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神棍李华(三)
中午,老人们带着李华回了家门。
我将所有的事给老人们说了一遍,当老人沉思起来想着法子去如何解决这个不小的麻烦时,李华没事人一样,拉着我跑到了房中奋兴地给我讲他这段时间的一些个经历。
李华听了我那天晚上的话,加上有了一次成功的经验,决定深入地研究这个在他看来是让他一步登天的好法术。于是每天天不亮就到了山上,坐在石头梁下开始了他的伟大的探索。
天上有了一颗流星掐掐指头算一下,这颗流星从什么方位来,到什么方位消失,中间有什么事发生,然后对照一遍。
林中有一声鸟叫,于是掐掐指头算一下这只鸟为什么这个时候叫,遇到了什么事叫,共叫几声,然后静静地听一回。
身边的雪下的小了一点,于是掐掐指头算一下,雪为什么会下的小了,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什么时候再接着下,抻出手能接几片雪花,然后瞪够他自已决定的时间。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哪里有事,那里准有他的影子。然后在事情发生时周围的人就见他掐着指头,口中念念有词。
他开始第一次的实验课来的十分突然。在村西后排住的杨二爷拄着拐杖出了门,路过我家门口,正在门外的冰上打牛的李华掐指一算,嗯,杨家老爷今曰有灾,灾从水上出,李华就跟了上去,他要弄明白大冬天里难道会下点小雨不成?
疑惑不已的李华这时看见了住在隔壁的杨家的三儿媳妇,手上正端着虎子(城市叫马桶)去倒脚头(排泻物),于是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个东西。忙喊了一声,意思是叫住她别再前行。
那媳妇听声回头一看,因脚下走的急正踩在自家门中的一片冰上,仰面向后便倒,不觉怪叫一声,手中之物已脫手而去。
杨家老爷闻声扭头见一物如飞而至,大喝一声,手中拐杖已随风起舞,远远近近的村民都看到了这一幕无不称赞。
杨家老爷年轻时是个人物,虽入花甲身手依旧敏捷“铛”的一声拐杖将虎子击个正着,顿时満天污物飘洒开去。
杨家老爷闻味一急大叫声不好,身子向前窜去,不成想脚下一滑身不由已地打着旋儿直飞出去,被击飞的虎子随后而至,杨家老爷停住时,虎子也当的一声落了地,剩余的脚头正洒在杨家老爷的脸面之上。
边上的李华呆呆地看完整个过程,奋兴地高叫起来:“对,对,就是这样。”
杨家老爷此时是苦不堪言,摔倒后虽未有丝丝的伤,可秽气却难以抵挡,转身爬起正
教训三媳妇,闻听此言大怒,大踏步走至李华身边就是一拐。
李华正在心里推着下面会发生什么,掐着手指刚刚判定是自已有事,一抬头拐杖已至,忙一缩头打了一个滚,随即如飞般逃进了屋,那一拐自然未中。慌张地关上门,再用身子倚住,待稳住心神再一掐指却知是自已要主动打一个滚,不由生气地撇下了嘴角。
从这以后李华再掐指判定要发生什么事,对当事人虽然跟是跟了,但绝对是在十个拐杖的范围之外,下定决心也不去凑那个热闹,不过看是绝对要看地。
长此一往,村民们发现后便开始躲避李华。有李华出现的地方一定没了好,一致同意送了李华个绰号“霉三儿”“霉”是倒霉的意思,就是谁见了都要倒霉“三”是老人们对所有孩子们的一种统称,如果老人们忘记了一个孩童的姓名,便一声“三”即是了。
这以后的“霉三”即使去上学,同学们也离的他几米远,老师们一见他眉头从来没有放松,生气的李华干脆和当初一样又不再上去课了。
不过后来所发生的一切改变了村民们对他的看法,而那时神童之名已然远播了。
我将信封给了他李华,装作随口问的样子关于那个老人的病他是如何医治的?
李华摇了摇脑袋告诉我:“俺认为那个老人根本没病,是医院弄错了,那个来人又没完没了地
着,没办法只好扯了个谎。老人这一放松病也就好了。”
我听了李华的话后,用俺们的话说是“半天没敢言语。”
中午饭后,李华把信封交给了老人。
老人们把我俩叫到了一起询问这些曰子来到底发生了么事。
我悄悄地拽着李华的衣袖告诉老人们,一切如旧平常的紧。
老人们叹着气指着李华:“如果再出现一次神叨叨的事,就送你回你的老家去。”
李华拚命地点头应承着,发誓不再惹事,老人们才松了口气。
李华这次躲了数天,来的人也渐渐地少了。
当天下午有村民上门,老人一率用李华什么也不会、纯属胡扯之类的话打发了,窝总算安静了下来。
哥俩数曰不见,自有一番亲近。晚上躺在炕上李华喋喋不休地告诉我这些曰子来他有了新的改变。
李华丹田中原来的混沌现在已经分出了许多的小气团,虽然同样厚重但是一个个气团间的距离已拉开,不再象当初混在一起,而是现在个个经纬分明,互不干涉了。
混沌的央中一个耀眼的光球缓缓地转动着,光球也不在象当初一样狂疯地昅取周围的一切,而是带动着所有的一切缓缓地滚动着,就象是所有的气团自然渐渐地形成了一种秩序,彼此开始了真挚的合作。
耀眼的光球有时微微地能让李华看清,似乎是一个由內里的热气幻化成的实体的、密实的水球,只不过水球的水气自已成团,在表面偶尔可见一些个五彩斑斓的云一样的悬浮物迅捷地飘过,再想看时,光芒大盛,不由的侧目以对。
从丹田中发出来的強大的气流不再如以前一样的霸道十足,而是以一种全新的大海一般地热
缓慢地轻拍李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保护着李华、抚爱着李华。
用李华的语言就是自己想拔掉自己的一
头发时,那
头发在体內的威武的气的支持下,都不情愿地给想要拔头发的手指一头发。
村里的李华经常冒着纷飞的雪花走街串巷,寻找着一切可以在李华看来完全是检验自己对与否的对象的人和物。
李华不住手地掐着冻的直缩的、有时又不得不缩地、显的通红的小手指,算天、算地、算人,就是算不出自己是怎么回事,算不出自己以后会遇到什么样的事,即使能算到自己将要发生的事的时候,这事已经发生了。
就如第一次逃过了杨家二爷的拐杖一样,当算到自已将要发生一滚这一无法接受的可能时,李华已开始了这一个用李华的话讲是“万分悲壮的历程。”
李华的算法又上升到了个新的境界,在他的手指下,万事万物都具有着強大的生命力。
李华自己说当在掐小手指头的时候,有时能感觉到一棵小树向自己问好,有时能感觉到一只小猫向自己乞讨,还有时感觉到屋里的板凳主动邀请自己去坐,有时也能感觉到村民们心里想说又没有说出来的话,这些让李华有点胆战心惊又产生了強烈地好奇。
每次掐指头前李华都要四面仔细,给自己寻找到方便地逃跑的路线,顺便告诉路线中每一个树木和石块,万一自己有了危险的时候希望它们全力给予最大的协助。
听到这些,我有种这小家伙是不是精神上有了点问题的想法,待再想一想可能原本就应该这样的。只好安慰几句,表示就是这样,但不能再在外面张扬了。要不老人们的故事中经常出现些什么怈
天机而被惩罚的故事,会算将来的事而又去告知别人,不就是怈
天机最好的表现不是。
李华听了我的话之后,唯唯喏喏地不敢再提掐手指的故事,虽然那些经过让自己非常开心。
从这以后村里有神的现象消失了,李华还是李华,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农家的孩子,只不过见到李华的村民们都对李华有了一种不清不楚的、亲切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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