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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无语问天
  命运不能由自己掌控的时代,在滔天兵火之中,庶民哀戚地接受一次又一次的‮躏蹂‬,虽然一直在想方设法活下去,但每一次都只能接受那残酷的结局。

 汉庭将大量內地的庶民強制地迁移到边充实人口,其用意是利用密集的人口巩固边疆‮全安‬,错了吗?没错,错不在当权者,他们有这么做的理由。那么是庶民错了吗?有谁能说得清楚?当权者和庶民都没有错,那么是军人错了?

 努力扮演保护者角色的军人,他们在劣势下,用坚強的意志捍卫属于一个民族存在下去的希望,这些军人奋力作战,用自己的血身躯挡住了胡虏一次又一次的入侵,他们尽到了自己的职责,错不在他们!

 那么是谁错了?到底是谁错了!

 林斌高高举起的右臂将要挥下时,听到贼众高呼“汉军威武”噤不住的一呆,手也僵在半空,他稍微一发愣,随即用力一挥,吼:“放箭!”

 杀!不管他们喊“汉军威武”是什么用意,必需杀掉!‮场战‬之上的军人没有吝惜别人的资格,吝惜意味将把自己置入死地。

 ‘咻咻——咻——’

 箭矢被发出去,刺破了长空,弓弦不断拉响的黑幕之下,挽手踏步向前的人不断中箭倒地。很是讽刺的,老言痴呆地愣在原地,周边是被死了的帮众,他愣愣地看着前方的汉军,突然悲吼一声开始奔跑“来啊,死我,死我啊!”懦夫的眼泪下了脸颊,滴落在那件叫做马贼的外衣上,泪水与同伴的鲜血汇集成了浑浊的体,他不断奔跑,痴狂地吼叫毫无意义的音节。

 林斌暂时没有时间去思考那么多,他不再看一眼那个吼叫着奔跑的悲戚身影,呼唤骑士们调转马头,一息之间,五十余名骑士在林斌的呼喝下驰骋远去…

 老言还在往前跑,若问他后悔吗?他会回答“后悔”起先被围在求生无望下心悸想求死,到后面帮众全部倒在利箭之下只剩下他独活,他的确后悔了,也理解到了一条真理,苟延残的活总该还是活着。人冲动过后总会去后悔什么,但已经没用了,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他恨,恨所有能恨的一切,直至一直利箭破空而至,钻进了他的膛,他猛地一扑跌倒在地,突然间,他再也没有力气去怨恨什么了,抬手抓向天空…

 一枝利箭又破空而至,深深地钻进老言的后背,他再一次闷哼出声,口吐血沫“什么都不欠了…”高高抬起抓向天空的手臂一僵,脑袋也歪倒一边,那双渐渐放大的瞳孔正对后方已经死去的部下,意识消失前,留下这么一句话:“还是死在汉军手中…”

 林斌率军回到沼泽前,一眼望去,一片萧索,地上点点火把照耀了阵亡者的尸体,沼泽之內也躺満被箭矢死的贼众,那深深的泥潭出一只只手臂,那是试图逃窜慌不择路陷进去的人的手臂。林斌只是看了一会,大数多从泥潭伸出来的手臂渐渐下沉直至消失不见。

 “吹号角命令四散的将士聚拢!”

 林斌知道再追杀下去已经没了用意,胜利固然可喜,但是不懂张弛之道一直追杀,营地的‮全安‬谁来保证?

 这时,留守的公孙宏正站在火堆之前,他们纵火是为了让贼军首领相信营地陷入混乱,但是这么做也有一个隐患,那便是平坦的草原,一旦燃起滔天大火,就是在几十里外也可以看见。

 公孙宏的身后是已经收拾妥当的人群,今夜他们又将转移,先寻找一处可以安身的所在再做打算。

 “走吧!”

 一声号令,队伍动了起来,他们又将再一次走向那未知的旅途。

 队伍一直向东南方向走,直至会合了出战归来的骑军,他们稍作停顿,又再一次改变方向。

 先前不管是林斌还是其他人,他们由于一些限制都想的太简单了,在萧夫子的分析下,林斌被吓得直冒冷汗,提议前往河朔的公孙宏更是被吓得満脸死灰。

 萧夫子说,这么一支几千人的队伍想在河朔生存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河朔情势的复杂程度让人无法想象,这股毫无根基的队伍先不说只有千余能战之士,就是再多一倍砸进去一个水花都砸不出来,想躲避汉军不一定要到河朔。

 按照萧夫子的意思,这股队伍可以选择在汉国边境扎下,因为长年的兵灾,致使汉国靠近草原地带几乎没有人居住,汉军也极少靠近边境,而匈奴人除了要劫也不会来。萧夫子嘲讽出主意去河朔的公孙宏,说,有这么个‮全安‬的地方不去,偏偏想去河朔找死,大骂公孙宏是个蠢货。

 公孙宏当然是被气得作势拔刀子砍人,但是被林斌一瞪,自知决策失误,悻悻地退到一边不敢再吭声。

 现在,林斌听从萧夫子的计策击败了贼军,率军归来后,他又找到了萧夫子,驭马跟在萧夫子乘坐的车架旁边不断请教问题。

 萧夫子对林斌恭敬的态度感到十分満意,他的身躯随着车轱辘的滚动在不断摇摆,脸上呈现得,听见林斌在问接下来要怎么办,他先是一阵沉默,突然非常严肃地说:“杀掉公孙宏!”

 林斌假装没有听清楚,绕开话题,开始称赞萧夫子的睿智。

 萧夫子脸上出现毫无掩饰的失望表情,他已经追随林斌等人逃命多达四个月,知道公孙宏对这支队伍的威胁多于贡献,以前曾经试探过林斌,但是林斌对他不理不睬。萧夫子不是一个大气量的君子,上次谈剑的事情深深伤了他的自尊,原本想到达一个‮全安‬的地方就溜掉,这次出策避免被贼军偷营也是为了自保,他庒就不愿意为一个武夫卖命。

 再则,萧夫子刚刚建议林斌杀掉公孙宏是最后一次试探,他又不死心再说问一次,林斌又假装听不见左右它言,萧夫子更加肯定跟在这股队伍里面绝对不‮全安‬,心下叹息的同时,也觉得应该为以后多作打算了。

 “我先前已然建议大人归回边,大人想得如何了?”

 “唔…,我同意你的分析,但还是有顾虑。我们当中大多是弃卒,一旦被军队发现,无法证明身份,恐怕会被围剿。”

 “喔!听闻公主在此?”

 林斌神色一紧,心下震惊消息走漏,转头死死盯视萧夫子,伸手握向刀柄,声音肃杀:“谁告诉你的?”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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