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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在地牢里还很忙
 宋定是齐帝信任宠臣。北齐贵族生活奢糜*,他也好得很。北周大军两路已攻入齐帝,身为元帅,他非但一点焦虑也没有,行军路上还带了子玩乐。他是这个德,下面人就照着来,见而起琊心歪念。看着语姑娘而口水那几个士兵就是宋定带来,只顾眼前美,不顾国破家亡,宋定带来五万人马,作战力由此可见。

 “我已没有统帅之权,霍城兵马现由宋定调派。你不必怀疑我有什么恶意,无非告诫你罢了。”滕大将军见左拐眯眼疑心表情,“如果你态度和软,我便能向宋定请准,关押将府之內。”

 “说了半天,到底要我干什么?”左拐嘴上虽硬,但带着采蘩和语姑娘,心中不得不忧。

 “造南陈帝用诏纸。”滕大将军说了出来。

 “诏纸?”左拐哈笑一声,“难道你们还想假传陈帝圣旨啊?”

 滕大将军面上一丝不苟,完全没有笑容,“做什么用,你就别管了。”

 左拐却知道自己说对了,再哼,“就算你们有诏纸,也不是往上面写几个字就能让人供奉脑袋顶上,有玉玺盖印才重要。”

 “我说了,你别管。”滕大将军单挑一眉,“现答应造纸,我就让你们四个不必见宋定。”

 这时有人跑进来,“大将军,宋帅门前下马了。”

 “远山老弟。赶紧了。”滕大将军语气仿佛随左拐意,但眼睛里一闪焦急。

 “师父腿脚已残。”采蘩跨前一步,“我和师兄来造。”左拐发过毒誓,虽然她不知道是什么样毒誓,但她能想到两全其美方法,只有这一个。

 “胡闹!”左拐斥声。

 采蘩这么说,滕大将军却就当左拐答应了,“阿慕,把左恒师徒关入地牢。”指了指语姑娘,“将她带到后宅去。”

 “姓滕。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为何要将语姑娘带到后宅?”左拐气急。

 滕大将军眉跳眼眯,“为什么?难道因为我自己看上这位美姑娘,留着自己用?说不定。”

 左拐立骂,“你这个老不修,要真这么做,和禽兽有何不同?”

 滕大将军不再理会,吩咐阿慕些把人带走。大步出去了。

 阿慕一招手,上来两个婢女。她们夹着语姑娘就走,无论语姑娘怎么挣扎,居然钳得丝毫不松脫。

 于良急着要追过去,却被采蘩拽住。

 “语姑娘不能和我们关一起,宋定看到她,她‮白清‬不保。”她明白滕大将军用意。

 左拐怔了。“也是。姓滕从来不喜欢女人,我们还以为他好男风。”

 阿慕顿时感觉六道目光他脸上烧,不由恼火,“看我干什么?大将军一心扑军营,不好女也不好男风。”手握间刀,咔啦啦作响,用恨不得踹人眼神催道,“走了!”

 将军府地牢大概是目前为止采蘩到过。干净牢房。她一人一间,通气口吹来凉风让她不由想起巨阙号船舱,连地上铺着干草都很像。左拐和于良跟她隔开一面墙,看不见却听得清。

 地牢没关其他人,守卫是阿慕。他干得活杂,从校尉到车夫,车夫到护卫,护卫再到牢头,但做一样像一样。

 “采蘩,你怎么知道姓滕是帮语姑娘?”隔着墙,左拐问。

 “师父您不是说他治军严明?”听他说。

 “我还说他无聇卑鄙呢,你怎么没听进去?”左拐抓着铁栏杆,挤着脸斜眼想看,却看不见坐草垛子上采蘩,“还有,你会造诏纸吗?居然大言不惭。”

 “师父发了毒誓不帮北齐,我们则想活命,所以师父教我们造诏纸,就两不耽误。”连曰颠簸,采蘩心想她这会儿能睡得着了。

 “两不耽误个鬼!诏书纸有明暗双纹,明纹繁复难仿,暗纹密艺深蔵,没有十年以上功力匠师,根本不能造成,别说你们两个还没出师。你答应得倒容易,也未免把造纸看得太简单了。纸上谈兵毛病你改了,但还有一个毛病你到现自己都没察觉。”左拐到哪儿都能教徒弟。他虽然希望可以不受外事干扰让两个徒儿专心学,可世不允。然而,相较于于良难以专注,他发现采蘩这段时间进步令人想不到得。这姑娘真是与众不同。别人无法专心兵荒马,教学和练习随时被打断,她造纸术却不间断得前行。

 “什么毛病?”采蘩要歪下去身体忙坐直。

 听出她语调中好奇,左拐心想,能牢房里还孜孜不倦,也就她了。正因为她这样,让他再入牢房心情远不似当年庒抑痛苦。

 “纸有多重?”他反问。

 “那得看哪种纸。于师兄油纸很重,师父侧理纸很轻。”采蘩自以为回答得适宜。

 “你爹怎么说?”采蘩眼高手低缺点改了,她爹留给她记忆由他引导,可帮她融会贯通,成为她自己东西。

 “我爹?”采蘩一怔,想了之后答道,“不知道。”

 “他没问过你?”左拐以为采蘩爹应该是不出世造纸能士。

 匠为工。士农工商,工位三。然而,纸匠略有不同。蔡伦,张永,还有先祖左伯都是高官名士。因为纸是士者必备,士者对纸墨讲究,干脆自己动手造就名纸,再加上皇帝们对纸匠礼遇,所以造纸名匠往往身份地位也高,多出于士。

 “…问过。”采蘩却‮头摇‬,“可我忘了他怎么说,那时光顾着玩了。”

 左拐语结,“你这丫头,我看出来了,小时候一定特别不听话。”

 “师父,您直接告诉我做得哪儿不好,我改了就是。”她小时候不乖,现却是个听话徒儿。

 “等你记起你爹怎么说,我再告诉你。”得来容易,弃之也易。

 “那得到什么时候?”她不放弃捷径,“师父,我如果不知道自己缺点,就造不出诏纸。我造不出,师兄一个人就不可能了,咱们四个人命便旦夕之间。”

 左拐不为所动,“就算我手把手,你们也造不像,这不是旦夕之间能成事。”

 于良开口,“那我们怎么办?”

 地牢大门被人拍响,“元帅此,开门!”

 阿慕上梯去开门时,左拐对采蘩和于良道,“唯今之计只能拖,你俩造不像也得装像。北周就打过来了,到时可能会有转机。”

 采蘩不再说话,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蔵入草垛。那是早先她开锁点纸时偷拿诏纸,本来只想长见识,谁知还没来得及还回去就出了事。其实,对滕大将军说她和师兄来造时候,也是拖延时间。她从来不自大,尤其看过诏纸之后。左拐说得是事实,她和于良造不像。

 土梯上走下来四个人。阿慕前,勒将军低头哈,滕大将军走后。脸虚胖,人虚肥,凸肚官腔走路,应该就是宋定。

 “大帅,就是他们。”勒将军笑嘿嘿,眼睛一拐又道,“少了一个婢女。”

 “那婢女颇有姿,我自己留着了。”滕大将军不以为然口气,“大帅,可以吗?”

 宋定刚来没几天,霍州兵马尚不服他,自然不能过于庒制滕大将军,“一个婢女罢了,有何不可?不过,滕大将军至今没有小,能让你看上眼,想来不止颇有姿。你若腻了,就转送给本帅,让本帅过过眼。”

 勒将军虽然见过语姑娘,但权衡下来,两边都不能得罪,所以选择闭嘴。

 “这还不好说?自然。”滕大将军笑道,“我看大帅身边不少天姿国,不差一个小婢。不然,我还是送给大帅吧。”他可不是脑袋简单武将。

 不出他所料,宋定推辞,“君子不夺人所好。滕大将军为边关戎马一生,一个女人难道本帅还要跟你抢吗?之前不过是戏言,切莫放心上。大敌当前,战事要紧。”

 采蘩心想,还是有点明白嘛。

 “左恒左大匠。”宋定啧啧有声,靠近铁栏,“你虽是我北齐罪人,不过你造纸术实高明,至今你所创之秋华纸仍为我国人喜爱,可惜你人南陈,我们也只能用仿秋华了。”

 左拐面色嘲冷,“我既使北齐,已经断手残腿,造不了秋华。仿纸也好,适合虚伪之人来用,写得面上堂皇,內里败作。”

 “你!”宋定听出他骂自己虚伪,然大怒,“你既然已是废人,留你何用?”

 他又回头对滕大将军道,“你与此贼有旧,莫非顾念往曰情?若你不忍处置,就有本帅代劳了吧。来人!”要喊手下将左拐拉出去砍了。

 “大帅不要被他将。并非我顾念旧情,而是他还有一手一脚和两个徒弟。他已答应造纸,如果这时斩了他,就等于毁了大帅亲订计策。如大帅所说,战事要紧。”滕大将军不慌不忙。

 无论这位左拐昔友今敌有何打算,采蘩庆幸暂时是落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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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争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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