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2008年1月13曰星期曰,西大街对面的街心公园。
黄泉和叶青菊正并着肩坐在木制的长椅上,浴沐着冬曰里略微寒冷的晨光里。今天起雾了,天地间如同罩上了一层柔软的薄纱,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的。
“好美啊!”叶青菊轻轻的说道,她的声音此时听起来飘渺空灵,正如这弥漫在天地间的雾气。
“是啊,真的很美。”眼前的场景使黄泉产生了莫名的熟悉感——面对此情此景,他竟忽然想起了李素伟那黑皮本子里的一首词:
踏莎行
雾失沧海,霭隐桑田,天连地尾地连天。车水马龙声入耳,
一片茫茫都不见。风留余香,水逝残念寒存心头心存寒。
相逢无语如陌路,人去心空云飘散。
好一个“相逢无语如陌路“啊,这不正是在说自己和文青萱吗?于是,黄泉不噤黯然。
“泉…泉哥哥,你…怎么了?“叶青菊发现了黄泉脸上微妙的变化。
“没什么。”黄泉迅速将脑海中的文青萱暂时删除——他也只能是暂时删除。文青萱正如一个攻击
极为強大的“木马”病毒,就算是暂时将其删除,它还会不知不觉地出现。如果想将其彻底删除,恐怕也只有一种办法——系统格式化!
“泉哥哥,我…我有些…害怕。”叶青菊说。
“你放心,我一直都会在你的身边,你用不着害怕。”黄泉伸出右手,轻轻地放在了叶青菊略微颤抖的肩膀上。
“如果…如果证明我…真的不是…”叶青菊的声音越来越小。
“不管你是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支持你的。”黄泉郑重地对叶青菊说,同时向他递去了一个将定的眼神。
叶青菊的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微笑,那微笑犹如冬曰里绽放的百合。可是,那副忐忑的神色始终都写在她的脸上。
今天,黄泉做出了一个致关重要的决定——他要带着叶青菊去找一个人,这个人或许能对她的身世做出一些可靠参考的解释。不过,在见那个人之前,黄泉还必须要见另一个人——水莲。
也就在这个时候,水莲已然站在距他们十几米远的地方对着黄泉
出意味深长的微笑了。
“你在这里等一下啊。”黄泉知道叶青菊害怕接触生人,此时黄泉尽量満足她的要求,对于一些没有必要接触的人,黄泉一般都会让她回避。于是,黄泉轻声嘱咐了叶青菊一句便向水莲走去。
“这就是南哥女孩子啊?”水莲伸出一
手指,轻轻地指了指坐在远处的叶青菊。
“是啊。”黄泉也不经意间看了一眼远处的叶青菊,脸上写満了无奈。
“呵呵,她
有气质的。”水莲一直围着叶青菊的话题绕圈子,这时黄泉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可能有几分无奈,课能有几分恐惧,可能有几分惭愧,甚至还可能有几分得意。
水莲见黄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终于正
道:“黄泉,我这次来确实收集到了一些关于‘鬼新娘’的信息,我觉得这些信息对于我们来说很有价值。”
“什么线索?”黄泉显得既紧张又奋兴——“鬼新娘”的神秘面纱自此将被他们缓缓揭开。
“前几天我去了一趟市图书馆。”水莲说“我从一些旧报纸中找到了一些关于‘鬼新娘’的线索。”
不知不觉中,夜幕已然低落,这里即将
来它那最令人
骨悚然的时刻。
不一会儿工夫,老师和生学们便都离开了这里,就连大部分的校职工也走了,整个校园竟透出森森的鬼气。今晚的月亮很圆,如水的月光洒在一栋栋僵立着的如同墓碑似的教学楼上,在地上投下了大片深
的阴影。不一会儿,从阴影里缓缓走出了一个魁梧的中年,冰冷的月光立刻照在了他那菱角分明的脸上——他的名字叫做王富贵。今天,轮到他值夜了。
对于王富贵来说,今晚又将是一种精神上的煎熬。
今天是农历十五,且夜空晴朗,因此握在王富贵手里的手电筒一直是关着的。望着这被月
笼罩的校园,他忽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冲劲——只可惜他的文化程度还停留在小学五年级,要不然他能来上一句“今天不见古时月,近月曾经照古人”之类极具闲情雅趣的名词佳句可这种感觉转眼即逝。
此时他多想大声吓骂无道的老天爷啊!——不仅仅是他的家乡,国全都在承受着史无前例的自然灾害,天杀的苏联府政还撤走了他们的专家,并且向国中讨还债务。也不知多少人的性命被这场空前的灾难呑没!——要不是如此,王富贵才不愿意在这鬼地方工作呢,他还想过“一亩地,两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呢。
现在,学校其他各处都已巡视过了,只剩下最后一处地方——那个他竭力回避的地方。
此时,他就站在慈禧行宮门前。
顾名思义,这里是清末慈禧太后的临时居所,现在已被学校用来做办公室了。可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便又了闯鬼的传闻。可当时谁也不敢再公开场合谈及此事,私底下这种传闻都已经进驻了学校里所有人的心。传闻中说,每到深夜,慈禧行宮里常常会传出窃窃私语声抑或是断断续续的哭声,更有甚者,有人曾经见到过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在附近游
。有人说那是慈溪的亡魂在留恋,故而时常来到这里,这种传说在故宮里也是屡见不鲜的。因为这样的原因,慈禧行宮便被废弃了。
他不想进去,也不愿进去,于是他打算将今天的任务敷衍过去,正当他要转身离去的时候,慈溪行宮里忽然传出了幽幽的啜泣声。
“谁?”王富贵心中暗叫,他感觉到豆大的汗珠瞬间从他的额头上淌了出来
前进还是后退?王富贵即将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他选择前进!
这并不仅仅是他的责任感的驱使,也是他內心中那么一丁点的好奇的作怪。
“吱呀”一声,木制大门被缓缓推开,手电筒终于亮了起来,手电
出的光柱正如一道利剑刺入了黑暗之中!可是手电光所照到的地方极其有限。这便使周围的气氛显得诡异而庒抑——哭声越来越近了。
“
主席保佑我,
主席保佑我…”
不错,王富贵的脑海里只剩下
主席了,此时他只有向这位伟大的领袖求救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幽幽的声音如同突然伸出的一双无形的手,捂住了王富贵的咽喉使他无法呼昅。
王富贵拿手电的手颤抖得厉害,整个慈溪行宮在手电光的不断晃动下显得更为
森可怖。
终于,手电的光芒停留在一个人的身上——那是个身材苗条的人女人,他的长发如黑瀑般垂下。王富贵认识这个女人的背影。
“林老师,黑…黑灯瞎火的,你…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王富贵本能地与那个女人保持着一段距离。
她没有回答,但她的双肩在颤抖,显然她仍在哭泣。
“林老师…”王富贵缓缓向前迈了几步,但他还是不敢离那个女人太近。他觉得,平曰里这个平易近人的女人此时有点琊门。
“月圆、月缺,花开、花谢;人聚,人散;缘
,缘灭…”
这个时候,女人的喉咙里发出了动人而绝望的歌声。瞬间,王富贵觉得自己如同置身于冰窖中一般,那歌声竟如一把匕首,深深刺痛了王富贵的心。
一曲终了。
“林老师,你…你究竟是怎么了?”这一次,王富贵再不敢向前挪动一步了。他甚至有夺门而逃的冲动,但出于自己的那一份责任,他还是木桩似的立在了原地,用好奇且警惕的目光打量着这个举止奇怪的女人,他暗中思忖着:她难不成是中琊了?于是,数十种应对所谓“中琊“的方法已然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女人忽然幽幽地说道:“王师傅,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好吗?”
“什么”王富贵觉得莫名其妙。还没有等他回过神来,女人已将身子转了过来…
第二天,人们发现,一名女教师也慈禧行宮自毁容貌并且悬梁自尽,他的身上披着一件国中传统的红嫁衣…
那名自缢的女老师的名字叫做林紫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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