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塌顿之死
塌顿让大军驻扎在了柳城城外,他发誓一定要攻破柳城,将曹
碎尸万段,以怈心头之怒,但是柳城如今在寒冰的包裹下,不但坚韧如钢,而且还滑溜得要死,对于这样的城墙,他根本无可奈何,愤怒之下,他竟然命人砍伐树木,堆在柳城城下,想要把那层寒冰给烧化了,但是此时天气寒冷,往往是那火烧得冰快要化了,城墙上就是冷水,雪块地落了下来,让乌桓人做得一切都成了白费功夫。这样过了两天,乌桓的士兵已经对他们的王产生了一丝不満之意,因为在他们看来,伐木烧城,根本就毫无用处,他们辛苦伐木生火,城墙上只要一通雪水倒下来,什么都没了,而塌顿竟然只是一味地要他们多砍伐树木,把火生得曹
他们无法浇熄,在他们看来,他们的王已经疯了。
对于城外那异样的气氛,曹
和檀石槐都是心中暗喜,塌顿虽然勇猛,但可惜性格刚愎卤莽又自以为是,不喜用智,这正是给了他们机会,削弱乌桓人的士气,届时,只要让塌顿变得神憎鬼厌,按照草原人尊服強者的习惯,只要来顿狠揍,就能叫那些乌桓的士兵投降,可以避免不少无谓地损伤。
“志才,铁勒他们都布置妥当了吗?”曹
觉得是时候决定胜负了,塌顿的耐
已经快用光了,而那些乌桓士兵对主帅的不満也是到了火候,再拖下去,恐怕只要一顿強击冲锋,那些斗志涣散的乌桓士兵就一溃千里了,想要在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就费事多了。
“主公,曹陀将军和五万士兵全部都已经就位,就等主公把他们赶进口袋了。”戏志才奋兴地道,这个请君入瓮的计策是他一手所策划,如今眼看就要实现了,他怎能不高兴,塌顿已经失去了平常心,到时候只要主公出城,他肯定死追不已,到时候只要进了他布置的绝地,保管叫他们揷翅难逃。“好,告诉檀石槐,咱们天明出击。”曹
的手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诺!”戏志才大步地走了出去。
天亮时分,柳城的大门打开了,曹
和檀石槐带着四万鲜卑骑兵从里面冲了出来,直接杀向了乌桓人的营地。此时乌桓人大多都已经起来,见曹
他们袭来,都是
糟糟地上了马,胡乱地喝叫着。塌顿很快从大帐里冲了出来,眼睛通红,这两天他都没睡好,心里想的就是如何杀了曹
,如今曹
主动出击,他终于等到了机会。
塌顿毕竟余威犹在,虽然那些士兵对他已多有怨恨,但是在他的指挥下,还是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和袭来的四万鲜卑骑兵打在了一块儿。由于人数上的因素,很快曹
他们奇袭所带来的优势渐渐丧失殆尽,无形中乌桓人占了上风。见
拨得乌桓人差不多了,曹
和檀石槐一阵号令,就是引着四万鲜卑骑兵往后面跑了。
见曹
又是带人向后跑,塌顿心道,这次绝不会在让他逃了,竟是想也不想,就呼喝着自己的士兵向曹
他们追去,浑然没考虑到曹
是诈败的可能,因为他的心早已被曹
搅
。
见自己的王拼命死追,那些乌桓人也高叫着追了上去,在他们简单的头脑里想到的只是,他们把曹
给打得跑了,他们要胜利了,于是他们几乎是一股脑儿地跟在了塌顿庇股后面,死命地追了上去。
见塌顿和那些乌桓人没命地死追,曹
在马上得意地笑了起来,草原民族和汉人在战争上的区别就在这里,太过崇拜力量的他们几乎很少会去用脑子思考来打仗,所以只要中原王朝在骑兵一项上能和他们保持同等,哪怕是略微次之的水平,只要统帅不是太白痴,那么胜利基本是属于中原王朝而不是草原上的游牧民族。
见塌顿跟着自己入进了柳城后面的呈盆状的凹地,曹
摇起了头,却又不得不承认一个无奈的事实,自古以来,辉煌的战绩只能是名将对庸才才能取得,名将之间的对决想要出现什么经典之战,完全难如登天,因为名将与名将的对决,大家都太小心,不敢行险,以稳为上,而名将对上庸才,那么那些庸才就成了名将辉煌战绩的垫脚石,而现在,塌顿将成为又一个成就他曹
无敌名声的垫脚石。“还真是无趣呢!”曹
在马上轻轻叹道,这时他已经和檀石槐将速度放慢了下来。
见曹
和那些鲜卑人速度慢了下来,塌顿还以为是他们的马匹体力不支,当下更是嚎叫着和麾下的士兵冲了上去,却没想到曹
他们突然杀了一个回马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立时,两方人马的箭头杀在了一起,而更乌桓却是被自己人堵在了后面,想上前却又上不了。
低沉的号角突然在这盆地的左右两侧响了起来,听到这号角声,曹
他们杀得更勇猛了,而那些乌桓人却是惊恐地看向了两边的坡地,只见不知何时,竟是各涌出了两支骑兵队伍,黑色的军旗上,斗大的曹字让他们心胆俱寒,居高临下的骑兵冲锋,绝不是挤在一堆的他们所能抵挡的,于是他们自相
了起来,最后面的人更是直接选择了向后逃跑,但是他们的后路已被封死,曹陀,这个曹
麾下步战最強的凶人带着两万步卒结成了厚重的军阵,将他们最后的退路给封死了。
就在他们惊慌不已的时候,两边坡地上的三万黑旗兵开始向他们冲锋了,这些大多是北庭十三蛮部的骑兵用着草原上通用的东胡话喊着“降者免死!”恶狠狠地冲了下去。
塌顿的脸色一片苍白,他知道他完了,乌桓也完了,他现在能做就只是最后的困兽之斗,能杀多少杀多少吧!他什么也不管了,只是领着麾下的王庭铁卫向着曹
的军旗所在死命地杀了过去,哪怕要死,他也希望他能死在那个让全北
颤抖的男人手上。
乌桓的大队完了,他们本就慌乱,现在的一切一切都让他们想起了曹
那传说般的武勇,在两面包夹的冲锋下,失去了头领指挥的他们被分割成了一块一块,进行着微弱的抵抗,大多数人选择了下马投降,他们没必要为了那个愚蠢的王死战,他们不是那些王庭亲卫,塌顿平时带他们抢夺的财物女子,他们并没享用多少,他们犯不着去死战,更何况曹
从未有过食言之举,既然说了降者免死,那就一定不会有事。
相对来说,抵抗唯一
烈点的地方,也就是曹陀把守的凹地口子,那些想着逃命的乌桓人也是爆发出了十二分的斗志,想要逃出去。对于
面而来的骑兵,那些初次上阵的黑旗军步卒虽然没有怯懦,但是作为第一次上阵的步兵,就要面对骑兵冲锋,心里多少是有点犯怵的,将是兵之胆,但是很幸运,他们有着一个好将军,同时也是一个豪气冲天,不知害怕为何物的凶人。
见那些骑兵冲将过来,曹陀再也忍不住,竟是直接拎着两把大斧子从战阵中跳了出去,在厚实的雪地里跨着大步,
了上去,见有人竟是跑过来,那些乌桓骑兵楞住了,他们几时见过有像骑兵冲锋的步兵,当前的几个还在想着如何杀死这个愚蠢的人的时候,他们忽然间觉得身子一震,人已经飞了出去,神力惊人的曹陀竟是用他的大斧直接劈死了疾弛中的两匹奔马,然后斧子猛地一旋,在他周遭的几个乌桓兵瞬间被他
斩,暴洒的血渐了一地。
见主将气势如虎,汹涌如
,那些初阵的黑旗步族哪还管什么军阵不军阵,骑兵不骑兵的,几个胆大的先是挥舞着手上的狼牙
嗷嗷地叫着冲了出去,然后就是更多的人一起冲了出去,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他们只知道他们的兄弟冲出去去了,而他们绝不能让他们的兄弟孤军作战,生,一起生,战,一起战,死,一起死!士气如龙,挡者死。便是此刻对这些黑旗步卒的最佳写照!
那些想要逃命的乌桓人绝望了,他们何时见过如此凶悍的士兵,他们根本就是一群疯子,当越来越多的步兵涌向他们,用手里那
大
把他们打下马的时候,他们想到。苍天之王是不可战胜的,那些还活着的人最后都是那样地痴痴呆呆地念着的,但是此刻他们只是一群被步兵屠戮的骑兵,其实若是他们能狠下心来决死冲击,以他们数万的兵力,还是能够冲出谷去的,只是此前他们所经历的一切都让他们失去了斗志和勇气,而曹陀那凶狠腥血地手段更是让他们心胆俱裂,直到当黑旗步军将他们围起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没有了策马冲锋的空间,而没有马镫的他们,也无法自如地原地在马上作战,所以他们的失败并不冤枉。
战斗终于入进了尾声,大约近八万的乌桓降军被黑旗军驱赶到了塌顿身后,看着他们的大王塌顿,那最后的谢幕。塌顿身边的两千王庭铁卫只剩下了一半,其他的都已经战死,但他仍旧拼命地死战着,尽管他已经被彻底地失败了。
“塌顿,降吧,你已经没有退路了!”曹
高喊道,他知道塌顿听得懂,蛮族的上层,基本上都会一点汉语,无谓的杀戮是不必要的,塌顿可以不用死,只要他投降。“曹
,你可敢与我公平一战。”塌顿没有回答,只是大叫道,曹
周围的人
出了不屑的神色,他已经陷入绝境,却还在叫嚣着什么公平一战,真是不知死活。
塌顿转过了头对着自己身边的王庭铁卫大声地叫了起来,曹
看向了身边的檀石槐。“他对他的士兵说,这世间,只有战死的塌顿,没有投降的塌顿,不愿跪着做奴隶的就留下,想活命的就离开,他绝不阻拦。”听着檀石槐的解释,曹
动容了,这个塌顿,也懂得不自由,毋宁死吗,也许自己一直以来有点狭隘了,华中民族,不应当只是汉族吧,这些蛮族中也是有着英雄的,但是?甩了甩头,曹
不再去想这个问题了,他看向了塌顿,高声喊道“我答应你。”
塌顿死了,死在了曹
剑下,而他身边的王庭铁卫没有一个选择离开,尽数死于黑骑营之手。看着脸上仍带着笑颜的塌顿尸首,曹
感觉到了疲倦,他并没有胜利后的感快。民族的融合,向来需要一个強势的主导,而这个主导只能是汉族,因为他是一个汉人,一个自私的汉人,所以他的手上一定会沾満腥血,但是这就是他的宿命,他躲避不了的宿命。
看着曹
和黑旗军神情沉肃地掩埋着战死的塌顿和那些王庭铁卫的尸体时,檀石槐的儿子不解地看向了他的父亲。“苍天之王和那些鬼神一样的武士是英雄,所以他们会尊重真正的敌人!”檀石槐如是说,他身后的鲜卑士兵眼中是一种崇拜,一种望渴,更是一种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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