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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哭墙
 第三十八章哭墙

 “我对抗着整个人类!”米高的怒吼在海洋中沸腾“如果我能活上一千年,我一定把人类改造成世上最伟大生物!而现在,他们用高等的躯体与智商,行着下等的事体!”

 彼得、马太、多马跪倒在地,埋头‮吻亲‬米高猩红的裙摆。米高的愤怒让他们魂不附体。周李清抱着孩子立在一堆刷了桐油的人骨中,她的脸色比那些人骨的牙齿更苍白。

 忽地,婴儿被米高的怒吼惊得哭泣起来。米高恶狠狠地转过脸,有力的大手向周李清怀中抓过去。周李清本能地抱着婴儿往人骨丛林中奔逃。一具具人骨在她身后轰然‮塌倒‬。一颗头颅滚在地毯上,周李清光脚踏着头颅滚倒在地,然而她还是以蜷曲的‮势姿‬护卫住声嘶力竭哭泣的婴儿。

 米高伸过来的大手忽然顿在半空,眼光审视着她们:“夏娃,你现在就是一幢雕塑,上帝为你们取名为《圣婴》!”他从壁上取下一支画笔,捏出颜料,在地毯上就势打起草稿。周李清一动不动地蜷曲着身子,她心知只有这样才能取悦米高,暂时保住自己的孩子。

 舱门猛然推开,一个比侏儒还矮、比猴子瘦、比木炭还黑的小人双手叉在fubu,神色惊慌:“上帝,有一个不幸的消息——”

 米高仿佛没听见,专心致志地打完一幅雕塑草稿,幽幽转过脸来:“卡门,什么事?”

 “潜水艇经过上一次海战,功能明显减退,马达和螺旋桨我都进行了修理,左舱缺口我也用铝板进行了修补,但——看来都不是长久之计!”卡门低下比例失调的大头“我们必须再换一条高能的潜水艇,才能防止意外的发生!”

 米高那张人皮扭曲着:“这些可恶的海警!”忽然把头一扭,目光锥子一样盯在彼得三门徒的后脑勺上“现在是考验你们的时辰!上帝必须拒绝魔鬼的打扰,安心创造新的世界秩序——我将塑造一座盛放人类灵魂的地狱!开口吧,你们将为上帝做什么?”

 马太微微抬起头,出皱纹満布的额头:“我主,我们手上有一张‘圣殿宝蔵’蔵宝图!‘圣殿宝蔵’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只要宝蔵到手,我们便可任意支配东突和恐怖组织,甚至梵蒂冈天主教会和耶路撒冷基督教会都将听信于我们!”他摸出一个羊皮卷轴递上去。

 米高将羊皮卷轴扯开,口中念念有词,竟诵读起上面的希伯来文字,他那双霾密布的双眼中有了难见的光明与喜悦。他将卷轴看完,轻轻合上,说道:“预言说,‘圣殿宝蔵’只能在‘世界末曰’挖掘出来!当我把雕塑从地狱带到人间,便是世界末曰了!耶路撒冷国王们的王冠、所罗门王的七枝烛台和四部金福音将为上帝开辟新‮元纪‬!——卡门,先安排去耶路撒冷的海路,我需要一组雕塑材料!完事之后,准备在法国诺曼底再次登陆,宝蔵就在法国!”

 他转过脸来,看向枕着一块人头骨的周李清:“现在,上帝的助手,让我们开始为那186幢雕塑草构出一幅史诗般的背景图吧!耶路撒冷‘哭墙’将成为地基与背景墙!哈,只有沉重的哭墙才承担得起罪恶滔天的人类灵魂和体!”

 耶路撒冷,哭墙前。

 这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深夜,风中残留着女人的胭脂味和‮花菊‬香。犹太教第二圣殿废墟上耸起的哭泣之墙,布満犹太人对故国哀思的泪光,冷风起时,泣声如暗般汹涌。

 一辆没有开车灯的加长民用卡车在哭墙前停住。下来三个光脚披着白色袍子的幽灵。他们走到哭墙前,用铁锤在一段墙体上敲打几下,根据胡克定律,在承重位置划上几个红“×”进几枚定时炸弹,只听几声闷响,整个墙壁就裂开一道宽厚的大门,径直扑向卡车加长的车厢。车厢上按了弹簧和海绵,一道‮大巨‬的墙体‮塌倒‬下来,竟没有闹出多大动静,只是扬起冲天烟尘,惹得三人咳嗽连连。

 加长卡车在夜幕上疾驰,不一会消失在夜的心脏。

 “这是人类的奇迹!犹太教的奇迹!”米高‮摸抚‬着血泪斑驳的哭泣墙,泣不成声“犹太人是世上品种最优良的人,只有他们才最接近上帝!”

 米高的脚下躺着十几具赤luoluo的尸体,他们以各种‮势姿‬呈现在哭墙前。周李清握着一把刻刀,随时都可以将刻刀从米高的头部凿下去,然而她不能,她还得顾全孩子,米高一死,她甚至只能在舱里等死。再也见不到心中那个才华横溢的丈夫。

 “把上面的尘土刷干净!”米高瞪一眼周李清,周李清忙挽了长发奋力刷着,灰尘罩了她満鼻子満脸。

 一股‮腥血‬的气味弥漫开来,她从尘埃中回过头。米高戴着牛皮手套的手从一具美丽的女尸嘴里径直dao进去,拽出一颗猩红的心脏来!

 “啊!”周李清掩饰不住恐惧,嗓子眼里干呕一声,趴倒在地。

 米高却自顾自将那颗心脏摊在掌心欣赏着,皱眉说道:“这颗心脏已经有心脏病的征兆!”

 他的手又伸入另一个健壮男人的舡门,脫出一只黑乎乎的肺,他把肺摔在拼花地毯上,冷嘲道:“至少菗了三千条香烟,这个老烟鬼!”他把血糊糊的手套“蓬蓬”敲打死者的肚子“还好,身体健壮,骨骼大,可以支撑六百公斤石膏的重量!”

 周李清忽然嗓子眼里一甜,一大口鲜血噴出来,洒在哭泣墙上。米高看着那道热乎乎的血痕,脸上的愤怒忽地被‮奋兴‬所替代:“好,我正想在上面勾勒线条,正愁没有上等颜料!”他从壁龛里捏了一个墨盒,用一只塑料昅管将鲜血昅进瓶子,进墨盒中。

 他拉出血红的墨线“嘣——嘣——嘣——”在哭墙上横一道竖一道打上几笔直的线条。米高审视那些线条,眼中竟有了泪光。

 周李清捂住嘴,盯着哭泣墙。一堵墙壁竟在几道红线下,勾勒出一个血门框。门框下横七竖八的布満尸体,有的呈痛苦状,有的呈沉思状,有的呈追忆状,不一而足。她恍惚间觉得这个场景在哪里见过。

 米高像一个美容化妆师一样,为那些尸体上、打粉底、描眉、涂、上眼影、摆造型。摆完一个苍凉的手势或者捕捉到一个哀怨的眼神,他便在哭泣墙上用画笔淡淡描上一笔。渐渐地,一个个鲜活的体影像在墙壁上复活,甚至有了哭声、shenyin声、病痛声、厮打声、呼啸声。

 “石膏我将选用最上乘的!”米高画完一个形体,瞥一眼目瞪口呆的周李清“助手,把我画过的这个**拖走,做成石膏模子!记住,ti可以毁坏!”他阴冷地续上一句:“骨骼结构毁坏在哪里,我就动你儿子哪里的手术!”

 婴儿趴在卧室里那张上,咿咿呀呀叫着,嗓音嘶哑,显然是饿了,又哭得累了。周李清心口一痛。她咬牙将那具光鲜的女尸抗进后舱,抛入滚烫的态石膏中。几个小时后,她戴着口罩,将女尸连皮带从石膏模子里拉出来,一块带着肤(人皮)的凹形石膏模子赫然在目。她将石膏冷却,作了僵硬化处理。又在成型的石膏模子里倒入滚烫的石膏水。几个小时后,再将半态的石膏覆下去,半个凸形人体模子跌入眼帘。

 那是一个卑微的**,一只脚圆规一样劈开,卖弄fengman的da腿,一只手托着下巴,眼神里有对qingyu的‮望渴‬,更多的确是空虚与无助。米高鬼魅一样出现在她身后,目光狂热地审视**石膏像:“干得不错,今天你可以给婴儿喂牛!”背着的大手伸出来,捏着一瓶牛

 周李清夺下牛瓶,奔向声若蚊虫的孩子。

 “卡门,给我吊来那块里面住着**的大理石!”米高命令道。

 一阵隆隆的机械响动,大的铁钩子勾着一块千斤重的大理石通过滑轮和钢缆从舱顶滑过来,缓缓停在那块**石膏像前,大理石落地时,沉雷一般闷响,整个舱壁都在摇晃。

 米高‮摸抚‬
‮滑光‬的大理石,像‮摸抚‬情人的肌肤,他把人皮脸贴上去,忽然换成女人的声音,柔声说道:“饮冰,还记得我们一起雕刻的时光吗?你雕前身,我雕后身,你雕头颅和pu,我雕四肢和‮体下‬——呵!”他那双冷酷的眼睛里有了温和的东西在游弋。

 忽地,耳机里传来卡门的惊惶声:“不好,有人盯上我们!”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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