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黄粱
幸好陈老头的地下实验室面积足够大,人也耍的开,凑合着打了一趟拳,站了会儿桩,顺便发了几次力,不噤大为沮丧,手上的功夫没啥进展,腿上的就别提了,到现在依然没有入门,难怪老爹说我是牛,光力气大是没用的…
一看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了,玩着电脑就觉不出时间过得快,渴了就喝,饿了就吃,只要还清醒就玩,山中不知曰月也,哈哈。
正在考虑是否自暴自弃的时候门响了,陈教授又是西服革履的进来,看起来精神好多了,看到我似乎小吃一惊。
“你醒了?昨晚睡得怎么样?”
“庒
没睡。”我不好意思,又补了一句“我年轻,熬个夜不算什么。就这点好,什么时候累了倒头就睡,外面就是打仗也醒不了,长这么大都没做过几回梦,呵呵。”
陈教授眉头一皱,也不知在想什么。我问道:“教授,还有啥事没?”
“没了,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我来顶着。”
看来老头不太高兴,难道是对我有意见?我心下有点忐忑,毕竟还拿着人家的工资啊。
“没事的话,我就在这里咪会,有啥事您叫我就成。”
陈教授想了想,点点头:“这样也好,这些天事情有点紧,你也受点累,加加班。”
我洗了把脸,往实验室的那张大沙发上一躺,潜运心神准备开睡。
熬夜的人都知道,人都是有生物钟的,白天基本上都没什么事情,晚上那阵是最困的时候,但是一旦熬过去,又是精神奕奕,只要不故意上
,和正常一样,当然了反应肯定会迟钝点。
我现在正好在这个奋兴的点上,外加咖啡灌多了,一时半会睡不着,就看着陈教授磨咖啡豆,有一搭没一搭的同他说话,效果不错,马上就觉得眼皮打架,就这么着了。
不用担心会影响教授工作,自知还有这么点好处,那就是觉睡如死人,不但没呼噜,连翻身都很少,老爹对此的评价就是没心没肺,吃了就睡。
只是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可能是熬夜太过,大脑中的奋兴灶还没休息,居然一个接一个的做梦,而且仿如身临其境,实真无比,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其內容更是千奇百怪,惊心动魄,无一例外的都是最后死亡才让我知道这是个梦境,但是就不能自拔,身体似乎都不是自己的,哪怕再怎么做就是醒不过来,冷汗连连,有种无休无止,力不从心的感觉。
梦的內容几乎都是一个模式,就是从出生到死亡的所有生活过程,死了就转世,活一辈子再死,循环不休,有点轮回的意思。
开始还没发觉,只是有点新鲜,浑浑噩噩乐在其中,渐渐就发觉不对头,我不是这个生活啊,乞丐、富翁、军人、平民没有不经历过的,这倒也罢了,居然还有猫狗猪牛这些个畜生的生命经历,这就不是人受的了。
这些个梦境纷至沓来,弄得都有点麻木了,冥冥中还有一点清明,忽然顿悟,这就是六道轮回吧。
大叫一声,我猛地翻身坐起,只觉得心跳的跟打鼓似的,大口
着气,浑身都
透了,疲累
死,就好像背着上百斤的沙包跑了几十公里的越野。
额头上的汗顺着往下
,没一会就糊住了眼睛,我想擦擦,手臂一下子居然没举起来。
我大骇,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练功练得走火了?可咱没练过那神神叨叨的玩意啊,无非站桩而已。
正自心惊,却听一个模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好像那种语速放慢了十倍,频率也低了十倍的效果。
“你醒拉。”
我吓了一跳,猛一回头却看到陈教授那张老脸,近在咫尺。
忽然觉得天旋地转,眼里的事物模糊起来,就像
晶屏突然显示了急速运动的物体而产生拖影,且白平衡严重失调。
这种异象弄得我头疼
裂,抱住脑袋一阵阵呻昑。
肩膀被人扶住,陈教授的声音还是那么古怪:“赶紧躺下,先闭眼,过会就好了。”
虽然五感全部混乱,但是我心里还是清楚的,看来身体出了这么大的毛病与陈教授似乎脫不了干系。
昏头昏脑的躺了会,这才好了点,那古怪的音效终于正常了,看东西也清楚了许多,身体的感觉渐渐又回到了我的控制之下,只是脑袋还有点疼,就像被
子敲了似的疼。
我抱着脑袋哼哼:“教授,这是咋回事?难道我睡着了之后被人打了,这是严重脑震
的感觉,绝对错不了。”
陈教授的表情有点歉疚加尴尬,不过言语中却带着奋兴。
“额,实验,一个试验而已。”
我草,怪不得这么好心的让老子觉睡,感情是带套的。我大怒,顿时要跟陈老头雄起,不说清楚不能罢休。
陈教授赶紧好言安慰,并许下了天大的好处,号称工资加倍,还要说出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我暂时手脚还不利索,姑且听之,若是有理有节又有好处倒还罢了,若是还有啥后遗症…哼哼,老子让你知道匹夫之怒的威力。
陈老头先是长叹了一口气,歪着头想了半天,我正等着他嘴里说出惊天动地之语,谁知这老家伙憋了半天,冒出一句:“这话说来可就长了,我都不知从何说起…”
我怒了,哪有这么忽悠的,眼睛一瞪正要直斥其非,陈老头连忙摆手问道:“先别激动,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不就是个学历史的神
吗?哦,对了,好像还是个计算机的高手。”
“非也非也,历史只是我的饭碗,就像你如果不转系,机械就是你的吃饭家伙,虽然你可能从心底就不喜欢这行,但是不得不干,对吧。人就是这样,无论自己明不明白,总有个最望渴的理想,有条件就得为之奋斗终身。”
陈老头面目严肃,说出了一番话,似乎有点道理。
我问道:“那你愿意为之奋斗的是什么?”
陈老头扶了扶眼镜,并不答话,而是起身从咖啡壶倒了两杯咖啡,一杯加了牛
砂糖,那是我的,另一杯什么都没有,苦咖啡是他的最爱。
我接过咖啡,正要喝一口,忽然觉得不对,抬头问道:“我睡了多久?”
陈教授苦笑一声,把手表伸给我看:“你睡着之后,我磨碎了咖啡开始煮,现在这壶刚刚好…”我目瞪口呆,这才一小时不到,可我在梦中似乎就好像过了十几世的轮回,偏偏记得还是那么清楚,那实实在在的经历可一点没缩水。
怪不得,这就似乎可以解释为啥一醒来头疼
裂大汗淋漓兼疲累
死的感觉了,没成植物人已经是天幸。
传说卢生遇上吕
宾,一枕黄粱梦回,连顿饭功夫都没费,却已经历了一个美妙的人生,这是何等的惬意,哪像俺这么高效率超负荷运转,不但內容多了十倍不止,而且还他妈的尽是一些负面的东西,暴力、悲伤、惊怖、恐惧、忧郁、失望、黑暗的情绪充斥其中。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的实验就是控制人的梦境?你转职死灵法师了?”我越想越气,对陈教授也就没什么好口气。
“那只是系统的一个功能而已,没什么大的用处,实现起来也麻烦,还不受控制,只作为前期测试。”一说起本职工作,陈教授立马精神起来。
“你知道的,我现在的项目就是人工智能兼虚拟现实。只是到了瓶颈,一直以来进展不大。”
“恐怕是不可能有进展了!”
我不是故意打击他,毕竟这是个世界
的难题,无论是人工智能还是虚拟现实,哪怕程序写的再
巧,理论说的在天花
坠,不能实现就是不能实现,毕竟受制于物理条件限制,没有足够的计算能力支持,一切只能停留在异常低级的阶段。
“对啊!你也知道了啊!理解就好。”
谁知陈教授很奋兴,一拍腿大,似乎很高兴的样子。我赶紧打断他:“明白个庇啊,赶紧说正经的,拿我做白老鼠是怎么回事。”
陈教授尴尬了一下,清咳了一声说道:“是这样的,我就是想在这方面有个突破,为了这项研究,我甚至放弃了本职工作,将毕生的积蓄砸上去了,也算有了点初步成果,也就是你在实验室里看到的水平。”
“后来我以为是计算能力的限制,承担不了这么大的运算量,因此四面八方的寻找资金支援,只是没人相信,幸好曹氏企业的大老板对这个很感趣兴,他们财大气
,投了一大笔钱,这才有了这个实验室。”
“我満怀希望,以为在全球最強大的
片公司的支持下,这项技术一定可以得到突破,只是这次我又错了。”
“这间实验室使用的是曹氏強大的超级计算机集群,本身就拥有超过600个计算节点,运算能力超过4teraflop,就是4万亿次浮点运算。不但如此,它还在整个华东互联网的主干线上,并不负担任何其他工作,只是同曹氏企业中心机群互联,必要时可以使用他们空余的运算资源,因此实际运算能力还可以有突破。”
“即使是这样,我的计划依然进行不下去,实际需要的运算资源远远超过了估计。后来我测算了一下,除非处理器
片的发展有了阶段
的突破,要么…只能改变我们的研究方向了。”
“照您的说法,您发明了超越目前技术水准数倍的超级计算机了?”看了陈老头
有成竹的模样,我刺了他一下,因为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虽说技术需要天才,但是要实现这种程度的跨越,人类至少还需要努力个七八十年吧。
只是没想到陈教授的反应却是很奇怪,摇头摇又点点头,弄得我又惊又喜,难道这老爷子真的大彻大悟立地成佛了,要是这样俺岂不是也要分一杯羹?
“你说的虽不中亦不远矣。”陈教授轻轻的用勺子搅着咖啡,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目前的技术障碍其实就是一个,就是没有足以支持的计算平台,就拿你常玩的虚拟环境来说吧,就是那个上帝场景,其实在无
光明生出的时候系统已经満载,噤不得一丝一毫的加力。只是个物理场景就是这样了,别说其它的元素了。极限的想法就是最好每个用户都能配上一部超级电脑,否则…”
陈教授开头说的倒也在理,只是越说越不着边,每人搞一部超级电脑,还得比实验室的机群
能高个十七八倍,做梦吗?
陈教授没理会我的白眼,只是自顾自说:“我这个人才智不高,让我寻找其它的解决方法那是不可能的,只会一条道走到黑,每人一部超级计算机不是没可能,就要看怎么想了?”
我莫名其妙,这是什么话,难道陈老先生研究来研究去把脑壳研究坏了?
“其实也不难,罗丹说生活不缺少美,只缺少发现。这话在理,我们引申一下,其实或许我们根本就不缺超级计算机,缺少的不是发明,而是发现。”
陈教授停下了手中勺子无意义的搅和,对着我看,嘴角
出了一副自信的微笑。
这副嘴脸若是硬要安上个体面点的名称,或许拈花微笑勉強能形容之,只是老陈不是佛祖,手中捏着的也不是鲜花而是勺子,因此我姑且称之为
笑。
只是这
笑看起来咋这么诡异捏?但是老陈不说话只傻笑,这是他一贯的恶习,紧要处总得卖关子,说是考验人的悟性,只是我没心思跟他打哑谜,只得凑趣:“先生有何发现?”
陈教授的架子也拿足了,只是伸手在我脑袋上一点:“关键是这里啊…”~~~~~~~
我还没死,时刻准备往生,无事莫烧香,哈哈哈!
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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