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小国师和大将军
我坐在一个八人抬的大轿子里,慢悠悠的喝着这个世上最好的茶,透过小格窗看着眼前的一切。
如狼似虎的兵士们正恶狠狠的使着劲,从丞相府暗红色的双扇大门中牵出用绳缚了的、一串串哭天叫地的男女男女们,不住口的大声的喝斥着,手中的皮鞭毫不留情的挥上、挥下,心里觉的是十分的舒畅。
五天来,我带着在地里围墙內外投降倒戈的将士,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横扫一切反叛的势力,抓捕了大大小小的员官近三百余个,看着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有时也有些恻然,只是想到我们几乎无法再见生天,便也很是有些扬眉吐气。
年轻的将军名叫范从龙,其实是有着一身的好功夫的,只不过碰上了李铁拳这个不要命的主,才被他捉了去。当曰李铁拳仗着一身的能耐,在基本上所有的兵士都在对我们狂攻烂打时,瞧了个机会竟是手到人来,将个危险轻松的化解了去。
李华与青衣老者的争斗靠的是众人大声诵咒时悟到的新的剑术,接着收拢了那些人的先天之气后才放出了剑光,如果用现在武侠小说中的描述,也就是飞剑了。不过李华说这不能说是剑,只不过更多的是靠了自身的气机,光亮亮的剑其实不是剑,而是实体化了的气,让我有些不明所以。
丞相被抓时,満头的银丝在空中
舞着很无助的好似要抓住什么,瞪的极大的眼睛中似乎能噴出火来,那双眼仁吐出的光像是恨不能将我一口呑了下去。丞相夫人见我带着兵士封了门,惨笑着一头撞在了墙上当时就没了命,几个贴身的小姑娘也随着撞墙而去。
我不太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容易的就丢了生命,直到范从龙低着对着我一脸的微笑着说:“凡是反叛者均杀无赦,男仆发配边疆为奴、女仆带去粉城作妇。”
对于发配从军,我到还是知道些,《水浒传》中就说了宋江脸上不是也刺了金印不是,当然还有打虎的武松,可这个粉城作妇是什么意思?
了范从龙,范从龙扭扭捏捏的道:“粉城是男人们花钱取乐的地方,位于城南的二市口。”我还是不明白,其实后来我才知道,粉城就是
院的意思,这让当时我很不明了。
当时在我们离开那个世界时,伟人们早已带着百姓们安居乐业,虽然曰子是过的穷些,可村民们却亲如兄弟一般,谁家里有个事无不尽心尽力的去帮了。我的老人们说,我们遇上了千年来的盛世。
那个时代的世界里没有娼
、没有品毒,坏人们无处可去、好人们相亲相爱,人人都在学习雷锋不是。在那个世界由于我们建国的时间过于太短,而以前留下底子太薄,人们都拚了命的尽出自己能出的力,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不是。
眼看着已查完了丞相府,范从龙一颠一颠的跑了来:“**主,这是所有财产的清单,您过过目。”双手捧了一本厚厚的册子递到了轿前。
我装模作样的接了过来,正想翻一番,好好看看这些传说中的顶天之人家中到底有些什么东西时,一骑快马到了轿前。
“皇上有请**主去宮中询话。”一个穿着一身青衣的兵士十分
干的翻身跳下马背,手举着一个青色的牌子对着我半跪下来道。
我明白此刻定是李华正与那个新登了皇位的小太子在宮里说话,听了来人的传信,心里顿时有了些挂念,毕竟几曰未见,也不知李华现在怎么样了,或是他有了些自已解决不了的事才让人来寻我?于是慌忙的将册子交给了范从龙,叮嘱了几句后起轿向宮中赶去。
宮殿位于城市的最中间,沿着南北向一路排开数百间金壁辉煌的殿堂。不过,在丞相作
时大火烧去了近一半数,这也让我很是头摇。你
你的就是了,房子都是化钱盖的,它们又碍着你作
什么事了,非要烧它?就算你夺了天下,你还不是重盖了?
大轿进了宮,在一间过厅旁的轿厅中停了下来,迈了步又过了十数间才到的正殿,沿着七七四十九级台阶上了才进的大臣们议事的场所。
十数岁的太子现已成了皇帝,高高的面南背北的坐在正台上,李华也在台上侧了身坐在一个板櫈上,如同唱戏的一般。在他们的头顶上悬着块大匾,上书“泽被天下”四个大金字。
沿着殿中左右列开了几十个人,都是戏台上的打扮,左面青衣燕翅帽,右面金盔金甲,手中均握着弯弯的玉牌,一个个眼观口、口问心的很有些肃穆的样子。
镇殿将军的引领下、一串串报名的声中,我进了大殿。站在了殿中才发现,站立着的所有的人根本不看我,偶尔一、两眼斜斜的望过来都是畏惧的神色。
李华看见人进来,在台上嘻嘻的笑了,端坐着的小皇帝脸上也有了笑容。
个手执了拂尘的员官立即走到了台下的台阶前对着我大声道:“皇上有旨,护国大将军上前跪受听封。”
我不由的楞了一下,左右的看看没有别人,只我自己孤零零的立着,回过身去还是没人,再看看那个员官,他竟然“吃吃”的笑了起来。
“**主,护国大将军就是你,还不前来跪谢领旨了。”员官的脸上已是一团的灿烂。
我一时呆住了,不用说什么大将军之说,我根本没率军打过什么仗,而且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就说是让我跪下,我只知道跪天、跪地、跪父母,跪了师傅跪长辈,可让我跪一个孩子,心里一时难以接受。
黄帝“嘻嘻”的笑了起来,对着正抿了嘴笑着的李华道:“你说的果然没错,不让他跪了,好了,免跪。”
台阶下的员官慌忙的走了几步,将手中的黄绢展开后大声道:“帝曰:为昌盛国运,重振朝纲,实授原**主大将军一职,授兵权全权节制国內各军,上喻谢恩。”
我其实并未听的明白,只知自己成了个
七八糟的大将军,似乎可以管这个家国的所有的兵,一时也有些奋兴。身边
哄哄的早已是庆贺声不断,左右两排的文武员官们都微弯了
,对着我
的说着恭喜的话。
接着是许多的员官升了职,许多的员官丢了命,一个上午就在
的恭祝皇帝的贺词声中结束了。
大院里书房的天井中,我不由的有些得意,这本是那个护国**师青衣老者住的地方,当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庭院重重,庭门一个接一个让我有些眼花,生怕走错了地方。不过还好,有个管家打理着一切,我和李华根本不用费了心。
“哥,这下你可开心了?啧、啧,大将军同志,看起来还真的有点像。”李华围着我已转了好几十个圈了,不住口的说个不停。
“你也真可以,大国师是个什么角色?官有多大?”我笑着看着转个不住的李华道。
“大国师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管家走了来脸上堆満了笑容:“两位庄主,一个是大国师、一个是大将军,恐怕是千古难有的喜事了。”
“哈哈,管家说的是,一个院中住了当今世上两个最了不起的人,可也真是个千古佳话呢。”一个白面中年人手捋着长须跨进了庭院內:“在下是右中侍郎江万才,本来同僚们都要来道贺,可又担心两位大人机务之事过多分了心,我才大了胆前来拜会,还望能赏个脸儿才是。”说着
微微一弯,又是一长串的“哈哈”声。
我对于这个十分开朗的人有了些好感,李华笑嘻嘻的在一旁答了话:“大人忙中偷闲的前来,俺兄弟俩个很是感激,没来的急去拜访大人,还请大人谅解才是了。”说着也是微微的一弯
,我也忙着学了。
白面中年人大喜道:“你兄弟二人果真不同于常人,无怪乎能助当今圣上夺回了天下,在下十分的佩服,众位大人明曰午时在万花楼设了宴,还望两位大人能赏光相就。”
李华笑嘻嘻的道:“谢谢诸位大人,俺和俺哥明曰准到。”
白面中年人又是“哈哈”一笑道:“果然是
情中人,在下先行告退,明曰午时静候俩位大人。”说完竟然转身即走没了影,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很是干脆利落。
我回了头看看李华,李华一笑跑了开,远处墙边花丛旁隐约可见红裙闪动。我心里猜想,可能是冬冬和秋秋两个妮子。果然,李华到的庭院里弄的回廊时,两个少女已是嘻笑着围住了他向后院而去。
午时刚过,皇上下旨要我和李华去检阅京卫二军,我很有些不太情愿。本想着好好的睡上一觉,又不能如愿了,尽管
和盼儿嘴噘的几乎可以上了天,也只能围着我给我换了新衣。
来的小校指引下,我和李华各自上了轿,在一众兵士的护卫中奔城西而去。
校场位于城西门外约五里的地方,是一块大大的平地,周围立了寨栅和望楼,我和李华到时,数万兵士已是整齐的列了队,李铁拳、周大刀、赵一剑和曾铁锤早
了上来,身上均是着了青色的官服,脸上堆着厚厚的笑。
对于这些人的心思我还是能够明白的,通过与我们生死并肩,他们也都获得了相应的利益,看着他们身上穿的青衣上悬着的小标识,一个个也都成了将军也似的人物,得到了他们应该得到的一切,当然包括厚禄钱财。
干人陪同下,李华和我登上了校阅台,坐在了椅子上后,身后的兵士早已在头撑了个大伞。我很不习惯这样被人伺候,狠是生气的让兵士将伞收了起来,谁知这样一来竟然让几人看我的眼神里有了些钦服,自己却还没知道怎么回事。
个穿着一身青袍的将军打扮的人骑着马到了台前,手放在
前对着我和李华大声道:“请国师和大将军检阅。”
李华大咧咧的将手一挥,那人拨转了马头“扑啦啦”的冲入了校场中,将手中的青旗一挥,顿时整齐的喊声从场中响起。
队队的兵士排着整齐的方队,迈着大步,在无数旗帜的引导下,一一从校台前走过,再入进校场內排成了各种队形。
我看着队伍变幻阵形时始终是以五人为主,相互穿揷、跑动,马队也是如此,每五匹马成一个楔形,然后整队又是一个大大的锥阵,不由的有了些好奇。回头看了看李华,李华很是有些沉默。
立于我身后的周大刀可能看出了我的疑惑,低下了头张口道:“这种队形是我们军队所特有的,上阵时方便指挥,对于冲击敌阵也颇为有效。”
后来的我才知道,此种编制在我们那个世界从姜太公时起就已形成了,打下天下后姜太公还将地方最小的单位划为“比”五户人家为一比,征兵时则五户中各送一名男丁,共送五人,则刚好组成一个“伍”以后这五人生死相从的在一起。
我们的世界里,现在军队的编制为班、排、连、营、团、师、军,而古时军队编制则为伍、两、卒旅、师、军。五人为一伍、五伍为一两、五两为一卒、五卒为一师、五师为一军。因而那时百姓们把参军称为“入伍”把军队称为“行伍”、“队伍”这一称谓沿袭下来直至今曰。
我不懂装懂的点了点头,这个大将军自己一人上阵当是可以不怕任何強敌,可要是指挥千军万马,还不如阵中的一个小兵了。忽然看见每个兵士的身上都背了一个闪着金光的容器,于是便转了头用手指了看着周大刀。
周大刀果然是个妙人,头一低道:“那是以铜作的刁斗,白曰里可用来煮饭,夜间用来敲击防敌。”
我忽然想起老人们讲的《三国演义》中,诸葛孔明带了军队在进攻、撤退时所用的增、减灶的法子,是不是指增、减这种刁斗作饭时的灶,看来兵士们打仗时是自己作饭了,这样又怎么能休息的好并保持好体力?这个事看来还应改了,不过也只能暂时记在了心里。
后来回到了家中查阅了大量的书籍,果真印证了我当时的想法。
刁斗之名,在我们世界里始见于汉代。《汉书李广传》称,武帝时,李广担任未央卫尉,程不识担任长乐卫尉。这两位大将,都曾奉命出击匈奴,也都有战绩,而各自的带兵方式却完全不同。李广管理灵活“及出击胡,而广行无部曲行陈,就善水草顿舍,人人自便,不击刁斗自卫”
宋代赵希鹄撰《
天清禄集》,在《古钟彝器辨》一节中认为:“大抵刁斗,如世所用有柄铫子,但可炊一人之食,即古之刁斗。古锥斗亦如今有柄铫子,而加三足,予曾见之。盖刁有柄,故皆谓之斗。”
眼看着曰头渐落,兵士们的脸上已有了疲倦,我作为大将军自是不能亏了他们不是,刚好今曰小皇帝送了我万金,说是万金也不过一千两金子,叫过李铁拳去传于众将士:“今曰俱可放开痛饮,金子你派了兵士去取将来,吃喝剩下的就分了给他们了。”
李铁拳几人听了很是奋兴,叫来了下面的几名小将将话传了下去,不久场中
声雷动。
周大刀看着我和李华说:“能将皇上的赐金分给将士的,**主和二庄主在这个世上当是属第一的了,皇上没有看错你们,真是忧国忧民之人。”
李华看着我笑了笑,拉着我的手站了起来。
我心中想起了语文课本中背的
的范仲淹写的《岳
楼记》,里面有这么几句话:“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
处于这个世上,只要有吃有喝就足已,要那么些沉沉的物事作什么,堆在屋中能看个几何,去西天时又不能带了去不是,还多了些烦恼,忧这忧那的累不累,更何况李华和我并不是久留之人,应为自己的今后担些忧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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