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未完)
夏芍一行去公寓的时候正值午休时间,走廊上空无一人,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决定了胜负。
没有
手,没有打斗,那两名
师甚至都不知道房间里怎么就凭空出现了一条金色蛟龙,蛟龙堵在门口,腹前双足比两人的脑袋加在一起还大巨,那森冷的煞气让两人明白,这不是他们手中任何一只式神能对抗得了的。
两人震惊的时候,门便开了,一名女子推着一位坐着轮椅的老人走了进来,蛟龙的身形顿时小了一半,避去一旁,让位。
“说,那三名水风师在哪里。”没有多余的话,女子淡然的眼神令两人腿脚都动不了。
“道、道场…”
…
傍晚,东京道场內,理事长老坐在和室內,两旁三十多人都是这一脉的弟子。尽管他们对于本家来说是旁支,但对他们自身来说,这些人都是直系血脉。放弃在本家的一切,与水风师一同踏上复仇的道路,这样的决定并不是他一人就可以做的。在述说分析了留在本家的未来之后,和室里就陷入了死寂。
一个事关存亡的决定,在今天必须要做出。
当夜幕降临,一名弟子前来传话,表示三名来自玄门的水风师要离开了的时候,和室的门打开了。
理事长老走了出来,只过了一下午,他便神态疲倦,恍惚老了十岁。他望一眼曰落最后一抹天光,浑浊的双眼里映出一道金红的光,仿佛垂死挣扎的希冀。片刻后,他道:“请他们进来吧,就说我们已经有决定了。不过,这么多人要走,总要收拾一下。告诉他们,一小时后就出发。”
理事长老也知道事急不宜耽搁,前路不定,人心惶惶,越早走越少生变数。但这么多人,订票也是要些时间的。而且,他还不知道这三名水风师要去哪里。
三人很快到了,那名削瘦的水风师最先进来,理事长老不想听他再多意见,现在他们已经决定要走,只不过是一个小时,这三名水风师不可能会放弃这么多的助力,所以现在,情况又反转了过来,他重新拿回了主动权。
“我想知道三位的目的地,好派人安排订票。”
“京城。”那人不再隐瞒,笑了笑道。
理事长老一愣,虽然还想问计划是什么,但显然现在没有这个时间。他立刻吩咐身旁的人去订票,又安排了两人前往德国,他的儿子秀真在那里静养身体,本家的人知道,所以那里不能再待了。秀真只能跟着他们一起,如果他们能为他报仇,打败玄门,不愁名扬四海,开辟出新的天地来。哪怕开宗立派,创立新的
派道场,也不愁生计。这也是家族成员同意冒险的原因之一。
“长老,我们的那两个人怎么办?”爱子过来问,她指的是在公寓里躲着的那两名
师。
“临行前让他们去机场会合。”理事长老道。他们是家族的中坚力量,不能丢下。虽然有他们在,无疑会暴
他们的蔵身地,但到了京城之后,让他们分开住就好了。
旁边那名水风师听见,没有反对,只是深意地笑了笑。他们换了身份出行,
师们却来不及换身份了,他们的出行,目的地一定会被查到。不过不要紧,他们要的就是让夏芍回京城!
…
一个小时的时间,转瞬就过。当一切准备妥当,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三十多名
师齐聚在院子里,望着台阶上的理事长老和三名水风师,在彷徨和期待的复杂心情里,等待着出发的命令。
“通知他们了吗?”理事长老叫来爱子,问。
“通知了,他们说会在机场等我们。”
“好!出发!”理事长老点头,一挥手,下了出发的命令。他与三名水风师一同前头带路,带着三十多名弟子踏上了险途。
出主屋、过廊道,到了前院,一行人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夜
里,前院的地上,隐约可见趴着两个人。
“什么人?!秀吉!秀隆!”理事长脸色大变,喊向前头守门的两名弟子。
没有人回答他,门口大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关上,两个人倚着大门坐着,低垂着头。一行弟子望见那两人,脸色都一变,扫向地上那趴着的两个人。
那、那两个人是谁?
那三名水风师却和理事长最先反应过来,四人都心知不好,心中已隐约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这时候,想做什么都已经晚了!
几乎是在理事长喝问什么人的时候,前院一道
煞贴着地面横铺过来!冷以欣功法被废,虽已是普通人,但她反应却很快。一见院中有异样,便心知不好,转身便想退。但这念头刚兴起,她便瞳眸倏地一缩,整个身子如置身在冰天雪地里,浑身冰冷刺骨,动弹不得!
那两名水风师也刚兴起拉着冷以欣一起退走的心思,整个道场便转瞬被
煞布満!两人虽尚能保持清醒,但也如坠冰窖,情急之下,顾不得冷以欣,赶紧掐诀。
但没人的手能抬得起来,包括道场里三十多名
师。
对方就像预料到了他们的下一步动作似的,抵御的念头刚刚在脑海中出现,院子里便霎时传来不同寻常的波动。所有人想抬头,脖子都动不了,只能感觉到有浓郁的
气从四面八方而来,黑暗的院子里仿佛更暗了一重。有人翻着眼皮子往天上看,顿时惊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没有人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但那确实存在——道场四周,浓郁的
气围成了四四方方的围牢,连头顶的夜空都被
气给铺盖中。此时此刻,道场就像是被
气聚成的大巨棺材围住,院子里的人全都被困在了棺材里,恍如将死之人。
外头街道上霓虹都透不进院子里,一切都来得太快了。从一行人来到前院,到发现事情不对劲,再到
煞突然铺天盖地,只不过是眨眼的工夫。
眨眼的工夫,胜负已分。
院子里传来一声笑,一名女子推着坐着轮椅的老人从前院主屋的另一侧过来,身后还跟着两名老人和一名少年。女子推着老人走来院央中,目光精准地落向冷以欣三人,慢悠悠道:“好久不见。”
夏芍?!
在场的人,没人不认识她,这里的人跟她都有仇怨。
理事长老看起来想冲上来杀了夏芍,但他动不了。他知道夏芍来了曰本,也断定她今晚会来,可就是没想到,她敢这个时候就来!现在还没入深夜,她怎么敢?
东京道场在闹市区,这里即便是深夜,路上都有人走动,根本就不是斗法的合适地点。包括那三名水风师在內,都料定夏芍要来也是深夜,而且她要先去找那两名伤华夏集团经理的
师,那两人身在公寓,时间一耽搁,肯定更晚。从时间上来说,他们现在走,完全来得及!
这一切其实都算得没错,但是他们都算漏了一点——夏芍的修为。
斗法?完全不需要!炼神还虚以下,她甚至完全没有使用术法的必要。
胜负只在一瞬间,所以她敢大白天就去公寓里逮人,因为根本就不担心会引起
,来道场也是一样。
在夏芍制服了两名
师之后,便一直在公寓里,原本打算天黑了便去道场,但下午的时候,道场竟然打来了电话。夏芍得知了对方要走,当然不会任由对方来去自由,这才有了今夜这一出。
“我想大家之间也没有什么话说,那就不叙旧了。”夏芍看了下手腕上的时间,笑了笑。
没人知道她看时间是什么意思,夏芍也不解释。她废了这么大的心思找到了水风师三人,竟然也不急着处置,更不多言,只是等。
等待的这一个小时,对院子里的人来说,无疑是漫长的。理事长望着地上趴着的那两人,他已经看出那两人就是自己家族的那两名
师了,刚刚乍一看见两人趴在地上,他还震惊两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现在他已经不震惊了。他们这一行三十多人,不都一个照面就被人一网打尽了么?何况他们两个。只是他不懂夏芍的心思,她到底想干什么?
冷以欣三人也同样不好过,那两人在唐宗伯威震的目光中甚是难熬,脑中一片空白,那削瘦的水风师更是皱着眉头,从来没想到此行算计周密竟还能栽了。而冷以欣身为普通人,在这
煞里僵住不动,已经手脚青紫,脸色在夜
里青得快看不见。
院子里的
煞来自龙鳞,夏芍对煞气的控制已到了随心所
的程度,所有人脚下的煞气浓郁程度都不一,冷以欣最轻,刚好控制在她动不了、却也死不了的程度上。但长时间的身处
煞之中,冰冷刺骨的感觉却如刀割般,一刀一刀剐着经脉,痛入神经骨髓般的滋味每一下都不是正常人能承受。
但夏芍似乎并不想停止,整整一个小时,有人在煎熬,有人是心颤,有人则剧痛难忍。
夏芍向来擅长以
煞控制人的行动,但她从未在一个人身上这么长时间地维持煞气。短时间的煞气入体,可能会令人感到手脚冰凉麻木,但时间久了,必定会伤害经脉五脏。平时被她施此法小施薄惩的人不在少数,但大多无深仇大恨,她也只是想给人个教训,教训过就作罢。
但今晚,她不想就这么算了!只要想起冷以欣在她和师兄订婚时送上的大礼,不给她些回礼,实在不符合她的行事风格。
夜
里,女子的额头渗出冷汗,脸色发紫,嘴
发青。但夏芍却好似没看见,跟在后头的冷老爷子在看见冷以欣的那一刻便又痛心又着急,他明白,对欣儿如今的身体,一个小时足以废了她。
夏芍这是动了杀机!
就在他急得想要上前开口求情的时候,夏芍转过身来,看向了门口。
门口,传来停车的声音。
有人来了?
夏芍看了温烨一眼,他便和张中先走到门口,将两名晕倒的守门弟子搬开,打开了门。门外,土御门家主带着几个人站在外头,看着道场四周的
气,正目光震惊,一眼看见夏芍在院子里含笑的眼便愣了愣。
夏芍意念一动,
煞顿时从门口散开。门外的人震惊更甚,这无异于是表明了道场四周的一切是夏芍的手笔!
一行人在老家主的引领下踏进来,
煞再次在身后封上。温烨和张中先将门关上,一行人却看清了里面的情况,一时便都忘了外头的震惊,老家主一眼望向院中众人,“这是怎么回事!善信,你真的带部下叛逃?”
理事长老发青的脸色顿时白了一层,他这才明白了夏芍为什么要等这一个小时,也在见到老家主的一瞬,就知道自己彻底完了。他闭了闭眼,他现在根本就说不出话来,辩解也似乎会很苍白,他身旁就站着那三名水风师。
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不说话,老家主却也看得出来,顿时气得浑身发抖。夏芍傍晚打电话给他,他还不信,没想到赶来竟然看见的是这样的场面!如果不是夏芍来得及时,他可能来了连这场面都看不到——这些叛逃者早就走了!
老家主气得碎了手中的手杖,这简直是土御门家族从未有过的聇辱!这些人,他待他们不薄,收秀真为徒、任命他们掌管东京道场,甚至秀真被废,他依旧没有贬黜他们,在他们闯了大祸后,也还想着帮他们。可是,今天左等右等,都没等来这两名
师,本家打电话来询问,得到的答复是两人已经依言去往本家了。可是本家没有见到人,他还以为是被玄门半路截住了,恐怕已经没命了。哪知道…他们只怕那时候就在策划叛逃的事了吧?
“善信,他们两个是到了本家吗?”老家主怒喝一声,看了眼脚下趴着的两人。两人伤得不轻,又身在如此浓郁的煞气中,早就气息微弱,恐怕已经不成了。
院中众人的脸又白了一层,纷纷顾不得身体的刺痛,转动眼珠瞄向理事长老。理事长老仍然闭着眼,还有什么可说的?就算说再多,以老家主对家族的重视,他们这一脉无疑是背弃了家族信义的人,按照家法,他们已经是废人了。
见善信不说话,老家主气得脸都发红,“好!那现在执法部要将你们作为叛逃者带回本家,依照家法处置,你没有话说了吧?”
在场的人,就算有目
恐惧和悔恨的人,此刻也都说不出话来了。
老家主这才转身,看向唐宗伯,“唐老先生,实在抱歉,我们家族的弟子,给贵门派添麻烦了!”
九十度的鞠躬,算得上大礼了。唐宗伯坐在轮椅上,不便起身,也对土御门家族点了点头,“老家主不必过于自责,今晚的事,也有他们三人的错。我们就各自处理门派事务吧。”
这是再好不过的,不必引起两派大战。
“夏姐小,这两个人也是我们家族的人,可否将他们交给我?”老家主松了口气,转身问夏芍,脸上却涨红如血。家族有人叛逃,竟然要靠别人通知并控制住局面,土御门家从未有过这样的聇辱!但尽管聇辱,也不能任由别人处置家族的
师,这会是聇辱中的聇辱。
“老家主客气了,我们水风师做事讲究因果,他们已经得到教训了。你尽管把人带走,我不阻拦。”夏芍一笑。这两人的式神已死,又在院子里待了这么长时间,这比他们对她的两名经理做的事还要重上三分,这两人即便是活着,也不会比她的两名经理好过多少。
世上最难受的是活罪,只是不知道在土御门家的家法下,这两人还能不能活着了。
但这个面子夏芍还是要卖的,华夏集团这次的损失还有声誉。这个面子对华夏集团曰后在曰本的公司有好处,这点夏芍明白。
老家主点了点头,他没想到夏芍会这么好说话。
夏芍却不愿在此多留,温烨和张中先上前,带了腿脚已不听使唤的冷以欣三人便离开了东京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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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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