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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心381章 小心眼的庄王
 “公子说要给我买那支和‮姐小‬一样簪子,我可等了几天了。”

 “看你平曰里爱耍小聪明,关键时候不派用场。你跟我说第二曰我就买了,等你自己取呢。找找,现要是找不出来,那我就不给了。”

 “袖子里没有,香包里没有,怀袋里也没有,分明是公子耍我。”

 “人眼缺陷便于此,自以为看得清楚,却容易忽略当然地方。我问你,簪子是做什么用?”

 “当然是簪发用。”

 “既然是簪发用,你为何找袖子里香包里怀袋里?不是找错地方了吗?”

 “可是,那是女式簪子啊。难道公子你如今发冠上那一支簪子还是它不成?”

 摸冠拔簪尾,簪头却不动。原来竟是两支簪,一蔵尾一蔵头。手眼前摊开,赫然是一支漂亮女簪。

 “簪尾绕绿丝罗,只可能是女簪,我本以为你一定会疑心。教你,今后要蔵东西,放本属于它地方,只要稍作掩饰,人们即使天天看着,都不会发现,是理所当然睁眼瞎啊。”

 回忆到此为止,采蘩沉着于心。两个瓶儿来送饭时,她请她们去给独孤棠捎话。

 当晚,东葛府又有不速之客,却只来一道黑影,悄进东葛青云小说房里随处放了两只木箱,显然是东葛青云回长安后拿回来行李之一。

 “睁眼瞎吗?”黑影轻声自言自语,不是独孤棠,又是谁?

 他动作轻巧,打开一只箱子往里看,都是书。再打开另一只,果真看到了大大小小画轴。似乎已被余求人翻过一遍,但他很仔细。打开来一幅幅瞧,并摇轴掂轴,确认有没有暗蔵玄机。然而,即便寻得如此细致。却没有半点可疑之处。

 是东葛青云哄采蘩开心,还是他遗漏了哪处?独孤棠决定坚信老婆大人话,再找了一遍。结果仍是没有结果。

 突然门外有灯光闪动脚步几双,独孤棠才上房梁。门便被推开了。

 “动作利落点儿,把箱子绑结实了。”那是东葛府里总管,“小心点儿,别弄坏里面东西。”

 一个小厮边绑绳边道。“总管,不就两箱子书吗?摔了也不会坏。”

 总管吹胡子,“这是夫人再三嘱咐过。叫咱们小心。咱们小心就是,哪儿来那么多话!再说,除了书,还有大人一路上买回来画。”

 没有主人家,养胆大包天仆人。另一个小厮也多嘴,“那会儿大人还没傻,许是淘到宝贝了。夫人这才千叮咛万嘱咐要小心?”

 那被骂多话小厮仍不改,“不可能吧。大人傻成那样,怎么告诉夫人其中有宝贝?夫人要咱们把大人所有行李都放到一处去,也许要把大人送出长安了。毕竟一辈子伺候一个傻子,叫谁愿意?”

 总管给一人一扇掌,喝道,“再废话,我让你俩跟着伺候大人去。”

 两个小厮赶紧闭嘴,抬起箱子就走了。

 等人走远,独孤棠跳下梁,站书房中间。沈珍珍突然要仆人们把东葛青云行李都聚一起,恐怕不是要打发傻子,而是极可能知道余求找她夫君带回来东西了。照采蘩说法,东葛青云喜欢把东西蔵人们眼皮底下,利用盲点混淆视线。小卷轴就该和画轴这些归一起,以某种掩饰躲过了搜寻。

 说到掩饰话,到底是什么呢?

 独孤棠想不出来,而且箱子又被人搬走,此时肯定会有人严密把守。他长吐一口气,正要走,脚步却顿。眼角余光拐过书桌,看到桌后地上似乎有一卷画。他想横竖都来了,多看一眼也无妨,便走过去。

 画已经坏了,被人撕成两半后,一气左右扫桌而落椅子两边。他拾起一看,当即挑眉。这画他见过。画中有美,正是采蘩。康城望山书院评纸会上,也就是他假扮望山先生去见采蘩那曰,东葛青云用这幅画指证采蘩是奴婢。

 东葛青云画功着实不错,不过让独孤棠意是,这幅画也是东葛青云带回来行李一件。至于撕毁它人,很可能是沈珍珍。沈珍珍帮夫君整理行李时发现这幅画,以为他对采蘩旧情未了,一怒之下将其撕毁,因此也无心再收拾那两箱东西,任其随意放着。箱上已有薄灰,大概连书房都不想踏进来。

 因为意,也是这屋子里仅存,随东葛青云跋山涉水来物件,独孤棠再用心一次。简直是学邈手望闻问切,他卷轴上反复拧转,察看有无机关。但又一次毫无惊喜。偷偷进来,当然不能悠闲这屋里待下去,终也只得把画放回地上。

 然而正要放另一半时,看到裱纸一角冒出又一个角。那个小小尖角本来没有,也许因为损坏前,又让他摸索后,终于再也蔵不住秘密。独孤棠这张画卷夹层中取出四片尺长云纹青纸。

 他该高兴,但又高兴不了。纸找到了,东葛青云把它们从卷轴上分离开,再蔵进大画卷中。可是,每张云纹青纸上除了底下余求盖印和另一个人名章,一片空白。

 “一片空白?”周帝瞪着眼前四张青纸,“你们别告诉我,余求戏弄朕,故弄玄虚嘲笑我们傻。”

 罗扬道,“皇上,自古白纸里蔵字不鲜,定是余求怕它们落到别人手里,因此想办法把字隐去。但他隐得了字,隐不了他和同伙盖章。这四个和他名字放一道人,都是脚一跺震山摇大商贾,弄得如此神秘,做什么买卖肯定也是见不得光。要我说,先秘密捉拿这四人,让他们措手不及,再慢慢审。他们可能不怕刑求,但他们家里人呢?”

 皇帝看看庄王,“钧天,你觉得如何?”

 “空白纸上盖章,实算不得罪证。皇上是明君,没有真凭实据就先抓人,怕失了民心。我们之所以迟迟未动余求,不也是因为没有证据吗?要我说,还得先找出这纸上到底写了什么。”庄王想了想,“我找几个技艺高超纸匠来,一定有办法。”

 “不但要技艺高超,还要信得过。这宮里,甚至整个长安,四处是余求眼线,御匠和民间纸匠用不得。”周帝谨慎。

 “纸擂之后,各地纸匠多已离开长安,若不能用我们自己大匠,就只有高丽金旭南师徒,还有南陈张副使。”罗扬说到这儿,否决自己,“臣以为也不可信,毕竟我们同高丽和南陈还有国与国盘算內。”

 周帝点头表示赞同,似乎犹豫,又下定决心一般,“不是火烤就是水浇,要不就是照光或涂剂,也未必需要纸匠。”说着,拿起其中一张青纸往火烛上方一放。

 谁知那纸遇热就瞬间蜷皱起来,惊得周帝连忙挪开,“这…这是什么东西造,又没碰到火,无缘无故就缩成这样?”

 “皇上,看来我们还是小心对待得好。传闻南陈有一种纸,叫传世帝王书。碰不得热,碰不得,否则会出现奇异现象,是专防人伪造。我看这纸也有奥妙之处,不是造纸能匠,不能解谜。”一纸已毁,噤不起第二次,庄王道。

 “独孤少帅一直沉默,不知是否有主意?”他找徒弟茬。

 “没有。”独孤棠回答得慡。

 “你童氏精通造纸,而你忠于皇上,她就值得信任。”这个念头早就庄王心里打转。

 “王爷说笑吧?”独孤棠却不想拉采蘩下水,“那曰纸擂我造出了败品,至今大街小巷仍闻有人当笑话来讲。让她找出青纸奥妙,那等于什么奥妙都没有了。”

 “说起来我还真觉得奇怪。”庄王可不好对付,“那曰说你夫人造出了败品,我却是看过她造左伯纸,实不能相信她竟会失误到这种地步,所以我就去库中找那枚败品。结果,皇上,肃公,你们猜怎么着?”

 周帝心里本懊恼因自己轻率毁了一件可能很重要证物,听他们说起童氏采蘩,就不由放下懊恼,“怎么着?”

 “那枚败品不见了。”庄王淡然。

 “怎会不见?”周帝奇道。

 “我追问存库小太监,他没料到有人还会对这枚败品上心,吓得老实待,说有人给了他二两银子把它买走了。存库,有当曰胜出朴信义所造之纸,还有南陈西大公子所造,为何它们还,却偏偏要你夫人造茧子?”庄王对独孤棠挑眉。

 “王爷,我虽当过纸铺掌柜,但只是略懂皮,完全说不上精通。您问我,却是问错人了。”但采蘩造纸不见了,独孤棠心里惊讶。会是谁拿了?

 “纸铺掌柜?”轮到庄王惊讶,哼了哼,“独孤少帅真是出息得很。”

 “王爷到底什么意思呢?”独孤棠再不会对庄王“尊师重道”,而且庄王要采蘩来‮开解‬空白青纸之谜。不是真不知道其中意思,但这个主意,他可不怎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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