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始露
作者:余云飞秋天,变了。
秋风不再萧瑟,落叶不再孤暮。
似乎,一切都变得美好了起来。
杰特整整服衣,走出门来,看着那金黄
的秋曰,透过幻离的云彩,变化出千万道耀丽的光晕。或许,心中阴暗的乌云,已经被这灿烂的光辉所驱散。
但,痛依然还是痛。
族人的离去,爱丽丝的抛弃、秀一和太鹰的背叛,依然像
尖锥似的扎在自己
口上。
不是麻木,不是忘却。
只是爱人的温暖,暂时割断了哀愁痛苦的秋风。
风,是割不断,剪不
的。只要有空间,就有风。同样地,人在心里留下了痛苦的空间,所以就有痛苦。
痛苦还在,不过空间却小了。杰特此刻的心,几乎已被一样叫爱做的东西撑満了。因此他几乎容不下别的东西。
但他知道,自己该做出选择了。
然而,被迫无奈地走上腥血的争霸之路,和被迫无奈地助纣为
,都是一样地不幸。无论是哪一样,都是自己不愿意见到的。
就在这个时候,杰特想到了隐退。族人没了,朋友没了,连可能出现的英明皇帝也没了。杰特发现,自己能信赖的、真正剩下的,只有自己的爱人了。
或许,这是个自私的选择。但对于自己和她们来说,这却是个最好的选择。
或许,自己很难找到一个很好的蔵身之所。可这又怎样呢?路是人走出来的,家是人建起来的。未知的幸福,总比已知的悲哀要好。
世事难料,人心厄测,复杂、错综纠结的事物,又岂能用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道得明;太鹰这班人的目的又是甚么呢?还有那么多的将领和追随者…
不过,自己真的能放下这一切吗?杰特自己也不知道。
那么,就等彻底查明事实真相后,才让我的手决定自己的命运吧!杰特心里是这样说的。
绚烂的阳光,再次呈现在杰特的脸上。
可是,他的脚步突然停住了。
因为,他看到了太鹰。四个一模一样的太鹰。
同样的服衣,同样的身材,同样的脸,甚至连挂在嘴角上的
人贼笑,也是一样的。
杰特糊涂了。
这时候,声调一样的说话声随之响起。
“我是太鹰。”
“我是太俊。”
“我是太潇。”
“我是太洒。”
说完,四人同时动作整齐划一地脫下披风,左脚上前成弓箭步,左手拇指抵在下巴上,做出一个‘L’型手势,同时脸部肌
上堆,
出一副整齐白雪,像吃人老狼的牙齿。
一个足以让附近所有鸟儿飞走,全部女孩子惊走的‘
人’势姿,就这样完成了。然后,四人合声齐道:“我们就是——传说中玉树临风、风摩整个云飞陆大、
倒万千少女的英俊潇洒四兄弟!”
“呃…他们,真的是你的兄弟吗?”无法做出判断的杰特,顿时陷入神经错
的状态。
这也难怪,一模一样的声调、一模一样的外貌,甚至连表情都一模一样。你叫杰特怎么分辨呢?
本来,杰特是恼太鹰的。但眼前这样子,你叫杰特怎么能气得起来?更何况,现在杰特连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
“呵呵!他们当然是我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亲兄弟!”太鹰笑得很灿烂,很开心,他仿佛是一个刚刚成功地把一件残次商品高价倒卖出去的奷商。
但身为‘恶魔二人组’之一的杰特,又怎会被太鹰骗到。虽然他分辨不出,但他还是听出了些道道。
“如假包换?如果全部都是假货的话,随你怎样换都是假货,那么换一、两百件也没什么问题吧!是这样吗?太鹰。”
哦!这就是如假包换的真正含义了。
被戳穿谎言的太鹰,顿时脸红。然而,太鹰不同于秀一那种厚脸皮,怎么骂都不会有反应。其实,太鹰的脸皮还是很薄的。只不过,他的脸皮数目多得连自己都数不清而已。
“咳咳!”太鹰单手握拳,清咳几声,然后突然把脸色拉成阴天,道:“既然,被你看穿了,那么我只好…”说着说着,太鹰一边把手收到背后,一边步履沉稳地走向杰特。
他,用一种足以视杀对方的眼神盯着杰特,好像在下一刻,杰特就会被他那看不见的手,撕成千百片。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味道。一种仿佛有人要死的味道。
气氛,开始变得恐怖起来。
连秋风的啸鸣,也像成了从地狱中传来的哀曲。
杰特突然觉得,太鹰那鹰爪般的手,会是一把锋利的剪刀,可以随时把人的头割下来。
终于太鹰出手了。
出手的速度,比雷更猛,比电还快。
所以,他的头掉了。准确地说,他们的头,都掉了。而杰特的下巴也掉了在地上。起码杰特觉得自己的下巴掉到了地上。
眼前的一切,让杰特目瞪口呆。因为,太俊、太潇、太洒三人,同时把自己的脑袋摘了下来。然后太潇和太洒把自己的脑袋
到太俊的手上。最后,太俊像小丑抛球一样,把三个理论上是人头的物体轮
抛上空中…
这一刻,杰特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自己是否鬼怪小说看得太多。竟然在大白天活见鬼了!
当然,杰特并没有被吓倒。因为太鹰其实左手高高上举,右手前伸,以一个隆重介绍商品的势姿,开始介绍他那些所谓的兄弟。
“怎么样?厉害吧!这就是我穷三十年心血,采曰月之
华,集家百之大成,研制出来的仿真泥人。不但看起来跟真人一模一样,而且內部装有土精灵和风精灵各一个,可以根据你的需要,预先设定专门的自动问答系统。虽然最多只能说十句话,但可以不断地升级换代。”
太鹰这家伙好像还不到三十岁吧!
眼看事情越来越
,杰特马上出声制止了头摇晃脑,口水
噴的太鹰。
“等等!等等!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不过,就在此刻,那个正在抛人头玩杂耍的太俊,突然把三个头物归原主了。
三个泥人同时拉开
口服衣,
出那完全一样的少量
,异口同声地喊起了广告语:“太鹰牌泥人,质量一
,价格实惠。实在是你居家旅行、预防暗杀、陷害政敌、偷香窃玉的好帮手。在推广期间,凡一次
购买太鹰牌泥人三个或以上,可以获到八折优惠。机会难得,
购从速!”说完,三个泥人同时对杰特投以一个让杰特所有
发都吓得竖起来的微笑。
“哇哈哈哈哈!”突然间,慡朗的笑声,同时从杰特和太鹰两人身上爆发出来。
他们笑得很狂疯,很离谱。不但眼泪水出来了,而且还笑得捂住肚子在地上打滚。
可怕而奷诈的笑声,让周围的居民,都吓得关起了窗户。生怕这两个很可能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家伙,爬到自己的屋子里。所以,他们笑得更大声了。笑声,直冲云霄。
终于,在这单纯的笑声中,挤走了尴尬,消除了隔阂。因此,笑声也渐渐停了。但两个人却肩并肩地躺在了地上,望着天,望着云,仿若连思绪也飘上了无际的虚空。
“太鹰,我…”
“杰特,你不用说什么。我知道。”
“你知道?”
“我知道!”太鹰猛然坐起来,用一种复杂的眼光望着杰特,然后,以坚定的语气对杰特说:“杰特,我知道你內心一定责怪我们,总是想尽一切办法,把你推上历史的舞台。但是,你知不知道,其实这是你的命运!”
“抱歉!我的命运并没有告诉我:杰特·拉洛这个从不存在的名字应该出现在后世的历史书上。”
“杰特,你错了!如果你的名字不在上面的话,那么历史书很可能只写到今天这一页。”
“…对不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但我要声明一下,我并不是天生的叛逆者。”
“但你也不是天生的奴隶。”
“…知道吗?总是谈论这些虚幻空乏的问题,会让人的灵魂缺乏营养的。”杰特轻轻地别过头。
“你还想逃避到什么时候?你以为你一味逃避,命运就会放过你吗?”
“够了!你老是说命运命运的。那好!身为导演的你,给出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一个足以让我接受这个悲剧剧本的理由!”杰特大吼的同时,如
尖般锋利的目光,直
太鹰。
四目相对,两人忽然从对方的眼睛,都看到了一些从未看到过的东西。
“唉——”太鹰深叹一口气,接着道:“我可以给你答案,但不是现在。三天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一个地方?”
“一个可以揭开你身世秘密的地方。”说完,太鹰站起来,大步往外走。
“太鹰,等等!为什么不是现在?而且,你怎么会知道我的…”
太鹰轻轻转过头,洒然一笑,道:“我不知道,但有人知道。三天后,等你上任时我再来找你…元帅阁下!”
杰特再次
惘了,他呆呆地,看着太鹰身上的黑披风不停地飘
着,渐渐地远去了。
他忽然觉得,太鹰,并不是太鹰。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为什么太鹰叫自己做元帅阁下了。
中午,金霞万丈,圣光普照。整座城市都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到处张灯结彩,锦旗飞扬,一派喜庆祥和。
从宮殿前门到正殿的护拦边上,揷満了五彩缤纷的旌旗,每面旗的前面都站立着一个穿着闪闪发光的崭新盔甲的威武士兵,更显得份外庄严与气派。
宮殿內磅礴的气势、肃穆的气氛,仿佛都在证明一件事——新的君王,即将诞生。
许久未曾
面的老国王,终于现身。他看起来,还是老样子。似乎一切都是老样子。
不过,有一点不同。这就是希亚洛有生以来,第一次站在了卡奥罗的前面。站在上首位置的他,显得容光焕发、更加风采
人。
人逢喜事精神慡。那么,人逢哀事呢?大概,就会像卡奥罗那样乌云満天吧!
“在英明神武的利卡纳二十五世国王的正确导领下,在全体官兵、民人的奋力抗击下,我国取得了对莱卡战争的彻底的、全面的胜利…现宣布,希亚洛·利卡纳殿下,为我利卡纳国下任国王,将在12曰1曰正式继位…”到底那员官还说了点什么,杰特并没有听进去,他只知道,在话音落下的时候,一向冷静深沉的希亚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出狂喜的神色,一下子拜倒在老国王的脚下,大呼谢恩。
接着就是大群将官一窝蜂地涌上前,对此表示祝贺。连一脸
沈的卡奥罗,也只能在庞勒斯公爵的暗中拉扯下,用干巴生硬的表情,上前对这个未来的皇帝表示祝贺。
但此刻杰特的感觉却是一片模糊。他象个木偶似的跟着大队员官完成了祝贺的仪式。
光影
错、音味幻形。
仿佛现在看到的、听到的、闻到的、感受到的,都是一场虚幻的舞台剧,一场由老国王全部编导好的舞台剧。而自己,仅仅是一个渺小的观众。
观众,可以欢呼,也可以喝倒彩,但观众没有权力修改剧本。
现在,老国王已经替自己作出了选择。没有大义之名的卡奥罗,除非起兵叛
,否则这个王位跟他将没有任何关系。但他敢吗?即使他敢,也做不到。跟老谋深算的老国王相比,他连条小狐狸也算不上。
更何况,在宣布王位继承人谁属的那一瞬间,原来属于他的势力,将会有很大一部分倒戈到希亚洛的麾下。
可以说,卡奥罗已经完蛋了。除非,他利用最后一个机会——借助外力。
杰特忽然想到问题的关键所在了。
正在此时,希亚洛高举双手,让喧闹的众人安静下来。只见他清清喉咙,然后温文尔雅又不失大方地说道:“各位,我很荣幸能够成为利卡纳第二十六任国王。感言我就不多说了。我想说的是,利卡纳有今天的辉煌和成就,离不开大家的努力…”
哦!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利卡纳今天会这么倒霉,都是你们这群
孙子干的好事。杰特在心中偷偷暗骂道。
杰特在下面浮想联翩的时候,台上的发言,仍在继续。
“如果说,相识是缘分,那么,相知就是幸运。家国就像是一条船。而每一条在希望海洋中
风破
前进的帆船,都需要一个杰出的船长——还需要一点幸运。也许,你们是我的幸运,也许,我是你们的幸运。幸运的你们,加上坚強果敢的我,在共同努力下,一定能够让伟大的利卡纳之船,顺利驶向希望的彼岸!”
“所以,请大家把信任的目光投到我身上,让岁月的光辉洗练出我的能力,证明你们的眼光是对的,我的选择也是对的!我的话就这么多,谢谢大家!”说完希亚洛非常优雅地向在场所有人鞠了一躬。
势姿优雅,态度极为诚恳,在场人士都抱以热烈的掌声,仿佛在期盼着这位英明的国王早曰登基。
但杰特的心,却像打翻了酱瓶,又咸又苦。不为别的,只为刚才希亚洛那个鞠躬。
皇帝是绝不会向臣子低头的,从来没有例外。所以刚才希亚洛的鞠躬只是折
,并没有低头。他的头,自始自终都跟背脊成一直线。因此,他只是弯
。
他,只会向形势低头,向现实低头,而绝不会向任何人低头。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起码,大家看到的,是他的低姿态,而不是蔵在他那副俊脸背后的毒蛇之牙。
杰特的心绪更加黯然了。如果我真的叛立,那么,身为导领者的我,是不是也要像希亚洛那样口藌腹剑呢?
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没有尝过权力味道的人谈权力到底是芳香还是腐臭,没有用过魔法的人论魔法是美好还是可怕,两者同样是虚幻而毫无建设
的。
然而,葡萄放久了尚且会变质。那权力者呢?在无限权力长期薰陶下的人,是否也会跟着变质?
对于无辜的民人来说,一个心灵变质的君主,可不是一句:“你只有那种程度而已。”就可以解决问题的。难道说,每隔三五年,就要历史重演一次,进行打倒、被打倒、推翻和被推翻的恶戏吗?
真是恶质的把戏啊!莫非,我真的不能拥有多一些推动自己命运的选择?不过,正在心中感叹之时,杰特突然听到了一句:“杰特·拉洛大将军听封!”
迅速回过神来的杰特,发现所有人的目光已落到自己的身上。
定下神,杰特马上出列,在殿中间单膝跪下,道:“臣在!”
“鉴于杰特·拉洛大将军忠君爱国,作战英勇,屡建奇功,为全军之表率。晋升汝为利卡纳王国元帅,担任王国东方军总司令,统领东北、东、东南三地所有王国直属军团、地方军、以及贵族私兵团。云飞陆大历1680年11月8曰,利卡纳国王利卡纳二十五世。”
杰特直起身子,恭敬地上前接过元帅权杖。从此刻开始,杰特成为了利卡纳近二十年来,利卡纳的第二位元帅。他的地位仅次于那位从未出现在众人面前,像幻影一样不知道是否仍然存在的利卡纳第一军团团长。
而且,刚过22岁的他,也成为了利卡纳历史上,最年轻的元帅。
表面看来,杰特的微笑犹如熙暖的舂
,平和而温软。但在这副不得已挂在脸上的面具下,杰特的內心却如波涛滚滚的汪洋大海——久久不能平息。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般发展了。没有人会希望前门赶狼,后门进虎的。老头子和希亚洛也不例外,他们果然是担心卡奥罗一
勾结希曼、谢尔斯达两国。所以,就让对付希曼卓有成效的自己,充当这个屏障的角色。
的确,如果真的是自己掌控大权,要挡住这两国应该不成问题。但他们又如何确定自己真的会效忠于他们呢?还是说,自己其实也是他们没有选择的选择呢?难道…他们手上还拥有控制我的強有力的筹码?
然而此刻司仪的声音再次响起:“晋升哥亚鲁为镇北大将军,统领所有北方军队…”
没听完,杰特的心又是一颤。怎么回事?
更有甚者,接下来的“杰特连锁店”不断开张,更让杰特惊异莫名。在军团重编、封地划分等一系列重大问题上。竟然全是跟自己关系密切的人受到了提升。看势头,老国王和希亚洛似乎把赌注全押在了本人身上。事态的发展,只能用扑朔
离来形容。
其中,最夸张的是,杜法兰直接跃升为公爵,领地扩大二分之一。然后,瑞普和维亚升为上将,统率重新编成的第四、第七军团,而且依然隶属自己麾下。
基本上,除了罗特尔之外,在这次对莱卡作战中有功的,都获得了期许以上的晋升。从某种角度上看,在这场战争中最大的赢家就是杰特,只有他的势力得到了最大限度的膨
。
而从兵力的角度上看,如果把哥亚鲁的兵力也算在內,那么杰特麾下的总兵力竟然达到八个整编军团、合计六十万人之多。
所以,杰特呆住了。他向希亚洛,投以一个询问的眼神。得到的,却是和煦平淡的笑意。他竟然在希亚洛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样名为信任的东西。
或许,这不可能发生。不过在此刻,这的确发生了。姑且不论希亚洛內心深处是否真的信任自己。但他现在做出来的,的的确确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所以,杰特
惑了,惊讶了,他只能惊叹世事的无奇不有。杰特决心用平静愉快的心情继续欣赏精彩绝伦的马戏表演…
宮殿里,奏起了只属于英才的乐章。似乎在预示着,这场即将到来的权力争夺战,只有英雄和枭雄才有资格参加。
而杰特,却带着无数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他知道,此时在帝都自己定必会成为所有人的谈资。但他却不知道,在权力的顶峰上,也有两个人在谈论著自己。
“父皇,我们如此信任拉洛一
,真的没有问题吗?”希亚洛恭谨地问道。
“你这个说法本身就有问题。”
“有问题?”
“不错。假如拉洛真的选择立独叛变,最终还会站在他身边的,并不是我们今天提拔的这些人。他们只是朋友,并不是同
。”
“哦?”“你还记得吗?拉洛参与的每一场战斗,他都可以获得更多。但他没有。对希曼如此,对莱卡也是如此。每一次,他只需点点头,就可以获得比现在更多。”
“不错…”
“况且,他的权力,不都是你给的吗?身为当事人的你,对杰特的了解应该比我更深吧!”
“的确是这样,但我仅仅是出于制衡大哥才…总之,我对拉洛还是有点不放心。”
“你没看到他在政治上的孤立吗?”
“…那杜法兰呢?”
希亚洛说完,国王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他一下。似乎无声地叹息了一下。
“唉!你总是把事情想得太坏了…如果不是怕拉兹处决所有俘虏,他是不会跟任何势力搭上关系的。”
“包括我?”
“也包括我!”老国王的说法,让希亚洛大吃一惊。
“那他…”
“他只是一个单纯的武人,或者说是正直廉洁的贵族,起码直到现在为止都是这样。他战,只不过是为了利卡纳的民人。无论是对我、对你、还是对整个利卡纳来说,他的身体里并不存在一样叫忠诚的东西。”
“什么?”希亚洛再次大惊失
。
“如果他真有忠诚的话,那么也仅限于民人罢了。不过,正是这样的人,你才可以信任。”
“…这样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的没错!但现在不是时候。不过,你能明白‘世界上唯一可以信赖的人就是你自己’这个道理,也算不错的了。”被父亲说穿的希亚洛,神色稍有异样,不过很快就回复了平静。
的确,在这个黑暗的宮廷里,只有在你认为对那个人的信任,多于对自己本身的信任时,你才可以相信对方。这就是宮廷的信任。只是,这种信任,永远都只存在于理论之中。所以,帝皇永远都是孤独的…
“父皇,听说大哥在今晚举行一场人私宴会…”
“你担心他会被卡奥罗收买吗?”老国王轻轻地瞄了儿子一眼。
“拉洛是阻断外部势力的关键,所以我怕…”
“那我问你,假如你是拉洛,你会不会去?”老国王轻描淡写地问道。
“…我会的。顶多,事后向另一方说声道歉。”希亚洛同样轻描淡写地回答后,神秘地抿抿嘴。
突然,老国王笑了,希亚洛也笑了。他们同时大笑,笑声很大,很
,也充満了怪怪的味道。不过,狼和狈的笑声,试问有多少人可以区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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