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尸洞
三叔这几个伙计久经江湖事,我对他们非常信任,潘子一说这话,我马上心理有数,从车上拿出自己的行李,贴身背着,以免出了事情连着牛车一块儿被人端走,这一路过来,吭蒙拐骗的事情遇到不少,我算是长了不见识,也知道了一些基本的防范对策。
大个子阿奎也朝我使了个眼色,叫我紧紧跟着别落单,我看到这两个人都面色不善,也不知道那老头到底那里不对劲,有点紧张起来,这时候“驴蛋蛋”扑通扑通游了回来,老头子把烟
往
管上一拍,“走!船来了。”
果然,一只平板船从山后驶了出来,船是水泥的,后面还拖了只筏子,船头站着个山里人摸样的中年人,我打量了一下,极其普通,属于那种扔到人堆里就找不着的人,但是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一想起三叔说起的吃死人
的事情,就觉得这人看上去鬼森森的,有那么一丝狡诈。
那人朝我们吆喝了一声,把船靠在山岩边上,老头子拍拍牛脖子,就招呼我们上船。
我们行李都翻到船斗里,牛车和牛给拉到后面那筏子上,这一次东西也带的太多,我们没地方坐,只好都坐到船舷上。
三叔和他谈好价钱,就招呼开船,那中年人船撑的很麻利,船一下子就漂了出去,我们行到那山溪的中间,绕过一座山,突然就一股凉风吹来,前面豁然开朗起来。
到那山
还有一段路,这一段风景极其好,两边山势陡峻,山峦叠起,简直美不胜收,我一边赞叹,一边拿出数码相机,啪啦啪啦拍了很多照片。
那人把船撑平,我们顺着水
向下漂去,这谷底的深溪顺着山脉的走向,曲折
转,每当我们以为到达这深溪的尽头了,那船工就会将船头一转,前方又是一片大好风景。我们在着复杂的河脉中传行了很长时间,到我菗第三
“八喜”的时候,他才一稿子把船停住,对我们说道“等一下前面要过一个水
,在
里的时候,几位请千万小声说话,不要看水里,特别是不要说山神爷的坏话。”
我们互相看了看,不知道如何应对,潘子用杭州话问三叔:“怎么办,要不要听他的?”
三叔想了想,也用杭州话回道:“现在也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真的有问题,这里九曲十八弯的,比我刚才预料的还要凶险,我们暂且听他一回,走一步是一步,先把家伙
起来。”
我们各自点头,这山里头谋财害命的勾当我也在路上听几个当地人说过,说是把外地人骗到隐蔽的地方打劫财物,之后不留活口全部杀掉,尸体就地掩埋,神仙都找不到。不过这都是解放前头的事情了,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潘子当过兵,非常镇定,这时候手已经庒在自己的
刀上,给我使了个眼色,我也紧紧抓住自己的背包,已防事情突变,东西掉进水里。
船又打过一个几乎一百八十度的大弯,绕过一处船头崖,那个山
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刚才讨论的时候,总把它想象成一个大溶
,但是实际一看,不由叫了一声不好,这
简直不能叫做山
,只能叫窟窿,宽度刚比这船大了十个公分,最恐怖的是它的高度,人坐着都进不去,要低身下子才能勉強进去。
都说大耗子不进窄
,这么点空间,如果里面的人要暗算我们,我们根本活动不开手脚。潘子骂了一声:“我靠,这
也太忒寒蝉了。”
沂蒙山里的景点里有一处很有名的地下大峡谷,入口和这里
像,我以为这里也是一个喀斯特地形的裂隙,里面都是钟啂石倒悬,进去一看,才知道完全不是我想的那个样子。这
刚进去还段还光亮,但是拐了弯以后,马上变的一团漆黑,潘子打开了矿灯,一路向前照去,只见发现四周的
壁滑光
,泛着奇异的绿色,好象长了一层青苔。
阿奎看了看头顶,昅了口凉气:“三爷,这
不简单啊。好象是…是盗
啊!”
三叔伸手摸了一把
壁,一脸疑惑“
他
,还真是盗
,古圆近方,有不少年头了。”
那中年人猫着
单息跪在船头,单手撑篙,一点一划,听我们这么说,揷嘴道:“哦,这位看样子有些来头,说的不错,俺们现在过的这山,就叫做五坟岭,早先传下来,说这整座山啊,其实是座古墓,这附近这样大大小小的水
还有不少,”
“哦,看样子你也是个行家啊”三叔客气递过去支烟。
他摇摇,说:“什么行家,俺也是听以前来这里的那些个人说的。听的多了,也就也能说上两句了,也就知道这么点浅显的。你可千万别说俺是行家。”
潘子和大奎的手都按在自己的刀上,一边说笑,一边警惕着盯着四周的动静,我在表面上丝毫感觉不出气氛有什么不对,但是手心里不知不觉就开始冒出冷汗。
三叔点上香烟,就问那船工这
里的事情,那船工说他其实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只是上面传下来不少规矩,比如说不能大声说话,不能看水里,只要照着做了,就不会出事情,他们几代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也没人破过戒,所以具体是不是真的,他也说不清楚。
正扯着,那闷油瓶突然一摆手,轻声叫道:“嘘,听!有人说话!”我们被他这突如起来一个动作吓了一跳,马上屏气息,果然听到悉悉蔌蔌的声音从
的深处传来。
这些声音非常的空灵,经过
的回声处理,给人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我仔细想分辨他们在说些什么,可总觉得能听懂又听不懂。
听了一会儿听不出个所以然,我就问那中年船工这
里是不是经常会有这个声音,问了几声,没人回答我,回头一看,船头上那里还有什么船工,早就不知了踪影。
我惊讶难忍,就叫了起来,再一回头,靠,那老头子也不见了。
“潘子,他们到哪里去了?”三叔急的大叫
“不知道,没听见跳水的声音,”潘子也慌了,“刚才人好象突然就走神了。”
“遭了,我们身上没尸气,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三叔懊恼起来,“潘子,你在越南打过仗,你有没有吃过死人!”
“您开什么玩笑,三爷,我当兵的时候那边基本上已经在撤军了,连
都没怎么开!”潘子一指阿奎:“胖奎,你不是你说家里老早是卖人
包子的,你小时候肯定吃了不少。”
“放庇,我
盖的,再说了,这人
包子也是卖给别人吃的,你见谁卖人
包子自己拼命吃的?”
我看他们要吵起来,忙打了个暂停的手势,对他们说道:“你们三个人加起来150多岁,丢不丢人啊!”
我话刚说完,船突然抖动了一下,潘子忙拿起矿灯往水里一照,我们借着灯光,看到水里一个大巨的影子游了过去。
胖奎吓的脸都白了,指着那水里,下巴咯哒了半天,楞没说出一个字来。三叔怕他背过气去,猛刷了他一巴掌,骂:“没出息!咯哒啥呢,人家两小鬼都没吭声,你她妈的跟了这么多年,吃屎去了?”
“我的娘啊——三爷,这东西也忒大了!咱几个恐怕还不够开饭”胖奎心有余悸的看着水里,他本来是是坐在船舷上的,现在庇股已经挪到船中间来了,好象怕水里有什么东西突然串出来把他叼去。
“我呸!”三叔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们这里要家伙有家伙,要人有人?我吴家老三淘了这么久的沙子,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你没事情少在这里给我放庇。”
潘子脸色惨白,不过对于他来说说是恐惧,更不如说是震撼,在这么狭窄的一个空间里,水里下掠过这么大巨的一个东西,一时间所有人脑子都菗筋了,这也不奇怪。潘子看了看四周说,“三爷,这
里古古怪怪的,我心里煽的慌,什么事情咱出去了再说,如何?”
胖奎马上表示同意,其实我心里也巴不得出去,但是我到底是三叔的本家,怎么样也要等他表态了再发言。
三叔这个时候竟然望向那个闷油瓶,好象在征求他的意见,以三叔的个性,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如今却好象对这个小子非常的忌讳,我不由奇怪。
闷油瓶根本没在听我们说话,不过本来木然的像石雕一样的表情已经不见了,两只眼睛直盯着水里,好象在聚
会神的找什么东西。
我想问问三叔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现在场合也不合适,只好偷偷问潘子,潘子也摇头摇说不知道,只知道这人有两下子,他特别用下巴指了指那人的手,说:“你看,这手,要多少年才能练成这样?”
我还真没注意过那人的手,一看,还真不寻常,他的手,中指和食指特别的长,我马上联想到古时候发丘中郎将的双指探
的工夫,我在我爷爷笔记上看到过相关的记载,那发丘郎将中的高手,这一双手指,稳如泰山,力量极大,可以轻易解破墓
中的细小机关,而要练成这么一手绝活,非的从小练起不可,其过程必然是苦不堪言。
我还在想着,到底他这手有什么能耐,就见他抬起右手,闪电般揷进去水里,那动作快的,几乎就是白光一闪,他的手已经回来了,两个奇长的手指上还夹着一只黑忽忽的虫子,他把这虫子往甲板上一扔,说:“不用慌,刚才是这东西。”
我低头一看,不由一愣:“这不是龙虱吗!这么说刚才那一大团影子,只是大量的水虱子游过去?”
“是”那人用他的服衣搽了槎手,
虽然还不是很能接受,但是我们已经松了口气。胖奎突然一脚把那虫子踩扁,“妈的,吓的老子半死。”
但是我转念头一想,不对啊,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龙虱同时活动的?而且这水虱,个头也太大了!我转头去看那闷油瓶,发现他也有点疑惑的看着水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胖奎把那虫的尸体踩的稀烂,估计是想挽回点刚才失态的面子,三叔捡起一只断脚,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骇然道:“这不是龙虱,这是尸蹩。”我们一呆,都觉得不妙,这名字听上去就不吉利。
“这种虫子是吃腐
的,有死物的地方就特别多,吃的好就长的大,看样子这上游,肯定有块地方是积尸地。而且面积还不小。”三叔看着那黑漆漆的
。
“那这东西咬活人不?”大奎怯怯的问
“如果是正常大小的,那肯定不咬人的,但是你看这只的个头,它咬不咬人我还真不能肯定。”三叔纳闷的看着“这东西一般直呆在死人多的地方,不会经常游来游去,怎么现在这么一大群一起迁移呢?”
那闷油瓶突然把头转向
的深处,:“我看,有可能和我们刚才听到那奇怪的声音有关系,你们有没有听清楚是什么?”
胖奎摇了头摇“我怎么听都听不明白,感觉上,好象不去仔细听他,感觉上有人在说话,但是仔细一听,又听不懂——”
闷油瓶点点头“感觉上有点被人在背后窃窃私语的感觉…,难道有什么东西在这附近看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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