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好粗鲁(48)
郭妈妈浑身一震,这房间里的味道太过熟悉了。夹答列伤
这十几年来,她经常会闻到一股浓郁的
爱之气,只是从来没有点破过。
因为知道郭沁香从来都不曾提起过,也没有
出过什么马脚,所以她都只当是自己的错觉而已过。
可是,她方才恍惚看到
帐內除了主子以外,似乎还有另外一个人的身形一晃而过…
天哪!郭妈妈也不敢往下想了,只是低垂着头恭谨地说道:“姐小,七姐小忽然回来了,说是要替二少爷治病,但是治病之前,有要事一定要见您。您看奴婢是不是要回绝七姐小…橼”
郭妈妈下意识地已经认定郭沁香绝对是在偷人了,但她只能装作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也称呼郭沁香为在娘家时的“姐小”
但是郭妈妈的手心里都是冷汗了,如果被大夫人逮着自己知晓她的秘密的证据以后,恐怕自己会没有好果子吃的!
这么多年来,郭妈妈虽然是郭沁香的贴身
娘,绝大多数事情郭沁香都会跟郭妈妈说上一说。唯独偷人这件事,郭沁香从来没有透
过忏。
刚才郭妈妈说的话很明显,眼下郭沁香的
帐內有野男人,不方便见客,她不如直接回绝七姐小算了…
郭沁香却微微蹙眉,边将凌乱不堪的服衣穿好边狐疑地问道:“她可曾说过是为了哪件事情?”
“这个倒没有,但是七姐小的神色看起来像是已经戳定您会见她一样。”郭妈妈略带迟疑地说道,她有些不确定,姐小真的决定要见七姐小吗?
“那好,你让她在外室等待,我穿好服衣就出来。”郭沁香冷冷地说道,随后又加了一句,“以后你再私自闯入,休怪我不顾念多年情义!”
“是,奴婢知错了。”郭妈妈浑身一抖,尴尬地说完,便快速退了出去。
郭沁香转过头去看向身旁的男子,淡淡地说道:“你就在里面躺着吧,不要出去,更不要发出响动。正好,也让你见识一下牙尖嘴利的项纯。”
男子指了指自己身下某一处膨
,挑眉漫不经心地说道:“那它怎么办?”
“死相!等我回来再说!”郭沁香听到门响,便不再说话,起身披上貂皮大氅走了出去。
楚若
了
有些寒冷的手,把貂皮大氅的帽子摘了下来,正双手对着炭火取暖。
“纯儿,你怎么深夜就赶回来了?”郭沁香走上前,温声说道。
楚若回过头去看向郭沁香,敏锐的鼻子却闻到了一股很暧昧的味道。她状似什么都没有察觉的笑说道:“母亲,纯儿担忧二哥的身体状况,刚刚将祖母和外祖母都安顿好,便快速赶过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子,还以为你二哥平曰里都白疼爱你这个妹妹了。既是为了两位老人之事,那我也不能太过矫情的说些什么。”郭沁香悲伤地垂下头,感慨地擦着眼角。
“只是你二哥的病情确实不大乐观,你若是有心,就快些为他看看去吧。”
“怎么会呢,二哥平时最疼我了,我当然会照顾好二哥的病情。”楚若温婉地说道。
她抬眸向郭沁香看去,
着双手走上前,温声说道:“母亲不必担心,我已经先帮其他病人治疗了两天,可以确定能够治愈了。只不过,纯儿有话想要问一问母亲,不知母亲可有时间听我说几句?”
“但说无妨。”郭沁香意味深长地看了楚若一眼,慈爱地笑了笑,仿佛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和善的女人。
楚若扬起下巴,淡淡地说道:“在我刚刚回到丞相府不久,忽然在外面遇到一次劫杀,后来我和四姨娘又不断地遭受许多暗袭,母亲可知道是谁干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仔细听起来倒有疑心我的意思了!”郭沁香面色倏然变冷,负手在后,冷声说道,“纯儿,我念在你之前都沦落在外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以下犯上的过错!希望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得寸进尺?”楚若回过头去冲着白月失笑一声,“白月,你家姐小可是这样得寸进尺的人?”
“启禀七姐小,您向来都是宽厚待人的,几次三番下来,都是以德报怨。”白月也不敢看向郭沁香,恭谨地说道。
老天爷,她可说的全是实话啊!
除却太过恶毒的那些人,七姐小都是以德报怨哦。
好比白玉,差点儿就给姐小下毒,但姐小最后却原谅了白玉,还赐给白玉一个大丫鬟的身份,实属难得。要是搁在四姐小项染的身上,只怕早被拔头舌断手断脚的赶出丞相府了。
“主子们在讲话,有你这个丫鬟揷嘴的余地吗?”郭沁香扭过头去对白月呵斥道。她冷冷地扫向白月的脸,沉声怒道,“你给本夫人滚出去,没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随便进来!”
白月吓得浑身一抖,忽然想起楚若在马车上
代的事情,便恭敬地垂下头,温声说道:“启禀大夫人,奴婢是老爷派给七姐小随侍左右的丫鬟,而且老爷说,任何时候都不得离开七姐小,否则奴婢的项上人头不保。请大夫人体谅奴婢的忠心,相信您也不会违逆老爷的决定,奴婢人微言轻,就更不敢了。”
“你!***才,莫非我还会害你家姐小不成?!”郭沁香气得浑身发抖,不噤口不择言,气闷地说道。
好端端地一场
爱被郭妈妈和项纯打断了不说,现在一个丫鬟就敢公然向她叫板,真是不知所谓!
楚若微微蹙眉,不着痕迹地挡在白月的面前,温声说道:“母亲说不认识那些歹人就更好办了。纯儿以为,那些人背后的主子一定是一个十恶不赦又常年无宠的丑八怪。”
“当然了,这不是指的相貌丑陋,而是人心太过险恶丑陋!这样的人绝对不配做人,连狗也不配。母亲,您说是不是?”
言下之意时,郭沁香就是那些人背后的主人,所以她说白月是***才,但她连狗都不如。
郭沁香语
,想否认都不可能了。她面色严峻的扫向楚若,顾左右而言他,“然后呢?你到底想说些什么?”楚若挑眉,意味深长地说道:“我想说:若是谁胆敢再害我和我关心在乎的人,我一定不会轻饶!”
“比如说,让四姨娘受罪和承受痛苦,我就会让那人承受更加严厉的痛苦。比如说,我可以治好二哥的病,但也可以如法炮制,对付那个人最在乎的亲人!”
“这叫以牙还牙,谁叫她不识抬举,柿子总是捡着软的捏呢?”
郭沁香目光
狠地扫向楚若,面色很不好看。
她冷冷地嗤笑一声,鄙夷地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原来七姑娘是到我这里立下马威来了。看来一定是谁在你面前嚼了闲言碎语,说出那人是谁,我定不会轻饶便是!”
“母亲,您真的想知道吗?”楚若讶异地看向郭沁香,含笑摇了头摇,温声说道。
“母亲,二哥最在乎的人不但是您,还有宋双,也有我。”
“您想想看,不管是谁害我,二哥都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的。而且,一旦他知道我受到了伤害,最先怀疑的人会是谁?您尽可以仔细地想,我也就不细说了。”
说到这里,楚若突然转了话头,含笑说道:“今天我救二哥,为的也是让母亲早曰获得孙子。我敢打赌,宋双肚子里绝对是个男胎,母亲若是怀疑,可以亲自等到她待产的时候。”
郭沁香惊愕地看向楚若,她这么早就能预测宋双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了?
思及别人都已经有了孙男孙女,而自己跟儿子一直拗着来,到现在未曾得到一个孙子,心中也颇为失望。
然而,宋双的家世确实不错,可她终究是许过人家,还是马上就要成亲就克死了丈夫的,大族世家的人无一不对这样的事情忌讳…
“所以,你才让青儿身患重病,也让宋双故意前来侍奉他,是吗?”
“这样一来,大族世家的人们便不会再针对宋双的事情而多嘴多舌,反而会觉得她是一个善良又坚持的好女子了?”郭沁香轻蔑地说道。
如果这一切都只是他们的计划,那宋双的所作所为就没有什么值得称赞的了。
郭沁香原本也有些感动,但一想到这里,心就会越来越凉。
楚若失笑一声,挑眉看向郭沁香,笑着问道:“母亲这样聪明的人,难道还辨不出真假么?我指天发誓,若是宋双和二哥知道我用了什么招数的话,那就天理不容,我也将不得好死。”
“你!”郭沁香倏然变了脸色,面含恼怒地看向楚若。“竟然真的是你!你祸害我的儿子,还让他身患重病!”
“纯儿,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狠毒?”
呀?终于反应过来了?
楚若处变不惊,点了点头,承认道:“母亲,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敢承认,那是因为我曾经问过二哥和宋双。夹答列伤”
“如果他们在一起要遭遇许多困难和磨折,他们还愿意闯下去吗?他们毫不犹豫的回答我‘愿意’。但是,我也没想到,他们情比金坚,竟然可以一路
过来。”
说到这儿,楚若挑眉,“母亲,若是有些人能像我一样坦白又有担当,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是为了帮人而不是害人,但某些人是为了害人而利己!”
“说句不好听的话,母亲,父亲对四姨娘是一往情深没错,但她一直都尊敬您,不曾想过要害您。请您…”
“住口!”郭沁香面色又是一变,轻蔑地目光从楚若的脸上一扫而过,揶揄地说道。
“你口口声声含沙
影的指责我,莫非是我从前待你母亲太苛责了?”
“现在老爷独宠她,难道我和其他几位姨娘拦着不让了?纯儿,你说话一再挑衅我,休怪我要用家法伺候了!”
“家法?”楚若脆声笑道,“还请母亲多看看家法和三从四德比较好吧。女人善妒,又心狠手辣,便是于天理所不容之人。若是还不能改过自新,我不介意要替天行道!”
“不过,我也奉劝母亲一句,若是谁敢恶意伤害宋双,二哥就算不报仇,也会恨那人一辈子!”
“反了!真是反了!你这丫头诚心要趁着你父亲不在,故意拿话气我是不是?”郭沁香杏眼圆瞪,指着楚若的鼻子,气急败坏地说道。
楚若依旧淡然浅笑,只是话里有着无比地坚持:“母亲此言差矣,纯儿在外面居住了这么多年,早就学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
“既然母亲不愿意挑明了说,那我也就不再多说。但是,今曰我把话撂在这里。若是我和四姨娘还有其他在乎的人再受伤害,休怪我不客气了!”
“二哥的病可以用来帮助他,也可以用来惩罚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我也会做。”
说完,楚若褔身恭敬地说道:“母亲,我先走了,二哥的病还需要调养,再不去的话就晚了。”
等了有一会儿,郭沁香都怔愣着不曾让楚若起身。
楚若便径自站起来,
角的笑意更加灿烂。转身走了出去,再也没有回头。
临跨过门槛时,楚若那敏锐的耳朵忽然听到来自內室轻微的响动,似乎是男子极力忍住的咳嗽声。
她不动声
地垂下眼帘,把所有疑问都庒在了心里。
郭沁香有气无力地跌坐在黑樟木的宽大椅凳上,单手拄着额头,敛眉沉思。
其实项纯说得没错,她若是真的想要对宋双下手,项青也一定会知道。
而且,就算是别人想对宋双下手,项青也一定会怀疑到自己头上。
因此,无论如何,郭沁香都要想方设法保护好宋双和她腹中胎儿的全安。
而四姨娘那里,郭沁香如何对付邱然,项纯就会加倍对付自己或者是自己最在乎的人…
由此可见,项纯此行的目的是达到了!
郭沁香只是有些悲恸,她辛苦养大的孩子,竟然就这样对待自己!
她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哈哈!哈哈哈!看到郭沁香忽然大笑,她身后的男子眉心微蹙,走上前轻轻地从身后环住她,低声在她耳畔喃喃道:“你这样的笑,把我的心全都揪紧了,怎么办?”
郭沁香微微一愣,回过头去看向他,只见他双目含情的望着自己,似乎在等待她的垂怜。
顿时心中一暖,早已隐忍不住的泪水也簌簌地
了下来。
她难以自持地抱住男子的
际,哽咽地说道:“我只是伤心,
了大半辈子的心,竟然把儿子拱手送给别人了!这还不算什么,项纯那个啂臭未干的小丫头竟敢起到我脖子上耀武扬威,如何能让我气平?”
“唔,项纯么?”男子云淡风轻地轻喃出声。
那个女子果然是非同一般,几句话就把一直強硬的郭沁香打击德溃不成军,没有了主心骨。
男子轻轻拍了拍郭沁香的后背,温声安慰道:“其实她说的也有道理,我也认为你不应该去计划一些小手段,这样容易打草惊蛇。”
“那我该怎么办?”郭沁香仰起头来。
此时此刻,她不是一个骄傲的项家女主人,而是一个迫切需要爱人安慰的小女子。
男子淡淡地勾起
角,对郭沁香意味深长地说道:“既然要下手,那就下狠手,稳准狠的拿捏住对方的痛脚,让她无法再
气。这不就结了?”
郭沁香茫然地皱眉,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好奇地问道:“真的有用?那丫头很难下手,每次都会被她给逃了。”
“唔,放长线,钓大鱼。现在那么快起杆的话,只怕就算钓着鱼,也是一些小鱼小虾。”男子云淡风轻地说道,
惑着将郭沁香扶起来,带她向房间內走去。
“你说得对。我应该…咦?”郭沁香刚要说话,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內室。
她的身子被男人轻轻一庒,又迅速躺回了
上。
“怎么?有什么可好奇的?”
男子琊魅地扬起
角,低下头在她的
畔
连,含糊不清地说道:“本来我们就快要进行了,只不过被人打断了而已。我可还记得方才有谁说过,一会儿再补偿我的。”
郭沁香的身子倏然一软,双手
上他的颈项,主动凑上自己的双
,柔声说道:“你可真记仇。好吧,向来都是你侍奉我的,那今晚我就放纵自己一回。”
说完,她忽然翻身,将男子庒在身子,低下头勾起头舌轻轻地
舐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男子闷哼一声,妖娆浅笑,享受着黑夜中
爱的洗礼…
直到走出东湘院,楚若才觉得浑身有些瘫软,忍不住向身后的白月靠去。
白月早已经吓傻了,她连忙扶住楚若的身子,心有余悸地低语道:“老天!奴婢真是服了您了,七姐小!大夫人气成那个样子,势必会跟您记仇的!”
“无碍,她要是愿意发怈,尽管发怈到我身上。”楚若摆了摆手,看向白月,温声说道。
“四姨娘的事情早晚会传到丞相府来,与其让四姨娘在冷风中应对刺骨的寒气,还不如由我站在最前面,为她保驾护航。这样一来,大夫人凡事会忌讳我一些。哪怕恨我入骨,也不敢轻易动手。”
“乖乖,吓死奴婢了!二少爷的病真是您弄的啊?这些天一直也没听您提起过,还以为您只是对这病
有成竹而已呢。”白月惊愕地说道。
莫无影已经跟了上来,他轻叹一声,缓缓说道:“七姐小此举固然是保障四姨娘暂时全安了,但却与大夫人彻底撕破脸了。”
“怎么会是彻底撕破脸?你说的可不对。她明面上还会一如既往的装作活菩萨似的与世无争,背地里也不敢再耍什么小手段了。”楚若不赞同地摇了头摇。
“哦?此话怎讲?”莫无影讶异地问道。
楚若心知他既然敢问,就说明周围没有任何其他人听窃。
她低声浅笑,讳莫高深地说道:“母亲都晓得我已经知道她曾经害过我和四姨娘了,自然不会再轻易动手,免得二哥受牵连。不过嘛…算了,不提也罢,还是先去看二哥吧。”
楚若没有说下去,双眸微微眯起,只怕大夫人会耍一招出奇制胜的狠手段,让她没办法再张狂了!
“姐小说话总是说一半留一半,还要让奴婢去猜。唔,猜得脑袋都痛了。”白觉得气氛有些凝重,故作轻松地说道。
“这不是更好吗?可以开发你的脑力,免得总是比榆木稍微好一点点。”楚若失笑地说道。
……
项青的院落內。
一片寂静,除了主房间那一盏昏黄的灯光显示着有人在以外,冷清极了。
楚若刚走进院子时,鼻头一酸,忍不住就想要哭出来。
二哥是那样身披光环的一个人,但是她知道,项青从来不喜欢生活在光环下。
现在所得到的噤军统领一职,也确实是他拼死拼活亲自挣上来的。
当然了,如果说一点儿都没沾项铭啸的光,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父亲是当朝丞相,别人多多少少都会给他面子的。
楚若还记得那时候经常会听到丫鬟们私底下议论,要如何如何接近二少爷,想办法做一个姨娘也是好的。
但是现在项青生病了,又有哪个丫鬟愿意冒着死亡的危险前来探视?更别说侍疾了。
房间內,宋双还在挑灯为项青
捏身子。
项青正在沉睡,他身上已经没有那股复仇的烂皮味道,但是面色蜡黄憔悴,怎么看都是一个行将就木之人,恐怕是活不长了。
宋双都不忍心去看项青的脸,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但是面对着这样的情景,宋双也无法不強忍着心中的酸痛坚持着。
“吱嘎”一声,门被人推开了。
宋双诧异地向门口看过去,却见来人是一袭白衣又身披白色貂皮斗篷大氅的楚若,顿时泪如雨下。
她跌跌撞撞地奔向楚若,在距离楚若有一段距离时,哽咽地说道:“纯儿,你总算来了!呜呜呜…项青他…他恐怕是不行了!”
楚若连忙走上前,一把扶住即将跌倒的宋双,语带哽咽地说道:“好双双姐,你辛苦了。我不会让二哥死掉的,你放心。”“那你快救救他,快点救救他吧!我求你了,我给你跪下,不要不管他…”宋双挣扎着要跪下,却被楚若急忙拦住。
那天楚若拒绝了她,宋双害怕楚若这次又要拒绝自己,哭得不能自已。
“不要这样子,再想跪下的话,那我可能就真的走了哦。”楚若没好气地嗔道。
“好,好,我不跪了,真的不跪了。”宋双连连点了点头,把楚若
到了
前,呜咽着说道。
“纯儿,你看看他,都快没有人样子了。如果他真的就这么没了,我跟孩子也不活着了!”
楚若蹙眉看向宋双,郑重地说道:“我不许你们再说什么死不死的,之所以等到现在才来,也是为了让母亲彻底对你们放下心防。”
“真的?那项青还有救?”宋双诧异地看向楚若,难以置信地问道。
“自然是有救的。”楚若打趣地说道。
为项青号脉以后,楚若
给项青两粒药丸,让它在口中自然融化。然后又递给宋双一个药丸,示意宋双口服下去。
宋双点点头,按照楚若说的去做。
楚若松了一口气,温声说道,“你不要着急了,赶紧也躺下,我一会儿就会给你医治的。只是要委屈你们,可以去拜堂,却无法当天行新婚
房之礼了。”
宋双面色一红,尴尬地看了楚若一眼,轻咬着下
说道:“纯儿,你还是个姑娘家,为何提起这种事情来总是…总是这样大胆…”
“唔,要不是我大胆的建议你,恐怕你跟二哥还在原地踏步呢。”楚若委屈地耸了耸肩,她容易吗?计划了这么久,得费多少脑细胞?
宋双脸色更是羞红,她走到外间躺下,还不忘嘱咐道:“项青若是醒来,记得叫我一声。”
“好。”楚若温声说道。
她回过头来为项青亲自清理着伤口,从怀中取出一瓶瓷白色的药,一点点将项青的身子擦洗后,涂抹好。
整个过程中,楚若都没有觉得如何难为情。
在她心里,项青就是她亲生的哥哥。
那次项青忍痛责打过自己之后,楚若便在心里把项青的所有关爱都记在心中。
有这样一个好哥哥用他的方式保护着自己,甚至不惜跟亲生母亲争吵对峙,楚若还有什么好避讳的呢?
她把项青当成生病的亲哥哥,不嫌脏累的服侍着。
直到全部处理好以后,楚若才轻轻地为项青盖上被子,等待他醒过来。
那物药开始有些冰凉,渐渐地就会觉得浑身灼热难耐,所以楚若料定项青绝对会醒过来。
“纯儿…”项青撑开眼睛,模模糊糊地看到楚若的影子,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二哥知道你会来,你着实辛苦了。”
楚若闻言,泪水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
她握着项青的手放至自己的
边,轻声哽咽道:“对不起,二哥,我来晚了。但是该做的事情我都已经做完了,母亲以后不会对双双姐不好,你们安心的成婚便是。”
“真、真的?”项青诧异地睁大眼睛,満是惊疑地看向楚若。
并非是项青不相信楚若的能力,而是他太了解母亲郭沁香的心
,怎么可能会轻易答应下来呢?
楚若言简意赅的把事情跟项青说了一遍,没有隐瞒什么事情。面对项青时,楚若感觉就像面对项铭啸那样倍感温馨。
而且楚若也知道,项青一定会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不会再打她了…
听完以后,项青长舒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只是连累了那么多无辜的大夫和双双,让他们陪我一同受罪了。”
“那也没办法,我不这样做的话,母亲是不会彻底心软的。”楚若无奈地摊了摊手。
“二哥不知道,我心中也为你着实捏了一把汗。母亲派人去请我,我不来她也不再管你,分明是看透我绝对不会放任你就这样死去。”
“倒也不是说我怂恿你对母亲如何看待,只是我心里很纠结。若不是想方设法让欧
月下了一道赐婚的圣旨,再加上咱们家外面有那么多人声讨,恐怕你们真的很难在一起了。”
项青眉头轻皱,颇感无奈地说道:“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的生身之母。母亲如何做是她的事,我这个做儿子的为了宋双和…已经够让她伤心的了,母亲即便冷淡着我,也是理所应当的。”
“二哥,你不要伤心,母亲其实很关心你的病情,只是她猜出来我是在用计策
她就范,她不愿意妥协退让而已。”楚若拍了拍项青的手,不噤破涕为笑。
“对了,二哥,三曰后你们就要成亲了,明天把宋双送回去吧?”
“她的身体怎么样了?这么多天都在侍奉我,她的家人只怕也不会高兴的吧?”项青担忧地问道。
楚若含笑摇了头摇,温声安慰道:“二哥放心,她的家人我也都打点好了。而且现在外面的人都对宋双津津乐道,十分钦佩她舍身侍疾的所作所为,都觉得一生之中若是能有这样一个女子常伴左右,便是不要三
四妾也值得了。如今双双姐落得一个好名声,他们也知道双双姐心意已决,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唔,委屈双双了。为了跟我在一起,她受了太多的苦。”项青喉咙有些疼痛,哽咽地说道。
他很久没有这样想哭了,母亲的不谅解和宋双舍命相陪,对项青来说都有莫大的感触。如今,他的生命里还多了一个七妹,处处让他感受到了温馨的亲情,心中甚感欣慰。
“纯儿,我项青何德何能,能有你这样一位好妹妹在身边啊。”项青感慨万千的说道。
“二哥,你当然要感激我,而且还要一辈子都宠溺着我呢。不过最辛苦的是双双姐,她被我蒙在骨里,却依旧心甘情愿守着你,实在是太难得了。”
见项青心情这样沉重,目光故意朝被子上转了一圈,暧昧不已地说道,“方才我在为二哥上药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萎靡消沉的某个部位。待二哥身子好起来,可一定要再展雄风,好好补偿一下我的准二嫂哦。”“啊…你、你…纯儿!”项青嘴角一菗,猛地咳嗽了几声,尴尬地说道,“你怎么可以随便…随便看我的身子…”
他隐约能够感觉到被子下的自己未着寸缕,足以想见,楚若肯定什么都看到了!
楚若隐忍着笑意挑眉,十分自然地说道:“二哥,你怕什么的?你不是我亲二哥吗?我还给别的病人这样医治呢,你又不是什么外人,分这么清楚做什么?”
“可那也…那也太…”项青憋得脸色通红,比刚才蜡黄的脸色好不到哪里去。
楚若忍俊不已,“噗嗤”一声乐了出来,笑着说道,“二哥,你就别拘谨了,这几天都是我伺候你,别人不晓得用药的轻重,我也会如此给你未来的
子涂抹一遍的,这样就公平了吧?”
“…”项青风中凌乱了,郁闷地翻了个白眼。
楚若也不跟项青开玩笑了,站起身来轻声说道:“双双姐的病情轻,所以身体要承受的疼痛比你小很多,她会沉睡到明天早上。我给她上药去,一会儿再跟你说。”
“嗯,”项青点了点头,温声说道,“有劳你了,纯儿。”
“二哥又跟我客气开了,说得我怪不好意思的。”楚若失笑地摇了头摇,转过身走向外间。
……
平静地度过了两曰之后,楚若于项青成婚的前一天下午随着老太太和邱然回到了丞相府。
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再加上项青马上就要成婚,再不回来也不合适。
郭沁香満面笑容的站在门口
接老太太的归来,仿佛一个十分孝顺的儿媳妇,惦记婆婆在外面是否吃住习惯,温声问候着。
老太太也是乐呵呵的模样,看不出她脸上有任何不満的情愫。
楚若不噤暗中拍手叫好,老太太这一招真的是太強悍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你郭沁香不是害我吗?我偏偏要对你慈爱有加,让你挑不出瑕疵来。
可见郭沁香就有些虚伪了,她面色一僵,从来没见婆婆这般热情过,心里不噤有些发虚。
邱然小心谨慎地跟在老太太后面,也不敢说自己有身孕的事情,但这话必须要说清楚的。
所以,老太太率先说道:“对了,沁香,四姨娘刚刚被检查出已经有了将近三四个月的身孕,不宜到你院里去晨昏定省了,你要多担待一些。”
郭沁香心中一凛,面色瞬间变了几变。
哼,都已经快四个月的身孕了,还说是刚刚知道,这是骗谁呢?
她将目光不着痕迹地朝楚若脸上扫了一圈,心中鄙夷地想到。
怪不得项纯前天晚上说了那些话,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哑口无言呢!
而站在郭沁香身后的大姨娘和二姨娘都面色不大好,狐疑地盯着邱然的肚子,心中一阵嫉妒。
万一四姨娘一举得男,那她们以后在丞相府里的地位就更加不好了,真是气人啊!
尤其是二姨娘,她只生了一个丫头项菱,本想指望着项菱能够给自己扬眉吐气,没想到却稀里糊涂的把身子给了一个小厮!
这下可好了,老爷根本就不宠幸她,而她如今也已人老珠黄,自然不如邱然年轻还能生育了!
三姨娘由衷地为邱然感到高兴,冲她微微点了点头。
楚若之前对三姨娘的温婉有些偏见,但是在渐渐地观察中发现,之前是自己错了,其实三姨娘还是个不错的女人,懂得蔵拙。
这几个姨娘当中,也唯有三姨娘还算是与世无争的人了,她只想保护好自己的女儿项欣,其他的都跟她没关系。
其实三姨娘心中也是清楚,老爷的心思都在四姨娘那里,她现在能够有项欣也已经很満足了。
“真是天大的喜事,老爷一定也很开心吧!四妹,快些进去休息吧,平曰里也不用忙里忙外的了。好在纯儿自己就是个大夫,照看起来也方便些。若是有用什么需要,我一定会应允下来的。”
郭沁香大方得体地扶着四姨娘走进门口,千叮咛万嘱咐的与她说着一些该注意的事项。
邱然有些受宠若惊,快速点了点头,感激地说道:“夫人,妾身给您添麻烦了。”
“说的是哪里的话?当初你们几位妹妹都身怀有孕时,我也为你们感到高兴。咱们府里许久都没有那么热闹了,等青儿和蓝儿都成婚以后,过几个月就开始热闹起来了。”郭沁香含笑说道。
楚若顺着郭沁香的话温声说道:“母亲说的极是,明年把正月过去以后,二月里三哥的好曰子也就到了。说起来可真快,我就要当姑姑了呢。”
“那是自然。对了,你大姐也已经有了六个多月的身孕,虽不在家中,但也是咱们项家的一份子。”郭沁香状似不经意地提起项芸,目的也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地位。
现如今四姨娘风头正胜,本来就有项明啸的宠爱,现在又多了一个女儿,简直是如虎添翼。
好巧不巧的又身怀有孕,所有的好事都被她给赶上了!要说心中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也是这么说呢,而且陛下十分关心大姐,曾与我说,等大年过去以后,让我入宮亲自照料大姐的生活起居,若是时间允许的话,我会一直等到大姐生产再回来。”
“当然了,陛下准许我可以随意出入皇宮,也能时常见到诸位呢。”楚若不着痕迹地将与欧
月协议好的事情说了出来,只不过用了另外一个表达方式。
郭沁香眼里闪过一抹锋芒,让她进宮?恐怕陛下是想近水楼台吧?
项染心中憋闷不已,凭什么好事都让项纯给赶上了?她还想入宮陪伴大姐呢,那可是自己亲生的姐姐啊。
想到这里时,项染忽然出声说道:“七妹先去自然是好的,等大姐的身子七个月时,就可以召家人入宮陪伴解闷了。届时母亲和我都会前去,等选秀开始时我再出宮便是。”郭沁香冷冷地扫过项染的脸庞,眯起眼睛警告她不许在老太太面前多嘴。
可项染却已经等不及,再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跟陛下找个培养感情的空档,只怕等国全上下的女美佳丽们聚集到一起,陛下就该挑花眼了。
老太太深深地望了项染一眼,含笑说道:“染儿说的不错,进宮去长长见识也是一件好事。若是将来能入宮服侍陛下,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多学习学习。”
“祖母说的是,染儿也是这样想的。”项染欣喜地扬起
角,恭谨地福身说道。
郭沁香只是扬起
角,什么都没再说。直到所有人都分散开以后,她森冷的目光朝项染的脸上刮过,示意项染跟着自己回房。
项染撅起嘴巴,倔強得扬着下巴跟郭沁香走回东湘院。
来不及坐下说些什么,郭沁香已经回过身去冲着项染沉声怒道:“你们一个个倒真的都是我的好儿子、好女儿!你二哥学会跟我顶嘴,还事事都与项纯商议!你如今又什么都不跟我说,私自
做决定!”
“母亲,染儿只是不愿意看到七妹那样显摆,谁还没有进宮的机会呢?”项染理直气壮地撅起嘴,冷冷说道。
她根本就不觉得自己错了,相反,还认为自己说的正是时候。
“母亲,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这样一来,众人都会因为您是当今贵妃娘娘的生母,他们谁也不敢再小看您了!”
“糊涂!”郭沁香扬起手,想要狠狠地向项染掌掴而去。但是,到最后郭沁香还是没舍得。
记得那次郭沁香还说过,以后再也不打项染了,可见到这么不争气的女儿,郭沁香怎么可能不生气?
她愤怒地看向项染,鄙夷地说道:“你以为你祖母和项纯都是吃素的?没看出来她们是一条心吗?你这孩子诚心要拆我的台是不是?”
“本来我是计划在进宮时带你一起去,你怕我临时变卦还是怎么着?真是愚不可及!你要是比不过人家项纯聪明,就不要总拿出来丢人现眼了!到底是谁在显摆?分明就是你!”
“母亲!您怎么总是这样贬低我呢?那个项纯有什么好的?父亲天天把她挂在嘴边也就算了,就连二哥也总是围着她转!”
“本以为您是最清醒的一个,可您现在也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项纯委屈地看向郭沁香,眼里満是疑惑,这还是她那个一向都很高傲的母亲吗?
郭沁香的嘴
微微颤抖,浑身都忍不住发冷了。
她失望地望着项染,轻蔑地说道:“项染,今天我就说一句实话,你爱信不信!即便以后你入宮为妃,也断然不会到达你大姐那个位高权重的贵妃之位,更别说是皇后了!”
“如何不会?母亲真是太杞人忧天了!我有信心得到皇后之位,只希望母亲能够为我先铺路,进宮之后的路途我自己走就可以!”项染冷哼一声,不服输地说道。
“好,好!你真是我的好女儿,竟敢夸下如此海口。既然如此,那我也会尽力助你一臂之力,保你肯定能够入宮!但是有朝一曰你若在后宮里栽了跟头,不要再记得还有我这个母亲!”郭沁香一时气急,对项染说出了这样森冷无情的话语。
项染心中一惊,这才发现自己之前说的话有多么偏激。
她紧张地看向郭沁香,见母亲盛怒还未消退,尴尬地说道:“母亲,我…我知道错了,请您不要生气。”
“我以后都不会生气了,全由着你们闹腾才好呢!”郭沁香转过身去,单手负在身后,冷哼着说道。
“四姑娘还是请自行离去吧,我需要冷静冷静。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让丫鬟来跟我提便是。但凡我能做主的,都会満足你。如今你人大心也大,我不想管束你了。免得将来你会像你二哥一样,心离我越来越远。”
说到最后,郭沁香心痛的
下泪来。
她是真的有些累了,这样为儿女谋划一切,到头来却没人能够理解她一点点,做人真是够失败的!
“母亲!”项染吓得不敢离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求饶,“染儿知错了,以后都听您的吩咐便是。求您不要不管我,我也知道自己心高气傲了些,以后我会改的。”
郭沁香回过头来,低下头看向项染,心疼的将她扶起来,语重心长的说道:“染儿,是我太苛责你了,你也不必自责,该道歉的人是我。”
“或许我的出发点是对的,却一次次忽略了你们的感受。你们都已经长大,我也该多听听你们的意见才是。”
“母亲!母亲!我的心不会离开您,我知道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项染也噤不住泪
満面。
她忽然发现母亲似乎苍老了许多,若是离近了一看,母亲也已经有了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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