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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九章痴情怪才黄先生
 我看老莫这副垂头丧气的德,我又仔细盯他那对浑浊的眼珠子瞅了一会儿,我感觉这货不是撒谎。

 通过读取面部表情的细微动作,再加以分析,从而对当事人描述事物的‮实真‬做出准确判定,这既是一个‮察警‬的基本素质,也是一个道医需要掌握的能力。

 老莫没骗我,那我是否该拿出诚意跟这伙计喝上一壶呢。

 答案当然是否定。

 我不动声陪他叹息:“哎,寄人篱下就是这样,什么事儿不能由着你来,你得看主子的脸色行事。我这不手里刚好有几个小钱儿吗?就投了点股份进来。所以,咱俩情况,又不一样。”

 老莫冷笑:“小季先生,你别以为你多厉害,你投钱过来,就是自寻死路你懂吗?到头来,这帮子家伙能让你血本无归!”

 我笑了下:“有那么可怕吗?”

 老莫咬牙,认真:“有!我毫不夸张!”

 我正想再说点什么,突然,洗手间外传来一阵高跟鞋踏地的声音。

 老莫瞬间变的紧张。

 我笑,你这老家伙,你紧张个什么劲啊。

 可老莫不管那么多,他一把给我拉进蹲坑,又检查地面是否能出鞋子,在发现门有十五分分高的隙后,他又拉我,让我跟他一起蹲站在马桶上。

 完事儿,这老家伙咬了咬牙,把门稍微拉开一点儿,让我往外看。

 我趴门上,眯眼仔细打量。

 哎呀,哎呀我去!这…这站小便池子前边站着放水的不是莫青楠那个黑山老吗?怎么,她…

 莫青楠站着,背朝我,哗哗把水放了,又哆嗦两下,这才放下裙子,走到洗手间的镜子前边儿,掏一口红,仔细涂抹她的大红嘴子。

 两分钟,涂毕,她(不行,得用他了),他稍微拾掇一下,又拧大庇股蛋子,一摇一晃地走了。

 听到洗手间传来关门动静。

 老莫长舒口气,咧嘴朝我笑了笑:“小兄弟,看明白了吧。”

 我呆了,愣了。

 老莫笑说:“韩国出品,质量保障!”

 我身上爆起层皮疙瘩,我想到了在澳门初见莫青楠的时候,那会儿,只觉得这个女人虽然漂亮,但又比正常女人显的稍微丰満一点。

 可我万没想到,这货,这货居然真是个妖!

 老莫得意洋洋,好像把我恶心着,他多高兴似的,他呸,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咬牙切齿,搁牙里挤出一句话:“妈的!刚来的时候,我还跟他嘴儿了。”

 我打了个冷颤。

 老莫又说:“小兄弟,你国外那亲戚,老厉害了,我听他念叨过几次,说什么不好惹。上回,你去云南,那个叫小茹的亲戚就是他让我安排局,完事儿让金子平那傻过去的。”

 说到这儿,老莫偷乐:“妈了个x的,金子平就是傻!让人给玩儿团团转。”

 我看着老莫用丰富夸张的表情跟我讲述他內心一些想说,可平时又不敢说的话。

 现在,这个人,已经在我心中定了。

 他不是敌人!

 因为他没那份实力!

 可能有莫青楠这个人妖在后面指使,所以金子平就高看老莫一眼,以为他是什么高人。

 大错特错。老莫就是个小市民思想极重的典型贪财小人。

 这种人,没什么大志向,好财,贪小,爱占便宜,却偏又喜欢摆弄高深,但实质,肚子里的货,没有!

 同样,你不要跟这种人合作。

 因为他反复无常,前一秒跟你勾肩搭背,唠的全是掏心窝子的话,下一秒,他会以同样的方式,把你说的话,一字不差地讲给人妖听。

 他倒不是坏!

 而是一个本的问题。

 我陪着老莫叹气说:“行啊,不管怎么着,我们到这儿来,为的就是一个求财,只要财到手,别的就不管了。”

 老莫可能很吃惊我说出这样的话。

 末了,他喃喃:“求财,哼!小季先生,你可得小心点,别财求不到手,再让人算计了。”

 我故意装不在乎:“算计,有什么好算计的。”

 老莫看我跟他唠不到一块儿,就起身,捂了捂脸说:“行了,跟你扯这些没用,真不知道你咋想的,得了,我走了。”

 老莫推门儿,出去,洗了洗手,又叹了口气,拧头,闪了。

 我走出蹲坑。

 听到老莫脚步声远去,我拿起‮机手‬。

 刚才,有‮信短‬进来,但只震了一下,没响。

 翻出,打开,一瞅。

 薇薇安来的,上面有一段文字。

 “这人是‮港香‬梅花易数大师,他名叫黄铁棠,但情古怪,很少见人…”后边就是一串地址。

 我回‮信短‬。

 了解,多谢。

 薇薇安回。

 客气。

 我笑了下,删除全部‮信短‬,同时在脑中记住那个地址,推门出了洗手间。

 我不知道这是否为冥冥中的一丝感应。

 总之,在我拿到薇薇安提供给我的地址后,我大脑做出的第一个决定就是亲自登门拜访。

 我是这家会馆的股东,我的工作完全自由。

 没人限制我必须上班。

 于是,我离开会馆,在街边拦了辆车。

 两个小时后,我出现在一个幽静的独门小别墅前。

 别墅门口端坐一个戴了眼镜的老者。

 他看上去七十多岁,留着一头‮白雪‬的板寸圆头,上半身一件圆领老汗衫,手拿一把蒲扇,腿上是一条大短,趿拖鞋,膝间横放一张报纸,正摇着扇子,慢悠悠地读报。

 在老者身侧有一小方凳,上置一个公壶,旁边放了一对拳头大小的公杯。

 我走近。

 老者没抬眼,只淡淡说了句:“来了,拿杯,饮茶。”

 我拎壶给自个儿倒了一杯茶,仰头喝下,茶是很普通的乌龙,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就是平凡,如白开水般平淡。

 我喝了杯,四下瞟瞟,见没地儿坐,我就蹲一边儿。

 我仰头问:“你知道我要来?”

 老者目光没离开报纸,而是直接伸手拎壶,倒茶,拿在手中,轻轻喝了一口说:“知道,你来,我就领你看,你若能看,就成,若不能看,请走。”

 什么叫,看与不能看呐?

 我心里揣着疑问。

 老头儿却把报纸一抖,站起身,背了手,幽幽往院子里踱了。

 我急忙站起,跟行。

 到院里一看,小院收拾的立整,院落正‮央中‬,还支了一个大大的葡萄架。

 在葡萄架底下斜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

 老太婆看样子岁数好像比老头儿还要大,脸上全是皱纹,面部五官塌陷,瘦的皮包骨样儿,冷不丁瞅上去,还吓人的。

 我站在离老太婆三米远的位置,反复打量了下,只觉得对方身上的病气极其浓重。但这病气很怪,不是要人命的那种绝症,而是一种,‮磨折‬人的病。

 老头儿到了近处,拿白巾,细心地给老太婆擦了擦头上的汗。

 他淡淡:“我叫黄铁棠,梅花易数,铁板神算正宗传人!”

 我一惊,抱拳:“黄前辈,久仰!”

 黄铁棠摆手:“我算准你个扑街仔要来,我也知道,你会问我,为什么会替那些人做事。我这人,不愿意多说一句话,诺,这个就是我给他们做事的理由。”

 他抬手,递给我一个精致的锡铁盒。

 我拿过,打开盖子,见里面全是一种黑色的细腻膏体。

 我拿到鼻端,凑近闻了下。

 我惊说:“大烟膏?”

 黄铁棠:“就是这个!我四十年五年前,跟她认识,然后结婚,婚后,她阑尾发炎,动手术,好了后,肚子开始痛,到玛丽医院检查,说是‮感敏‬体质,肚子里的肠子都粘在一起了。又做肠分离手术,结果又粘,然后又做…”

 黄铁棠冷冷说:“到后来,她身体不行了,我就断绝做手术的心思。接她回家。可她病发作起来,就会疼的要命,吃别的药,都没有用,只能拿这个维持。”

 黄铁棠指了指大烟膏。

 “这个东西不好搞,我费尽周折,每次只能搞到一点点。今年,那些人来港找到我,知道我需要这个,他们表示,可以大量提供,但前提,我得替他们做事。”

 我明白了,这是典型阑尾炎术后肠粘连的症状。

 肠粘连,普通人可能很陌生。但在西医临领域,它是一个高发病,一般像剖腹手术后,如果体质‮感敏‬,或医生操作不当,都会发生肠粘连的情况。

 只是,这个在医院,却被视为正常的手术并发症。

 是的,它死不了人,但疼起来,却足以让人不想活!

 黄铁棠木然:“四十六年,我为人打卦,批命,测事,所得钱财都花在这个老婆身上。她就是我惟一希望。所以,我不会管你干的是什么,只要能帮到我老婆,我就替你卖命,帮不到,请走!”

 黄铁棠以前帮莫青楠她们设计过局,害过我,坑过我。

 但现在,当我面对这个老人的时候,我心里不仅生不出一丝的恨,反倒有一股暖暖的感动。

 四十五年!

 夜以继曰地伺候一个女人,一直到现在!

 这是什么样的毅力?这是什么样的付出?

 我相信,以黄中棠的一身本事,他现在完全可以住豪宅,开名车,身边大把女人不断。

 但他没那么做!他就是守着这个病婆子!一守,就是四十五年!

 黄铁棠讲的很直接,不带一丝的感情,另外他的表情也是麻木的。

 是的,只要自已的女人健康,能远离病痛,无论让他干什么,他都干!

 这个老男人,一辈子都没有活出自已,他,只活在了这个女人身上。

 对此,我想说的是,他值!

 这时,黄铁棠用冰冷的目光看着我。

 我不想磨叽,抱拳:“给我一天时间,准备东西,明天我会过来。”

 黄铁棠淡淡:“我等你。”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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