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妻离子散
这二三十个小时是葛学光一生之中最难熬的一段时光。两个声音在他的脑子里不听的争吵甚至相互谩骂,表面上看去似乎是不相上下,但实际上还是有一方胜利了,因为在这段时间里,葛学光没有做任何事情,事实上是默许了
叔对谷子所作的事。
叔也没搭理他,就让他自己个儿郁闷去,直到第二天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才又派人叫他来下棋。这是
叔的老习惯,每当他和人商量了做什么事情之后,在事情即将完结的时候,总会把大家聚在一起,共同等待处理的结果。
虽说是下棋,也摆了棋盘,两人却谁也没动着,
叔只是叫了两个年轻女子帮她
胳膊按腿的享清福,也问葛学光要不要,可此时葛学光哪儿有这趣情?于是俩人就这么耗着,看着墙上的英式老挂钟滴答滴答,一秒一秒的走着。
不知道是为了刺
葛学光还是因为什么别的,一直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的
叔忽然把手往给他捶腿的那个年轻女子头上一按,那女子当即会意,就跪在他的腿两间低下头去干活儿,而且干的悄声无息,
叔也没动静,依旧闭目养神,只是到了最后那关键的几秒钟才很轻微的哼了一两声,然后
息道:“你们去休息吧。”
那两个女子这才又端了温水面前和
巾来,帮
叔清理了,又用波斯
毯为他盖了腿,这才退下。
叔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轻松地对葛学光说:“学光啊,我这年纪算是有一次少一次啦,呵呵。”
葛学光附和着笑了一下,并未答话。这时
叔的联络电话响了,葛学光见屋里没有其他人,就想过去帮
叔接电话,谁知
叔却说:“直接拿过来给我,不要接。”
葛学光只得做了一回电话二传手,
叔接了电话听了几句,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后就把电话挂断问葛学光:“学光,你知道妮子吗?据说是放歌的情人。”
葛学光说:“是的,说起来他们相识还有我的原因在里面。”
叔忽然来了趣兴,问:“哦?说说。”
葛学光说:“那是放歌结婚前我带他去过单身之夜的时候认识的,妮子跟他的时候是个真正的黄花闺女,还有些其他原因,所以放歌总是把她放不下,一直关照着她,感情很好。不过中途妮子来京北进修的时候也傍过一个富家子,之后又在京北晃了两三年,总是混不好,也找不到结婚对象,只得回去。还是放歌照顾她一直到现在。”
叔点头道:“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我看妮子要不是中途移情别恋了这一回,也不会就有现在这一出了。”
关于妮子原本可以上机飞,却跑回来和吴放歌一起受审这一出,葛学光是知道的,于是点头说:“是啊,不过也
傻,她若是在外边,放歌起码不会为她分心。”
叔笑道:“我看放歌现在也不用为她分心了,而且我们要做的事,妮子帮我们做了。”
葛学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一脑袋的问号,
叔又得意地说:“今天中下午的时候,那个妮子谎称带着专案组的人去行银提钱退赃,结果半途跑了出去,从过街天桥跳下去了,不过没死,还在医院救急呢。唉…身为男人,有这么个女人在身边,值了。”
葛学光身子一震,忙问:“您是说…”
叔白了他一眼说:“是啊,才接到的消息。所以我问题那俩人感情如何?”
葛学光忙补充说:“好啊,放歌对她的好,不比对老婆的少啊。”
叔道:“那就是了,现在这消息专案组肯定是瞒着的,可只要我们把这消息给吴放歌一透
,以他那性格,还不得跟他们死磕啊,呵呵呵呵。”
葛学光虽说对妮子出事很是惋惜,可是同时也脑子一亮,忙说:“
叔…那你说既然妮子受伤是不是也达到了谷子的效果啊,那么谷子…”
叔皱了皱眉头说:“理论上是这样的,不过加个双险保不是更好吗?更何况妮子毕竟不是自己老婆,始终是隔了一层吧。”
葛学光忙说:“不不不,不是的,感情也很好的。而且只要放歌顶得住,咱们别让他
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好吗?”
叔忽然笑着,点指着葛学光说:“你呀,就是心太软。行吧,其实我也觉得谷子有点可惜。”
葛学光闻讯大喜,忙说:“那,那请您赶紧打个电话啊,让他们停下来。”
叔先是点头,然后又回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有点为难地说:“怕是有点晚了,那个人做事的时候,是不开机手的。唉…看来是谷子命不好,开弓没有回头箭啊。”
葛学光忙又求道:“您好歹打个试试啊。”
叔笑道:“行了,怕了你了,真是的。”说着他拿起机手拨了一个号码,在耳边听了听,然后一脸遗憾地递给葛学光说:“得,这不是我不管,这就是命。”
葛学光接过电话一听,里面果然传来一句呆板板的女声:你所呼叫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葛学光把电话
还给
叔,然后也不吭气扭头就走,
叔在后面喊道:“干嘛去?”
葛学光头也不回地说:“救谷子!”话音没落,人就已经出了房间了。
叔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要不是我那可怜的短命女儿嫁了你,真懒得管你,混这么多年了,还不懂得什么叫取舍。”
葛学光取了车,一面加足了马力往前狂奔,一面给谷子打电话,电话是通了,可是却被人人为的挂断,于是他接着又打,却被告知对方已经关机。真不是个好消息啊。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狂踩油门希望能早点开到。
到了应该‘出事’的地点不远处,远远的就看见路边的荒野里起了火,火光熊熊的隔着老远都能看到,于是他吧车速加到最大,要是揷上翅膀,准能开的飞起来。
他知道时间不多,这么大的火,很快就会有人警报,不管是救人的还是杀人的,争取的就是这么几分钟。
一个急刹车,葛学光从撞开车门从车里跳了出来。
“谷子!”他大声喊道,可没走两步,脚下就被东西绊了一下,他一下被绊倒在地,挣扎着爬起来回头一看,是被一个穿风衣的大个男子的身体绊倒的,那男子身体扭曲着背靠着一辆汽车坐着,伸着两条长腿,睁着无神的大眼,脖子上揷着一把小水果刀。一般的说这种刀是不致命的,而这条大汉应该是被刺断了颈动脉导致了大量失血死亡的吧,总之不算什么好死。
“见鬼。”葛学光才一回头,脸上就重重的挨了一拳,瞬间就被打了一个七荤八素,不过他反应快,在袭击者没有下一步动作之前喊道:“我是
叔的人。”
对方果然住了手,问:“
叔又有什么吩咐?”
葛学光不过満脑袋的疼痛和晕眩,也顾不得方向,只是拼命的摆手说:“行动撤销,!撤销!”
那人说:“晚了,已经做完了。”
“谷子!”葛学光这时缓过一点劲儿来了,见不远处那辆熊熊燃烧的汽车驾驶座上,隐约有个人形,也正在燃烧着,他喊着就要扑上去,却被人一把抱住说:“晚了,那女的开始装死,小壮去抱她的时候她突然就给了他一刀,可惜小壮两届散打冠军,居然就这么死了…”
葛学光挣扎着骂道:“混蛋!混蛋!那你们就把她活活烧死啊!混蛋!我要杀了你们!”
那人显然看出他有些身份,所以挨着骂也不还嘴,只是说:“防火的时候她已经死了,车祸伤太重…先生,我们还是走吧,只怪你来太晚,不然大家都能活着…”
葛学光自然是不依,他现在已经处于暴走状态。可那个杀手却没了耐心,现场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呢,总不能做的太像谋杀吧,而且察警和消防队的人可能已经快到了,时间不等人啊。于是他就不轻不重的照着葛学光后脑来了一下,把他打晕了。这才又机会安安心心的把工作做完啊。
虽说这几天的审讯強度轻了很多,也让吴放歌能睡两回安稳觉了,甚至还让他洗了一回澡。可他的心绞痛还是发作了两次,平时虽然不痛,却总是心悸心慌,总觉得出了什么事。虽然他也安慰自己:已经这个样子了,还能出什么事呢?可症状却总是没有好转。于是他又对自己说:“也许我是挡不住了吧。”但这个念头转眼即逝。正所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服了软还被人看不起的事,吴放歌是决计不会做的。
又一个早晨到来,吴放歌暗暗的记着这已经是第十一天了,负责看守他的人换了班,其中一个虽然见过,平时却很少来,依稀记得姓李,偶尔也听旁人叫他若哥,想来这个人的全名应该叫李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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