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缕.花市疑云(下)
3
送走察警等各路人马后,黑夜已悄然降临。
白马泽仁依旧在房间昏睡,紫紫则累得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我疑惑地看着被割断的煤气管,完全赞同察警叔叔的看法,这显然是人为的。但究竟是
谁,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正问号満头,白马泽仁的妈妈和妹妹回来了。
我把事情的经过大致地讲了一遍,白马泽仁的妈妈给我端来了一杯醇香的普洱,并留我和紫紫在她们家过夜。
“不了,阿姨,谢谢了,白马泽仁没有事我们就走了。”
“留下来吧,已经这么晚了,车都没有了。”白马泽仁的妈妈劝道。
“不怕,阿姨,我们打车回去。”
“求求你们,留下来吧!”白马泽仁的妈妈拉住了我的胳膊“小姑娘累坏了。”
我看着
睡中的紫紫,又看了看阿姨恳切的眼神,点了点头“既然要过夜,请问阿姨还有没有多余的牙刷?”
白马泽仁的妈妈柔地扶着他的发,转头看着我,眼中含有柔光“可能没有了。”
“哦,那我去买一把吧。”我说,声音竟见鬼地有些哽咽。
“等等!”白马泽仁的妈妈叫住了我,眼色有些迟疑“叫纳金陪你去吧,外面黑。”
纳金是白马泽仁的妹妹,小女孩儿长得很可爱,右脸上有一颗痣。
“哥哥,我们走这边吧。”出了门,纳金拽着我的衣袖说。
我诧异地看着她,明明小卖部就在前方不远处,只要直直地穿过两个花棚就到了,纳金却指了指眼前的公路,示意我沿着公路绕过去。
“从这儿走应该更近吧!”我指了指捷径。
纳金却死命地拽着我的服衣“不嘛!”
我转头看了看花棚间漆黑的小径,似有一个黑影隐隐攒动。
“还是走大路吧。”我依了纳金。
PS:
温馨提示二:
各位坚持读到此处的小朋友、大朋友、老朋友们:
在陌生的地方行夜路,请选择明亮,宽敞的大道,请勿贪图路近,选择漆黑隐蔽的小路,以免黑夜撞鬼。切记!切记啊!
4
洗漱完毕,我躺在
上,却辗转反侧,很难入睡。
白马泽仁的妈妈温暖摸抚他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很多。
妈妈的抚触是这样的吗?轻柔、珍视。像三月的舂风,拂过堤岸的杨柳。
这样的抚触我也曾感受过,不过,那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心已木化,然后风化成了灰。
“小飞,有些事你现在不懂,长大就懂了。”外婆的最后一句话第无数次在耳边响起。
外婆,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参透您老话中的玄机呢?
沉思之际,客厅里忽然传来了一阵吱”的声音,像是金属与金属擦摩割锯的声音。
我惊疑地起
,来到客厅。
房门紧闭,似乎有什么人在门外捣鼓锁眼。
小偷儿?
正疑惑,白马泽仁的妈妈从背后叫住了我“孩子,你干什么?”
我骇了一跳。怎么一点脚步声也不给,吓死人了。
“阿姨,好像有人撬锁!”
“没关系。”白马泽仁的妈妈走到了门边,单瞳对着猫眼,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
寒的笑“没有人能进来。”
熟悉的花香阵阵,我有些
朦了。究竟是客厅桌上的杜鹃花香,还是那莫名出现的奇香?
“睡吧,孩子!”白马泽仁的妈妈轻轻地扶着我的头,那手竟然冷如冰霜。
我怔看着她温柔若水的目光,又暖,又冷。
回房的途中,我特意绕到紫紫睡的地方,想看看她。
我打房开间的门,紫紫却不在里面。去哪了呢?我转到卫生间,人也不在。
我索
坐在她的
边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5分钟后,不祥的预感如恶龙在心海兴风作
,我心急火燎地拨通了紫紫的电话。
房间的外面,花园的角落,清脆的铃声划破鬼魅的夜空,瘆人发寒。
我疾奔到过道,通往花园的玻璃门却从外面被锁住了,怎么也打不开。
隔着玻璃门,紫紫躺在花园的一角,长发散
,一条绳子绑住她的脖子,正企图把她吊上花园一角的大树。
月光冷寒如冰。在月光照不到的阴暗处,白马泽仁的妈妈立在那里,双手抓着绳索,一脸鬼笑,
瓣的弧线不似常人。纳金则赤着脚,爬上了树,速度快如猴,同样一脸怪笑。
我用尽全力,一脚踹在门上,玻璃门应声而碎。我伸手开启了锁住的门,冲了出去。
花香在暗夜中悸动。这一次,我确定,不是摆在桌上那杜鹃花的实真花香,而是与我那诡异至极的遭遇如影随形的花香。
白马泽仁的妈妈紧紧拉住了绳索,纳金也已经爬到了树上最
壮的一个枝桠上。
寒的笑在她们
角作祟,带着深渊般的诡秘。
紫紫已经被拖到了树的旁边,却依然在昏睡。
我冲上前,死命地拽住了绳索,发现绳索的力量来源全在大树之上。
我惊惧地抬头,纳金已经在树上抓住了绳索,那蛮牛般的力道,不似小孩儿,倒像个成年男人。
紫紫仍然在昏睡,绳子慢慢上升。
怎么办?我惊慌失措地环视四周,目光定在了不远处的一个瓷花盆上,一计上心头。
我死命地拽着绳索,右脚劲使,勾过了那个花盆。
待花盆到得脚边,我霍地放开了绳索,抱起花盆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咣当”一声,花盆四分五裂。
我迅速地拾起视线范围內最尖利的一块碎瓷,狠狠地朝着越来越紧绷的绳索猛砍直下…
生死博弈。绳子没有砍断,不过划开了一个口子。
白马泽仁的妈妈在一头拉紧了绳索。
纳金在树上握紧了绳子。
我玩命地用那块碎瓷在绳子上已经划开的口子那里反复割着。
白马泽仁的妈妈把绳索拉得更紧了。
纳金在树上也把绳子握得更紧了。
碎瓷已经擦破了我的双手,鲜血擦在了绳子上,我却仍然动作着。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那绳子,断了。
大巨的弹力震得我跌倒在地上。
白马泽仁的妈妈放开了绳子。
纳金也放开了绳子。
而此时的紫紫,已经被绳子拉到了树边,右手贴着树干,却仍然在昏睡中。
“老婆!”我激动地跑过去,抱起了紫紫,迅速地开解了她脖子上的绳子。
悉悉索索的声音在花园外的草丛中响起,我才发现那绳子的尽头原来不在纳金手上,而是跨过纳金所站的树丫,直达花园外不远处的一个草丛。
紫紫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草丛处迅速窜过一个黑影。
我激动得几要掉泪。
而白马泽仁的妈妈和纳金则缓缓地笑了——那笑,温柔而真挚。
5
第二天一早,我报案了。
察警叔叔赶到后搜查了现场,在昨晚绳子消失的草丛处发现了一个钉牢在地的木桩,一截未用完的绳索,还有一个男人的脚印。
这显然是一桩蓄意谋杀。察警叔叔立案了,并通知我和紫紫不要外出,随时等候传唤。
这一切结束,又过了一天,再不回去上课,恐怕得被训话了。
告别前,白马泽仁把那盆杜鹃花
到了我的手上“如果你不嫌弃,以后你李飞就是我白马泽仁的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毫不迟疑地接过那盆沉甸甸的杜鹃花,认真地看着白马泽仁“兄弟!”
白马兄弟的鼻头红了。
紫紫泪
満面。
而我也已经忍不住
了眼眶。
“白马兄弟,替我问候你妈妈和妹妹。昨晚谢谢她们。”上公
车前,我拍着白马兄弟的背说。
白马兄弟突然一怔,久久,才缓缓地开口“她们已经去世了。”
这次怔住的,是我。
“不过,你说奇怪吗?昨天我做了个梦,梦见她们了,我妈还摸了我的头。”白马兄弟说着,眼中有浓浓的眷恋。
我深深地看着他,
中似有万千
涌动,久久不能成语,直到汽车引擎启动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才憋出一句:“昨天是母亲节,花送了吗?”
“那是!”白马兄弟笃定地笑了,
我笑了,伴随着窗外开始倒退的景
。
傍晚的阳光,如一层柔美的金纱。我隔着车窗,对着白马兄弟一家三口,挥手再见。温暖的阳光笼罩着他们,为他们的脸镀上了一层幸福的金黄。
没有看错,是一家三口。阿姨扶着白马兄弟的肩,纳金亲昵地拖着他的手臂。
而白马兄弟,笑颜如绽开的999朵康乃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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