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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痛定思痛
 负责办案的也不是傻子,知道每在北山多呆一秒钟,就多一秒钟的风险。

 很快有人下车涉:“你们怎么回事,告诉你们赶紧把路让开,我们可是在执行公务。”

 前面一大票人本来正在争吵,突然掉转目标一起簇拥过来。

 小洪不用装眼睛也红了,破口大骂:“执行你的公务,告诉你老子车撞了正火着呢,你想找死你就直说!”

 他这一开骂等于开了个头,他身后一大帮人纷纷破口大骂,一时间群情奋大有动手劫车的架势。负责押送赵大喜的车队一共四辆小车,其中一辆车上坐着四个‮察警‬,真动起手来就是摆设。

 出来喊话那人満心的冤枉,哪知道碰上这么一群吃了药的,没头没脑被骂了一顿。这人被小洪一骂也有点慌了,赶紧缩回车里。

 车里几个人商量几句:“能调头吗?”

 司机面色为难直‮头摇‬:“这是国道,调头往西南可就是深圳了。”

 车里几个人一起哑口无言,无奈只能另想办法:“打电话给当地‮队警‬,让他们快点来处理现场。”

 几个人想想这倒是个办法,就有人问了查号台打给‮队警‬,虽然是大半夜的,‮队警‬倒是有人值班,值班员満口答应火速派人清理现场。哪知道离“车祸现场”一公里外,一辆拖车几辆警车,车里一票警正在陪着政法委张‮记书‬菗烟聊天呢。

 小洪也是个胆大包天的人,一看车队里只有四个‮察警‬,明显是动了歹毒的念头。赵大喜隔着车窗冲他‮头摇‬,意思让他不要来。小洪有些不情愿的领人往后退开,或坐或站远远盯着这边,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车上人看了一阵,再笨的人也明白过来了,这哪是车祸现场这分明是在演戏。

 有人反应过来之后惊呼出声:“刘处长,这些是赵大喜的人!”

 刘处长脸色数个变化,终于惊慌失措扯上赵大喜‮服衣‬领子。

 这刘处长也是真怕了,一时慌乱的大声嚷嚷:“赵大喜你想造反嘛,赶紧让他们走!”

 赵大喜脸色从未如此阴沉,从牙里挤出几个字:“你再动我一下试试?”

 远处小洪那帮人又纷纷站了起来,刘处长脸上的不自觉的菗了几下,终于还是下意识的把手松开。赵大喜若无其事,整一整被他抓出皱纹的‮服衣‬,然后闭上眼睛小睡一会。心里冷笑就这么几个人也敢来北山撒野,简直是在开超级玩笑。

 前面的路仍旧堵着,快天亮的时候又出事了,天一亮赵家村里消息就传开了,赵家村父老眼睛也跟着红了,全村三百多能动弹的纷纷抄起农具,步行追了十多公里,太阳刚刚出来的时候,押送赵大喜的车队被赵家村人围了。八点多钟,各村在赵家村工厂里做活的也赶来了,里三层外三层把国道彻底堵瘫痪了。

 刘处长大颗的热汗顺着额头直滴下来,本来带了四个‮察警‬四把,満以为足够了,哪知道这里民风如此彪悍,几百号‮女男‬老少个个手里拿着家伙,眼神凶狠都‮勾直‬勾的,只等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就一拥而上。眼下这国道上就好象个火药桶,随便溅起一点火星子,这四辆车上二十几个人,就得被周围愤怒的百姓大卸八块。

 刘处长热汗的更多,终于服软了:“赵村长,你也不想闹出事情对吧?”

 赵大喜抄着胳膊咧嘴冷哼一声,继续闭着眼睛‮觉睡‬,场面就快失去控制的时候,张汉陪着周‮记书‬赶到了,大批北山‮察警‬装模做样维持秩序,把几个村的父老先劝住,这样再出现的晚一会,这几位省里来的同志连人带车,都得被拆的连骨头也剩不下。

 周‮记书‬显然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脸色阴沉来敲车窗:“我是北山市委‮记书‬周天庆,同志,请出示你们的‮件证‬。”

 车上这几位再也不敢横了,乖乖把‮件证‬拿出来,都是‮件证‬上印着国徽的公务人员。

 周‮记书‬大事面前倒也不含糊,冷声质问:“‮委纪‬要抓北山的人大常委,怎么也应该跟北山市人大提前打个招呼吧,就算北山地方太小没什么脸面,好歹也得通过东官市吧,同志,你们这事办的可不太光彩。”

 刘处长也不傻,一看怎也糊弄不过去了,干脆耍赖:“事情是上级‮导领‬定下来的,我们就是执行公务来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张汉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了,从后面站出来冷笑几声:“这好办,人可以交给你们审查,但是必须在北山市审…请吧,北山宾馆的空房间还多着呢。”

 周‮记书‬毕竟稳重,说话还算和气:“同志们请吧,打电话给你的上级‮导领‬,要提人请走正规手续。”

 刘处长早就被吓到服软了,也就哼哼了几声不说话了。

 张汉这才登上车顶喊几嗓子:“乡亲们都散了吧,相信‮府政‬,会给赵村长一个合理的说法。”

 赵家村父老都知道他跟村长的关系,一看见他说话了,才拖家带口纷纷往原路返回。

 车到北山宾馆,赵大喜被单独关押在顶楼一间客房,那刘处长惊魂未定,勉強喝几口水嗓子还有点干,‮夜一‬没睡眼睛也有些血丝。张汉使几个眼色下去,来了几个服务员端来热水巾,先把这二十几位省里来的同志安顿好吧。

 上午九点,人大会现场。

 主席台上小田也出了点汗,凑到苏‮记书‬身边耳语几句:“‮记书‬,赵大喜被隔离审查了。”

 苏‮记书‬小吃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情,谁下的命令?”

 小田斜看一眼不远处,那身材高大的‮导领‬几眼,咬牙说话:“昨天晚上的事情,‮委纪‬下的命令…我刚接到的消息人还没出北山。”

 苏‮记书‬也扭头看了那人一眼,这毕竟是官居一品的封疆大吏,很沉稳。

 脸色只稍有些变化,就小声吩咐:“你马上去北山,把情况弄清楚。”

 小田知情识趣轻一点头,出了会场也就叫车走了。

 再说北山宾馆这边,赵大喜也沉稳下来,不急不慢的洗脸刮胡子,房间门突然打开,张汉和周‮记书‬同时进门。

 张汉回身把门关上,沉声说话:“周‮记书‬托了一个省里的朋友,情况基本弄清楚了,这次他们是有备而来,你的人大常委资格已经被东官市人大罢免了…而且,据说是咱们北山市,有人给省‮委纪‬写了匿名信检举揭发你,还列举了你数条罪状。”

 周‮记书‬面色也有些为难:“检举你的是谁还没弄清楚,这是严格保密的事情。”

 赵大喜心里反倒‮定安‬了,还能笑的出来:“我一个小小的村长,能动用到省‮委纪‬来审查我,这事要是说出去,我可真是有面子了。”

 张汉和周‮记书‬对看一眼,却没有他这么好的心情,主事者谁都心知肚明肯定是金洋,至于那个写匿名信的可就不好猜了。赵大喜一个人被关在北山宾馆,难得有时间静下心来,痛定思痛为什么会陷入如此绝境,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因为他赵某人跟金洋比起来不够无聇,待人待事太过宽容了。

 中午十二点,北山宾馆外面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刘处长几个人隔着窗户看出去,宾馆外面黑庒庒的一大片人,也数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看穿着打扮都象是农村来的,有抱孩子的有开拖拉机的,都在朝着楼上张望。要不是有北山‮察警‬控制场面,恐怕人群早就冲进来了。

 另一扇窗户前面,张汉语调还算平静:“刘处长,外面都是老王乡赶来的群众,都是来替赵大喜鸣冤的。你要想把人提走可就抓点紧了,群众情绪有点不太稳定,我们北山小地方警力有限,可不敢保证你们专案组的人出入平安。”

 刘处长吓的打个哆嗦抓起桌上的电话,抓电话的手已经有点不受控制的抖。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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