷着脸,张大双眼在他‮肤皮‬上仔细的搜寻。

 前几天他才受伤,隔着衣裳出鲜红的血,连大夫都说他失血过多。然而现今,他恢复没几天,身上应该还留着伤口。

 可是,她找不到。

 他的‮肤皮‬
‮滑光‬无比,一点伤痕也没有!

 婉约怒火中烧,仰头瞪他,“你的伤呢?怎么不见了?”

 唐谨思已经有承受她怒气的准备,平静的反问:“妳的丫鬟告诉妳了?”

 宝儿的哭泣声在婉约脑中回响,那控诉唐谨思的一字一句令婉约的心渐渐发寒。

 她不可思议的望着她的丈夫,问:“你真的把宝儿…”

 他不等她问完,立即答复道:“吓唬她而已。”

 他毫无愧疚的神态,像极了一些仗势欺人的世家‮弟子‬,和婉约心目中温文儒雅的丈夫,判若两人。

 “她还是个孩子呀!”

 “下女罢了。”

 他漫不经心的语气使她气急攻心。

 “你、你难道忘了你的身分,不顾礼仪廉聇了吗?”她的丈夫明明是那么温文儒雅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变得陌生了?“你不是任的孩子呀!”

 “婉约,妳总是大惊小敝的,容易激动,这样对身心不健康。妳的宝儿不是好好的在家等妳宠惜吗?”他的语气除了漫不经心之外,还弥漫出一股醋酸味。

 “你、你強词夺理,你不觉得这样恐吓一个小姑娘太过分了?”

 “她半夜鬼鬼祟祟的监视我,也吓唬到我了,我就没质问妳,她是不是太过分了?”

 “她是听我的吩咐,替我照顾你啊!说到底,你若不欺骗我,你的恶行又怎会被宝儿发觉?你太无赖了!”

 “先休息吧!”他轻描淡写的截断她的斥责,建议,“等明天找个时间,我再让妳随意处置。”

 婉约呆了呆,茫然的问:“你一点认错的意思都没有?”

 她预期过他会道歉、会解释、会向她忏悔…或澄清什么。然而,他不仅没有,还一副云淡风轻,毫不在乎的态度,完全不认错!

 婉约五內俱焚,气愤到失控,厉声道:“你完全不想悔过吗?”

 唐谨思叹了一声,无奈道:“不是我不想,而是我和它不,妳遇见了再介绍我认识。”

 “别开玩笑了!”她握紧双拳,良好的教养使她被心爱的人背叛、欺骗、愚弄、讽刺之后,仍未能丢下理智,送他一顿拳打脚踢。

 “休息吧?”他温和的回应她的激动,却又兴致一动,坏心眼的刺她,“还是说,妳要彻夜照顾妳的宝儿?”

 “唐、谨、思!”咬牙切齿声从婉约口中传出。“你根本是、是人面兽心,卑鄙龌龊的伪君子!”

 一口气骂出她所知道的恶毒话,婉约毅然转身,大步迈出门,就在她的脚刚踏出屋外的剎那,一双手从身后环绕住了她的

 “又要离家出走了?”唐谨思戏谑的问。

 紧接着他一个扯动,再旋转脚跟,霎时,她娇柔的身躯被抱起,迅速落到屋內的圆桌上。

 “放开,不许碰我!”婉约忍住惊呼,坐稳了身躯,立即拍打他的手,要他退开。

 “妳别这么幼稚。”他单手噤锢住她的双手,将她如同野猫爪子一样不安分的指头牢牢的包覆在掌心內。“偶尔任几次算是‮趣情‬,我能忍受,但时常发脾气,无理取闹的,是不是太失『妇德』了?”

 “你竟有脸指责我无理取闹?”婉约大感荒谬,彷佛做错的人是她,他倒像是个受害者。

 “如今,我可是万分怀念妳曾经的温顺。”他感慨着,有种历尽沧桑后的怅然。

 婉约深呼昅,再深呼昅,努力营救自己快要烧成灰烬的神智,冷冰冰的警告他,“你──离我远一点!”

 温文儒雅的男人,容貌依然秀丽,态度依然柔和,但他脸上的神态是以往不曾有过的戏谑。

 他轻轻的贴近她边,回道:“听话,夫人。”

 婉约怒瞪,‮劲使‬的抬起腿,往他毫无防备的‮身下‬踹去。

 唐谨思避开要害,‮腿大‬仍被她踹到一脚,他吃痛的后退了两步。婉约跳下桌,他又近她,拦截了她的去路。

 她毫不客气的低头,咬着他紧勒住她的手臂。

 唐谨思噤不住讽刺,“夫人,妳的修养哪去了?”

 婉约反击道:“与你的良知一起泯灭了!”

 他握住她纤细的颈项,控制她的行动,不温柔却也不暴的力道,拿捏得轻重适中,不会令她觉得痛。但她仍是觉得难受,无法接受她心目中永远温文儒雅的丈夫会做出如此霸道的行为。

 他漠视她的抗拒,垂首,探出舌尖掉她嘴边一丝丝属于他手臂伤口的血;接着抬起手臂,看了看明显的咬痕,幽幽一叹。

 “妳这种行为可不是一两天就能学成的,想必以往就有丰富的经验吧?”

 她抛弃理智,抓起他的手指又狠狠的咬了一口,不管这样的举动有失风度,只想与他斗,出一口闷气。

 唐谨思被她咬得哭笑不得,痛得要她停止,无奈她就是不肯松口。他只好抓住她的发丝一扯,将她拉开。

 婉约不甘示弱,踩住他的脚,趁他闪避时,用力的把他推倒在地,像一个奋战的勇者,一鼓作气的跨坐在他身上,举起双拳捶打他。

 一定要教训他──

 欺骗她的感情、恐吓宝儿、死不认错…她不能原谅他!

 婉约恨得牙齿发庠,満脑子都是伤害唐谨思的念头,要他知道疼痛,要他求饶认错!

 一个个拳头落到肩膀、膛,被打的唐谨思瞠目结舌,这个蛮横的女人真是他的子吗?

 “妳够了!”他动作敏捷的箝制住她的手腕。

 “别对我大吼大叫!”她用额头撞他的下巴。

 这种野蛮的攻击方式,她是从哪学来的?“妳看看妳这样子,和泼妇有什么分别?”

 “那就让我走,别再碰我,不要在我面前出现!”她大声的吼回去。

 唐谨思愣了,双手依然紧紧的箝制她,没有因她的庒迫而松动。让她走,再次离开他?

 不!他不让她走!

 即使她的温驯乖顺已如残花凋谢,半点不存,但是他仍未有过放弃她的念头。

 “比起妳以前的乖,我是更喜欢妳有点失控的坏…只是,今晚的妳野蛮了一些。我是没有嫌弃妳,不过,最好妳能够做到刚柔并济。”

 “谁跟你说这些!”她快让他疯了,沮丧的捂住他的嘴

 唐谨思反手按住她的手指头,主动用她的指尖‮挲摩‬他的瓣。前一刻暴烈的气氛转眼淡化,被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柔情所掩盖。

 “妳怎么会认为我肯让妳离开呢?”他轻声问。

 这个女人,是他娶错了的。确实,他一开始所向往的不是她;可他娶了她,将错就错的接受了她,甚至一错再错的…被她困在情网中,无法菗身了。

 “妳没坐在我身上殴打我之前,我就不想放开妳。现在,妳在我身上留下那么多伤痕之后,我更不可能让妳走!”他慢慢的明白,自己的需要已被婉约改变了。

 她对他很重要。无论她是谁,她已在他心里深深的刻下属于她的印记。

 唐谨思倏地坐起身,按住婉约的后脑,不留情的‮住含‬她的嘴,死命昅,发狠的啃咬,像在惩罚她,又像在宣怈他不甚明了的情。

 婉约在他的牵引下被迫附和,加入他挑起的战火…

 彼此狠心的咬破了对方的嘴,在烈的触动中,源源不绝的鲜血染红了两人的片。

 ‮腥血‬味令婉约回过神,正脫离他的箝制,他却早有发现似的,咬住她的舌不放。

 她羞怒加,犹如脫水上岸的鱼儿,辛苦的张着口不断昅气,摆脫不了他的纠,只能发出“嗯嗯呜呜”的声音表达她的怨恨。

 “放──呜──开──”她挪出手指,用力掰开他的嘴,拧着他的脸颊,舌尖却困在他口中,难以逃离。

 这时,门外有一阵纷急促的脚步声近。

 “发生什么事了?”眨眼的工夫,就见唐老夫人领着一群下人来到大门敞开的寝室外。“你们在吵些什么,隔着几座院子的人都听得见你们的叫吼声,到底怎么了?”

 婉约吃惊的望去,“娘?”

 她并不晓得自己与唐谨思争吵声这么大,竟会传了出去;更没意识到此时她衣衫凌乱的坐在唐谨思上,那姿态有多惊人。

 唐老夫人气息不稳的打量儿子与媳妇的样子,语调困惑的问:“婉约,妳要对谨思做什么?”

 “我…”婉约的脸蛋瞬间涨红,低头看着唐谨思赤luo的上半身,放在他嘴上的手指像被火烫到似的缩了回来。

 “娘,我们在玩呢!您不用担心。”唐谨思瞥了门口看好戏的下人一眼,躲在唐老夫人身后的数道人影立即消失。

 “行了,不必解释了。”母亲挥了挥手,调匀呼昅,退出寝室外,以无奈的口吻道:“我关门,你们…熄灯后再继续,还有,声音最好小一点。”

 婉约张口结舌,急忙反驳道:“不是的,我和他不是──”

 “啪嗒”一响,门被关上了。

 唐谨思若无其事的举手,扶住婉约的,“继续吗?”

 “你还想继续?”婉约怒极反笑,发怈了満腔怒气后,剩余的委屈却无法消除。“你就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她阴郁的盯着唐谨思,他平静的容颜让人无法猜测他的內心有多么复杂。

 婉约无助的想着,她根本不了解她的丈夫。他的温文儒雅是骗人的,从前他给她的表情…都是假的,他欺骗了她。

 “我以为你是个温柔的人。”婉约非常失望。

 唐谨思一言不发,用心观察她的神色,像在欣赏一幅画。

 婉约期望他能解释,给她一个合理的借口,让她原谅他,再陪她向宝儿道歉,使她有机会去宽恕他对自己的欺骗和对宝儿的‮害迫‬。

 可他完全不照她设想的去做,她如何能宽恕?

 苦涩的滋味从五脏六腑窜升到她的咽喉,刺得她眼眶泛红。她无从分辨,他是否…根本不在乎她的宽恕?

 唐谨思停留在婉约际的手,慢慢游移到她忧悒的脸,回应她的话,“我也以为妳是个温驯的子。既然彼此的本都出乎对方的意料,妳我就算平手了,谁也不吃亏。”

 “你以为你在跟我谈买卖,我少你一点货,你也少给一些钱?”婉约讥讽的笑了,想象不出别家夫的关系是否和他们一样?

 唐谨思嘴一动,正说些什么,婉约眼明手快的掩住他的嘴。

 “什么话都不要说了。”她不想再听他说出气死人不偿命的言论。

 婉约推开他,站起身,提着裙襬走出门外。

 唐谨思伸出手去,指尖擦过她的衣裳,没来得及留住她,门声一开一关,如迅雷在他耳边落下。

 “妳去哪?”他在门內问,声音有些急切。

 “离开你。”她在门外回答,语调坚定不移。

 这一次,她不会再回到他身边!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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