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游戏人间(三)
诗曰:
故园不涉已经秋,何曰径辞黄鹤楼。
借仙人绿柱杖,乘风散上碧峰头。
大哉!神仙之事,灵异罕测。述云初之修也,守一炼气,拘谨法度,孜孜辛勤,恐失于纤微。及其成也,千变万化,混迹人间,或蔵山林,或游城市。其飞升者,多往海上诸山,积功已高,便为仙官,卑者犹为仙民。何者?十洲间,动有仙家数十万,耕植芝田,课计顷亩,如种稻焉,是有仙官,分理仙民,及人间仙凡也。其隐化者如蝉蜕,留皮换骨,炼气养形质于岩
,然后飞升成于真仙,信非虚矣。
我这下被撞的不轻,头上硬生生起了一个很不小的大疙瘩。
李华速度快些,将我从把捞起,冲着开门而入的老医生大发小脾气。
等在外面的人们听了声后慌忙而入,
上的老人已是声音微弱地自己起了身子端着开水杯喝了起来。
医生们十分地惊讶,导领们
欣鼓舞,张玉梅的父亲用手托着已清醒的我大声地询问着,不过语气里満是惊喜,口气充満了自己成功的骄傲,根本未将我的疼痛放在眼中。
张玉梅的父亲回头同众人招呼后,和李华扶着我去了前面的门诊包扎。
身后众人围着老人竟无一人前来看顾我,李华极为不満。
张玉梅跑前跑后是很让我感动,李华瞪了一会眼。嘟嘟囔囔才罢了休。
忙完了自己,我被直接的送回了家中,老人们又是一阵忙
,不过总算是动作快护住了脸上未受的伤,头上的门印却是难以遮盖的了的。
医院的医生在张玉梅父亲的威
下给我开了二个星期的假,据说这是破了开假最多的先例,毕竟是有些个医生们说的脑震
,我就有了个在家休息的最好的理由,而李华也有了个不去上学的道理。
张玉梅的父亲到家中来的很勤,隔一、二天就带了些人来看我。
家里各种各样装着营养食品的五颜六
的袋子,早就堆満了我和李华的炕,每天觉睡时都要被李华埋怨一番,让他不能好好地躺在炕上,还要清理一遍。
村里的人也来了不少,毕竟都是看着我和李华长大的,亲情比城里人真了去。
据张玉梅的父亲后来说,当时老人就好了,喝完水后就起了
,还吃了些个东西,让医生们都成了植物人,一检查没病,过去所有的种种都消失的一干二净,成了县医学史上的一大奇迹。
报道接天连踵,医院里的病人剧增,
位都満了去,不得不在去医务室的过道內加
。
又据说,每天从国全各地打给县长的电话海了去,县长每天陪笑脸陪得已无法说句囫囵的话,就这样还有不少人威胁于他,如不给治当如此云云,县长苦笑不已。
那个被李华和我治好的老人同好友们小聚后,要往我的家中来,老人们慌不迭地拒绝,遂由张玉梅的父亲代劳才算作罢。
老医生也数次要来,只因事关重大又无法脫身,也由张玉梅的父亲作了替身。
这个时候我同李华的名字传遍了县里这个四海內外,凡是得了那病之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真是平地一声雷,威名传千里。
李华从回到家里就
上了剪纸,每天在家中四处转悠,寻找着一切可以用来被一刻不离手的、老人们用来剪布的大铁剪来上几下的纸张,让老人们叫苦不迭。
开始是老人们用来拉鞋底的牛皮纸,再后来是老人们在
头边上用来挡土而贴在墙上的年画,接下来是过年过节时在大门口上向外张扬的喜庆的对联,最后向大门、里屋门上贴的门神们下了手。
这让我感觉到秦琼和尉迟恭们可是不太了意,可是只要一会看不见门神,他们总会少点什么。
我象盯贼一样地盯着自己的课本免受犯侵,老人们也终于忍耐不住而发了火。
老人们少有的火气让李华感到了自己对家中的威胁,眼珠咕噜噜狗一样对我一呲牙然后肩膀一耸,提着剪刀转而向村里开始了他艰苦卓绝的、永不言败的、一往情深的、死活烂
的、寻求一切可能纸张的工作。
李华一往情深的动,让我从此后一直记得。那个让我十分地讨厌而又后背发凉的表情,总的来说还是相当优美的不是。
果不然,这不还不到我回家的三天之內,四、五十口的村民就已寻上了门,对着老人们控诉着李华的罪大恶极对百姓们的犯下的罪孽。
赵家的大院门上的门神少了下半身,让赵家
了半晌午。
钱家的用来作模的衣板缺了
口,作了一半的服衣没了寸尺。
孙家的孩子的作业本没了一半,让老师访上后被骂了个养不教你之过。
李家用来糊窗户的纸失去了四分之三,晚上的虫儿在屋中开了个全民大会。
让村长全身哆嗦的、气的嘴角歪了一半的跳着、喊着是村长刚贴出的、不到一个时辰的安民告示被挖了个大窟窿,在村民们告知后,村长又耷拉着脑袋回屋一天没出门。
村卫生所的用来让小儿量视力的、才新贴的、有各种
符号的视力表只留下了最大的一个大大的字母后,吕护士也终于找上了门。
进门后的吕护士笑嘻嘻地看着头上扎着纱布的我,让我
骨悚然。
吕护士耐心的等候中,李华在手中剪刀嚓嚓的、极有节奏感的声音陪伴下一颠一颠地走进了院门。
这一刻吕护士几乎是吼着关上了院子大门,提了
用来揷门的木栓追着李华満院子跑个不停。
用吕护士的话说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要揭你个李华也只能揭别人家的,怎地将手伸向了自己人?你毛病太多多的犹如牛身上的
,今天非要从你的身上拔几
下来不可,以便了却自己从出生以来就想教训你的心愿。”
李华开始时尚能边跑边对付几句,后来在吕护士穷打落水狗的最后关头,一个健步跨上了
圈再一跳骑上了墙头,又在一阵
的挥舞中,从墙头一蹦老高的翻了过去后跳之遥遥、逃之夭夭,不过剪刀是一定要带上走的。
我从头至尾看的瞠目结舌,李华始终是笑
着地不停地回头看着我,让我心中很不踏实。
我回到家中的第四个夜晚,老人们实在是对李华的作法头痛到了极点,晚上在我俩的屋內就着油灯儿对李华进行了严厉地批判,从李华行事的方式方法到他产生后果的所作所为,老人们无不加以痛斥及鞭鞑。
这一个过程历时极久,从晚上的亥时直至半夜的子时结束,最后是老人们让李华一定要做个自我批评,以提高李华的思想觉悟。李华笑嘻嘻的表情让老人们又伸不下手去于家法,只好不了了之只能悻悻而回。
躺在炕上,我问李华:“华子,你知你闯了多大的篓子,老人们都被村里的人们说的面儿都下不来,你到底想作些什么?”
李华将手中的剪刀“咔咔”地动了两下,翻过身子趴着神秘地悄悄地对我说:“哥,你知不道,这可是一种必学的功法呢,俺再需几曰就成了。”
剪纸对于我们这个村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手艺,大媳妇小姑娘地几乎谁都能来上几下,过年过节的更是红红地贴満了窗户口,显得十分地喜庆。
如果真按李华的说法又是练功,我真不知该怎样地对这个所谓的功法作个合适地评说。
我看着李华张张嘴,又干脆地闭上。
李华盯着我“呜呜咽咽”地道:“你看你也不信,俺说的可是真地。在扇上的第五篇就是这个东西,俺要不学了它,后面的不知是些个啥,你说俺该咋办?”
我楞了一下:“扇上的东西就这,让你一天没事地到处剪人家的门神和对联?你可要想想清楚,你是不是弄错了。”
“没有没有”喀喀响的剪刀声中李华委屈地道:“俺根本就没错,练的方法现在看来是对的,只不过是让俺用来练的纸少了点,俺这才四处地找。到现在还缺了一步,就是最后的,让剪的小动物们能动弹才成。”
我的头“嗡嗡”地响了起来:“华子,俺们能不能先不去作这个事,你看俺们这唯一不缺的就是土,是不是将剪纸改成作泥偶什么的,要不俺先给你和上一盆泥,你慢慢地捏,也没的人同你生个气,你说是不。”
剪刀声与李华的头摇的节拍合的非常好。“哥,不是俺非要剪纸,实在是没有可能再用别的替了它。要不,俺给你做个东西,你只需将你的作业本贡献一页,你看行不?”李华轻轻地笑着对我说。
我知道他又要干什么,盯着我那几个本子不是一、两天了,我是防了又防,只怕一个不小心,本子即消失于他虎口般的剪刀之下,连个渣都不会留给你。
油灯的光辉下,我努力地对着李华将头摇的过于夸张,以免他看不清楚,以此表达我誓于本子共存亡的决心。
李华“咯咯”一笑道:“哥,这么着吧,你看灯光太暗了,你也是很不太愿意在这种光下写着作业、看个书么的。作弟弟的俺给你剪个灯,让你瞧瞧这个剪纸与村里的是不是有点儿不是太一回事。”
面说着,李华一面从身下拿出了张纸,蟋蟋嗦嗦地高举着翦刀随手剪了起来。
我一直提防着我的可怜的几个本子,见他没在索要便放下了心,仔细地看他剪出个什么东西来。
李华的剪刀走的是游龙走凤,一个圆圆的模子从纸上很快地被取了出来,看他小心而又认真的样子,我实在是不忍心说话。
如果李华每天都是这样的剪法,我估计就是将纸儿在李华面前堆成了山,李华也会在一天之內给灭了去,难怪村民们都气愤之至。可见李华是抓住了什么就是两剪刀,丝毫也不管自己剪出的是什么,又有天知道李华要剪出个什么来。
李华在炕上站了起来,笑嘻嘻地随作将圆纸片反身贴在了墙上,然后又趴了下来。一只手托着下巴,别一只手将剪刀舞了个大圆,笑嘻嘻地看着我:“哥,你看着这张纸,它会变成个好东西呢。”
我侧了身下躺着看着那张纸,在灰暗的灯光下它会变成什么?谁知看着看着,我从炕上不知不觉地自己坐了起来,让我吃惊的闭不拢嘴。
墙上的纸张好像慢慢地变的透明了起来,开始像是一面圆圆的镜子,从里面反
着油灯的光,光从暗暗地黄又慢慢地有些个明亮,又像是有个手电筒从远处渐渐地走近对着它照个不停,忽明忽暗的光线的变化实在是用语言难以说的清楚。
不久墙上的镜子的光显得稳定了下来,从里面显的十分的柔和,只是太暗模模糊糊地只能看个轮廓,再又慢慢地亮了起来,忽然光线大盛,竟然发出了一种像是月亮般柔和的银辉。这个辉光慢慢地盖住了墙上油灯的暗黄
的光线,渐渐地明亮,将油灯的影儿也定定地投在了它身后的墙上。
光线越来越亮,最后犹如从纸后透过来成千上成只手电筒的合成一股的对着纸张照
的反光,不过这个光十分地飘散,向着屋內四面八方地散着,光下早已没有了丝丝毫毫地东西的影,我四面打量,我的身后也没有了任何的暗,整个人都浴沐在银灰色的月光中。
如果那是月光的话,在这个光中,我分明看得清李华的眉毛上的每一
须,就算是他的眼睫
也能分的清清楚楚,整个屋內如同白昼。
李华看着我吃吃一笑:“哥,这还不算个什么,只要你给俺一些纸,俺还能给你剪出个别的好玩的物事来。怎么样想好了没?”语气甚是得意。
我当时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眼睛直直地盯着那个小月亮,心里的震惊已是难以言表,如果这个法术什么的能在个夜晚变出这么个东西,家里可是省了油钱,以后写作业也不用再点灯了。
过了一会,约摸有一个时辰的样子,光线又渐渐地暗了下去,应像是有人拿着个袋在慢慢地往回收,慢慢地收了好一会,直到油灯的暗暗的黄渐渐地重新占据了整个的小屋,我才觉的自己透过了气。
我长长地一呼,站起身来走到了似乎还有些的发光的圆纸前,随手将它摘了下来,盘腿坐在了炕上就着油灯仔细地观看。
李华在我身边撇撇嘴道:“哥,没啥哥看的,那不过就是一张纸剪的而已。如果你还能给俺些纸,俺给你剪个别的。”
我盯着李华,心里却十万个不同意地给他纸,在农材想找些个别的容易,找些纸张可是十分地费力:“华子,俺不知你又学了个啥东西,不过这个法术万万不可用来蒙人。现下里也只得俺俩个知道,你可明白的紧?”
李华口里诺诺地道:“哥,这个功法是用来在世上行走的,文稿中讲的很清楚,不用躲躲蔵蔵的,还说要正大光明的去做,所以俺才不怕了事,你也不用如此担心。当你学完了第一捆后,这些你也是躲不开的。”
李华说完脸儿又对着我吃吃地笑了,那笑让我有了种
地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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