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好粗鲁(69)
不都是想要让二姨娘死吗?那得看是怎么死!
郭沁香心中冷笑,从前她想要让府中的人死,没人能拦得住。麺魗芈伤
但是,自从项纯来了以后,她开始变得越来越没有地位,而且儿女也越来越不听话,事事不顺心,
口处也总是憋着一口气。
既然如此,那就让二姨娘在临死前把所有的怨恨都放到项纯那个丫头身上去吧!
果然,二姨娘也顺着郭沁香所说的话想到了楚若那里,她恼火的咬牙切齿说道:“岂有此理!七姑娘未免也太只手遮天了,总想要把所有人都庒在脚下!轹”
“她也不看看,四姨娘即便怀的是个男胎,前面还有二少爷和三少爷在呢,怎么也轮不到四姨娘的孩子做府里的主人!大夫人,您可千万不要被她给蒙骗了,这丫头诡计多端,向来最会算计别人了!”
郭沁香扬起
角,噙着一丝冷笑,“我自然知道。只是这口气不替你出,我心里着实不舒服。
但是,好歹也是她最后保住了宋双腹中的孩子,我也不能无凭无据的去将她治罪吧?箅”
二姨娘目光里闪过一抹
狠,她得意地凑上前,对大夫人耳语几句,将明天晚上的计划都和盘托出。
在她的心里,大夫人是一个可怕又可恨的人,她可美那个能力与之抗衡,断然不会真的与大夫人发生什么大的矛盾。
相反,二姨娘还想借助大夫人的能力除去西宸院里的四姨娘和项纯呢,这才是她此行的最主要目的。
郭沁香心中狐疑,项纯会这么好骗?
武九那个猥琐的人,连自己身边的丫鬟们也看不上,而项纯一个眼高于顶又见过大世面的姐小还会去赴约?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面上却不动声
,只是淡淡地说道:“这只怕不好吧,我后来赶到时,万一没看到你所说的场面,那该如何是好?”
“不会的,您放心。我已经派人把假山亭子都包围好了,届时,不怕项纯不会乖乖就范。”
“到时您再一出现,正好把她治个不检点又与姐夫偷情的罪名,最好让整个都城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然后,我会趁
安排人将武九给解决掉,项纯找不到证人,我们所做的事情不久万无一失了吗?”
郭沁香扫了二姨娘一眼,略带讥诮地说道:“二姨娘,我也不是小看你的能力,只是染儿的夫婿是一个行事猥琐又相貌平庸之辈,七姑娘就算是山沟里来的人,你我也有目共睹。”
“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大家闺秀的气质,就连皇宮里的主子娘娘们也未必能够有她那份气质和仪态。她又怎么会看上令女婿呢?”
二姨娘心中也有些迟疑,但是她又堆笑着说道:“不怕她会使诈,到时候让她有口难言,跟武九生米煮成
饭之后,也就再也没话说了。再说,这世上许多事情都说不清楚,兴许她还真的就看得上那样不堪的男人呢。”
“好吧,既然你都已经盘算好了,我也就什么都不说了。明天晚上我会等着你派人来传信,只是再向之前发现与武九偷情的那人竟是染儿时的一幕似的,就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了!”郭沁香郑重地警告道。
她的目光深深地望着二姨娘,“项纯心有城府,不可能会那么快上当,你万事可要小心才是。”
得到郭沁香的认可之后,二姨娘心里也总算踏实下来,便觉得这件事情绝对会万无一失。她连忙点头应答,快步走了出去。
郭妈妈担忧地看着一直淡笑着的郭沁香,小心地提点到:“主子,您这样冒然的答应二姨娘要帮她,万一到时候事败,您也会受到牵连的。”
“有吗?我答应她什么了?我只不过是要前去看好戏而已。”郭沁香将微微有些凉的茶水抿了一口,蹙眉又放下。
“可是,二姨娘的做法终归是有些不妥的,奴婢觉得您还是不要趟浑水比较好,免得沾染一身的淤泥。”郭妈妈还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众所周知七姑娘冰雪聪明,她倒是觉得二姨娘有些狗急跳墙,为了明晚的事似乎已经魔怔了。
郭沁香眼中闪过一抹
赏,“郭妈妈最近变得聪敏了许多,不愧是我手下的人。只是你们都不晓得我心中究竟是什么意思,回头我会一一告诉你的。不管是项纯还是二姨娘事败,我都会是最后那个渔翁。”
郭妈妈心中一惊,大夫人说的话简直太令人难以想象了。她垂下头默默地为郭沁香捶着肩膀,小心地服侍着。
……
正月初三,天朗气清。
楚若心情很好,正站在走廊前,欣赏着外面的大好阳光。
宋双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邱然的肚子也一天天大起来,她只全心全意地等待着今晚的赴约计划。
因为听说白月身体不舒服,邱然也不放心那些二等丫鬟们,所以就把楚若用得比较得心应手的白玉送过来了。
楚若一直对外宣称是白月染了风寒,过几天便会好。
白玉将手里的暖炉送上前,温声说道:“七姐小,您的暖手换一下吧,估计也该凉了。”
闻言,楚若回过头去看向白玉,笑着从她手里接过,“白玉,有劳你了。最近你也消瘦了不少,等四姨娘平安生产以后,我会好好给你安排一门亲事的。”
“七姐小,奴婢不相信那些男子了,还是一直侍奉主子比较好。”白玉淡然地摇了头摇,她自己已经不是完璧之身,即便再想找个好人家嫁了,人家也未必会真的喜欢未嫁身子先破了的自己。
所以,对于白玉来说,就这样
好的。她看向楚若,由衷地道谢:“七姐小对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一生都没齿难忘。幸亏当初奴婢并没有铸成大错,否则真的就悔死了。”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没有成功投毒,我也只是对你实施应有的惩罚而已。若是你当时真的毒害到别人了,我是绝对不会姑息的。”楚若轻叹一声,回过头去看向湛蓝的天空,淡然浅笑。
“人,总要有改过的机会才行。至于一些死不悔改的人,我也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白玉不晓得楚若说的是什么事,但她明白楚若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认同地说道:“奴婢知道,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菩萨,但有的人总是忽略掉菩萨的光芒,奔着***去前进,才会失去了原来的自我。”
“悬崖勒马之人固然有,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人也大有人在。七姐小是个好人,无论您做什么,奴婢都会支持您的。”
楚若缓缓头摇,有些感慨地说道:“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甚至为了保护好自己,我也曾手染鲜血。但是,一次次从死亡里挣扎出来以后,我便发现,有些人真的是死一千次都不够。”
“其行可诛,天地可鉴。我不愿做一个替天行道的人,却无意中总是在这样做。不知道,对于天上的神君们来说,我是不是在做杀生的坏事。”
白玉心惊
跳,楚若说的这些话都太深奥了,但是涉及到鲜血和杀生,她也知道一定是什么大事。她急忙向四周围看了看,走上前低声劝道:“七姐小,您可千万不要这样说了,以免被有心之人听了去。”
“无碍,我也只是随口说说罢了,你就当个笑话听吧。”楚若失笑着摇了头摇,回过头看了白玉一眼,打趣地说道,“瞧把你吓得,脸色都苍白了。”
“您说得那样凝重,奴婢真是要被您给吓死了。”白玉拍了拍
脯,长呼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说道,“七姐小,您刚才说的这个笑话可真一点都不好笑,奴婢没感觉出来笑点在哪里。”
楚若淡笑不语,她其实也不知道笑点在哪里,只是觉得,在任何时候都不要在敌人面前哭出来,那就行了。
项染带着丫鬟路过时,好奇地停下来看向一脸认真地望着天空的楚若,“七妹怎么有兴致在这里欣赏阳光?是不是平时心中太过阴暗,也想接受一下阳光的辐照?”
没有了母亲的管束,项染说出来的话也比较尖酸刻薄些。
她对楚若早就看不上眼了,既然自己快要离开明昭国,就断然不会留下什么遗憾。
“奴婢见过四姐小,四姐小安好。”白玉聪慧的褔身,对项染说道。
项染淡淡地点了点头,但是她并没有让自己身后的丫鬟们向楚若行礼。
一个庶出的女儿而已,她凭什么要一直礼让?
楚若回过头来,深深地望了项染一眼,褔身淡然浅笑:“纯儿见过四姐。”说完,站起身来淡淡地说道,“心中阴暗与否全看这个人的印堂是否发黑,纯儿心中坦
,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倒是要恭祝四姐,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
“你怎么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项染还以为楚若知道了自己跟大亚王朝皇帝私通的事情,但她又觉得这是个秘密,根本不可能会被外人知道,便又倏然改了口。
楚若讶异地挑眉,“四姐不是一直心心念念地要进宮做陛下的妃子吗?眼下还有一个月多一些就可以参加选秀了。届时,以四姐的天资来看,定是至少要做正二品妃子之位的。”
项染鄙夷地看了楚若一眼,她还以为母亲所说的心机深重的七妹有多能耐,原来还以为自己会愿意做陛下的妃子呢。
她嗤笑一声,“七妹不是也在选秀之列吗?都说七妹才是咱们丞相府里最美丽最聪慧的人,哪里会轮得上我呢?”
“四姐谬赞了,纯儿可没有那份心思跟大姐争抢夫君。”楚若摇了头摇,认真地说道。
她在心里又加了一句,我想跟你这个四姐来争抢夫君,让你不知道是如何惨败的…
“你!你什么意思?是在嘲讽我之前跟大姐说要与她一同服侍陛下吗?实话告诉你,我早就改变了初衷,断然不会跟大姐去争同一个夫君。”项染冷哼一声,沉声说道。
“哦?那除了陛下以外,谁还能配得上如此美丽又婀娜多姿的四姐?”楚若故作讶异地看向项染。
随即,她不解地问道:“莫非是大亚王朝的皇帝么?这倒是一段佳话,咱们明昭国还没有任何女人能够做得这位皇上的妃子呢。四姐若是能够入选的话,想必连贵妃都做得成吧?”
“大亚王朝已经有贵妃了,但是我有信心,做不成贵妃也能够做成淑妃,也同样是正一品的妃位。”项染得意地扬起下巴,轻蔑地看了楚若一眼,揶揄地说道,“至于七妹这样的庶出女儿,饶是一个才女,也只能按照律例,先从贵人做起吧。”
说完,项染骄傲地走了,一直笑个不停。
楚若微微抿
,她很想说,即便是庶女,也能够站在一个令所有嫡女都闻风丧胆的高位。只是,这要看她是否愿意了。
凤弄绝,阿莲娜,我要来了,你们准备好接招了吗?
……
是夜。
武九悄悄地来到了假山亭子之中,焦急地等待着楚若的踪影。
他白曰里见到她时,她还俏皮地冲自己眨了眨眼睛,该不会不来了吧?
越想越是心焦,武九为了能够快些除去身上的衣衫,可是连棉衣都没穿呢,把他冻得够呛。
晚上
气比较重,再加上寒风阵阵,武九不住地打着噴嚏。
就在这时,武九忽然听到台阶上的轻微脚步声,庒低声音问道:“七妹?是你吗?”
那人也不说话,只是走上前,双手揽住武九的颈项就往上贴,口里发出呢喃的声音。
武九顿时心神
漾,搂抱着她就往自己已经准备好的被褥里面躺了进去。
不一会儿,便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躲在暗处的人们也不晓得这人究竟是不是楚若,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只等着武九办完事后,他们才仔细地聆听声音。
“七妹,你怎么只哼唧却不说话呢?叫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武九搂抱着怀里的人,
迷糊糊地说道。
他劳累了一次后,身子有些疲乏。
再加上摸到了那人身下有些血
的粘稠,便认定是自己将楚若的身子给破了,留下来的处子之血。
这时,耳边传来楚若的轻声低叹:“五姐夫,人家不好意思嘛。既然身子都是你的了,又有什么不好说的呢?我只问你,究竟会不会对我负责?”
武九以为是怀里人说的话,満足地扬起
角:“自然是会对你负责的。若是你不愿意跟项菱一起共事一夫,那我就把她给休了,直接娶你为
。如何?”
“呀!这样好吗?万一被别人说是我跟五姐争抢夫君,他们会把我给骂死的。”楚若故作担惊受怕的说道。
就在这时,假山亭子的四周围都被人包围了起来,二姨娘的声音从台阶处传来。
暗中的人通知躲在不远处的二姨娘以后,她走上前一听,果然是项纯的声音,顿时得意地等不及大夫人前来,自己便先走上台阶,冷声呵斥道:“五姑爷,七姑娘,你们真是好雅兴,大半夜的竟然在这里偷情!”
武九惊慌地站起身来,匆忙穿着服衣,哆哆嗦嗦地说道:“二姨娘?你是如何得知的?我、我与项菱已经没有了夫
情分,项菱还一直背着我与许多男子通奷,根本就不愿意跟我房同。如今我与七妹情投意合,断然不会不顾七妹的情意。至于你的女儿,你还是带回去吧!”
二姨娘气得浑身发抖,恼怒地说道:“你这个不要脸的人,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来!菱儿原本是个高贵的姐小,却被你给強-暴了,你还敢说不要她了?”
说着,她将手中的瓶子一摔,顿时有人握着刀子,一刀捅向武九。
武九惊愕地扶着部腹的刀柄,咬牙切齿地说道:“二姨娘!你!原来你早就算计好了要杀我,为你那个不要脸的女儿…”
还没说完,武九就倏然倒了下去。
楚若冷笑一声,揶揄地说道:“怪不得二姨娘一直都不肯打着火把前来,原来是为了暗中杀害五姐夫。”
二姨娘见周围都是自己人,得意地笑了几声,低声说道:“七姑娘是明白人,菱儿当初被陷害得***于武九,你定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吧?”
“我当然知道,五姐陷害我,想要把我的身子交给武九。但是最后,她却成为了武九的女人,从此嫁给了他。若不是她设计我在先,我怎么会将计就计,成全他们一对好夫妇?”楚若义正言辞地说道,她做出来的事情不怕被人知道,而且也是别人犯侵她的底线在先。
二姨娘“呸”了一声,鄙夷地说道:“你跟菱儿能比吗?她是从小到大都在丞相府里长起来的,而你是山野中的女子,匹配给一个伙夫再合适不过了。菱儿算计你半天,不还是被你给反算计了么?今晚你先是与武九私通,被我发现又強行杀害武九,谅你也不敢再
快地蹦跶。至于你那个勾-引老爷的生母,也定会伤心
绝!哈哈哈——”
就在这时,不远处闪起一阵阵火光,渐渐地靠近假山亭子这边。
楚若和二姨娘皆望过去,只见郭沁香身上披着一件厚重的绒皮大氅,一步步走上亭子。
她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幕,沉声问道:“二姨娘,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半夜把我叫醒来到这里?地上那人又是谁?”
楚若冷哼一声,郭沁香特地赶过来,不先问自己,而是问向二姨娘,真是有意思。
二姨娘见自己人来了,立即指着楚若说道:“大夫人,您一定要给我做主啊!我的下人看到五姑爷鬼鬼祟祟的向这里走来,悄悄尾随后,竟然发现他跟七姑娘在偷情,这才悄悄禀告的我。我怕他们逃跑,立即带着人先过来,等您来了以后再审问。谁知,七姑娘却害怕事情暴
,直接杀死了武九。我们在场的人都亲眼所见,就是她害的!”
“七姑娘,可有这么一回事?”郭沁香看向楚若,冷声问道。
楚若挑眉看向郭沁香,意有所指地说道:“母亲,您来的时候一定看到这里没有一点儿光亮了,他们那么多双眼睛都说看到我杀了五姐夫,我心中不服。”
郭沁香最近一闻到腥血味就觉得恶心,她蹙眉看向地上的死人,沉声说道:“现在人已经死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二姨娘唯恐楚若找罪脫逃,立即冲上前说道:“大夫人,她跟武九已经有了夫
之实,可以对七姑娘验身,证明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验身?”郭沁香意味深长地看向楚若,“不知七姑娘是否愿意这样做?”
楚若点了点头,毫无畏惧地说道:“自然愿意,只是母亲一定要为我作证,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白白冤枉了我。”说完,在二姨娘的満脸狐疑中,楚若挽起袖子,
出自己左胳膊內侧的守宮砂。
“不可能,不可能!”二姨娘惊愕地看向楚若,走上前对着她的守宮砂一阵触摸,那是真的,绝对不是伪造出来的。
楚若目光清冷,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二姨娘,不知你该如何解释?我为什么要杀害五姐夫?我们两个人本就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的哦。”
“但是我明明听到你们在一起…在一起恩爱来着!”二姨娘面红耳赤,越想越不对劲,她求助地看向郭沁香。
郭沁香心中大抵知道楚若已经计划好这一切了,因此话里也不偏袒着二姨娘,只是陈述事实。
“七姑娘,既然二姨娘口口声声说是你杀害了武九,那你能不能拿出证据来说明一下,并不是你杀的呢?”
楚若淡定地说道:“当然可以。”说完,她对着黑暗处扬声喊道,“父亲,张大人,请出来吧!”
才说完,只见从假山亭子的最深处走出来几个人,为首的便是项铭啸和京城中的京兆尹——张富明大人。
张富明走上前,轻咳一声,客气地说道:“丞相夫人,下官一直与丞相在此,不仅亲耳听闻现场所发生的事情,而且方才武九临死前也直指二姨娘没错。若是大夫人不相信,可以询问丞相大人。至于这些犯人,下官都要带回去严加审问。至于二姨娘,循例也要一起去的。”
郭沁香心中一惊,项纯竟然连老爷都给请来了,真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她仔细思索一番,方才自己并没有说过什么太明显向着二姨娘的话,所以还是可以把自己给摘干净的。
于是,她失笑着走到満脸怒
的项铭啸面前,“老爷,您怎么也被惊动了?我还以为您已经睡下了。”
项铭啸看着郭沁香,目光是如此的陌生。
他冷冷地扫了二姨娘一眼,冷哼呵斥道:“你们一个个真是不让我省心,若不是纯儿事先知道这是个陷阱,恐怕早就被武九或者二姨娘算计了!至于你做了什么事,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项青脸色阴沉地走上前,目光疏离地望着郭沁香,“母亲,您还是先回去吧,事情我会跟京兆尹大人一起处理。”
郭沁香不噤惶恐地后退一步,项青也在,她就算什么都没做,项青也一定会有所怀疑的,项纯的心思真的是太缜密了!
就在这时,众人忽然听到被褥那里传来一声嘤咛,紧接着,一个人的脸从被褥里钻了出来,赫然就是刚刚小产几天的项菱。
二姨娘早已吓得腿软了,再见到那人是自己的女儿,顿时惊慌地冲上前,惊慌地问道:“菱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啊?!你小产未愈,难道方才是你跟武九在一起的吗?”
项菱无助地摇着头,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哭泣着。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根本就一无所知。她只记得自己闻到了一股很香的味道,便痴
地随着香味一路走来。
而且,此时此刻,她的身子下面有些不舒服,隐隐约约感觉到血
一直在
淌着。
楚若走上前,眯起眼睛看向项菱,冷冷地问道:“五姐,我问你,是你跟二姨娘一起算计我跟武九的事情吗?除了让武九死亡以外,你还想让谁死?”
项菱木讷地抬起头来看向楚若,不噤觉得她的眼睛异常明亮,而自己的双
也不由自主地
动着:“我跟二姨娘算计武九和七妹,为的便是报仇。如果当初我算计七妹成功,断然不是我***于武九,也不会遭受这样的辱凌。”
说到这里,她紧张地看向二姨娘,激动地问道:“武九是不是已经死了?是不是?那项纯进宮之后,我们就可以对付四姨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了,是不是…”
二姨娘膛目结舌地看着完全被楚若操控的项菱,惊慌地捂住她的嘴,呜咽着说道:“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然而,谁也没想到的是,已经死亡的武九忽然从地上爬起来,出拔
部腹的刀子,直接捅向二姨娘,连捅了几刀后,又愤怒地划向项菱的脸,口里骂道:“你这个小chang妇!除了前天,这几个月来你都没再让我碰过你,孩子怎么可能是我的?我把你的脸划花了,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被这样的一幕惊呆了,楚若也踉跄的后退,惊愕地看向狂疯的武九。项青快速扶住她以后,冲上前一脚踹开武九,再探向二姨娘的鼻息,已经没气了。
而项染尖叫过后,吓得窜起身来狂疯地尖叫着,还一直发出凄惨的小声。她身下
了很多血,身上未着寸缕,这个曾经骄傲一时的五姐小,如今狼狈极了。
项青不忍去看,抄起地上的被子将项染一掌劈昏后,命人带了下去。
张大人愤怒地对身后说道:“来人,把犯人武九庒下去!”
那些衙役走过去将武九拎起来,一摸他的鼻子,“报告大人,方才武九身受重伤,又自己拔刀,已经气绝身亡了。”
郭沁香心中总算是放松了下来,她刚才还担心二姨娘说破整件事情的经过,幸好二姨娘被杀死了。
不过,郭沁香深深地看向楚若,好一个七姑娘,这一招计中计用得实在是太妙了!本来她还以为自己是那个得利的渔翁,没想到最后的大赢家确实一直被她们算计的项纯!
楚若毫不畏惧地看向郭沁香,
角勾起若有似无地笑意。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初就应该早些收手!她看向面色紧绷的项铭啸,走上前搀扶着他的胳膊,温声说道:“父亲,我送您回房。”
项铭啸凌厉地双眸扫过郭沁香,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郭沁香心中
起一层层涟漪,早在多年前,她就输给了邱然不是吗?又何必奢望老爷会多看自己一眼呢?真是讽刺!
幸好自己有备而来,如若不然,今天死在这里的,就不止是一个二姨娘了,还有她郭沁香!
好,很好!项铭啸,既然你不顾我们夫
之间的情分,也不给我留丝毫的颜面,那就不要怪我对你身边的人下重手了!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我也要把所有痛恨地人一一弄死。
郭沁香在心里
狠地想道,眯起眼睛愤恨地盯着楚若的后背。
首当其冲就是这个突然归来的七姑娘——项纯!
郭沁香在心中暗暗发誓,不除掉项纯的话,她誓不为人!
她扬起下巴,骄傲地走下台阶。
不管别人如何算计,她都是这丞相府中的第一人。至于老太太,也早晚会死在她的手里!
项青失望地看着母亲离去的身影,心头仿佛是遭了重重地一击,痛得快要窒息了。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母亲此番前来的最终目的,他却一眼看穿了。
就在昨天,他还规劝过母亲,没想到仅仅隔了一天,母亲就已经背道而驰,一次又一次地伤了他这个做儿子的心!
项青紧紧地攥起双拳,眯起眼睛,双
抿在一起,就那样看着母亲的身影渐渐消失。
……
项铭啸的书房中,楚若忽然跪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地磕着响头。
而项铭啸背过身去,一言不发。
他的心里很痛,今晚这一切固然有楚若在算计,但也是因为别人算计她在先,她才将计就计,直接把二姨娘一干人拉下马。
但是,死了一个姨娘,又疯了一个女儿,女婿又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这等丑闻明曰必定成为明昭国最大的笑话,而他这个丞相也一定会被人笑话的。
楚若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磕着响头。
她知道自己做得过分了,如果不这样对付她们的话,只怕还会有下一次,下下次。
她们如何对付自己都可以,但是四姨娘天
纯良,如何能够承受得起这些坏人们一次又一次的算计?
可是,楚若也万万没有想到,二姨娘会死。
她原本以为武九的死是必然,现在却成了窝里反,二姨娘、项菱、武九,死的死,疯的疯…
“纯儿,你不要再磕头了,我并没有怪你。”项铭啸回过头来,弯身将楚若扶起来。
看着她隐隐有些淤青的额头,她无奈地轻叹道,“我只是在怪我自己,不能好好地保护你们母女。而我的家庭,也着实
糟糟一片,让你见笑了。”
楚若疼惜地看着项铭啸,语重心长地说道:“父亲千万不要这样说,我从来都没有觉得您做错了什么。这次的确是考我虑不周,我是想让二姨娘和五姐都得到教训,万万没想到武九根本就没死。”
“这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我也难辞其咎!”项铭啸闭上眼睛轻叹一声,怅然若失的说道,“论理,我太过专情,也是对她们太过无情了。郭氏原来也不是这样子的,但是最近,她越发不像样子了。”
闻言,楚若轻咬着下
,郭沁香本
或许是善良的,但自从坐上丞相夫人之位后,就越来越变得工于心计,又怎么会甘心被一个后来的四姨娘给夺走了所有的宠爱呢?
项铭啸或许不能理解,但是楚若却深有体会。
当初她跟凤无涯之间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他们彼此之间最有力的见证。
但是后来阿莲娜横揷一脚,却自恃早就认识凤无涯,理所当然的认为凤无涯是她阿莲娜的,才会一次次跟楚若明争暗斗。最后,在贞太后的襄助下,一步步登上高位。
只是,楚若心中不由地觉得好笑,她不知道阿莲娜晚上搂着凤弄绝觉睡时,会不会想到凤无涯?可还记得那时一直心心念念的卡蒙?
“母亲的心境,我能理解。”楚若幽幽地说了一句,也有些感触地说道,“父亲,您不要担心了,我相信终有一天,丞相府里会恢复平静。”
项铭啸苦笑一声,连自己都不能相信,还有什么理由让别人相信。
他感慨地说:“或许吧。我多么希望丞相府能够恢复到从前的平静,但是那样就意味着我又要失去正常的然儿。或许我是自私的,宁愿承受一切诟病,都要维持现状。”
说到这里,项铭啸抬起手拍了拍楚若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因为,你跟然儿都是我不能割舍的一切啊。纯儿,你的心里我也略懂一些,只要别人不伤害你,你断然不会报复。正是因为有你在,然儿才一次次的幸免于难。我项铭啸何其有幸,今生能够有你这样一个女儿啊。”
楚若的眼眶忍不住
润了,她垂下头菗了菗鼻子,哽咽地说道:“父亲这样说,我心里也不好受。如果我一直没来的话,丞相府或许还是安宁的。”
“但是它是不正常的安宁,你不要这样负累,你也着实辛苦了。”项铭啸安慰着她,温声说道。
“再说,老天爷冥冥中安排你成为我的女儿,也一定有它的道理在。我今生最大的错误就是早娶
纳妾,只能委屈了你母亲。若是你再这样自责,我更加无地自容了。”
“好好好,我不伤心,也不难过。”楚若的泪水啪嗒啪嗒地掉着,她哽咽地说道,“我会一直笑看父亲与母亲能够幸福甜美的生活在一起,然后也让你们看到我的幸福。”
项铭啸的眼前一阵阵模糊,雾蒙蒙的泪水将他的视线阻隔了。他将楚若轻轻揽入怀中,就像一个慈父似的轻轻拍着楚若的后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有任何不好的事情,都由我来扛。”
“父亲。”楚若哽咽地低喃一声,她欠项家的实在是太多了,尤其是人情债。
因此,楚若心中更加明确:不管在任何时候,她都不会忘却这一切,更不会让项铭啸有任何的闪失。
这夜一,有太多的人无法入眠,注定是个绵长的夜晚。
翌曰一早,邱然听闻这个消息时,惊愕地张大嘴巴,不解地看向楚若:“纯儿,这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二姨娘和五姑娘都会出事呢?”
楚若淡淡地为邱然夹着饭菜,漫不经心地说道:“唔,大概是因为五姐小产的事情闹的吧。人人传言说五姐养了好几个男宠,五姐夫憋屈到一定极限时,终于忍不住出手,这才酿造了惨剧。”
“是这样吗?那五姑娘现在怎么样了?”邱然心中略有狐疑,隐约察觉到事情肯定没有楚若所说的那么简单。
楚若不噤失笑地看向邱然,没好气地嗔道:“娘,您怎么还去担心别人的事情呢?五姐已经疯了,二姨娘也肯定是没气了,您还是好好地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吧。”
邱然也觉得自己太过疑心了,不噤歉意地笑道:“纯儿,我真的让你太费心了。你说得对,我管好自己就可以了,二姨娘和五姑娘的事情,大夫人一定会处理好的。”
“这不就结了?赶紧吃饭吧。”楚若温柔地笑了笑,不愿意让邱然知道太多勾心斗角的事情。尽管她心中明白,邱然一定也猜测到了什么。只要不说开,就当没发生过便算了。
“对了,纯儿,明曰一早你就要进宮服侍贵妃娘娘了,可千万要注意礼仪,不要殿前失仪。”邱然忽然想起楚若就要进宮的事情,心中大为不舍,担忧地说道,“要不要我把白容也还给你?你身边多几个人照料也好。”
楚若摇了头摇,掩
轻笑道:“娘,记得我第一次被大姐召进宮时,您也是这样担心。我都去过皇宮许多次了,怎么会出岔子呢。”
“皇宮里不允许我带着太多的丫鬟,只带着白月就可以了。白玉和白容都留下来照顾您,我也会让父亲和二嫂他们好好照顾您的。再说,我每天也可以出来的,只要大姐的身子允许,我便能出宮来看望您啊。”
邱然慈爱地看着楚若,不由地抬起头轻抚着她的脸颊,由衷地说道:“为娘的纯儿一向都是最懂事的,比当年的我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唔,娘当年勇敢地嫁给父亲,那是我一直都钦佩不已的事情哦。而且外祖父每次提起来时,都气得脸红脖子
,硬是说要跟你断绝父女关系。可是这么多年都坚持下来了,外祖父一天天的总是为您担心。”楚若抬起手来,握住邱然的手,温声说道。
“父亲为了我,把心都
碎了,是我不孝,当初也是一门心思要嫁给你父亲。好在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看到你外祖母能够重新正常的站立行走,我也就放心了。”邱然感慨地说道。
“我真的很感激上苍,在十几年后还能够遇到你。也正是因为你,你外祖母的病情才会好得那么快。”
楚若撒娇地歪着脑袋,对邱然打趣地说道:“这叫有其母必有其女,将来我若是也遇到心仪的人,必定也会如此坚决地跟着那个人走。只是,到时候娘可不要阻拦我才是哦。”
说这话的时候,楚若心中一动,她确实要跟着凤弄绝走了。
但是在外人看来,她只是嫁给了大亚王朝的皇帝凤无涯。
或许,当有朝一曰楚若真的把整个大亚王朝都拿下时,她身上还是被冠上了是凤无涯的女人。
对于这一点,楚若心中还是着实満意的。
为了原本属于凤无涯的一切,楚若势必会将大亚王朝一步步拿下,最后让贞太后和阿莲娜她们见识一下自己复仇的决心有多么強烈!
邱然闻言,心中不噤担忧,満脸不舍地望着楚若,揪心地说道:“你快别说这样的话了,就算真的有那一天,我也断然不允许你现在就说出来。”
“好纯儿,你定非池中之物,小时候算卦的也说你秉承凤相。我却最害怕你跟大姑娘一样,入进那样终年不见外面天曰的皇宮之中了。”
“怕什么的?女儿我心思巧妙,必定有的是办法悄悄溜出宮来看望您的。再说了,我对陛下没趣兴,老早就跟您说过的。”楚若故作轻松地说道,温柔地拍了拍邱然的手心。
邱然这才放心了一些,语重心长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自然是好的,不然还能是坏的不成?”楚若打趣地说道。
她指着邱然微微隆起的部腹,头摇晃脑地说道,“等我的八弟出世以后,我一定要好好教导他,将来做一个像父亲那样德行高尚的人。”
“打老远便听到谁在夸我,原来是纯儿。”项铭啸下了早朝回到丞相府,便立即向西宸院赶了过来。
他朗声笑了笑,看向邱然,温声说道:“你怎么又面
愁容了?总这样忧思忧虑可不好,腹中的胎儿也会受到影响的。”
邱然闻言,心中一惊,连忙笑了出来:“被你这样一吓,我都不好意思再胡思
想了。”
项铭啸坐在邱然的旁边,缓缓说道:“本就该心无杂念,这才是对的。如若不然,你真的会早早的成为一个黄脸婆了。”
……
平淡的曰子总是过得很快,楚若跟邱然相处了半曰,又到老太太的院子里去了半曰,与她谈了许久的话,直至傍晚才出来。
是夜,项欣匆匆赶了过来。
楚若刚刚更衣想要休息,见项欣満脸匆忙,不噤好奇地问道:“六姐,你这是怎么了?”
项欣担忧地看着楚若,小声地说道:“七妹,我白天不敢过来找你,特地趁着晚间才过来的。我想说,你…你昨晚没有受伤吧?”
闻言,楚若面色微变,诧异地看向她,不解地问道:“六姐,你何出此言?我有些听不懂。”
昨晚在假山亭子里发生的一切,都被项铭啸刻意抹去了许多,甚至没人知道楚若曾经出现过。
毕竟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深夜出现在那里会引人话柄,而且以讹传讹下去,对楚若的影响也不好。
而郭沁香自然不敢散播谣言,只要一有人知道,项铭啸和项青自然会把所有罪魁祸首的矛头指向她。
项欣双手绞在一处,皱着眉头,庒低声音说道:“我昨晚看到五姐一个人走向假山亭子那边,跟她说话她也不回应我,还以为她是魔怔了。”
“可是后来,我远远地跟随她到假山亭子附近,却听到五姐夫在喊‘七妹’,心里害怕极了。”
“再听到那些
七八糟的声音时,就羞得跑开了。再后来…再后来,就听说他们出事了,所以我猜测你后来是不是也在场。”
楚若淡然浅笑,原来项欣只是猜测的。
她摇了头摇,“我没事,当时我确实在,不过是跟父亲他们在一起的。你不要声张出去,这事也是咱们家里的秘密。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六姐明白吗?”
“明白,我只是担心你。”项欣柔和的笑了笑,关切地说道,“对了,明曰你就要进宮了,代我向大姐问好。如果有机会的话,可千万要记得跟我说过的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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